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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是什么？我脸色淡然的问道，指尖的颤抖将我心里面的紧张给泄露了。
白头发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在你和将离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怀疑过他？”
怀疑...我想到无数次看到将离和他的部下表现出的亲密，以及上一次在昏迷中所看到的幻境，不得不说我的确不信任将离。总觉得他会和来的时候一样，总有某一天会突然离去。
不，或者说，这其实是对自己的不信任。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把握将他留住，如果某一天清晨将离悄无声息的走了，我连个找人的地方都没有。
而将离身边所接触到的东西，都是我所无法理解的强大。就连将离一个小小的部下就能够让我狼狈不堪，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和那些陪伴了将离千年的女人争呢？
靠的不过是将离现在对我的一片心罢了，但是谁能保证爱情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能够延续一辈子。
我会生老病死，我有普通人的烦恼。我会为了早餐的盐放多了懊恼，如果没有将离，我也许还会为下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发而烦恼。
而将离，在我心中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祗，不食烟火，尽管他已经尽量装作喜欢吃这些人间的食物，来让我放心。
同时他的身边不会只出现我一个女人，而出现过的，无一都是美的倾国倾城，要么就是实力强大。我和他们比起来也许只是一粒尘埃。
记得将离失忆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将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女人失望的看着我，叹息：“将离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这句话不知不觉中深深埋进了我的身体内，深入骨髓而我还不自知。所以每当有一丁点苗头的时候，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怀疑，如果那时有人给我更加肯定的猜测，我更是直接相信将离会背叛我。
从白子潇到周警官，我知道我对他们两个每个人都没有喜欢的感觉。
现在想想，当时之所以想要去选择他们，是因为觉得将离并不会和我长久，而更倾向于一个同类吧。
“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白玲，我源于你，却不是你。从将离失忆我就开始诞生，一直看着你和将离的事情。可是当时你的猜疑十分浅薄，所以我无法出现。”白头发继续说道。
所以现在白头发能够出现，甚至让我进入一些幻境当中，是因为我对将离的猜疑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地步吗。
抬头看着白头发，在看到他肯定的点点头之后，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缓缓后退几步。
“我只是源于你的心魔，所以是没有脸的。当然，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幻化出世界上所有人的脸，包括将离。”白头发沉重道：“你是我的宿主，心魔随着宿主的猜疑而诞生，也会随着宿主的灭亡而灭亡。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的脑海中，血液中叫嚣着反驳的话语，可是我按捺住了。
所谓的消亡应该指的是肉体上的，毕竟就算我的肉身死了，但是灵魂还可以去地府投胎。
“那么，你把我叫进这里来，让我看这些，是为了什么？”我顿了顿，说道。
“为了让我解脱。这些东西都是你心中的猜疑，当然有很多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你不记得而已。只有你真正打消了对将离的猜疑，我才能离开。”白头发说道。
我张了张嘴，白头发却十分粗鲁的打断了我的话：“你不会以为，任何有自己意识的生物会愿意成为别人的影子吧。日复一日的在这里受着你猜疑的折磨，我已经够了。”
“对不起。”
叹息一声，我能够说的只有这些了。
白头发微微一笑：“那么，让你继续看完后面的东西吧。如果以后我们有缘再见，或许还有更多东西可以给你看。”
说着，一道橘黄色的光芒打在了我的身上，我发现打在我身上将我带入幻境的光芒似乎每一次都不一样。
眼前一片空白，紧接着我出现在了一家百货公司门口。瞥一眼周围人的穿着，还是民国时期，我不由得有些疑问。
这一段不是才刚刚结束吗？
余光配到将离走过来的身影，我来不及细细思索，立刻跟了上去。
将离是一个人来的，手里面提着一个公文包，暗红色的。
而那个女孩，被“我”和将离收养的那个女孩，站在百货公司的前面，她笑着迎了上去。
“今天我们买点衣服吧？你看看你，身上穿的都已经有些破旧了。”女孩笑意盈盈的说着。
将离整个人怔了一下，紧接着点了点头。
我跟在他们的身后，发现这个女孩的身形有了变化。之前看到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小的身板，现在一看却已经长开了。
身材变得纤细苗条，下巴尖尖的，小脸蛋看起来十分清秀，好好打理一下倒是个美人坯子。
这个时候，“我”不是早就被女孩杀死了吗，在我离开之前还看到将离一把刀准备插进自己的心脏，难道将离不是打算随我而去吗？
将疑问放在心底，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卖衣服这一片。女孩去挑选了，将离跟大多数陪自己妻子或者女朋友来买衣服的男人一样，站在不远处等着。
女孩选了一条水墨色的旗袍，穿上身后气质立刻变了一个样。将离盯着那旗袍上面的花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看吗？”女孩微笑的问道。
将离若有所思，像是发怔一般喃喃着：“她生前最喜欢这类的旗袍，见到你的那天穿的是这件，死的那一天，穿的也是这一件。”
女孩的眼神开始尖锐起来，她逼视着将离，尖声道：“就算是这种款式，但却不是同一件。”
“的确。”将离苦笑，摸了摸鼻子：“你选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去结账吧。”
像是赌气一般，女孩直接将那旗袍人扔在了地上，冷声道：“不，我不喜欢这一件。”
将离没有说什么，连生气都没有。看得出其实他并不怎么在乎这个女孩，既然这样...那将离为什么又要带着女孩来买衣服呢，更何况这个女孩还是杀了“我”的凶手！
心中疑问一闪而过，但我并没有急着下定论，打算试着相信将离一次。
女孩知道自己怎么生气将离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只有气闷的拿着另外一件大红色的长裙去结账了。
全程将离都在神游当中，给钱给多了都不自知，看到女孩拿好裙子之后，扭头就朝着外面走去。
女孩显得有些委屈，抱着纸盒跟在将离的身后，脚步有些碎碎的，看起来似乎随时会被自己的裙摆给绊到摔跤。
他们来到一个小巷深处的房子，将离推开门走了进去。女孩也神色如常的跟着。
房子里面到处都是生活的气息，灶台上的炊烟还冒着，看得出女孩出门的时候正打算弄点吃的。他们在这里应该生活了不少的日子。
将离坐在茶桌旁，伸出手倒了一杯已经冷掉的茶。
女孩刚刚放下衣服发现将离的动作，立刻走过去想要阻拦。
将离躲了一下，抬眼说道：“不用你管。”
女孩的手僵在半空中，双眼里蓄满了泪水，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当然，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这个女孩杀死了“我”，大概我也会生出怜惜类似的情绪吧。
女孩垂着脑袋走进了房间里面，期间将离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