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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阎七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知道为什么。
这捺姑呀,虽然性格乖张,软硬不受,却偏偏看上了断手,每次见面,都要缠着断手。
可是,这断手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转的,虽然捺姑的岁数比他大了些,可也是个上天入地的大美人啊,偏他就一脸的嫌弃,总是把人家姑娘的心意拒之门外。
但尽管如此,只要捺姑回到仙界,还是会花样百出的缠着断手,真是个痴情的姑娘呀。
这回估计是想借着这双日月流星坠子来跟他互动吧!
都是老朋友了,这么小忙总不能拒绝吧?
更何况,还有读心术这个巨大的诱惑!
“好。”阎七欢喜点头。
虽然此刻断手嘴角的笑容有几分怪异,但是,她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对读心术也是“虎视眈眈”的,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殷勤了。
更何况,在她看来,这日月流星坠子不过是好看,没有值得算计的地方。
听见阎七答应了,断手禁不住咕噜吞了口唾沫,这“桃色绯闻”的馊主意,都是御长兴出的,没想到真的奏效了。
他一直害怕那个烦人的捺姑,十分不愿意跟她扯上半点关系,但这一次为了渡劫,算是阔出去了!
阎七随后提起手来摸到紫星坠子处,耳畔的坠子晕光隐耀。
断手眼看着她就要摘下日月流星坠子,心底莫名想起一番激动,但还是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只是,这双坠子在不停地闪耀,而且频率越来越快,像是离别的哭泣。
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阎七的这双耳坠十分特别,不仅好看,而且似乎还有灵性,处处守护着她。
若她昏迷或者睡着了,这双耳坠就会闪闪发光,并在她周身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结界。
当年,捺姑一瞧见这双耳坠,就说它非同一般,其灵性可与九重天的上仙相抵,或许它里边住着一个神,所以她才想要。
只是,他们一直没能研究到它的出处,只记得,从阎七初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这双神秘的耳坠就一直跟着她。
如今,御长兴趁着渡劫打它的主意,估计是为了深入琢磨它的来历吧。
阎七正欲把它摘下来,忽然一阵凛风袭来,手腕被掐住了。
乍下一看,她才知道是突然冒出来的乕卞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看见突然冒出来坏事的乕卞昶,本来就对他不满的断手气急败坏责备:“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阎七看着眸色有三分暗冷的乕卞昶,想起他和皇许神秘入宫,猜想他此刻突然出现,或许跟墨之阕有关。
“随我走一趟。”乕卞昶拿下阎七摸到耳坠的手,直接牵着她的手转身走去。
断手迅速移动脚步,拦在他俩跟前,不爽地瞪了乕卞昶一眼,但暂且不与他计较,而是转向阎七,迫切笑道:“七七,捺姑还在等着哩。”
阎七还没来得及说话,乕卞昶便冷声道:“既然都等了,那就继续等。”说着,便抓着她的皓腕绕过断手,疾步离去。
“喂……”断手转过身去大吼一声。
“我忙完再给把它你!”阎七不忙回头跟他说了句,见乕卞昶神色匆匆,估计是有大事发生了吧,读心术是小,还是先别耽搁大事。
走了足够远,乕卞昶才停下脚步,仍掐住她的手腕,丝毫没有放松,像是在缓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发生什么事了?”阎七试探问道,莫不成隽雍宫出了大事,墨之阕?
乕卞昶回过身来,盯着她迷惑的眸子,略带责备道:“你难道不知道,这双耳坠,是动不得的吗?”
“为什么?”阎七一脸茫然反问。
“那是因为,它是……”说到这里,他却突然止住了话语,眸底的责备变得复杂,敛了眸色,不再说话,拂袖转身走去。
阎七快步绕过他,拦在他的跟前,迫切追问:“你知道我这双耳坠的来历?你知道我的来历?”
乕卞昶刻意躲开她的目光,下意识紧握手中的不求锋,不以为然道:“我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我知道这耳坠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它不能离开你。”
“离开它,我会死吗?”阎七轻嗤反问。
乕卞昶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盯着她,一言不发。
阎七也没有继续逼问他,拂袖侧过身去,因为她清楚,就算继续逼问他,也不会有结果。
她的来历,估计他知道,陌祁煊知道,但是,他们都不会说,否则不会三翻四次抹去她的记忆。
只是,有一件事,她至今没有理顺清楚。
沉默了许久,她才轻声试探问道:“你和皇许在隽雍宫做什么?”
闻言,已平复了心情的乕卞昶,轻声回答:“拜谒一下寒帝罢了。”
“撒谎。”阎七简洁到了两个字,犀利的眸光直逼他的瞳孔。
皇许从来不是一个殷勤的仙家,这个乕卞昶自称北海闲人,拜谒之事,岂是他们所为。
“七七……”这时,去隽雍宫探查情况的青狐蹦回来了,它悬浮在阎七的跟前,心急如焚说道,“七七,乌雀在隽雍宫外被人打晕了!而且隽雍宫突然被下了结界,我进不去呀!而且……”
“轰!”天边闪过一道明亮的闪电,闪亮了整片大地。
猛然瞧见了站在旁边的乕卞昶,青狐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啊”的一声,扑入阎七的怀中,它正想说的就是,刚刚瞧见乕卞昶从里边出来了。
阎七抱着受惊的青狐看向乕卞昶,此时天边又闪过一道闪电,灿白的亮光闪过乕卞昶看不出情绪的脸,她抱着青狐上前半步,冷声责问:“你们到隽雍宫做什么?”
这些闪电来的突然,估计是有人在凡界施展厉害的法术,即将就要引下雷霆万钧的五雷轰。
乕卞昶侧过头去,不看她,淡然道:“此事与你无关。”
“那是我阎七的准夫君,为何与我无关?”阎七低冷反问了句,抱着青狐迈步向隽雍宫的方向走去。
“阎七!”乕卞昶提起手中的不求锋,意欲把她拦下。
阎七快如闪电与他擦肩而过,轻轻一跃,迎着凛然的狂风往隽雍宫赶去。
乕卞昶眸色微冷,紧追着她去。
“轰”明亮的闪电划过夜空,倾盘大雨落下。
接到墨之麟兵败的消息,华跌高兴不已,快速从大殿出来,转过拐角,却看见了独自坐在凭栏处的竹星子。
看他浑身狼狈,像是淋了雨,衣衫湿透,像是受到了打击,被抽掉了灵魂,脸上的情绪十分低落,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竹星子啊。
“发生什么事了?”华跌急步走上去,关切问道。
竹星子没有抬头看他,目无焦距看着雨帘外,闪过的雷电,别有意味说道:“华跌,我突然不想渡劫了。”
闻言,华跌心中更是担忧,心急如焚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竹星子这才缓慢抬头看他,目光深邃而空洞无神,轻声道:“长兴下定决心,要跟桑歌见面了。”
“这……”华跌才刚开口,竹星子紧接着说:“毕寒不知怎的,白了头发;七七又散魂,兴许命不久矣。华跌,昆桐七仙,是不是要散了?”
华跌顿时如鲠在噎,接不上话来了。
竹星子凝视着他的双眼,别有意味问道:“若昆桐散了,渡劫何用?修为何用?”
不知从何开始,已经习惯了昆桐一体,一起斗嘴,一起闯祸,一起打架,一起八卦。
可是,智慧无双的御长兴没了,昆桐将黯然失色;
傲娇冷漠的毕寒没了,昆桐何存高傲?
呆萌冲动的阎七没了,昆桐灵魂何在,昆桐还是昆桐吗?
另一边,阎七带着青狐赶到隽雍宫,虽大雨滂沱,但有仙气护体,并没有沾湿衣衫。
她看了眼昏阙在地上的乌雀,再把目光落到笼罩在隽雍宫外的结界处,提起二指凌厉划过眼前,快速在结界前画了个圈,将它开出一个口子来,她抱着青狐穿过结界,进入到隽雍宫内。
进了墨之阕的寝宫,便看见皇许正对着他的寒玉床施法,阎七快步走过去,厉声责问:“你在干什么?”
随后追上来的乕卞昶一把抓住阎七的手臂,将她拉回来,继而移步来到皇许的身旁,阻挠她的靠近,别有意味道:“这墨之阕不是真正的墨之阕!”
“我知道!”阎七理所当然应声。
“他极有可能是魔!你可知道!”乕卞昶紧接着问。
阎七并没有回答他,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流转,试探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已经被碰见了,乕卞昶也不再隐瞒,别有意味回应道:“我们在追查墨之阕的本尊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开始,因为陌祁煊告知他,如今这世上,唯有墨之阕能让阎七受伤流血,所以,他不管墨之阕是何等身份,都必须除了他。
他把除去墨之阕的心思告知皇许,才知道皇许关注这个墨之阕很久了。
皇许说,他最先关注墨之阕,是在去年春,那个时候真正的墨之阕应该阳寿已尽,狄青国当易主。
然而,墨之阕却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