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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珠见状,想悄悄地出去搬救兵。
而顾锦年情绪激动,眼疾手快地拉住蕊珠,手下一用力,将她甩到了墙面上。
他仿佛已经被抹去了所有的理智,只赤红着一双眼睛,吼道:“本宫已经让人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你们不要以为可以去叫人过来。”
他边撕扯着云长依的衣裳,边对她说:“本来,本宫是想着,若你曾经的确对本宫是有过情意,本宫愿意原谅你所做的一切,与你重新开始。”
“你却告诉本宫,从一开始,你对本宫怀有的就是利用之心。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真的当一回伪君子!”
说罢,他便粗暴地将衣不蔽体的云长依一把抱起,往内室中大步走去。
云长依瞪着双眸,眼中流露出几分惊讶,她知道顾锦年很喜欢她,却没有想到,顾锦年对她已经痴迷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她使劲地挣扎着,劝说着,却终究徒劳。她懂得很多东西,却不懂武功,因此,等到真的跟顾锦年比较起力道来,她还是败在了下风,只能由得顾锦年为所欲为。
一个时辰之后,糜艳旖旎的内室中。
顾锦年完事后,已没有方才那么激动,他微微支起身子,看着身侧发髻散乱的云长依,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懊恼。
“长依,对不起,本宫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才会这么做。”
“不过,本宫很高兴,你跟二皇兄之间没发生什么。既然你已是本宫的人,从今天起,本宫就会带你到府中去。本宫会向母妃请求,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当正妃。”
他满怀信心地说完,然而,半天也没等到云长依的回应。
云长依木讷地盯着帐顶,陪随着身体上的疼痛,心也在一寸寸地被撕扯开。从刚才到现在,她已然切实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被夺去了。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容,顾锦年心微凉,又试图说服她,“长依,你知道的,本宫从来没有骗过你。”
说罢,云长依仍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机械地从一片狼藉的榻上起身,撩开帐子,从地上拾起衣物,一件件地穿好,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顾锦年心惊,这才意识到之前的举动对云长依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然而伸出去的手刚触碰到她的衣袖,就被云长依狠狠甩开。
此刻,她才似乎从刚才顾锦年的疯狂中稍稍回过味来:“三殿下,你不要妄想用这件事威胁我,别的女子会受你的威胁,可我不在乎!”强忍着心中泛起的阵阵恶心,云长依的一双剪水秋瞳怒瞪着他。“你既然用这种方式得到了你想要的,就请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休想再接近我!”
她长吸一口气,努力地想要将痛楚抹去。
这个时代的女子将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可她不一样,兴许一段时间过后,她就会不在乎此事,只要她有用处,顾锦城还会携她走到最后。
顾锦年似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不怕……”
“怕什么……”云长依漠然回头,说道:“去向天下人告知此事?你舍得吗!”
而后,她便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顾锦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显而易见的愤恨。他让她恨了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将榻上的锦被全都扔到地面上,无可奈何地捶打着床帏,连手背磨出血来都浑然不知。
这一年的最后一场秋雨稀里哗啦地下着,大风将赵家祠堂外糊着的黄纸挂去了大半。
自从上次的大火过后,祠堂一直都在重新修葺中,不过,因着府中的一些事,进度被耽搁了。
祠堂内,几盏灯烛在徐徐燃着,忽明忽灭。
云浅寒和赵臻蜷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赵臻不忘搂着她,为她取暖。
不多时,祠堂的门“嘎吱”一声被人打开,明亮的光线闯入祠堂内,云浅寒本能地揉了揉眼睛,往外张望,她好久都没有出过祠堂了。
而当看清身着一袭青衫的男子时,她立马惊惧地往赵臻怀里缩了缩。
“小侯爷,你慢点走。”搀扶着赵初的一个婢女柔声劝着。
赵臻看到赵初往他们这边走近,便迅速地将云浅寒护住,惊慌道:“大哥,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就好,不要伤害寒儿。”
较之前些日子,赵初的脸色已是好了许多,前几天,赵如媛来跟他诉过苦,说在冯兮和那里受了何种委屈,云长依能想办法,给他取来解药。
云长依该是到顾锦城那边拿解药。若是有云长依在赵家跟顾锦城之间牵线搭桥,他们的关系便容易缓和许多。
他在两人面前站定,冷嗤一声,“三弟,父亲把你跟她一起关在祠堂里,是想让你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和对这个家的责任。”
“可是,你竟然还是没有一点觉悟。”
赵臻羞愧地低下头,却依然固执地抱着云浅寒不松手。
赵初叹了口气,随即,他说道:“但是,我今天来,不是要为难你们,而是给你们指明一条生路。”
他微微躬身,对云浅寒笑道:“你别害怕,我是来告诉你,只要你再做一件事,不需要你费脑子。等事成之后,我就会给你们提供令你们一辈子都不愁的银两,放你们远走高飞。”
“对于这件事,你有没有兴趣做呢?”
不等赵初说完,赵臻立即反对,“不行。”
他太了解自己家的人,不相信赵初真的会给云浅寒什么好差事,只怕会有去无回。
赵初微皱眉,斥道:“我不是在问你!”
他接着对云浅寒说:“现在,在你的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死路,另一条是生路。”
“侯府不会让一个勾引嫡少爷,败坏侯府名声的人继续留着。而生路就是我说的那条。”
云浅寒从赵臻的怀里探出头来,眼珠子转了转,犹疑了半晌,对赵初所提的条件,感到心动。
“小侯爷,你让我办的事情,难度不会很大吧?”
赵初微笑着说:“要你做的事情在两个多月以后,不仅没什么难度,我还会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你,保证让你活在仙境一般。”
云浅寒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挣脱了赵臻的怀抱,她早就受够了在祠堂内提心吊胆,又要挨饿的日子。
没怎么多想,她就应道:“小侯爷,我愿意。”
“寒儿,不要答应他,他是骗你的!”赵臻急了,忙将欲要离去的云浅寒拉住。
可惜,云浅寒拼命甩开了他,匆匆地跟随着丫鬟们离去。
“把三少爷带回房里去,看好他。不许他踏出半步。”赵初吩咐小厮将赵臻绑回去,而后,又道:“还有,不许对任何人透露他们两个已不在祠堂的事,尤其是荷姨娘。”
他的目光转移到远去的云浅寒背影上时,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阴毒。
云浅寒,再见了!
这两个多月是你留在在世的最后一段时间!
时间悄然流逝,两个多月过去,草木已尽数凋零,宁国的冬日渐渐到来,给大地降下一层寒霜。
这一天,从半夜开始,天空就飘起了鹅毛大雪,雪片在空中翩翩起舞了一番后,慢慢地落地。
一夜过去,金陵城中已被大片的积雪覆盖。冯国公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大红的喜绸高挂,喜庆的窗花贴的满府都是,装点着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今天,是冯兮和出嫁的日子。府中的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都在为婚事张罗着。
在天色拂晓之际,冯兮和就被叫起来,任由着数名丫鬟帮她更衣打扮,一直打扮到午后。
一个个托盘被端进来,整齐地在桌面上摆好,排开。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三梳喜婆喜笑盈盈地讲着吉祥话,有条不紊地帮她梳好发髻,佩戴好凤冠霞帔。
绚丽的凤冠璀璨夺目,胭脂轻点桃腮,耳畔的玲珑坠子滚如珠,冯兮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葱白的玉指抚过脸颊,而后,落到绯红的喜服上。
这身喜服是尚衣局赶制了几个月,做出来的,绣着游龙戏凤的图样,华丽而高贵。
而冯兮和低下眸子看时,竟看到在喜服袖口的镶边处,隐隐地绣着连串的忍冬花,不免有些诧异。
婚礼的始末,都是由裕王府一手负责,冯府的其他人也很积极,唯独她这个新娘子,却没有看的太重。
据说,喜服的样式是顾时引亲自描了,给尚衣局送去的。在此之前,她也没有见过喜服的样式。
冯兮和不太明白,顾时引特意让人绣上忍冬花是何用意。
这时,多日不见的冯清玥跟随着许少祖一起过来,还没见到人,冯兮和就听到冯清玥在门外热闹地唤着。
等他们过来,许少祖止步,在门外候着,冯清玥和良儿迈入房中,摘下银狐斗篷,抖了抖上头的雪粒子。
“姐姐,你真好看。是不是每个新娘子都像你这么好看?”冯清玥的双眸中,点点星光流动,神志看上去,已和常人无异。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她站在那里,就跟个瓷娃娃一般。
她搓着双手,呵了口冷气,笑嘻嘻地说:“他们都说,新娘子嫁过去,就会有小宝宝,那过些时间,我是不是可以抱小侄子了。”
“你先别说我,倒是你,说不定会比我更早。”冯兮和垂下眸子,面色不由微红,好在擦了脂粉,看不太出来。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门外的许少祖,然后,看冯清玥冻得不轻的样子,就让人取了暖手炉过来。
“外头冷,你先到屋里头取暖。”
冯清玥听罢,也没有顾忌地往里头走。冯兮和见到待在原地的良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说:“良儿,你随二小姐进去。有什么话,等改日再说。”
“是。奴婢恭喜大小姐。”良儿福了福,说了些恭贺的话,就要随着冯清玥进去。
她答应过冯兮和,若是冯清玥过得幸福安康,她就会将挽秋姨娘未说的秘密告诉冯兮和。
最近,她就想打算跟冯兮和说,可是,恰逢喜事临近,她不好在这个关头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