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天谴难相爱

清风抿笑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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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梨苑融入了寂静的深夜之中,月影西斜,院落里几株桂花在夜风里瑟瑟而动,浓郁的桂香渲染着每一寸角落,也穿透紧闭的房门飘入慕容霜和云惊鸿所在的卧房里。

    慕容霜被一阵夜莺的低鸣声惊醒,起身,看到了和衣躺在她身侧的云惊鸿,她皱眉,却还是将怀里的被子盖到他身上。

    这一觉,是慕容霜自若翩离世后睡得极为安稳的一觉,梦里没有血腥,没有尸体,更没有如烟和若翩痛苦的脸,铺天盖地的,都是漫天柳絮轻飞,她一袭天青旗袍,撑着一盏油纸伞,婀娜漫步于烟雨湖畔,听碧浪拍岸,渔歌悠扬。

    慕容霜忍不住叹息一声,原来,她这一夜好梦,都是因为云惊鸿在她身边陪着,原来,自己还是希望有一个怀抱替她遮风避雨。

    惊鸿呀,当年为何你认错了人,这近在咫尺的错过,注定了咱们此生的坎坷,那些无法弥补的忧伤,仿若月夜天河,逆流而上,湮没了心扉。

    沧海泪,巫山云,紫陌红尘的繁华沉醉中,蓦然回首,那些花的容颜,那些海的柔情,尽数消殁在光影斑驳的泛黄流年里,藕花深处,杨柳岸边,烟雨楼阁依然是沧海茫茫,无法看清彼此的容颜。

    “无双!”慕容霜沉浸在忧伤里,却听得身旁的云惊鸿忽然喃喃呓语,却喊出了她在现代的名字,要知道,云惊鸿一直都厌恶“无双”这个名字,自从她以“无双”这个身份出现在秦锐枫身边,云惊鸿更是绝口不提“无双”这二字。

    可是今日,他竟然在梦中,喊出了“无双”,慕容霜忍不住讶然,转身看着云惊鸿的脸,虽然他睡着,可是眉头紧蹙,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懒虫,起来了,再不起来上班就要迟到咯!”云惊鸿嘴角忽然扯出一抹笑来,即使他闭着眼睛,可慕容霜依然能感受到那其中的柔情。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只有千年之后的云睿才如此对她说过,很多个清晨,她总是赖在榻上不肯起来,云睿总是会捏着她的鼻子,宠溺的唤她起来。

    “下班后我去接你,你在医院门口等我,不要乱跑!”云惊鸿又淡淡开口说道,即使是他的声音,可是这语调,根本就是苏云睿的!

    慕容霜心中忽然一惊,忍不住握紧云惊鸿的手,哽咽着说道,“云睿,是不是你来看我了?云睿,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

    云惊鸿的声音温柔似水,似乎听到了慕容霜的话,柔声说道,“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呀,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慕容霜泪如雨下,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眼中却是云惊鸿的面容,她不禁变得迷茫,却又带着一丝期盼,“可是,云睿,你和云惊鸿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为什么,他也叫苏云睿?我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云惊鸿的眼睛忽然睁开来,碧蓝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慕容霜的脸,慕容霜捂住了嘴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双天空般湛蓝的眼眸,明明,明明就是苏云睿的!

    她当初爱上他,就是爱上了这双清澈碧蓝的眸,苏云睿说,他是混血儿,所以长着中国人的皮肤和头发,却有一双外国人的蓝眸。

    “云睿,是你,真的是你!”慕容霜忽然俯身搂住了云惊鸿的脖子,将脸紧紧贴在他心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原来,原来云睿一直都在她身边。

    “傻瓜,我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你,苏云睿也好,云惊鸿也好,根本就是一个人,无双,还记不记得当初咱们去天后宫时,那位白发大师说过的话?”云惊鸿的眼眸闪烁着天蓝色的光彩,抬手轻轻拂过慕容霜的发。

    慕容霜一愣,蓦然回忆起和苏云睿蜜月旅行时,无意间闯入了一座天后宫,遇到了一位须发全白的道长。

    那位道长看向苏云睿的眼中满是震惊,半晌才叹息着说道,“孽缘呀,孽缘!你本不属于这里,却硬是逆了天意,唉,难逃一个情字呀!”

    那时,慕容霜只觉得那位道长满嘴胡邹,还带着恼怒反驳道,“大师是说我和我先生的姻缘是孽缘吗?有您这样说话的吗?我们才刚刚结婚啊!”

    道长却连连摇头,指着苏云睿说道,“你闯入这个时空,已经是个错误,你和她,所受的天谴本就是生生世世不相爱,你却忤逆天意,强行用一丝魂魄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和她相遇,罢了,你在这时空最多不会超过三年,便会回归自己的时空!”

    那时,她和苏云睿都以为这个道长是疯子,是在满口胡诌的骗子罢了,即使三年后苏云睿死去,她也没有再想起道长的话。

    可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诡异,她的手心忽然冒出许多冷汗来,那个道长说,他们受了什么天谴才要生生世世不相遇?

    而苏云睿和云惊鸿,到底谁才是谁划出的一丝魂魄来?原来,云惊鸿叫苏云睿,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冥冥之中他早已安排好的?

    “云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谁才是真的,谁又是假的?”慕容霜的眼神满是迷茫,她到底该爱谁?

    云惊鸿淡淡笑了,眼睛缓缓闭上,在合眼的刹那幽幽说道,“没有谁真谁假,苏云睿,本就是云惊鸿送到千年之后的一丝魂魄,你爱苏云睿也好,爱云惊鸿也罢,其实都是同一人。”

    “云睿,你不要走,你还没告诉我,我们到底受了什么天谴,才会生生世世不得相爱?”慕容霜摇着云惊鸿的身体问道,可是随着云惊鸿眼中最后一丝天蓝熄灭,云惊鸿又恢复了刚才的沉睡中。

    “云睿,你醒醒,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化解那个天谴?”慕容霜用尽全身力气,想将隐藏在云惊鸿身体中的苏云睿摇醒。

    “霜儿,你这是怎么了?什么天谴?”慕容霜泪流满面,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云惊鸿醒过来的!

    原来,她的云睿,和此刻的云惊鸿,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原来,他们不论千年之后抑或如今都无法相爱,都不过是因为那个莫名的天谴?

    “云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慕容霜悲从中来,忍不住伏在云惊鸿怀中痛哭失声,她的心中满是害怕,她怕因为那个天谴,如今的云惊鸿也会和千年之前的苏云睿一般,在遇到她不久后便再一次离开。

    “霜儿,不哭了,发生什么事了?”云惊鸿皱眉,轻轻抚着慕容霜的背,眼中却满是疑惑,刚才他似乎做了什么梦,似乎在梦中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的名字,似乎也叫苏云睿?

    “云睿,惊鸿,你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慕容霜哭得伤心欲绝,她紧紧抱着云惊鸿的脖子,似乎怕一松手便会失去他一般。

    云惊鸿暂时将那个诡异的梦抛在脑后,虽然他不知道慕容霜为什么转变地如此之快,可是不论为什么,她终于再一次回到他身边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在梨苑的屋檐上,夜风吹落的树叶铺满了青石地面,黄叶中夹杂着紫红花瓣,被晨露打湿,在晨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彩,似乎即将羽化而去。

    秋水一边扫着落叶,眼神不时往紧闭的卧房门上瞄去,往日这个时辰,小姐早就起来了,可如今却没有半丝动静,而最要紧的是,云惊鸿和小姐共处一室。

    她一向浅眠,昨晚半夜听到小姐的哭声,马上翻身下榻,可是走到卧房外,却听到小姐哭着说“惊鸿,你不要离开我!”之类的话,而且还有云惊鸿柔声安慰小姐的声音。

    她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却听得出来,小姐似乎已经原谅了云惊鸿,思及至此,她也不好再进去,只得惴惴不安回了房,也没有再睡下,坐在夫人的画像旁,和夫人念叨了一夜。

    卧房里,慕容霜自睡梦中悠悠醒来,只觉得嗓子格外沙哑,火辣辣的疼着,就连头也一阵一阵抽着疼。

    胳膊微动,却发觉自己被人紧紧抱着,根本无法动弹,鼻翼间熟悉的味道,是属于云惊鸿的,即使他做了皇帝,可却没有一丝龙涎香的气味,依然是淡淡的墨香。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夜的那一幕来,此刻抱着她的云惊鸿,便是曾经宠她爱她的苏云睿,而曾经爱她的苏云睿,正是云惊鸿体内的一丝魂魄。

    思及至此,她忽然伸手紧紧揽住了云惊鸿的腰,脸颊紧贴着云惊鸿的膛膛,聆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惊鸿,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云惊鸿自半夜醒来便再也没有睡着,他贪婪注视着怀里的慕容霜,极为珍惜的感受着她的温度,他怕,怕她醒来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可是此刻她虽然醒来,却依然紧紧抱着他,沙哑着声音在他怀里蹭着,他的心,顿时柔软的如同一团棉絮。

    “好,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了!”云惊鸿下巴抵在慕容霜发顶,轻轻抚着慕容霜的背,声音中满是温柔。

    “惊鸿,从前我们那般辛苦,只是因为不相信彼此,以后,我不想那么累了。”慕容霜的唇贴在云惊鸿脖子上喃喃说道。

    云惊鸿点头,声音微微带着一丝沙哑,“我懂,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伤害,我曾说过,此生我云惊鸿身边,只有你一人。”

    念今生,风烟流年,执手红尘,朝朝暮暮,凝字为爱。两相宜,如花眷恋,不相负,繁华唇语柔情。

    千年红尘,盛世繁华,芙蓉帐暖,牡丹馥香,红帐垂帘,贪恋唇畔的温柔,柔情悱恻若鸳鸯交颈,巫山云雨间两情相悦。

    卧房外,秋水静静扫着满地的落叶,屋里的呢喃声隐约传入她耳中,她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扫把,轻轻掩上梨苑的门,将满院柔情挡在了那一扇梨木之后。

    不论小姐的选择如何,她都会陪在小姐身边,此生,她期盼的,只是让小姐安然幸福的度过一生,她死后,也可向庄主和夫人有所交代。

    正午时分,秋水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唯独不见了小姐和那位姑爷,她理解小两口久别重逢的如胶似漆,可眼下已经正午了,他们不饿吗?

    思前想后,秋水还是决定唤他们起榻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可以继续不是么?不吃不喝,饿坏了小姐该怎么办?

    卧房门口,秋水满脸难色转身,屋里的动静那么大,罢了,她还是自己吃饭吧,这两人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可见体力还是不错的。

    秋水刚走下台阶,只听得卧房里传来慕容霜一声低呼,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即,屋里又恢复了平静。

    秋水急忙上前,准备问发生了什么事,却听到云惊鸿恼怒无奈的声音,“看来,苏天傲送来新榻的确有他的道理,昨晚,不应该睡这个旧榻的!”

    慕容霜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更是哈哈大笑,秋水站在门外不知所以,只得硬着头皮敲门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正午该吃饭了!”

    慕容霜半晌才止住笑,说道,“秋姨,我知道了,你稍等片刻,我们马上就出去。”

    秋水“哎”了一声,满腹狐疑往饭厅里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刚才那一阵响动,似乎是,榻了的声音?

    卧房里,慕容霜身上裹着泛黄的榻帐,堪堪遮住膛前,此刻正半趴在云惊鸿怀里,盯着云惊鸿身下一堆破碎的木头狂笑。

    云惊鸿满脸黑线看着慕容霜,刚才榻塌时,若非他快速将她抱入自己怀里,此刻躺在这一堆木头中的人,就是慕容霜了。

    “你没有伤着吧?”云惊鸿盯着慕容霜的笑,忍不住也笑了出来,遂坐起身来细细检查着慕容霜的身体。

    慕容霜摇头,嘴角仍然满是笑,“我就说该起榻了,你非不,非得缠着我再……看吧,这下闹出笑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