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 手段狠辣

五叶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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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宁的事情处理完, 姜琸便告辞了徐大将军徐承达,从西宁离开, 送原苓以及静姝回蜀中过年。

    而刑部侍郎王安则是带了护卫军押解了史丛等一干嫌疑人等回京。

    私通西域,毒杀朝廷从二品大员,这些罪名可不小,自然要在收集了证据之后,押解相关嫌疑人等入京由陛下圣裁。

    史家真是满腹冤屈无处诉,史丛不过是倒霉的接触了兰牙国二王子几次, 然后邀请他们的国师想让他们帮忙给自己儿子史良青解毒而已,可真是万万想不到那天杀的兰牙国人竟然毒杀了韩拓,然后把罪名按到了他身上了?

    可是无论他如何对徐承达和王安辩解说他只是着了兰牙国的道, 他们也都是冷脸相对, 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定要押解他入京……

    只最后他要被押解入京的前一夜,王安不在, 徐承达看在多年同袍之情的份上和他告别, 半是感叹半是提点道:“史丛,无论你接触兰牙国的二王子缘由何在,但接触了就是接触了, 韩拓被兰牙国之毒毒死是真, 此事到底该如何判, 只能由陛下定夺了。”

    “你当知,多年前,韩拓将军曾率兵攻破兰牙三座城池, 屠杀三城百姓无数,其中还包括驻守城池的兰牙王的弟弟,所以兰牙国人跟韩将军有死仇,你这次是被兰牙国人利用了啊!”

    “且你闺女嫁入了安远侯府向家,韩将军是承恩公府华家之人,承恩公府向来和安远侯府不睦,如今韩将军在西宁出事,如何不找你先出这一口气?所以这次,就是我想保你,也保不了你的,否则我们西宁边关都将会受到动荡。”

    “到了京中,你且想法子联系安远侯府,看看向侯爷能否保住你了,至少,你若被按上私通西域的罪名,安远侯府也会清白受损……甚至这次向侯爷被弹劾,怕也是和华家脱不开关系,你想想韩拓死前的那封手书,怕是华家本就打算给你和向侯爷加上私通西域的罪名的。”

    “北军都督府,华家,说不得他们是想吞了我们西宁的兵权,可恨如此情况下你竟是给他们抓住了把柄……”

    徐承达离开,史丛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他走到今天都是无数鲜血换来的,如何甘心莫名其妙就身陷囹圄?他实在不甘心自己竟是成了华家向家还有兰牙国仇怨下的牺牲品。

    徐承达走出了大牢,心中暗叹,这一环扣一环,拔掉西宁向家的势力,安远侯向政的罪名再难洗刷,顺手除掉了北军都督府华家最大的钉子,粉碎华家在北军的势力,同时激化了向家和华家的仇怨,让他们在朝中互咬无暇顾及西宁和北地的形势变化,还有西域那边让兰牙国背上毒杀大周大将的罪名,进可直接攻城,退可让他们再大放血……

    不过短短数日,布置缜密,且这中间丝毫不曾出错,还有韩拓在北军和指挥使易大将军斗智斗勇多年,又身经百战,经历了多少生死,竟然说被毒死就被毒死了,就是徐承达也不得不震惊于这手段之毒辣狠厉迅速……

    如若不是知道些当年旧事,亦收到陛下密旨知其心意,这样的人不趁早除去简直是未来江山安稳的大患!现在反倒是可以让人安心了。

    ******

    不管史丛如何郁愤绝望,但史家勉强可以称得上因祸得福的倒是有一位,就是史丛的独子史良青,因为要被押解进京,他原来那吓人的鬼样子显然是不行的,原苓便“善解人意”的“赐”了解药,暂时解脱了他。

    徐维没有依他爹徐承达的意思跟着姜琸去蜀中,他觉得姜琸是个黑面阎王,比他爹还狠厉,整日里跟他在一起,那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反正徐维死活不干,最后徐承达看他那样,也担心现在就让他跟了姜琸实在讨人嫌,便想着还是打磨打磨他的性子,便让他跟了一名副将一起护送刑部侍郎王安回京,然后特意写了信给长子徐远,让徐远好好管教一下幼子。

    徐维还是不乐意,徐承达便使出了杀手锏,道若是他再不乐意,立时就把他跟卫家小姐卫屏儿的婚事给定下来,明年就成婚……

    边关的民风开放,门第相当的也就那几家,这几家的公子小姐差不多都是一起骑马涉猎长大的,谁不知道谁的事,更何况徐承达有意让徐维娶卫屏儿,徐维自然将她的事都查了个底朝天。

    徐维还真不是像史良青所说是嫌弃卫屏儿长得不好看,而是那卫屏儿根本就已经心有所属,和她父亲的副将郎情妾意,可这是别人的事,他也不好跟自己父亲明说,所以此时听父亲一说婚事立马就蔫了,很乖觉的收拾了行礼乖乖跟着王安上路了。

    只是这一上路没多久,徐维的肠子都悔青了,因为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刺杀暗杀“劫匪”简直就跟家常便饭似的,整日里提心吊胆,狼狈不堪,也因此连外面的饭菜都不敢随意吃,回京的一两个月,每日都跟囚犯一样啃着自带的面饼馍馍,徐维这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个苦啊!

    他想姜琸虽然面黑了点,手段狠了点,生活无趣了点,但跟着他至少安全有保障,吃东西够水准吧!

    果然他的脑子还是不够用,人不聪明,就得受苦啊!

    徐维瞥一眼那被押解的史良青,对这句话越发的信奉,那个货不就是毒且蠢,才葬送了自己一大家子的?

    当然徐维是不会承认那都是自己坑他的!

    不过徐维虽然觉得自己料事不够,做了错误的决定,但此时他也庆幸着自己临行前聪明的和原苓做了交易,从原苓那里换来了不少保命的宝贝!

    他自幼在边关长大,又自小不爱读书也没怎么好好习武,反是旁门左道的知道的不少,认识的人也多,所以他眼红原苓那么多好使的玩意儿,知道原苓喜欢西域的那些稀有药材秘药什么的,便托了人收集了不少,然后和原苓换了不少防身的迷药□□什么的。

    如此才保了他这一路没被那些刺客劫匪什么的害死,还顺便救了王安多次。

    回到京城之后王安更将他的护送之功禀告给了景元帝,景元帝还特意嘉奖了他,给他在京卫指挥史那边弄了个正六品的武职,这且是后话。

    徐维猜测的没错,跟他那十分简陋的马车相比,此时姜琸和原苓静姝两人各乘的马车十分的奢华且舒适。

    原苓在车上摆弄着从徐维那里弄来的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根茎,静姝则是静静的看着姜琸给她解闷送过来的西域地理札记。

    马车再稳都有一点点颠簸,看一会儿眼睛累了,静姝合上了书,抬眼看原苓,笑道:“你都研究那东西小半个时辰了,知道的晓得你是药痴,不知道还以为那是别人送你的定情信物,在睹物思人呢。”

    然后又想起在原苓面前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多喘似的徐维,静姝越发的觉得好笑。

    那小子他明明怕原苓怕得要死,还偏又对原苓的东西眼红得很,千方百计的投原苓所好,就为了换点在原苓那里根本不值钱的小玩意。

    原苓“嗤”一声,道:“难道你整日里捧着那本书看,不是因为那书的内容,而是因为送你书的那人?我这几日看三公子看我的眼神都凉飕飕的,我看你还是坐前面那辆马车吧,也不用睹物思人了。”

    静姝靠到马车大靠枕上,笑道:“少来了,他那般看你又不是一日两日,你什么时候在意过?”

    不过说到此处,她却似想起了什么,微蹙了眉问道,“师姐,你知道,那兰牙国的二王子现在怎么样了?”

    原苓挑眉,略有些诧异的看了静姝一眼,她原先只当静姝这丫头没心没肺的全然无知,却不曾想,这丫头心里也门儿清。

    其实说来那兰牙国二王子也是个倒霉催的,这次这黑锅也是背得不轻。

    这二王子生性浪漫爱玩,在这次宴会前几日,就过来了西宁闲逛。兰牙国医术和制药之术是很出名的,这二王子自己就懂得不少,因此一次在榷场和原苓静姝偶遇之后,相谈甚欢。

    西域民风奔放,这二王子大概平日里接触的西域美人很多,但中原的美人却见都见得很少,对着静姝,若说真心有多爱慕大概也没有,只是习惯性的对美人儿撩上了一撩。

    但这一撩却是惹怒了姜琸,然后就悲剧了。姜琸正缺一把借来杀人事后再背锅的刀……

    原苓细细看了一下静姝表情,道:“想必不能多好。不过,阿姝,此事和你并无多大关系,公子行事,想来是经过多方考量,深思熟虑过的,毕竟是国家大事……”

    静姝摇了摇头,略带了些苦笑道:“我知道,只是觉得那人并不坏,发生这样的事……其实我也不知道。”

    她并不是多同情那什么兰牙国二王子,只是这段日子在西宁经历的一些事,到底还是在心里或多或少添了一些说不出的阴影。

    姜琸向来待她温柔,对她好得无话可说,她因着前世的记忆知道他是个杀伐果断手段非常之人,但因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对她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所以她便渐渐只看到他的优点,全然的信任他。

    可是在西宁,这些日子,前一日对她稍露出“善意”或者稍有出格之举之人,第二日就可能会落得不同程度的悲惨下场。

    有些人误以为那是她们两师姐妹出手狠辣,但静姝却很清楚知道不是。

    静姝因着前世的事,虽然信任姜琸,对他的帮助非常感恩,也因此接受了他的感情,可是她心底却一直要求自己独立,不可依赖任何人,对姜琸,甚至内心深处,一直有即使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也没有关系的态度。

    可如今在西宁的这些事,却让她产生了另一种隐隐的不安,甚至是有那么一些害怕。她怕,她再也控制不了她和姜琸之间的距离,然后再一次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看到原苓看着自己带了一些担心和若有所思的表情,静姝摇了摇头,将那些莫名其妙的阴影压下去,深吸了口气,笑道:“师姐,你说圆哥儿会不会长得像我?”

    想着很快就能见到母亲和弟弟,静姝的心情一下子便又灿烂起来。她已经整整快一年没有见到母亲了,想到这里,真是恨不得立时就能回到蜀中。

    原苓笑,难得的这次的笑容温暖又和煦。

    她伸手摸了摸静姝的小脸,笑道:“你还是祈祷她不要太像你吧,男子生得太过美貌,难道能是什么好事?将来娶媳妇都娶不到比自己好看的,人生该有多难过……”

    “胡说八道!”静姝拍掉她的手,笑骂道。两人说说笑笑,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又温馨热闹起来。

    静姝坐着马车回蜀中,此时还有另一人也正带了一个陌生的丫鬟坐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往蜀中去。

    容唯嘉坐在马车中,举了一枚铜镜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里一阵的紧缩。那铜镜之人和她以前的样子其实很像,但只因用了各种药水和药物做了细微之处的修整,整个人又似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仍旧是美的,但却再也不是她容唯嘉,而是,朱容真。

    连她的声音,都因喝了一种药水而变得有些沙哑,虽然那沙哑莫名带了些性感,勾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