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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东方晁岩撕下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真好吃啊!”他故意走出陶翠的样子。
“那好吧,你要我怎么求你?”岚汀最后一道防线崩溃了。
“你就说齐楚是个王八蛋。”东方晁岩得意的笑道
“不可能!”岚汀是绝对不会说公子的坏话的。
东方晁岩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岚汀会拒绝。
“两个鸡腿换一句齐楚是个王八蛋。”于是他又从饭盒中拿出一个鸡腿。
“没门!”岚汀扭过头去,他虽然很饿,但是绝对不会为了两个鸡腿说公子的坏话的。在他的心里,公子就是他的神,就算饿死也不可能说公子的坏话。
“你真不说?”东方晁岩再一次诱惑道,这一次忽然发现面前的少年有点与众不同。但是到底独特在哪里又说不上来,这样的反应绝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东方晁岩失望的离开,关上门后他仍然不死心的在外面偷偷观察。但是岚汀压根就没有再看地上的饭菜一眼,而是慢慢的挪到一边,闭起眼睛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
“他娘的,真是活见鬼。”东方晁岩一边骂着,一边把鸡腿塞进嘴里,悻悻的离开了。
此时在柴房中的岚汀双眼紧闭,然后脑海中金色的佛经再次出现。忽觉天地寂静,耳边再听不见任何声音。然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金色佛经上,原本金光耀眼的佛经在自己从血池中逃出来后变得暗淡血多,特别是上次重伤娄关山几人后,岚汀发现金色佛经的裂痕更大了。
难道说每一次自己发怒都会让金色佛经产生变化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以后自己不能生气了?
其实岚汀想的过于简单了,金色佛经就是玉面人和东方玉轩口中的不灭佛印。岚汀的确是天生妖孽的命格,只不过在出生的当年遇见了一个高人。这个高人发现襁褓中的岚汀是祸乱苍生的命数,本来动了杀念,可是看着还是婴儿的岚汀,此人心软了。最后用不灭佛印封禁了天生妖孽的魔脉,希望岚汀长大以后做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可是命有定数,如果燕寒不让岚汀去找齐楚,如果岚汀不拜齐楚为师,如果岚汀不去血池,或许他一辈子真的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现在不灭佛印的封禁已经有了破碎的迹象,更何况现在他是玲琅阁的传人,想要平平淡淡的终其一生岂是那么容易的?
岚汀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天真的以为公子一定有办法帮自己渡过劫难。然后继续做公子的跟班,每天给公子准备三顿饭。他竟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了一会儿竟然打起呼噜来。
这个淳朴的少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豁达而坦然。这一点和齐楚很像。
夜渐渐的深了,李府中的池水早已结了冰,但冰面下面的鱼仍然自由自在的游着。它们冷吗?它们知道今夜过后就是深冬了吗?
月光如水泻下,落在一颗古树的秃枝上,斑驳的树影投在地上,远远看去竟有些像恶魔的魔爪。
风起云涌,魔爪随意的动着,好像在苍茫大地上抓着什么。也许这些魔爪握着某些可怜人的命吧!
从黑夜的最深处传来一道极难察觉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某种虫子低沉的叫声。
李戴本来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听见这虫子的叫声立刻坐起身来把棉被盖在头上,裹住全身,惊慌的透着门缝往外看着。
这时候从他门前经过一个人影,李戴心中一紧。那人影竟然停了下来,可怕的是他竟然转过头往屋里看来。李戴只觉毛骨丛然,自欺欺人的闭上眼。或许这样那人就不会透过门缝看见自己吧,这如掩耳盗铃的做法实在愚蠢。
忽听门外一声冷哼,然后那虫子的叫声竟然大了几分。
风停!
然后门窗竟动了动,弄出的声响已经让李戴在心底哭爹喊娘。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后虫子的叫声才小了下去,人影继续往前走去。李戴的心终于落了下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重新躺在床上,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
这么晚了,那人要去哪里呢?
当那人走到古树下,他的黑影就遮盖住了形如魔爪的树影。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非常诡异。然后他抬起头望了望天,墨绿色的眸子里细小的虫子清晰可见。
他对面有一间屋子,徐锦鱼就被关在里面。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推门而入。
徐锦鱼自从被齐楚带出宫后心里就一直很害怕,傍晚时分又被人绑到这里。她实在想不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门开了,清冷的月光照进,寒夜凄凉而孤寂。地上一个黑影阴森而恐怖,那人没有说话。
徐锦鱼害怕的缩成一团,她的反应和李戴一样,用被子盖住头,然后闭上眼。她以为这样,那人就看不见自己了。
“多年不见,你依旧不会演戏。”
在他的印象中背后有玲琅阁做靠山的徐锦鱼怎会害怕成这样?更何况她可是金针渡劫的传人,神中之神徐道佛亲自为她创的那招袖手天下比起龙神八变也不会逊色多少。
流光公子齐楚对她言听计从,大明天子对她痴心一片。无论江湖还是庙堂,便是她眉头一皱不知要死多少人。
这样的女子会害怕吗?
如果徐锦鱼没有失忆,她当然不会害怕。可是现在她失忆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武功被封在经脉中。看见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她的反应实在太正常了。
他走了进去,月色被隔在门外。
门未关,月色却照不进来。屋子中又恢复一片漆黑,徐锦鱼以为那人已经走了。于是睁开眼,却看见一双墨绿色满是虫子的眼睛。
“啊!”
胸口起伏不定,鼻尖上已渗出汗珠。
她是真的害怕,他已翘楚端倪。
于是微微的皱起眉,她还是十四年前那个徐锦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