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墨尘为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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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紫灵在雍都练兵时,姜氏与轩辕氏亦忙碌着;他们身为四大世族前面两族本就事情不少,如今又与武君君主合作了开矿、冶金、兵器坊等等生意往来,越发比平日里更加忙碌。日前又接到姜千寒传信两家更是将筹备粮草当作首要大事来做,毕竟牵扯着北凤局势安稳与否。

    姜氏掌权人自墨紫灵厚待姜芷萱之后便也开始让她处理一些事务,而她和墨子澜的婚期也由太后定了日子,五月二十日大婚;虽日子仓促了些,可墨子澜有太后与墨紫灵打点,姜氏更是几百年的望族,皆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虽说太卜问天得出南境安稳的卦象,可姬御宸心里还是更相信灵儿的说法;尤其又接到了北凤传来的奏报知晓了夜冥一人就可搅起北凤局势,那么荆楚一带恐怕真的会有变故。待南陈王停灵五日后诏苏沧溟进宫商议,由苏沧溟扶着南陈王灵柩回南陈下葬,部署南陈布防,又令骁骑将军杨肇领三万兵力随行至荆楚驻防。

    即使如此待苏沧溟赶回南陈境内却已然被动起来,盘踞荆楚百年的班方、林方、盂方几个方国宣布从南陈独立,起兵叛乱,一路势如破竹已连破两城;苏沧溟只得交由亲卫护送南陈王后与南陈王灵柩回南陈王城,自己领着五万南陈兵力与杨肇合围叛军。

    可荆楚一带常年有毒瘴蔓延,只有本地人知晓如何避过,苏沧溟与杨肇带兵冲过几回反倒折损不少兵力,只得退回附近城池等待援兵的同时想着围剿之策。

    再说墨世宁一路狼狈回到西岳王城,先见了臣僚们问了西岳政事近况,得知并未有什么大事心下松了口气;又问起给世子迎娶的侧妃可启程去往王都了,众臣僚们听他问起忽然都吱唔起来,墨世宁疑惑又问一遍,吴侍郎上前回道世子侧妃如今已是王子殿下墨子砚的人了。

    墨世宁惊起问究竟是什么情况,吴侍郎更是憋屈的不行:他好端端的嫡女许给墨子砚,本想着就是做不到语夫人承诺的世子妃吧,至少安稳做个王子妃;可如今呢,先是墨子砚莫名其妙被人取了双目,已然失去争夺世子之位的机会,即便这样他也忍了,谁让自己起了贪念呢?可那墨子砚倒不知好歹,正妃还没过门呢,先睡了定给兄长的侧妃,还被内侍总管及太医院几名太医撞见。

    听吴侍郎讲完后墨世宁愤然摔了手里奏报怒喝:“畜生!本王怎会有如此不顾人伦之逆子?那个逆子呢?”

    见他发怒,一众臣僚忙劝着说王上息怒,还要保重身体等等,却也没有人再说其他的;墨世宁哪里还能不明白,定是语夫人护着那个逆子,想到此处再也坐不住,起身往后宫赶去。

    一路疾行一路想着太后语重心长劝自己的话,当时还不觉什么,如今越想越觉得就是语夫人教导不力;两个嫡出子女皆优秀的令自己汗颜,两个庶出子女本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如今一个因为谋杀兄长未遂被夺去双目,成了废人;一个通敌卖国,谋害胞妹未遂被取了性命!他们若是能做成一件,墨世宁倒要高看一眼,如今却是这般下场。更为可恨的既是语夫人献计说要自己娘家侄女来控制墨子澜兄妹的,如今倒先让自己的儿子给睡了,亏得他还冒着得罪墨紫灵兄妹硬是做主了此事,如今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又想着自己也算一国诸侯,就是先帝待自己从来都是客气的,可如今却因为墨紫瑶被陛下如此羞辱,越发气得哆嗦起来;三步两步到了庆熙殿,语夫人已得了消息匆忙间迎了出来,身后跟着几名宫婢,只见她一身素衣装扮,着了淡妆眉眼婉约的娇声行礼,刚叫了声王上还不等说什么便被墨世宁一脚踹倒。

    这一脚着实是用了力的,语夫人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半天喘不过气来,面上有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墨世宁看都未看一眼几步走进内室,墨子砚早听到院内动静,怎奈目盲不知是何种情形;但想来以母妃对父王的手腕应是没有什么问题,听见脚步声进来喝道:“哪个混账东西,竟敢乱闯?”

    墨世宁气急反笑:“好啊!果然本王平日里是被你们母子蒙蔽了双眼,一直以为你温和敦厚呢,却原来也是这个德性?”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腰间佩剑朝墨子砚劈去,嘴里恨声说道:“本王今日便亲手了结了你这个不顾人伦的东西,省得天下人唾骂!”

    墨子砚虽盲了双目可毕竟有些功底,听着风声不对急步后退,一边伸臂挡了过去;墨世宁也是气急了出手,等身边内侍反应过来阻拦时已然来不及,眼看着剑锋削下了墨子砚右臂,地上鲜血淋漓,墨子砚当即惨叫起来。语夫人听见儿子的惨叫顾不得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走进内室,便看到儿子捧着一条断臂惨叫,地上是半截断臂及手掌,来不及惊叫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墨世宁被墨子砚惨叫惊醒,才发觉自己一气之下取了儿子半条臂膀,当下呆呆怔住;良久回过神来,喝令太医前来为墨子砚包扎伤势,眼神阴鹜看了看身周侍候之人,众内侍与侍婢皆跪地说王上奴未曾看到什么。看他们还算识时务,墨世宁未在说什么,看了看晕倒在地的语侧妃令宫婢抬着她送回蒹葭殿内,又令亲卫前去围起蒹葭殿,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出入。

    走出庆熙殿后又问起内侍总管语侧妃那位侄女安置在何处,听总管禀告说被语侧妃安置在采薇殿,当即不满说道:“一个贱人而已,先迁到冷宫待着吧。”

    内侍总管忙应下,又听墨世宁问起王后近况,便回禀道:“王后一直在大正殿养病,倒是语侧妃去过几次,还有一次是带着她的侄女去的,说是为世子聘下的世子妃,日后会好好孝敬语侧妃和王上您的······被王后赶了出来。”

    墨世宁皱眉骂道:“这个贱人!本王以为她真的贤良淑德,不想竟是如此嘴脸!想来王后亦受了她不少冤枉气,你去库房寻些贵重些的礼品,随本王去看看王后。仔细想想,还是王后识大体,是本王对不起她啊!”

    总管一边应着一边心下暗暗欢喜:王上总算是明白一些了······

    雍都,墨紫灵练兵将近十余日,成效还是很不错,尤其她自己日日看着这个阵法,随时找到不足随时修改调整,到现在九万人的大阵可随意转换阵型,兵士们也越发熟悉了。

    这一日收到王都传信后墨紫灵在议事殿召集全部臣僚议事,商讨布置完一些政务后她清声说道:“今日收到王都传信,南陈荆楚一带战事已起,陛下已派兵驰援;陛下是有着大抱负的帝王,如今我北凤练兵多日正是为陛下分忧之时;前些日子鬼方毁我北凤春耕,此仇不报怎能平我怒火!本君今日便会带兵出征,先拿下土方与井方,再挥兵直取鬼方;土方与井方不日便可拿下,与鬼方的战争恐会持久,北凤政务便交由姜司马全权处理,姜司马决定不下的可与本君传信。本君不管你们平日里是如何猜度本君的,今日只告诉你们一句:既是我北凤臣僚就只忠于北凤,若有异心,这便是下场!”

    说完随手一挥便见玉阶下半人高的石狮子碎成了齑粉。

    见众臣面如土色又轻笑:“当然,你们跟随本君一年有余,知晓本君行事的,若你们忠心为本君办事,本君少不了你们的高官厚禄!今日就议到这里罢,本君这便出发了,”

    姜千寒率领文臣们送到城外,墨紫灵在城头又讲了几句,激起了早聚在城外的将士们的战斗之心;从城头飘然落在绝影身上,当先挥鞭冲出,身后李妍、墨子安等几名大将早迫不及待随着冲了出去,二十万队伍腾起阵阵烟尘。

    城中百姓早听闻了君主要领兵亲征几个方国,为百姓报毁坏春耕之仇,早早聚集在城门处等着;见墨紫灵一身红衣戎装英武刚烈早群情激动,高喊着“武君君主千岁!武君君主威武!”

    姜千寒领着文臣们站在城头看着远去的队伍,心里早翻腾起来;他早已习惯了随着墨紫灵四处征战,此时恨不得也能随在她身侧,可他知道:若想阿灵在前线安稳对敌,他必须处理这些日常政务,才能给阿灵一个安稳的后方。正如阿灵所说,他就是阿灵的后背,只有他安稳了阿灵的安全才多一分把握,胜算也更多一分······

    城头上的文臣们此时亦是心内激荡:原本以为武君君主不过是因着陛下宠爱,却不想她竟有如此谋略!那么他们还担心什么,有这样的君主何愁北凤不安稳?何愁他们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