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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筱白引着陆良鋭多说些家里的情况,可能他真的不愿意提, 话不多信息含量也不多, 只是说父母是做生意的, 具体做什么不提。和筱白想,应该是小本生意吧,要不怎么会让他在外面开车呢,弟弟和他的名字很像,叫陆良锋。
陆良锋, 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 和筱白又记不得在哪里听到过。
和筱白问他, “你觉得,我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陆良鋭抽烟没有量, 可他不想让和筱白知道,抽了两根就没再继续,把玩打火机时候听到她的话, 差点烧到手, 疼得闷哼,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看谁都不像好人,而且吧,我总是能一眼就看透这个人, 记住他的缺点,然后, 就觉得没意思了。”和筱白说, “人刻薄福就薄了, 这样不好。”
她认真着模样说得神乎其神的,陆良鋭听得想笑,“这就是你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
“你觉得,我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女孩。”
“孙金鑫呢?”
“没长大的大男孩。”陆良鋭想了下,回答。
和筱白托着下巴,愁眉不展的,“这就是我担心的,谷雨性格好,做事情又是慢腾腾的,从小就是个软性子人没主见的人,事事都是报喜不报忧,又总爱把人往好处想,又包容强。”
“孙金鑫对她不好?”
“我不知道孙金鑫对她好不好,我却知道孙金鑫的妈妈不会是个善茬。”想起下午看到的那幕,和筱白就觉得火冒三丈,她把事情给陆良鋭讲了,“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婆媳关系,就是大战。”
“你想多了,没这么夸张。”陆良鋭说。
和筱白坚决摇头,她肯定地说,“如果女方恰好是个软脾气的,男方是个孩子脾气的,更遭罪,真和婆婆闹矛盾了,就别指望这男的能帮自己,不火上浇油就要谢天谢地感谢命运了。”
陆良鋭静静看着她说,品出来点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经历过啊。”
“……”陆良鋭的声音很沉,除了沉没其他的了,“你结过婚?”
“没有……也差不多……”和筱白说得混乱,或者是她在刻意掩盖什么,“家长里短不就是这些套路吗?我担心谷雨会吃亏受欺负,可我耍横那套又不能对她,就是有些烦。”
“是喜还是悲,都是她自己的生活。就算真的是悲,她不放手说明她还留有期待,别人说再多都没用。”陆良鋭说,“你把她保护得再好,跟告诉小孩子不能碰燃烧的蜡烛,越说她越不相信,不如让她碰一次,疼了她自己就知道对错,会记住的。”
“会不会烧着她,万一她疼呢?”
“你只是姐姐,她不是你的孩子。”陆良鋭提醒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为别人规划好的,她未必喜欢和感激,你该放手让他们成长。”
和筱白明白陆良鋭的意思,就是说,和谷雨与孙金鑫现在在热恋期,如果和筱白说得太多,反而招人不耐烦,“这些话我心里都明白,我不可能帮他们一辈子,可我就是见不得他们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受半点委屈,可能是我控制欲太强了吧,总想什么事情都按着自己想的方向发展,让他们走得顺顺利利的。”
“不是每个姐姐都能像你做得这样好,他们有你这样的姐姐,很幸运。”陆良鋭问她,“你不累吗?”
“人要懂得感恩,我照顾他们,大姐照顾我。”和家几个孩子中,和筱白关系最好的是大姐,“累啊,怎么可能不累,有时候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好好吃好好睡好好玩。”
“你可以。”
“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陆良鋭,你是不是任何时候都这么冷静不慌不乱的?”
“不是。”
“什么时候?”
陆良鋭看着她,不言不语,眼神却复杂得很,防备、警惕、犹豫和痛。陆良鋭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因为他和人交往有太多保留,刻意和人保持着距离,比如他们,他已经见过和筱白的弟弟妹妹,和筱白对他说过的话比任何男人都要多,陆良鋭明显表现出来好感,可她对他的了解仍停留在名字之类的皮毛上。
很多时候,和筱白看着陆良鋭都会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实的他,肯定不是表现出来的这样。
可他真实的模样,被他盖着,探究不到。
陆良鋭知道自己状态不太好,他避开和筱白诧异的眼神,“过去的事情了。”
“陆良鋭是你本名吧?你没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吧?”
“没有。”陆良鋭不知道她为什突然这样问。
和筱白用笑容代替了尴尬,“要不你怎么总像是担心被人认出来一样,你是名门世族吗很有名气的人吗?聊个天都这么遮遮掩掩的,可就没意思了哈。”
陆良鋭对和筱白有兴趣,和筱白能清楚知道,可她不知道是哪种兴趣,是身体的还是精神的。
她在他面前,一无遮拦,她对她,却是一无所知,公平吗?
“我小时父母工作忙,一直把我放在外婆家,十岁前我没回过家。十岁时候外婆去世,我回到家里,才知道已经有个弟弟,是从出生就跟在父母身边的,他和父母的关系很好,在那个家,我像个外人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他们也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我,大家都尴尬。”终于,陆良鋭多说了一些,“我父亲朋友的女儿和我同年,比我大一个月,总逼着我叫她姐姐,我从来没叫过她……”
“你初恋?”和筱白没想知道这么深的,她就是想知道点陆良鋭的过去才算是打平手,比如他都做过什么工作,吃过什么苦之类的生活琐事。
“不知道算不算。”一直冷静沉稳的陆良鋭竟然会激动,他嗓子里带着抖音,摸烟盒的动作晃动着,跟犯瘾了一样,“她没做过我女朋友,一天都没有。”
“那就不算。”和筱白一锤定音。
陆良鋭扭头惊讶地看着她,嘴上的烟都没点着。
和筱白拿下来,放自己嘴里,点着了送回他嘴里,“都没确定男女关系算哪门子的恋爱,顶多算暗恋,你不会就这一段感情经历吧?”看陆良鋭不说话,猜到大概是了,和筱白摸着他刺手的头,“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她?”
陆良鋭摇头。
和筱白笑话他,“这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到现在提起她还能抖着声音晃着手,挺难得的。”不知为什么,她嘴里酸酸的,“应该是个优秀的人吧,要不怎么能被你记这么久。挺晚了,我上楼了。”
陆良鋭坐在车里没下来,也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筱白从副驾驶位置下车,本来绕过车头她就能进小区,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绕过车头站在驾驶那侧门外,她的手搭在车门上,低头看着坐着的陆良鋭。
停了几秒钟,陆良鋭才抬头看她,他有抬头纹,从低往上看的时候,更明显,跟树的年轮一样,一道道的。
和筱白突然很心动,很冲动。
她钻进车里,夺过陆良鋭手里的烟,抽了一口没吐,烟没还给他,捏在左手里,撑在他坐着的座椅上面,右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扯过来。陆良鋭蹙眉,看样子心情不太好有点不耐烦,和筱白含着烟,对着他的嘴,他不张口,她憋得腮帮子疼,唇蹭着他的唇。
陆良鋭看着她的长睫毛,跟两排小扇子一样,大眼睛水灵灵地望着她,在她恼之前他张嘴,烟顺到他嘴里,从鼻子里跑出去一部分,在传递时候从唇边溜走大半,留下的没多少。他们真真切切地贴着对方,都有些懵,烟虽是没有重量的,可到底是有这么个东西的,跟块遮羞布一样。
烟散完了,两个大人面面相觑的,十分尴尬。
和筱白有点慌,心跳有点快,她左手使力撑着自己站起来,想玩笑几句然后把烟还给他,然后潇潇洒洒地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是抽风了一样。陆良鋭眼睛里有光,精明的光,他速度很快,揽住她的腰,迫得她密密实实地贴在他身上,他仰着头追着她的唇和呼吸,全部占为己有。
强势的、霸道的、有力量的,要活吞了和筱白一样的急切。
和筱白趴在陆良鋭身上,她的头埋在他肩膀里,听着两个急促的呼吸,都有点狼狈。和筱白穿了两层衣服却没穿内/衣,贴得这么近陆良鋭应该感觉到了,他有反应所以揽得她更紧,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手伸进她衣服里。
陆良鋭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没有汗臭味,说女人有体香,除了个别的天生带来的,大多是化妆品浸泡的香味,男人不用化妆品,就是天然的荷尔蒙的气味,车里温度跟高了几度一样。
“要不要上去?”和筱白没抬头,她问。
陆良鋭抱着她,深呼吸。
“没其他人。”和筱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说一句,“我自己租的房子。”
陆良鋭摇头,很用力,“你好好休息。”
和筱白冷静地笑,她用力推开陆良鋭,撑着他的腹部站起来,她把凌乱的头发整理好,还是扎成马尾,然后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室的房子,进了入户门左边是墙壁,右边是隔开客厅的鞋柜,门后挂着一个人,她仰着头拼命的呼吸,在她怀里站着一个男人,他弯着腰埋着头在她锁骨那里,他咬得重了或者轻了,她就难受地哼,他抬头看她,刚毅的脸上带着笑,故意为难她,用好听的声音问她,“还撩我吗?现在知道每次撩我后,我是什么感觉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好难受。”和筱白没出息地哼,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结实的身体,挂在他身上,“不要折磨我了。”
灼热的吻落在她耳后、颈上、肩上、凶上、腹上、腿上,又从下到上来了一遍。
那是蚂蚁噬骨的感觉,疼又痒,是想要挠又舍不得的感受,是把自己放在刀俎上任人鱼肉又心甘情愿的感觉,是恨不得他更坏些的感受。
被拦腰抱起,她指着一道门,更加急切地说,“去这间,这张床更软。”
男人笑了,笑得胸腔在动,他贴着她耳朵,热气钻进去一样,“铺两张床,早就想勾我吗?”
和筱白埋着头,抬不起来,觉得丢人极了。
房门被打开,她被丢到床上、她没动只是拥着身上的人,闭着眼睛摸着预料中的结实肌肉,她满足地叹息,他又笑,她睁开眼睛看他,他也在看她。
她没什么可以逃避,处于劣势,她在他眼中无所遁形,她闭上眼睛,手从他肩膀开始摸,到腹部,他受不了了,说了句什么,表情凶神恶煞地扑上来。她如愿了就开心地笑啊笑,后来又笑不出来,闷闷地哼。
他停下来问她,“疼?”
“不是。”她娇娇弱弱的,没有平时的飞扬跋扈,她依着他,“太大了,受不了。”
他又笑,笑声慢慢淡了,后来又突然重了,他仰起头,叫她,“筱白,我也受不了了。”
和筱白突然醒过来,环顾四周,屋子里除了她哪有第二个人,她摸自己的睡裤,脸色难看极了,去浴室洗了热水澡换了套新衣服,躺着很久没睡着。
和筱白觉得她真是脑子出问题了,想不通晚上为什么要吻陆良鋭,又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男主角还是他。和筱白觉得自己就跟个变态一样,在想象里发泄着龌龊的想法:睡了陆良鋭。
不能这样了,太危险了。
和筱白反复念,“我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得认识点别的男人了。”
她更觉得生气,她从不示弱,从没邀请过男人,更没有这样憋屈着委屈自己过,一切都是因为陆良鋭拒绝了她。她生气极了,就觉得自己犯贱了,为什么要讨好这个男人呢?难道只剩下他了不成。
她能给的,他不要,既然他要装圣人,那她就找别人呗。
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不想,和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