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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什么……凤玲珑记得，只是她断然不会和龙天行说这些，微微红了脸。
凤玲珑一直低头，不敢去看龙天行。在他人面前的决然和冷漠，在他面前都化作了幻影。听到他说要离开，她心像是被揪起来一小块。不疼，但那特别的触感还在。
难道她真的是对龙天行动情了？不可能……他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集天下宠爱于一身，怎可能和她成双成对？再说了，经过郝连风以后，她的心已经被伤得千苍百孔，怎会再轻易相信他人？
龙天行看她的模样，分明就是还有什么藏着他。只是他也没怎么逼问，如果她不想说，不说了也罢。
看来，他真的要放弃她了。龙天行眉头紧皱，如海的心思此刻在心里翻滚着。在这个世上，从来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凤玲珑是个例外。
“如果本皇子想要得到你，怕是有一万种法子，只是我不愿勉强你。凤玲珑，你怎么这么狠心？”
此刻的龙天行和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他不同，凤玲珑看得出，她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这样不是正好么？彻底断了两人的来往，他也可以好好回清昱国当他的皇子，她在玲珑阁当她的掌柜。
“玲珑本就是无情之人，难道九皇子还不知么？时辰不早了，九皇子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便要离开晗水国了。”凤玲珑低头，根本不敢抬头看龙天行。
“你就这么恨不得我走？”
“是。”凤玲珑的回答决然而干脆，“玲珑不是说过了？玲珑生性无情冷漠，不喜旁人纠缠，难道九皇子还听不懂？”
这样的话她和龙天行说过无数遍，这次脑中却浮现了他的身影。感情或许真的是一杯酒，刚咽下时还不自知，慢慢醉意便浮了上来。凤玲珑知道，她醉了，酒意却越来越浓，根本消散不去。
龙天行猛地抬头，对上她的决然。
“好，我知道了。”
接着，龙天行拂袖而去，和上次一样。只是，明日他离开了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回晗水国了吧？
翌日清晨，凤玲珑一直在忙玲珑阁的琐事，连凤继祖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今日公主不是要离开么？你怎么不去送送她，反而还在此处忙玲珑阁的琐事？”凤继祖有意逼问，凤玲珑却无意回答。
“公主有这么多人疼着爱着，少我一人又如何？要是你舍不得，便去帮我送送公主。”凤玲珑想专心致志地看手头上的账本，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不想去送公主，不过是不想看到龙天行罢了。他们之间剩下的便只有无情冷漠，再见不是徒增尴尬？还不如不见，相忘于江湖。
绿袖在一旁也有点急，毕竟她是龙天行身边的人，看着龙天行为了凤玲珑一路到了晗水国，她却还是无动于衷。但凤玲珑的性子刚烈，这点她是清楚的，所以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也不敢劝她。
“玲珑姐，你怎么都不来送送伶儿？”龙芷伶的声音像是跳跃的音符跃进了厢房，看到凤玲珑还在看账本，她走上前去紧紧地抱着凤玲珑，像是小孩子一般地撒娇，“玲珑姐，我都等了你好久了，还是没见你来送我。”
凤玲珑有点无奈，她这辈子只想复仇，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可是命运却把她牵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些看不见的感情在暗处滋长，她也因此有了新的牵绊。龙天行是如此，龙芷伶也是如此。
“你不是还有那么多哥哥么？他们都很疼伶儿。”凤玲珑安慰道，“我是怕，若是我去送你，便舍不得你离开了。”
“那你便不送我了是么？”龙芷伶眨巴着小嘴，“以后虽然我要嫁到晗水国，可是和玲珑姐见面的机会怕是不多了，你就真的那么狠心不送送我？”
龙芷伶怎么会不知道凤玲珑的心思？昨日龙天行怒气冲冲地回了厢房，对她也是从未有过的冷漠，龙芷伶就知道这两人肯定闹别扭了。九哥好不容易才看上一个女子，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玲珑姐，她若是不帮帮他们在一块，九哥下半辈子的幸福岂不是要毁了？
所以，为了龙天行的幸福，她只好在这死皮赖脸的了。
凤玲珑看到龙芷伶泪眼汪汪的，心里一颤。龙芷伶的身边有那么多疼爱她的人，她却唯独对自己如此上心。凤玲珑，你是不是真的太冷漠了一点？
“好吧，我去送送你。”凤玲珑最看不得别人难受，只好答应了龙芷伶的要求。
“嗯，玲珑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龙芷伶拉着凤玲珑走出了厢房，两人有说有笑的，完全忘了离别的伤心。
刚走出玲珑阁几步，凤玲珑一抬头就看到了龙天行。不管何时，他站在人群中总是那么傲然独立，世间的一切在他身旁仿佛都成了虚设。即使离得有点远，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是恨她么？恨她的无情冷漠？凤玲珑苦涩一笑，如此也好，她也好断了自己的念想。
龙芷伶在一旁恨得牙痒痒的。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凤玲珑过来，可她的九哥却还在那站着，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人家都已经和他示好来送他了，他还给人家什么脸色看？
龙天行分明也是看到了龙芷伶的龇牙咧嘴，可再一看到凤玲珑，依然是那张冷漠的脸，他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这个九哥……等她回去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才好。
“一路注意安全，以后好生照顾自己。”凤玲珑转过目光去，故意偏离龙天行对上她的那双眸子，给了龙芷伶一个香包，“这个是玲珑姐做的，虽然手艺不是很好……但也是玲珑姐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好，谢谢玲珑姐。”龙芷伶把凤玲珑的香包接过来一看，还挺精致的，看得出来，凤玲珑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
龙芷伶清楚，凤玲珑虽然看起来冷漠，其实待她还是不错的。
只是，一旁的龙天行就可怜了，连凤玲珑送的礼物都没有。难不成就这样让他回清昱国？
龙芷伶想出了个坏主意，轻轻推了一下凤玲珑，力道不大。可凤玲珑根本没提防，一个踉跄往前摔了过去。她还以为自己要摔到地上了，却落入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气氛有点尴尬，即使凤玲珑不抬头，也知道搂着她的那人是龙天行。她微微欠身，准备挣脱他的怀里站起来，却被龙天行的一双大手收得更紧。
“我的呢？”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龙天行的呼吸略过她的耳珠，弄得她身子一颤。
许久没有和异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况且他们的关系还弄得这么尴尬……凤玲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着抬头问了一句：“什么？”
正好龙天行的眸子低垂，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清水芙蓉般的小脸。他们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凤玲珑都是很冷漠的，似乎在他面前，她永远是那一副戒备的模样。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戒备拿出来，一双秋水剪瞳般的眸子抬头看他，如夜空中闪耀的星辰，照亮了他的世界。
龙天行薄唇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的确，他承认他真的很没出息。昨日他是怎么和自己发誓的？既然她的心里容不下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远离她。可到了要离开的时刻，龙天行忍不住频频回头。他在期待着，希望她可以出现。
“你没有礼物要送我？”龙天行语气中稍稍透露着失落，他明知道的，她能来已经实属不易了。
凤玲珑脸一红，她没想到龙天行会这样问她。她想了很久，还是找不出什么可以赠与他的。
“我没准备。”
话音刚落，一抹黑亮的长发已经披在了她的肩上。龙天行只是轻轻一挑，她的发带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上，还带着她发上的馨香。
“那就这个吧。”龙天行把淡绿色的发带放在手中把玩了好久，嘴边还有淡淡的笑意。每次看到这发带，他都会忍不住想起她的音容笑貌。
凤玲珑脸更红了，像落霞一般。抢回来又不是，不抢回来又有点奇怪……女子的发带应该是很重要的物品，他怎么不闻不问就拿走了？
龙芷伶在一旁看好戏，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已经和好了。若是她九哥的希望重燃了起来，说不定凤玲珑以后真的会变成她的嫂子。
“咳咳。”龙芷伶在旁边咳嗽了好几声，“九哥，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我该走了。”龙天行看着凤玲珑说道。他倒是希望立刻狂风大作，这样他就有正当的理由留下了。
能把他的自尊心伤得体无完肤，却还让他念念不忘的，估计这世间就只有凤玲珑一人了。
凤玲珑是恨不得他早点离开，她感觉自己都要被看透了。
龙天行一个翻身上了马，他和龙一飞走在前头，龙芷伶的马车在后面跟着。
看到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离开后，凤玲珑心中强忍住的那一抹不舍又浮了上来。素手揉了一下及腰的长发，发上似乎还残留着龙天行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