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想再等

若相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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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渐渐将细嫩的小手伸了出去,细碎的阳光落在少女的指尖,泛着温暖而耀眼的光芒。

    当感受到掌心轻轻的碰触,萧译一颗悬着而迟迟未放下的心才缓缓又落了下去,一种难掩的欣喜就像是一股暖流,渐渐从深处缓缓流出,喷薄而出,一路温暖至五脏六腑,这一切让他欣然的有些紧张了,连伸出去的手都不由僵冷了几分,隐隐有些发麻。

    此刻看似神色平静的他,其实在方才伸手时,那份莫名的担忧便从未停过。连他也不知,为何刚刚自己会突然有伸出手去接她的举动,似乎就那样来的自然而然。

    可他知道,即便眼前的少女今日委婉的拒绝了他,他也不会有半分的后悔。

    因为,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想做,却又在踌躇等待的。

    但当少女的手搭上来的那一刻,他却是好像突然明白了。

    原来,感情是来不及去踌躇等待的。

    有时候错过了,或许此生都就此错过了。

    一个人,又有几生可以用来错过。

    当这个念头划过时,他便觉得,即便是拒绝,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害怕了。

    他突然觉得,檀墨说的那句话似乎有些道理了,要讨喜欢的女孩子欢心,脸皮好像是真的不能太薄了。

    想到此,萧译唇角浮起的笑意渐深,看向少女的眸子更温暖了许多,手上微微用力,动作却是极为小心。

    当少女右手捻裙,手中借着他的力,端庄地从脚凳上走下来时,当即平静地微微欠身。

    “阿九谢殿下。”

    因着这是在外面,因而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细微,但也不高不低恰好落到在场的几人耳中,然而此时却没有人看到,眼前的少女看似从容的收回了手,双手交叠,身姿端庄的立在那,可脸上却隐隐浮起了些微不易察觉的热意。

    “顾姑娘客气了。”

    萧译眸中氤氲着笑意,便不再多言,只怕唐突了对方。

    一旁的谢昀默然将这一幕收入眸中,脸色虽叫人寻不出半点异样,心里却是渐渐浮上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闷然与晦暗。

    “出来的久了,我们便先在旁边的望月楼稍作歇息,再前往洛淮河泛舟吧。”

    谢昀静顿一下,整理了神色,随即走了出来,一双眸子问询的看向萧译,做出了提议。

    今日谢昀算是东道主,萧译闻言自然客气地点颌,如此谢昀便引众人朝身后的望月楼走去。

    陈郡如今仍旧是一个花开漫城的时节,白墙青瓦间人影络绎,这里最具盛名的望月楼更是来往不绝,喧声不断,独独上了二楼,却是清雅少人。

    望月楼中非但各地名菜聚集,且布置也是低调中不失身份,等闲之人从来进不得这般地方。店中二楼更是只迎非富即贵之人,因此环境一向宁和清净。

    当店中的人看到了熟悉的“陈郡公子”时莫不惊诧了几分,谢昀身边的谢玉与谢湛都是谢家的贵公子,虽未像谢昀那般名声享誉整个大兴,但在陈郡,甚至是整个南方也是小有名气。

    然而奇怪的是,抚上楼梯与谢昀并肩而走的少年却是个生面孔,看起来与谢昀年纪约莫相仿,虽是抿唇默然不语,但周身的气质却叫人难以忽视,尤其于举手间仍有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当走进二楼的一个雅间,谢昀请了萧译先行入座,随即众人才在谦让中彼此落座。

    当楼中跑堂的伙计来添茶送上菜谱时,谢昀自然地递到了萧译面前,萧译也未多推却,礼貌性地颔首,随即几乎不假思索的侧首说了起来。

    当少年的声音渐渐响起,顾砚龄陡然发现,萧译所说的,似乎大多都是她喜好的。

    满心惊诧的顾砚龄不由看向对坐的少年,她又如何知道,此次保陵之行,趁着同行之故,萧译在数番对弈之时,早已有意无意地向顾敬羲将她的喜好了解了许多。

    而后因着顾砚龄与魏宝英的推却,而谢玉与谢湛二人又是不甚在乎菜品,谢昀便不徐不疾的又点了几样时令的新品和望月楼最为出名的菜品。

    原本房内气氛有些冷清,但谢玉与谢湛一个爽朗,一个直率,因而两个人渐渐也将气氛活络了起来。

    当房门再一次被推开,酒楼中的活计满脸喜意的端着菜上来时,小心翼翼的一样一样摆好,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众人歇息足了,便起身出了望月楼,来到了洛淮河畔,上了谢家的船舫缓缓行至河中。

    透过格窗,岸边垂柳依依,翠绿的叶子碧如玉带,而再朝远处遥望,高低错落,庭院深邃的粉墙黛瓦矗立其中,让人感受着南方的温柔。

    顾砚龄左手撑着腮,一阵风裹着湿意袭来,微微阖眼间是难得的清闲自在。

    “这样好没意思,倒不如寻些乐子来玩,总好比坐在这儿的强。”

    谢湛因着坐不住,因而此刻便觉得越发有些失了趣味,因而忍不住开口提议。

    顾砚龄闻言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到谢昀笑着道:“那你倒说,玩什么的好?”

    “不如投壶好了。”

    谢湛兴然的开口,一旁的谢玉却是不置可否的慢悠悠道:“投壶技艺拼的多,运气却是拼的少,既是取乐未免失了本意。”

    谢湛闻言似乎也是,技艺好的一直赢,技艺略差的把把输,确实没了活络气氛的意思。

    “倒不如——”

    谢玉眸中微微划过一丝笑意,随即逡巡了大家一眼,似是问询道:“咱们以击鼓催令定输赢,输了的,自然按着酒桌上的那一套来罚,如何。”

    众人闻言彼此交汇一眼,随即相视而笑,原本出行就是徒一个乐字,因而也都默然许了。

    谢湛见此甚为激动,一旁的钰哥儿也是抚掌而笑,不过片刻,桌上一应摆上茶点,时令的果子,众人围坐在一起,旁边设下屏风,屏风外便放着一小鼓。

    在众人正寻击鼓之人时,萧译身旁的檀墨便主动出来接了,随即为了公平,众人被打乱了座次,檀墨更被蒙上了双眼,送至屏风后,背身而立,等候发令。

    而当游戏即将开始,顾砚龄才恍然发现,萧译不知何时竟是坐在了她的旁边。

    当众人都准备好,不由看向萧译时,萧译唇角微微浮起笑意,随即轻轻吐出两个字来。

    “得令。”

    话音一落,屏风外便渐渐响起了错落有致的鼓点,。

    直到传至第二轮时,鼓声渐渐变缓,萧译随之不疾不徐将手中的一枝青柳递至谢昀手中,依次下去,众人不由渐渐紧张起来,当柳枝送到顾砚龄手中,顾砚龄当即递向身旁的魏宝英,魏宝英忙接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