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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闻言在眼圈又红了,眼睛扫见沈月萝站着的位置,心里泛起一阵苦涩,“郑林哥,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但是没关系,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说完她便跑开了,郑林看着她跑走的背影,只能叹气。
小慧自投罗网,倒是省了槐花的事,她迎上跑过来的小慧,笑着对她道:“小慧,你到这边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是关于郑林的。”
小慧收起眼里的泪花,不解的看着她,“关于郑林哥?”
“是啊,我们跟郑林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很了解的,难道你不想听吗?”槐花说这些话的时候,朝身后二丫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桂枝见小慧不想走过来,便赶紧跑出来,拉着小慧的手,“就是的,你要想了解郑林哥,就跟我们来,这么多人在这儿,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来吧来吧!”
两人连拉带拖的将小慧拉到拐角处。
沈月萝正巧看见这一幕,面色沉了下去,在众人未曾注意到的时候,悄悄尾随而去。
二丫抱着手臂,斜靠在墙上,有点痞子的样,见小慧被她们拖来,她阴阴的一笑,“小丫头,我问你,你是真喜欢郑林哥?还是想着什么报恩之类的荒谬事。”
小慧见到这三人架势,便心知情况不妙,好在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很快便镇定下来,无惧的迎上二丫的目光,“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跟你有关系吗?”
二丫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坏,心里有气,抬手就给了小慧一巴掌。
很响亮的一个巴掌,扇在小慧脸上,很快就显出鲜明的五个手指印。
槐花吓了一跳,在这个时候打人,万一让旁人看见,恐怕不好收拾。
二丫却不这么想,听人说,小慧是被拐卖的,这样的小丫头,说不定都被人玩过了,早不是干净的,有什么好可怕的。
“当然跟我有关系,郑林哥不是你能喜欢的,你要是还想在广阳村住下去,最好打消那些念头,就你……也配喜欢郑林哥,真是不要脸的臭丫头,”二丫鄙夷的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桂枝也道:“郑林哥条件那么好,有多少姑娘想嫁给他,小慧,你别怪我们说话难听,你看二丫,她对郑林哥,那是一片真心,他们是青梅竹马,你懂吗?”
小慧揉了下被打疼的脸,目光带着愤怒,依然站的笔直,“我不懂,怎么就不配了,难道我不配郑林哥,你就配吗?蛇蝎心肠的女人,郑林哥才不会喜欢你呢!”
很显然,小慧这话刺激了二丫脆弱的神经。
她冲上前,一把抓住小慧的头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慧护着自己的头发,也怒瞪她,“我说你长的丑,一脸的麻子,只要是个男人,只要他有眼睛,就不会喜欢你!”
二丫最讨厌别人说她丑,被小慧这么一刺激,那还得了,立马就如火山爆发的,揪着小慧的头发,好像恨不得将她的头发扯下来似的。
槐花跟桂枝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这里是赵家,前面还在办喜宴,万一闹大了,可怎么收场。
“你俩别打,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二丫,你快松手,”这就叫自作孽,槐花本来是想去拉开二人的,结果被二丫抓到脸,留下一道血痕。
桂枝腿上也被踹了一脚。显然,发了疯了二丫,跟疯狗有的一拼。
小慧这瘦胳膊瘦腿的,哪里是二丫的对手,很快就被她扯到地上,按着不能动弹。
后脑勺还撞到一块突起的石块,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住手!”沈月萝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四人面前,双手掐着腰,怒声一吼,吓的二丫跟小慧同时停了手。
槐花跟桂枝一见是她,立马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了力气,躲到一边去了。
二丫恨恨的瞪了眼地上的小慧,不甘不愿的爬了起来。
沈月萝上前将小慧拉起来,看她嘴角破了,头发也乱了,衣领还被人扯开了,顿时心里升起一股腾腾的怒意,“你们这是干什么,闲的没事干,跑到这里来闹事吗?我看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小慧也不知是受了委屈,还是本身心中就有委屈,在沈月萝面前快把脑袋埋进肚子里了。
二丫这会怒火上头,也不怎么怕沈月萝了,指着小慧骂,“都是这个小狐狸精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引郑林哥,不要脸,就是不要脸!”
一想到小慧站在郑林身边,不管她想不想承认,都无法否认,他们两个很相配。
槐花也帮腔道:“我们这儿的人,谁不知道二丫跟郑林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做小游戏,他俩还扮过成亲呢,就差定娃娃亲了,郑林到现在还不成亲,不就是为了等二丫嘛,可小丫头,竟敢扒着郑林不放,实在太可恨。”
桂枝聪明些,看着沈月萝面色不快,想打圆场,“呵呵,小慧还小,可能有些事还没想明白,月萝,你就体谅二丫心里的苦,她也不容易。”
能容易吗?守着郑林,可是郑林根本不鸟她。
逼的紧了,连邻居都没得做,所以她才百般为难,一直不远不近的看着郑林,本来还打算,年底的时候求着爹娘给她做主,求个媒婆说一说。
谁成想,小慧这丫头这么不知检点,缠着郑林,她怎能不生气。
小慧抽噎声停了下来,一双眼泪蒙蒙的眼睛,不相信的看着二丫,“你喜欢郑林哥,这我看的出来,可是他并不喜欢你,难道这样,你还要找人说亲?”
一听她这话,二丫又气又急,“谁说他不喜欢我,你哪只眼睛看见郑林不喜欢我了,不知道就别瞎说,否则我不会饶过你!”
沈月萝冷眼一扫,“二丫,要不要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问问郑林,看他对你到底有没有意思,如果没有,你是放弃,还是继续纠缠?”
“我……”二丫沉默了,她怎敢去问郑林,问的结果是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可是那又如何。
郑林不喜欢,也不能喜欢小慧。
“她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这不关你的事,用不着你插手,”二丫气愤的拒绝。
沈月萝笑容里多了几分凌厉,“如果本妃想管,便关我的事,我这就叫人去将郑林叫来,如果郑林对你意思,你不光要向小慧道歉,还得还她一巴掌。”
“郑林,”沈月萝根本不用等二丫的回答,转身就去叫人了。
一听沈月萝真叫人,二丫慌了,直往后退,“你……你别叫他。”
郑林本来站的就不远,听见沈月萝叫他,自然第一时间跑过来,“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小慧,你的脸怎么了?”
郑林一眼就看见小慧低着头,半边脸还红着,眼睛更像是哭过,再看二丫她们几个,不用说,他心里已经猜到大半了。
“是不是你们又欺负小慧了,二丫,我以为你最近学好了呢,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郑林深知二丫的人品,再想一想小慧的脾气,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二丫见郑林问都不问,便定了她的罪,她再也受不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郑林哥,你就这么偏帮她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才来几天啊?你就以为了解她,你为什么就不想想,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能在人贩子手里逃生,没点手段,这可能吗?你别被她骗了,这小丫头心机重着呢,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槐花见郑林脸色越来越阴沉,却没有半点相信二丫的话,她心知再让二丫说下去,肯定会出大事,便赶忙抱着二丫的胳膊,“郑林哥,王妃娘娘,刚才都是闹着玩的,你们别当真,小慧,你也是,我们在一起打打闹闹,你干嘛哭成那样!”
多么蹩脚的借口,只为了让众人找个台阶下,尤其是二丫。
再惹郑林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沈月萝冷冷一笑,“这么就想走了?槐花,二丫,桂枝,你们三个人之前喜欢说闲话,喜欢背着别人嚼舌根,你们以为这些事,我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吗?小慧,你怕她干什么,我之前怎么告诉你的,遇到欺负你的人,该怎么办?”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小慧忽然不再哭了,那张还带着泪痕的小脸,竟多了一丝冷意,阴沉的视线看着二丫。
“你……你还想打架?”二丫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因为小慧的眼神变的好可怕。
郑林看着突然变化的小慧,有些难以理解,“小慧,打架是不对的,你别这样。”
小慧笑的有些凉,“你管我干什么,反正你又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我的事,就不用你管!”
郑林突然哑了,他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沈月萝一把将郑林推开,朝前走了一步,拍拍小慧的肩,“你可以喜欢一个人,但不要把自己弄的太狼狈,只有爱自己,才有资格被人爱,懂了吗?”
小慧紧紧攥着拳头,朝她点点头,视线又转向郑林,心里的爱慕不少,可是她也明白沈月萝说的,爱的太卑微,那就不是爱,而是自我折磨。
别看她年纪小,该懂的事,她也一样懂。
槐花有些害怕的咽了口唾沫,上前拉着二丫往后退,“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来喝喜酒,要是闹大了,难看的是山泉,要不还是改日再说吧!”
沈月萝看着小慧,“你说呢,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小慧点点头,“好啊,等她什么时候再想找我的麻烦,我们再打一架好了,虽然我力气不如你,但是把我逼急了,我也会跟你拼命。”
见她同意了,槐花拉着二丫便跑了。
在经过郑林身边时,二丫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神里,有不甘,有怨恨,还有爱恋。
沈月萝无趣怂怂肩,“还没打呢,人就跑了,没劲透了。”
小慧见她们走了,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的委屈越积越多。
沈月萝意有所指的拍拍郑林的肩膀,示意他去安慰一下。
郑林有些犹豫,沈月萝一气之下,照着他的腿窝子踹了一脚。
郑林未曾防备,身子一个踉跄,不由自主的扑在地上。
在旁人看来,好像是跪在小慧面前似的。
沈月萝摸着鼻子,笑的有些诡异,乘着郑林还没爬起来,她火速闪人了。
小慧吓了一跳,“郑林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快起来吧,地上挺凉了,”郑林红着脸站起来,他可不能说是沈月萝踹了他,那样太丢人。
小慧看着伸手面前的手,骨节分明,掌心宽厚,这样的一只手,肯定能带给她巡全感。
但是一想到郑林对她的不理不踩,小慧心里还是有些难过,“郑林哥,如果我打了二丫,你是不是就会讨厌我,觉得我不是个好女娃。”
“这……也不一定,如果刚才的情况,换成是月萝,她一定早就打了回去,可是我总觉得打人不好,你还小,千万不能学坏,”郑林看着小慧乖巧的模样,实在很难相像,有一天,她跟沈月萝一样,三句不合便要动手的样子。
小慧笑的狡猾,“那你可得看着着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打人,咦,前面放鞭炮了,是不是要开席了?”
“好像是,你也饿了吧,过去找个位子坐下等着吃饭,”郑林看着她红肿的脸,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
小慧点头,“嗯,那我先过去了。”
走到郑林身边,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正瞧见郑林看着她的目光。
这一刻,小慧欢喜的快要跳起来。
被喜欢的人看着的感觉真好,她感觉全身都是暖暖的。
沈月萝身份不同,被安排了主位,最重要的位置,连村里的长者,都排到了下面。
阿吉跟秋香就坐在旁边的一桌吃饭。
本来秋香想伺候她吃饭的,但被沈月萝赶走了。
坐在这里吃饭,吃的就是一个随意。
赵山泉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青俊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郑林端着酒壶,陪着他一桌一桌的敬酒。
当敬到沈月萝这桌时,他有些激动的看着沈月萝,“我还是叫您王妃娘娘吧,虽然咱们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但身份有别,而且您也是我们的救星,如果没有王妃娘娘的带领,我们几人根本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这一杯,我赵山泉敬您!”
他由衷的感谢沈月萝,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
沈月萝没有起身,只是淡淡一笑,也对他举起了酒杯,“你说错了,你能有今天,是你自己勤劳的结果,我只是做了一回领路人,以后这广阳村还有周边百姓的领路人,可就得换成你们了。”
她这话,不仅是对赵山泉说的,还有刘大宝,郑林等人。
她要的是永安富足,而不是仅仅一个广阳村。
赵山泉郑重的点头,“您尽可放心,我等定不辜负王妃的期望!”
这一声王妃,惊的院子里正在吃酒席的人,也纷纷站起来。
沈月萝站在这里,真实的身份虽然有很多人知道,但大家都觉得她很亲民,也没有对她行礼。
但这行礼一事,一旦有人开了个头,旁人自然不敢怠慢。
“王妃娘娘吉祥!”
这是有人带头讲的,其他人便都跟着跪下。
郑老爹着急的站起来,“我说乡亲们,你们这是干嘛,还不赶紧站起来,王妃娘娘不会怪罪你们的。”
沈月萝淡淡一笑,站了起来,一袭很寻常的短衣,却因她自身的气质,而多了几分高贵,“大家都起来吧,你们是永安的百姓,就是我的亲人!”
就在此时,一批快马停在赵家门外。
应时元匆匆丢下马,疾步走了进来,“娘娘,城中有事,请您速回!”
沈月萝脸上的笑容只是僵了一下,便又像没事似的,对众人摆摆手,“看来这一顿喜酒得搁着,回头再喝了,诸位慢用,本妃先走一步。”
沈月萝看了眼曲氏,曲氏知道她定有急事,有些担忧的对她点了下头。
郑林面色有些凝重,秋香跟阿吉也迅速搁下碗筷,不着痕迹的离开了赵家。
出了赵家的门,在马车前,应时元面色严肃的禀报城中发生的事。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城中忽然有人传出消息,说是龙二公子以权谋私,杀了侍妾,是在街上杀的,很多人都看见了,但是二公子身边的随从,却很嚣张的说,二公子是龙家子嗣,杀个侍妾又算得了什么,若有人不服抗议,照杀不误,此话一出,立刻引来百姓的不满!”
“陈大人接到属下报案,带着府衙官差,想要先将二公子带走,以平民愤,事后再做打算,可是也不知怎的,现场突然就闹了起来,两个官差死于非命,而二公子随从握着刀,竟然是砍杀官差的凶手,这不,事情就闹大了。”
应时元急的是满头大汗。
现在是非常时期,谁能想到龙昊竟然跟个疯子似的,做出此等疯狂之事,还是当着百姓的面,就算想压下也是不可能了。
“怎么会这样!”秋香震惊的捂着嘴,不敢相信他们才离开城中一个上午,就已经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也太凑巧了。
相比她的震惊,沈月萝就淡定多了,“总共死了多少人,龙昊在哪,陈羽又在哪!”
这是风雨欲来的架势,与其害怕,倒不如正确的面对,把伤害降到最低。
应时元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钦佩不已,要知道,当初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手里的茶杯都掉了。
“龙昊此刻还在街上,这还得归功于您训练的这一批捕块,他们很尽责的守着现场,陈大人也不敢擅自做主,也不敢通知老王爷,这才让属下快马加鞭的赶到这里!”
“嗯,现在就回去,”沈月萝坐上马车,车帘子放下来之时,她闭上眼睛,不是睡觉,而是养神。
待会有场硬仗要打,她得养好精神才行。
秋香也坐了进去,阿吉甩起马鞭,啪的抽了一下。
马儿吃痛,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应时元飞身上马,追在主子的马车边,看着黑沉沉的马车,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不是他看不上沈月萝的手段,他只是很担心沈月萝能否控制这个局面。
马车进了城门,气氛就有些不一样了,百姓们议论纷纷,看见沈月萝的马车进城,甚至有几个还很大胆的盯着马车看,那眼神里不再有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不满跟看好戏的神态。
秋香撩开帘子,也看见外面的景像,心中陡升起一股不满的情绪,“这些人真是不识好歹,您为永安做了多少事,又是主持秋收,又是惩治恶人,还颁布好多有利于他们的法令,他们可倒好,难道仅仅因为二公子的事,便要迁怒你吗?”
沈月萝靠在马车垫子上,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你别把他们的太简单了,有的时候眼睛看见的,也未必是真,就比如,刚才从我们马车边走过去的两个人,根本不是永安本地人,他们应该是京城来的。”
“主子,您怎么看出他们是京城来的,我瞧着他们的穿着,跟咱们没啥不同啊,”秋香惊奇的问道。
沈月萝微微一笑,指着脚的位置,“以后看人的穿着,最重要的一个地方是脚,而不是身上的衣着,他们的鞋子不是永安常见的款式,而且你没发现他们的口音有些古怪吗?”
秋香想了想,轻轻点头,“是有些怪,我以为他们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我们听见,所以那声音听起来就有些奇怪!”
“报纸的事,你去打探一下,我怀疑有人截了我们的报纸,如果真的发现有异,不管是谁在阻拦,一律杀无赦!”沈月萝突然睁开的眼中,迸发出一股狠意。
突然,也不知是不是在宴席上吃的不对,她忽然感到一阵胸闷气短,手捂着胸口,感觉很想吐,“呕……”
她趴在马车边,胃里顶上来,可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秋香以为她生病了,“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大夫?”
沈月萝摆摆手,“可能是路上太颠,歇一会就没事了。”
阿吉拉住缰绳,“主子,到地方了。”
“嗯,停下吧,”沈月萝深吸一口气,在秋香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入眼的景像,吓了她一跳。
好多人啊,而且个个目光不善,好像都带着一股狠意。
当看见她走下来时,几个认识沈月萝的百姓,带头跪下了。
一部分人下跪,便让那些没有跪下的人,显然很突出。
于是,他们也跟着一并跪下,“拜见王妃娘娘!”
沈月萝并不急着让他们起来,凌厉的目光扫跪在地上的众人,随即对身后应时元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应时元先是惊异,不过很快便笑了,转身离开人群,走了出去。
沈月萝仍是没有让跪着的人站起来,她继续看向四周。
龙昊被几个衙役看着,就坐在街边的一处茶棚下面,他脸色不好,阴沉沉的,看样子已经处在爆发边缘。
而押着他的几个人之中,竟然就有秦湘跟沈然。
几日不见,这两人竟然变黑了,身姿也变的挺拔。
看着很有精神,再不像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小痞子样。
在离龙昊脚边几米之外,躺着几个人,脸上蒙着白布,看样子是已经死了。
围观的百姓,瞧见死人,对龙昊更是痛恨极了。
一个老年妇人,坐在唯一的一具女尸前,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安义也是刚刚赶来,看见这一幕,他只觉得头疼欲裂,正要命令属下将人带走,回去再审。
哪知,刚一开口,便引来百姓的不满跟愤怒。
“杀了人还想走吗?你们这些当官的,也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岂止啊,我看他们是想包庇犯人,龙二公子怎么了,难道他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不是命吗?”说这话的人,是个年青的汉子,涨红脸,感觉好多很愤怒似的,就是不知道,他是真愤怒,还是故意煽动百姓。
此人的话音刚落,便引来百姓的连声附和。
“就是,官官相护,依我看,龙二公子杀几个人也算不了什么,连大牢都不用做,直接就能回家吃饭睡觉,要是换了我们,官府肯定就要抓回去,判死罪,不公啊!”
“对,不公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话,王妃娘娘,你也知道的吧!”
“王妃娘娘,您可不能姑息,让犯人逍遥法外!”
坐在地上哭泣的老妇人,忽然扑到沈月萝面前,磕头哭着道:“王妃娘娘定要为老妇人做主啊,我家玲儿是个可怜丫头,还没成年,就被二公子看上了,日日带在身边,我们这些做爹娘的如何能看的下去,今儿不过是在街上遇见,说了几句劝她的话,没想到就惹了二公子不快,竟然拿剑来砍,我可怜的女儿啊,才这么小的年纪,就死了!”
老妇人哭的倒挺真,但沈月萝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示意秋香将她拉开。
龙昊顶着一双因愤怒而通红的眼睛,腾的站起来,死死的瞪着地上的妇人,“你胡说,我本公子根本没有动手杀她,是她自己撞到剑上的,这能怪本公子吗?”
龙昊气的拳头都在抖动,看样子真是气的不行。
那老妇人一听他这样说,立刻坐在地上撒泼起来,“老天爷呀,你快来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天打雷劈的恶人哪,仗着自己的身份,就不把人命看在眼里,这让我们平民百姓还怎么活啊!”
她这话激起百姓的民愤,再者说了,龙昊的说词太过牵强。
谁能主动扑到别人的剑上找死,这不是白痴行为吗?
两厢对比之下,很显然龙昊没有任何我当然优势,也没有人相信他是无辜的。
百姓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气愤者,举起手里的鞋子,扔向龙昊。
想他龙昊在永安生活二十几年,一向都是受人尊从,走哪都是高高在上的大爷,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你们再敢胡说,本公子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盛怒之下的龙昊,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往说。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说,越是更容易中了别人的计谋。
沈月萝对安义打了手势,示意他按住龙昊,别让他再说下去。
龙昊被强形压到一边,阿吉走到茶棚里,搬了张桌子出来,本意是想让沈月萝坐的舒服些。
却不想,沈月萝将他推开,又从茶棚里拿了个凳子出来,架在桌子上,而她自己,则爬上桌子,坐到了板凳上。
这样的高度,比较能将在场的人看个遍。
秋香满头黑线,她真担心主子会不会掉下来,因为这桌子本身就不大,再放一个板凳,怎么看都不稳当。
所以她一直紧紧扶着板凳的四个角,只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
沈月萝端坐在高处,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哭闹不止的老妇人身上,不悦的秀眉,慢慢皱起,“你哭够了没有,若是哭够了,就来好好说一说,龙昊是如何刺杀你女儿的,这个事既然大家都想搞清楚,又怕有人徇私舞弊,那咱们就在这里公开审问,所有的一切,都摆在大家面前,让你们看个够,也心服口服!”
“好,”有人站在百姓之中,鼓掌叫好。
仔细去看,又看不到究竟是谁在说话。
那老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余光偷偷的瞄着沈月萝,似乎在犹豫她说的话。
沈月萝也不急,坐在那,等着有人站出来反对。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一个年青男子,看了看四周的百姓,筹措着站了出来,“您是王妃,虽然当着我们的审问,可是我怎么知道,您这是不是故意想替二公子洗脱嫌疑,好让我们无言以对。”
“你说的很好,”出乎那人的意料,沈月萝不仅没有生气,还对他投去赞赏的眼神,“这位小兄弟,你说的太到位了,这样吧,待会本王妃所有的审问,你们都可以提出质疑,而且所有的证人,也都从你们当中提出,还有意见吗?”
众人想互看了看,刚才那个说话之人,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方向。
沈月萝再次对人群中的应时元打了个招呼,应时元点头,在旁人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带几个人已将那些潜伏在人群中的作乱者控制住了。
见应时元得手,沈月萝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朗了,“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现在由本王问案,第一件,是谁亲眼看见龙二公子杀人的,都站出来。”
阿吉上前一步,鹰眸扫过说围观的众人,“王妃不会对你们用刑,所以你们有谁看见了,最好全都站出来,别惹了王妃娘娘不高兴。”
人群中犹犹豫豫的站出来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沈月萝很想笑,看来对方为了置永安于死地,还真的费了不少的功夫,“你们亲眼看见龙昊杀人了?”
那几人全都点了头,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指着龙昊控诉道:“我看见他提着剑,那个叫玲儿的姑娘就被他抱在怀里,肚子上还插着剑,那么长的剑,都穿过来了,实在太可怕了!”
另一个年青人也急忙接下去说道:“小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当街杀的事,唉,实在是太可怜了,那丫头年纪那么小,怎么就遭了不测呢?”
“我也看见了,龙二公子的剑就这么穿了过去!”
一个瘦高的汉子,连说带比划,搞的好像真的亲眼看见似的。
可是明眼人一看他摆的姿势,就能看出其中的矛盾。
但是沈月萝没有戳穿他们言语中的漏洞,只问道:“也就是说,你们只看见龙昊将剑刺进玲儿的肚子上,是吗?”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并没觉出她这话里有什么不对,便都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
沈月萝招来阿吉跟应时元,对他们二人低语一阵,两人点点头。
走到空地上,阿吉拿着剑,应时元深吸一口气。
沈月萝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好好看一看,刚才的情况是不是这样。”
阿吉跟应时元都没有说话,可是过了一会,应时元动了,好像踩着什么东西,身子突然失去平衡,失了重心之下,整个人就朝着阿吉扑了过去。
阿吉里正握着剑,于是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惊呼声。
只见阿吉的剑刺入应时元的身上,贯穿的刺入。
沈月萝询问那几个证人,“你们看到的,可是这样?”
那几人吓坏了,茫然的点点头,“是,就是这样……”
“好像是!”
他们怎能不被吓坏,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杀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他们以为应时元会倒下时,却没想到,他一点事都没有,推开阿吉便站直了身子。
对那几个已经呆愣的人笑着道:“你们自称亲眼看见杀人,可是从你们的供词中间,根本无法分清是玲儿主动扑上去,还是龙昊气愤之下杀人!”
那几人哑了,跪在那缩成一团,因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谁也没有先开口。生怕说错了一个字,会带来大麻烦。
人群中几个人待不住了,纷纷站出来反驳,“你们这个试验的法子根本不可信,难道一切就由你们说了算吗?没有亲眼看见,你们又怎知不是故意,而是失手呢?而且就算失手,那也不能公开杀捕块吧?”
“对,我看你们就是想包庇犯人,想为二公子开脱,当我们是傻子吗?”
“不公平,包庇犯人,天理何在!”
一声一声的控诉,在那几人的煽动下,群情激愤,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了正义使者,却不会想到,他们不过是着了别人的道而已。
百姓的想法,都是很简单的。
他们见到杀人者,只想让犯人早日伏法。
他们的善恶分界线也很模糊,很容易被感动,也很容易被煽动。
沈月萝看着吵嚷的人群,硬是压下心底的愤怒,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急不得,也不急,如果连她也急躁了,便是着了对方的道,入了对方的圈套。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升起的怒火,再次睁开眼,沈月萝依然能保持淡然的微笑,“既然诸位不满意刚才的推断,那好,咱们接着往下审,你们如果想安静的看下去,最好把嘴闭上,本王妃不喜欢被人打断,也不喜欢吵闹。”
沈月萝在百姓中还是很有威望的,以至于夹在人群中的几个人,想借机说上几句诋毁沈月萝的话,都被百姓无视了。
他们生气归生气,对当权者也有怨言,但那也不代表他们可以容忍别人说永安王妃的不是。
这就好比自家人不管内部再怎么争斗,一旦涉及到外族侵略,他们可以立即放下彼此间的分歧,再去一至对外。
沈月萝将目光转到跪在地上的老妇人身上,她自称玲儿的娘,这个老女人,看样子很有来头。
“我来问你,你说玲儿是你的女儿,但据本妃所知,玲儿是孤儿,哪来的娘,你不觉得自己出现的太突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