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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宋佳雅被那个男人揽走,我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走到了别墅的一间房间里,房门急不可耐地关上,不难听见里面的响动,动作非常激烈。
啧啧了两声,我抬头,记下来房间号码。要是真的玩脱了,总是要及时来帮助一把嘛。
一边想着,我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耳环,里面藏着的针孔摄像头应该很好地将这一幕照下来了。
刚刚走到下一层,紧邻楼梯口的一扇房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看了我一眼,顿时眼前一亮,伸手就来扯我的手包,“苏扇,给钱,快点给我钱!”
挣脱了两下,我竟然硬是没有挣开,手腕生出了几分钝痛,“裘灵月,你给松开!”
说来也奇怪,这女人昨天见到的时候还娇艳欲滴,今天却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干瘪瘪的,仿佛被烘干的残花。
阴测测地看着我,她青白的脸皮不停抽搐,面皮下有什么在微微爬行一样,滚动不停,“给我钱,我回去就还给你,两倍……不,十倍给你!”
眯眼看了一会儿,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打开钱包,翻出了几张红钞,刚刚露出了颜色就被她抢了过去。
“慢点,你急也没有用,这点钱不够你吸过瘾的,”我微微笑着,“走,你带我过去,我替你刷卡。”
警惕地看了我两眼,然而渴求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手上慢慢松开了门把,意思是允许我进入。
走进去一看,房间里原来还有人,一个穿着赌场工作服的男人,笑容讨好,手里握着一包烟。
看样子,是这里面专门给瘾君子供货的人。
看裘灵月渴求迫切的样子,我也不再拖沓,交足了钱,给她买下了那包香烟。
火急火燎地坐到沙发上,她双手哆哆嗦嗦地撕开了包装,从里面拿出一支烟,顿时视若珍宝一样小心捧着,在鼻尖下深深嗅了几口,扭曲的五官得到了诡异的安抚。
点燃香烟,她一口气抽了三支,这才缓缓停下来,开始小口小口地品尝。
这种香烟的烟丝都是精心揉出来的,里面浸泡过高纯度的毒液,连喷出来的烟雾颜色都不一样。在如梦里,规定是不许带毒进来的,但是有客人抽这种“烟”,我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毒瘾得到了纾解,女人的眼神也变得深邃了许多,打量我的时候又深又直,仿佛是要看穿骨子一样。
这种表情我在蒋奇峰身上也见到过,陷入高度亢奋的时候,整个人的注意力都会得到一个不可思议地提升,近乎偏执,所以有的人全力追逐这种全神贯注的状态,将它付之于性|爱、工作、甚至是自残。
看了我一会儿,她开口了,“苏扇,好久不见啊。”
我嗯了一声,“看样子,你过得也不错,比当时丧家之犬的样子好多了。”
冷嘲一笑,裘灵月抖了抖指尖的烟灰,直接落在地毯上,“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提醒,搞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只能靠这些玩意儿度日。”
手肘撑在沙发上,我斜斜扶着额头,语气不可谓不轻快,“我倒觉得这是条捷径,不是吗。”
“是,它确实帮了我,”女人承认得很爽快,“靠这个好东西,现在蒋奇峰已经完全离不开我了,也多亏姓贾的给他吃惯了喷雾,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上瘾。不过,苏扇,你千万不要高兴得太早。”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我笑而不语,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咧开嘴唇,她的笑容一下子阴森起来,“你回头看。”
被她这么一说,我第一反应就是向前倾,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后颈猛地吃了一道闷棍,疼得我一声闷哼,本能地扭过头,在蒋奇峰闪烁的笑容里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我发现眼前是一片黑暗。
更加不幸的是,摸索了一通之后,我仿佛是被困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方形盒子里——类似棺材。
用力地敲打,不停地呼喊,可是却始终都是石沉大海。
浑身摸来摸去,除了当时握在手里的手包之外,一无所有。唯一可以派上用场的手机,也在凌晨时候摔进了水池中,烧坏之后什么用都没有,现在就是一块砖头而已。
脖子背后还在隐隐作痛,时间越来越久,我隐隐感觉有点缺氧,忍不住想要呕吐。
也就在同时,四周突然传来了移动的声音,咯吱,咯吱,慢慢地露出了光亮的缝隙,直到四面遮挡物全都被抽开。
佝偻起身子,我试图坐起来,却只能半撑起胳膊,狭窄的空间里连翻身都很困难。
然而,这并不妨碍我看清自己的处境。
现在还是在那个小岛上,我被关在一个不知名材质的盒子里,现在挡板被撤掉,变成了一个完全透明的盒子。
而在我的身边,还有另外五个一样的透明棺材,齐齐地摆在空旷的草地上。
砰砰!砰砰!
扭头顺着隔壁传来动静的方向看去,离我最近的那一个,里面装的竟然是裘灵月。
她把脸紧紧贴在壁上,鼻子眼睛挤在一起,笑得特别恶心。
“欢迎各位参加最后一场赌局!”放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宽屏的显示屏,显示着赌场大厅里的实况转播——拥拥挤挤的客人在台下坐得满满,个个饶有兴致,而主持人更是说得非常兴奋,噼里啪啦地炒热着气氛。
越听,我挣扎的动作越慢,恨不得掏掏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明明按照安排,所有的活动都已经结束了,可是却突然又冒出了一场赌局,怎么回事?
然而,除了我之外,剩下几个人都显得很平静,虽然有点紧张,可是却一点都不害怕,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一样。
直到主持人娓娓说出赌局规矩,我才明白了这件事的首尾。
我们六个人,代表六位客人,只要参与就会有一笔彩头,越坚持到最后,赌资越丰厚。
看样子,这些有钱人是玩腻了死东西,现在直接拿活东西来赌了。
“来来来,一到六号,各位可以下注了,最后赔率可是非常可观的哦!”在主持人的鼓舞之下,接近半数的客人都欣然下注,参与了赌局之中,将宝压在了自己看好的号码身上。
在重重人影之间,我不停地在他们的身上逡巡——压了“货”的六位庄家都会有一个号码牌,代表身份。我的号码是三,那么对应的庄家是……
当我找到了蒋奇峰之后,不出意外地发现了他手上的号码牌,心里一怔,定睛一看——是四号。
四号,是裘灵月,不是我。
这时候,奖池里,有人压下了巨大一笔金币,引起了众人的诧异。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纤白的手指毫不吝啬地扔着篮子里的金币,一掷千金。而她投注的对象,就是我。
顺着手指向上,女人的手腕上有一道手铐留下的明显痕迹,手臂上、脖颈间,爬满了暗红的吻痕,仿佛刚刚被狠狠疼爱过。
女人气定神闲地侧过身,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胸前的三号牌直直撞入了我的眼中。
回到位置上坐下,她拨弄着栗色的长发,眉眼慵懒,桌上却大咧咧地摆着几个被拆下的迷你摄像头,全都阿祥佩戴在身上、负责偷拍她的。
牙根咬紧,我直勾勾地看着她。
宋佳雅,是我低估你了!
没有丝毫喘息的时机,赌局开盘。
还没等到人解释规则,脚底那边突然开了一个口子,巴掌大,一大团扭结在一起的花蛇从那里一下子扔了进来。
洞口关上,那些蛇瞬间一下子挣开,开始在沿壁上乱爬,好几条都爬到了我的身上。
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下,我瞬间就后悔了,这种花蛇一看就是剧毒的种类,警惕性特别强。几乎不到一秒钟,我胸前过电一样摩擦过什么,接着就是一双黑豆豆的眼睛凑到了我的眼前,上身直直地弓起,随时准备攻击。
身体紧绷得像个木头,我甚至都强迫自己不去颤抖,脸前的花蛇也没有再继续,但是口中的蛇信吐个不停,始终不曾放松警惕。
六个箱子里,同时被扔了蛇,有两个箱子里一前一后地发出了惨叫。一声之后,接连不断地是第二声、第三声,其中还有个男人,那声音凄厉得像是公鸡扔到了沸水里,烫得皮开肉绽,吓破了胆子。
我忍不住动了动头,面前的花蛇同时张开了嘴巴朝我扑来——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和穿刺,定睛一看,蛇口里的毒牙已经被拔掉,只剩下两个黑洞而已。
身上的冷汗湿透,我重重地躺了下去,有种劫后余生的窒息感。
当后面的出口再度打开,箱子里的花蛇都滑溜溜地爬了出去,可是那种泥土腥气和滑腻腻的体液却在我皮肤上挥之不去。
我的表现还算是镇定,再看其他人,有一个女人乱蹬乱拍,高跟鞋踩痛了那些没牙蛇,硬是在她身上缠出了好几道勒痕,白肉上许多地方又红又紫,还肿得老高。
“第一轮,有两位不幸抽中毒蛇,宣布失败,筹码归零,一并投入奖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