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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狐定下心魂,紧接着说:“或许因为任务的缘故,它被抹去了记忆,并不知道自己的任务,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得以现了原形。这样的渡劫方式,十分罕见,这墨之阕的真实身份恐怕不简单呀……”
心中还有一句不能让阎七知道的话--对方灵宠的等级也很高呀!
阎七会意点头,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墨之阕,这家伙下凡渡劫还有这么深厚的仙法,的确不简单。
不过看他在人间的身份,应该是并非本体下凡,而是轮回渡劫。
青狐琢磨了会,若有所思道:“要么他是九重天上的重要角色,要么,他是魔转仙抑或妖转仙,而且他在魔或者妖的地位都举足轻重,所以才会采用这种两相不知的独特渡劫方式。”
原来如此,最近除了昆桐七仙渡劫外,九重天之上还有地位特殊的仙家要渡劫么?阎七在心中琢磨了会,想到既然华跌选中了他,极有可能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但,华跌认识的人物当中,有哪个她是不认识的呢?
下了马车已是三更天,墨之阕撇了阎七,直接回隽雍宫,才刚踏进寝宫半步,肩上的白雀便化作人形,落到地面上。
白雀紧步跟随在墨之阕身后,恭谨问道:“陛下,麟王失踪一事交给九王处理,需要属下暗中协助吗?那麟王妃,是狐妖!此事,必是她从中作梗,打的什么主意?”
这白雀有一种灵力,辨妖特别敏感,而乌雀,则辨魔比较敏感,所以他一眼看出了那麟王妃是狐妖所化。
在他看来,麟王失踪一事,涉及妖界族类,九王乃凡夫俗子,恐怕会吃大亏。
“不必,他要坐稳这江山,就该知道怎么处理这事。”墨之阕神色淡然说道,随手扯下肩上的轻袍。
“是。”白雀应声点头,虽然此刻看不到墨之阕的正脸,但脑海里已浮现他睥睨天下的威武神态。
在外人的眼里,这主只顾修仙,不理朝政,朝廷上下都是九王墨之倾在背后扛着。
其实,不然。
九王的背后,还是这主。
只是,他不明白这主明明掌控着整个狄青国的命脉,却在表面上无所作为,所有的功劳都给了九王。
以致朝臣都只知九王,不知寒帝。
当然,他深知自家主子并不满足于区区一个人间帝皇的位置,而是志在九重天。
但是,在他看来,自家主子无论法术修为、智慧,上天入地都可谓是一等一的,若只是当九重天少尊的护法,似乎也有些大材小用。
想到此处,他忽然来了个想法,九重天的那位少尊,跟自家主子相较,谁更厉害一点呢?
墨之阕来到衣架前,正欲把手中的轻袍放下,忽然想到了什么,稍微冷了眸色,握轻袍的力度稍稍加重。
白雀察觉到主子的气场悄然变化,不由得屏住呼吸。
心念,定是自家主子想起刚才那个女人跟九王暧昧的画面,才动了杀气。
那女人又不想想,九王可是主子心尖上的人物,敢对他施展媚术,活腻了!
此时,乌雀从窗户飞进来,化作人形落在地上。
墨之阕旋即敛了眸底轻淡的杀气,侧头看他,并未说话。
乌雀连忙上前来,恭谨汇报:“陛下,那白衣男子似乎察觉了属下跟踪,很快便没了踪影,他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清逸仙气,不像是出自无为山。”
白雀侧眼瞥向他——对于敌人,怎么能用“清逸”二字?
“跳梁小丑。”墨之阕淡然回了四个字。
乌雀和白雀不约而同勾起一抹放心的崇拜笑容,自家主子不屑一顾的,再怎么狡猾阴险,最后的下场也只有一个,他们也懒得多费心了。
“那个女人三翻四次接近九王,需要除了她吗?”白雀试探问道,很不愿意才用了“接近”二字,没有直接说“勾引”。
“留她,无碍。”墨之阕下意识看了眼寒玉床的方向,把手中的轻袍搭在衣架上,淡漠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乌雀和白雀却不约而同吃了一惊,前些天这主还想用寒玉床弄死她,之后没了任何处置她的话,如今却表明了态度——留她!
这个是桓须子派来的间谍呀!
留她?
是另作打算?
还是被她迷惑了?
他俩只恨自己看不穿那个女人究竟是六界之中的何方邪物,各自在心中暗下决心,必须要把这个女人的底揪出来。
“退守二宫,勿让闲人靠近。”
忽然听见墨之阕低沉的吩咐,他俩恍然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今晚主子有一场重要的约会!
一个关乎将来何去何从的约会!
睡了一个下午的阎七还没有倦意,正好回萃华苑修炼仙法。
她凝神敛气独坐在床上打坐,修炼了不过半个时辰,忽然察觉到一股异动,她触电般睁开眼眸。
魔气,一股很强大的魔气席卷皇宫!
而且……是一股很熟悉的魔气!
她才刚准备下床,青狐就火急火燎从窗户窜进来,激动喊道:“七七!七七!重大发现!重大发现!”
“谁来呢?”阎七迫切问道。
“什么谁来呢?”青狐迫切跳到床上来,激动地摆动那雪白的尾巴,一脸发现新大陆的兴奋,说道,“两个灵宠!竟然有两个灵宠!”
“什么两个灵宠?”阎七蹩蹙眉心纳闷问道。
青狐蹦到她的腿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解释:“墨之阕!有两个灵宠!他竟然拥有两个灵宠!”
察觉墨之阕用两相不知的罕见方式渡劫,青狐就对他充满了兴趣,所以趁阎七修炼的时候,她溜去隽雍宫打探情况。
竟没想到这墨之阕不仅有白雀这一灵宠,还有另一只灵宠,乌雀!
两宠相侍,两相不知,这墨之阕究竟是何种身份?
少尊主?
不对,少尊主渡劫从来没有灵宠相随的。
那会是谁?
来自魔界?妖界?
哪位重要人物呢?
“十个灵宠还不都是渡劫!”阎七道了句,快速穿上鞋子向外跑去。
她现在不关心墨之阕有几个灵宠、是何方神圣,而是在意这股来得诡异的魔气。
“七七,我也去!”青狐见她往墨之阕的隽雍宫赶去,便以为她是冲着墨之阕的身份去的,它兴奋喊了声,忙追上去。
阎七修炼了半个时辰,刚好足够她在屋顶上御风跳跃,她翻身落到明瓦楼的屋顶,正好能看见隽雍宫屋顶的情况。
夜风吹拂着她单薄的纱裙,来得匆忙,束发的丝带早已被卷落,三千青丝随风肆意缭绕夜色。
她定睛看去,果然,隽雍宫的屋顶上对立而站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位披戴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容颜,但是,那股魔气,她记得刻骨。
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将她打回原形的魔!
修驰狱!
她下意识动了动指头,往与修驰狱对立的另一个男子看去,虽然从容颜上她判别不出他是谁,但是,这是隽雍宫,墨之阕的地盘,她猜,另一个人多半就是墨之阕。
“他可是墨之阕?”阎七试探问道。
追赶上来的青狐放眼看去,快速扫看隽雍宫屋顶上对峙的两个身影,愣愣应了声“是”,隐约意识到阎七身上的凝重气息,这回它才察觉到魔气,讶然把目光落在那戴着黑斗篷男子身上。
“魔?”青狐语气复杂地念了声,正欲飞跃过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可惜,刚翘起尾巴就被阎七给抓住了。
隽雍宫屋顶上的修驰狱察觉到异样,快速转移目光向明瓦楼瞥去。
墨之阕随即转头看去,明瓦楼处的阎七早已没了踪影。
阎七回到房间,缓了缓气息,扶着床柩坐下来,心神还有些未定。
青狐跳到床上来,看了看她还有些复杂的神情,轻声道:“你不用担心,他俩没发现我们。”
“他发现了。”阎七不以为然道。
“谁?”青狐迫切问道。
“修驰狱。”阎七轻声低念。
“可是……”青狐纳闷撅了撅尾巴,试探问道,“你怎么知道就他发现了你呢?”
阎七下意识抬眸看向窗外幽静的夜色,若有意味道:“因为……只要我靠近他百步,他就会心痛。”
“心痛?”青狐迷惑眨了眨青色的眸子。
阎七轻作点头,无奈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家伙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只要靠近我,他的心就会痛得厉害,我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他的克星。这不,一万年前那场恶战不就是他因恐惧我而掀起的吗?”
青狐细细琢磨了会她的话,忽然捕抓到信息,讶然问道:“他就是那个一万年前差点将你打得灰飞烟灭的邪魔?”
阎七不爽瞥了它一眼,反驳道:“什么差点灰飞烟灭,距离灰飞烟灭还差远了,好吗?”
青狐不以为然嘟嘟嘴,戏谑道:“不还是被打回原形了吗?”
阎七冷瞟了它一眼,不说话。
顿了会,青狐迫切问道:“那他发现了你,你现在又没了法力,岂不危险?”
阎七轻轻摇头,站起来慢步走到窗边放眼看去,任由夜风缭绕她披散的乌发,不以为然道:“暂时他还不敢对我做什么。一万年前他没能将我挫骨扬灰,打那以后,他便不敢贸然对我有所行动。”
“可若是被他发现你在渡劫,那就糟糕了!”青狐忧心道。
阎七白瞪它——收起你的乌鸦嘴!
青狐摇了摇尾巴,猛然睁亮眼眸,试探问道:“那墨之阕……本体……是魔?”
“天知道。”阎七若有所思嘀咕,无意识把手轻摁在左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