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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三十万?!”
“我不是狮子大张口的人,他之前和会所签订了两年的合同,扣掉他之前比赛盈余的彩头,收你三十万,那是我客气的。”
我慌张地变了脸色,磕磕巴巴地解释着,“官叔,我并不是不愿意给,只是我一时没有那么多钱……”
“你看你,紧张什么,你要是拿不出来,我也不会为难你。”轻轻乜我,官疤又话锋一转,“一人做事一人当,嘉仇捅来的窟窿,当然是他自己来填。不过等把他找到之后,就不会再委屈他打拳了。”
我的嗓子一抖,就听他遥遥说,“我这赌场里,还有最赚钱最刺激的工作。把这人呐,浑身涂满香喷喷的肉油,和饿了三天的野生狮子关在一起--你看,人和野兽打,这多刺激,保证干一场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不,不行!”我脱口而出,一咬牙答应下来,“官叔,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凑齐钱来!”
抚摸着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官叔语气和蔼可亲,就好像在和家里的小辈闲聊一样,“小苏是实在人,那我也不能咄咄逼人。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你送不出来这三十万,那别怪官叔自己动手取了。”
取……我眼中瑟瑟,生怕他误会我夹私骗他,忙解释道,“官叔,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没钱--”
“我当然知道,但是小苏你也太老实了,守着这么大的宝贝,还一点都没有警惕性呢?”
伸出手,他那张大掌摸上我的眼角,逗宠物般碰了碰睫毛,让我忍不住抖了抖眼皮,“这么清清亮亮的一对儿眼睛,少说也有二十万了……”
我浑身一哆嗦,想躲避开,可却动弹不得,只觉得他那些饱含深意的话,化成了一条条剧毒的毒蛇,顺着我的衣角就往身子里钻。
“小苏,人,可是浑身是宝啊……”
走出别墅的大门,我两条腿一软,一下子软得跪了下来。
扶着门口的石阶,我重重地喘着气,豆大的冷汗从脑门上砸下来,几乎带走了身体里所有的气力。
和官叔说话,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别说从他那里讨些便宜,自己随时都会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抬了抬腿,里面空荡荡,连站直都没有办法,我只能蜷缩着坐在石阶上,望着下山的小路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叭叭的鸣笛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身边。
迷茫的抬起头来,我看着慢慢摇下的车窗,里面露出了一张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面孔。
我傻傻开口,“阿祥?”
打开车门,他冲我招招手,“上来,我载你一程!”
怯怯地坐到了副驾驶上,我嗫嚅半天,都没有憋出问好的话来。
阿祥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专注地开着车。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阿祥这才开口,“正好,我还打算去找你,结果半道上就遇见了。”
我傻得天真,“你找我干什么?”
“不是我找你,”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是巧姐的意思。”
心中暗暗打鼓了半天,我猛然想起来,嘉仇消失了这么久,约定好给巧姐的偿还金也就失约了。
而且不仅仅是这一个月,是剩下的九十几万,都已经成了空头支票。
头顶上,阿祥的话还在继续,“很少有人能够从巧姐手上离开,我以为你会是个例外,现在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
低头无声了许久,我很没有底气地问,“如果,如果我现在还回去如梦……巧姐还会收下我吗?”
还有后半段心思我没有说出来--不光是一百万违约金一笔勾销,我还想要再借上三十万。
只是,这话想想都觉得可笑,我也没有信心再问出来。
“或许吧。”他给了个琢磨不透的回答,没有再多啰嗦,疾驰而去。
走下车,阔别良久之后,我再度站在了夜色门口。
还是那样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处处都熟悉到了骨子里。
背后被推了一把,阿祥半是强迫半是押解地带着我走了进去。
一进门,不理会周围其他熟悉同事的好奇眼神,我被直接送到了巧姐的办公室里。
看着嘴角含笑、仿佛见到我在意料之中的巧姐,我心中猛地一个咯噔--尤其,在办公室大门毫不留情关上之后,达到了最高点。
双手放在背后,紧紧攥紧了衣摆,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巧姐。”
这个美丽的成熟女人,双目笑吟吟地看着我,因为习惯性微笑,腮边的法令纹变得明显起来。
许久不见,时光似乎不曾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仍旧是掌控着这个地下王国的女王,一切都逃不出她的掌心。
“苏扇,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她那口烟嗓,说起话来非常惑人,就像是春日里细如牛毛的绵绵细雨,落到了你肩头,也沁入你心里,无声无息。
我脸上涨得通红,垂着头找自己的脚趾,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她。
顷刻后,巧姐似是叹息般开口,“咱们见面的方式倒是很眼熟,从前你说要跟我的时候,和现在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听她这样说,我自己心里也在暗暗苦笑。我这只被开水烫得皮开肉绽的小老鼠,为了活命东躲西藏,偏偏都撞到了她这只美人蛇的怀里。
在她手里,是钝刀割肉;可若要是没了她,真才叫死路一条。
打定主意,我走到了巧姐身边之,冷不防一下跪下。
膝盖之下是软绵绵的地毯,却硬是被我跪的猛磕一声,我抱住她纤细的小腿,将头磕到她的高跟鞋旁边。
“求您了,再帮我一次吧!”
头挨着地面,我不敢抬起头来,怕看到她的拒绝,也怕自己会忍不出眼中这泡热泪。
良久之后,我听到巧姐喟叹一声,“你这是做什么呢……来,抬起头来。”
卡壳了一下,我咬了咬嘴唇,一点点地抬起头来。
扶住我的下巴,巧姐对上我的眼睛,在里面看了又看,然后摇了摇头,“扇子,你记不记得,我当初收下你的时候,是怎么和你说的。”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
她说,我眼里有恐惧,还有感情,才火得起来。
松开手,巧姐翘起了二郎腿,慵懒地靠在软椅上,“现在,你已经变了。一个人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子绝望,你告诉我,还有用吗?”
看她已经不愿意再多看我,我隐隐明白,她这是要弃了我了。
也搞不懂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我跪行了两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巧姐,我什么都没有,才能听话。只要有钱,我保证当个最出色的奴!”
也许是我的言之凿凿打动了她,巧姐审视了我半天,终于松口,“好吧,我答应你。”
我眼中顿时点燃一丝希望,她却适时地又泼下一盆冷水,“我只是答应收回你的合同,但是走出如梦的人,绝对没有机会再进来。”
直挺挺地跪坐到地上,我背后的脊梁被一下子抽走,茫然若失地望着她。
如果不让我回来如梦,我如何出栏,如何赚钱?
洞悉了我的心思,巧姐弯下腰,伸手捋平我额头散乱的碎发,声音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深妙,“你放心,我当然会带你去真正来钱快的地方,至于能赚到多少,就凭你的本事咯。”
即使和我预想的不同,可是此时此刻,我也没有辩驳的余地,只能要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谢谢巧姐。
“靠过来,让我看看你够不够个好价格。”
捏紧拳头,我将身体伏到了她腿边。
伸出手,她涂着精致水钻的指甲在我脸上滑来滑去,似乎很享受这种丝绸般的滑嫩感。打着转儿,她的手指慢慢向下,深入我的衣服里,找到了背后胸衣的纽扣,咔一下打开。
手指肆无忌惮地在胸前游移、揉捏,我身体里激荡出一阵阵的羞耻和酥麻感,却不能躲,只能咬牙承受。
手上“验着货”,那双灵活的手顿了顿,猛地在一处凸起狠掐下去,让我经不住颤着嗓子喊出了声。
巧姐眼里浮现出满意的神色,一边有感而发,“那个小男生,千方百计地想让你带出去,只可惜兜兜转转,你还是主动回来了。”
闭上眼睛,我任由她笑着摸着,任由一滴清泪溢出眼角,直直坠进柔软地毯中,再没了声息。
当天夜里,夜色关门之后,巧姐浓妆犹在,简单在裸|露的抹胸裙上披了一层薄纱,便领着我去了那个叫黑堂的地方。
黑堂,是在黑暗中、黑夜里、黑幕下才缓缓开门迎客的地方,也是个有去无回的不归处。
天才地宝,古董名画,这些死东西可以光明正大地拍卖,辗转易主,在众人的哄抬叫价中绽放光彩。
而这个安置在豪华酒店顶楼的黑堂,则是专门用来拍卖活人。
将我领进了一间房间里,巧姐指了指一堆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货品”们,说,“你去那边。”
迟钝地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我软着腿走了过去,临走前,听到巧姐和看管我们的领头者说。
“好好查查她。”
这句话轻而又轻,我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过人都已经来了,检查就检查,我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