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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很凉。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嘉仇朝我走来,居然有点想要逃开。
因为我害怕,我怕在他眼中看到失望,看到冷漠,谁都能对我嗤之以鼻,但是我的嘉仇不能。
胡思乱想间,嘉仇已经走到了面前。
依旧是疏朗俊逸的面容,表情很平静,微微变长的头发被风吹起,露出了饱满了额头。
他的眼神在我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接着慢慢下挪,看到我膝盖上已经凝结的伤口,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他慢慢地擦着我膝盖上的残血,一边心疼地说,“这么大人了,每次都弄得自己一身伤。”
动作很轻,他的叹气也很轻,却一直叹到了我心底。
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我嗅着属于他的味道,安心得有点想哭。
最近的事情发生得我都不知如何说起,只能不停地小声喊他的名字,好似想找点依偎。
嘉仇好脾气地搂住我,甚至甚至让我双脚踩在他的鞋子上,完完整整地拥抱着我,一声声、不厌其烦地回应我。
慢慢的,心里安定下来,我看着他,突然猛地擦起嘴巴。
用力点,还不够,要一点不剩地擦干净!
“扇子,快松手!”
晚一步拽住我的手腕,我的嘴唇已经被自己擦破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烧得很。
嘉仇捏住我的嘴巴,气呼呼的,“狗崽子,发起疯来自己都咬啊。”
委屈地扁着嘴,我心里特别内疚,“不是的,不干净……”
越说,我心里越难受。这已经不止一次了,第一次最亲密的事情不是和嘉仇,而是和另一个陌生人,这个秘密我都一直不敢告诉他。
耐性地等我结结巴巴说完,嘉仇倒是笑了,“那扇子有主动去亲他吗?”
我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当然没有,他讨厌!”
清清脆脆的一句话,逗得嘉仇眉眼皆展,一下子将我抱起来。
“那我们扇子,愿意亲亲我吗?”
我眨眨眼,看着他。
他可坏了,故意装作伤心,“诶,都不能当扇子第一次主动亲亲的人--”
闭着眼睛,我已经亲了上去。
“唔……”
夜风很温柔,它就在我们青涩的触碰中穿梭着,将我们包裹成一体。
唇舌间有淡淡的血腥味儿,嘉仇耐心地触碰着我嘴唇上的细微伤口,柔软得如同一朵云在吻我。
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亲吻,不像个亲吻。它不热烈,不激动人心,可是它却那么美好,令人日后回想起这个起风的夜晚,都忍不住流下泪来。
牵着手,我们慢慢走着这条路,虽然都不说,但都希望这条路能够走得再慢一些。
摸着嘉仇掌心明显鼓起来的茧子,我有点心疼,“是不是兼职很辛苦,手都磨破了。”
他逗我,“你亲亲,它就不辛苦了。”
谁知道我还真当真了,捧着他的双手和小鸡啄食一样,点点地亲个不停。
戳着我的腮边,嘉仇动了动鼻子,“小傻子样。”
终于,还是到了夜色门口,我却有点依依不舍。
“嘉仇,你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他说,“等你想我的时候。不过下次见面,我可不想再收到这种吓人的见面礼。”
临走前,我又看了他一眼。
灯下拉得他身影好长好长,看不清表情,显得那么单薄悲伤。
这一夜注定无眠,第二天一早,我和褚江清一撞面,都为对方的黑眼圈感到滑稽。
焦急地等待着,一节课一节课地等,终于等到了英语课,走进来的却是语文老师。
“汪老师身体不舒服,请了一星期的假,今天我先给你们代课。”
和褚江清对视了一眼,我们同时松了口气。
午休时间,等到大家都去一窝蜂离开了教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掏出了那本日记,我递到了她面前,“物归原主。”
隔着日记的封面壳,褚江清摩挲了好久,眼里闪烁过一阵阵复杂的光彩。
想起了最后那封遗书,我还有点心有余悸,“你昨天为什么那么傻,真的带着刀就去了?”
按照她这么胆小,做出这样夸张的事情,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抖了抖眼皮,褚江清下定决心一样,说,“是……付娆告诉我的。”
我皱眉,“她让你之杀人?”
“没有没有,”褚江清连忙摆手,”就是,她说如果不让汪老师受点教训,她还会对我们动手的。”
想也知道,她一定是省略了不少对话内容。可是,鼓动褚江清做这件事,付娆有什么好处?
我继续问她,“你日记说,付娆发现了汪老师骚扰你的事情,她让不要说出来?”
“是。付娆说,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不仅大家会笑话我,汪老师还会直接整到我退学。”
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所以她让你忍气吞声,任由汪老师骚扰?”
见她苍白的脸上涌起了一丝局促,看来我真说对了。
我很失望,付娆明明知道褚江清胆小的性格,还这样把她往绝路上逼。她付小姐到底情商太低,还是另打了一副算盘?
鼓起勇气,褚江清喊了我一声,然后摘下了自己的眼镜,“这个,送给你。”
“……我不近视啊?”
她脸颊微红,标准的杏眼眼角上挑,染了点嫣红,“我知道,可是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在我不解的注视下,她从书包里拿出了我送她的那个眼镜盒,将那副浅蓝色的新眼镜戴了上来。
“我觉得付娆说的不对,无论我好看还是难看,只要懦弱,坏人就会欺负我。从今天起,我不会让别人再随便欺负我,我也不再需要躲在这副巨大眼镜背后。”
一股脑说完,褚江清大大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顾盼生辉。
没缘由的,我仿佛明白了付娆的“良苦用心”。
原来摘下伪装面具的褚江清,这样漂亮。
“苏扇,我们算朋友了吗?”
看着她满含期待的样子,我的心却逐渐冷了下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含糊带过。
“也许吧。”
在我和褚江清的关系一点点变好的时候,秦茵却变得有些奇怪。
她不再来找我说话,除了陪客人聊聊天,鲜少再来一层露面。
听酒保说,她手下的一个男公关出了问题,在富婆床上翻滚的时候,一激动脸歪了一半。那个富婆很生气,说要断了秦茵手上的生意。
酒保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其实啊,我听说那个富婆是看上秦茵了!”
“啊?”我接受不能,“秦茵可是个女的。”
他很嫌弃我没见过世面,“那富婆是圈子里出名的女主,喜欢重口,下手还没轻没重,专门挑年轻漂亮的男|男女女折腾。那小鸭子,估计就是被打残的。”
啧啧个不停,酒保说得煞有其事,还止不住说可惜了。
“不接不行吗?”我脑袋一根筋,话也显得很蠢,“她的生意这么危险,不做就是了。”
“哼,要不说你傻呢。这世上的有钱人都是一个圈的,这位一张口,几乎就是断了秦茵手上一大半的大客户,不做都不行!”
几天之后,酒保的话应验了。
隔了许久,秦茵再次露面,脸上虽然扑了厚厚的粉,却依旧挡不住累累伤痕。
她接过酒杯,皓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的勒痕,像是绑过的印子。
抿了一口,她这才转眸看我,“几天不见,我都不认识了?”
我的表情有点复杂,“你的伤……”
“呦,连你都听说了。”又了一口酒,她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放心,手脚都还好着。”
看来,她真的接了那个单子,可是她明明说过,自己不出|台的。
勾唇一笑,秦茵的大眼睛里风情万种,似乎都有碧绿的河水在里面流动,“我们这种人,说话和放屁没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问我汪老师的事情,我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默契地揭过了注一页,恢复到以前相处的状态,只是彼此心里都隐隐有了变化。
汪老师的波澜平息后,生活变得平静许多,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自从褚江清摘下眼镜,身上尖锐的刺也收了起来,几乎彻底让同学们改观,再不喊她是”书呆子”“怪胎”。
尤其是男生们,常常故意在桌前路过,拙劣地偷偷看她,然后哄笑跑开。
我曾经拿这事取笑过褚江清,哪知道得到的却是她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不知道吗,至少有一半是来看你的。”
“我?”这我完全不能接受,我有什么可值得看的?
褚学霸推了推眼睛,粉色的唇瓣上下开合,流利地解释着,“你除了上课就是睡觉,也不主动和人说话,这么高冷神秘,是仅次于付娆的受欢迎女生。”
……我听完之后,只觉得她是在逗我。
其实我不知道,每天吃着那些药丸、加上身材发育,我已经和从前有了很多变化,就容貌上来说,确实好看了不少。
但这反而映衬得我更可悲,即使有一天我变得再漂亮,心里却依旧住着那个秃头的丑八怪,永远是可怜的绝世双丑。
另外一个变化,我也说不上好不好,就是付娆向我们伸出了橄榄枝,频繁地和我们示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