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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会因此而拒绝出手帮你,你也不打算说实话给我?”点着小木球的手指收回,慕莘雪重新坐正了身子,开口半威胁性的问道。
慕言咬着下唇,一脸的倔强稍微被为难冲散,但是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变得坚定。她摇了摇头,选择了实话实说,“抱歉,八姐姐,言儿真的不能说!言儿知道你已经知道了问题本身的答案,可是言儿真的不能透露那个人的身份!否则,否则言儿会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的!”
更加惨痛的代价?
慕莘雪扬了扬眉梢,因为这句话,她对慕言背后那个人的身份的好奇心又加重了几分。
不过,比起这个,现下她更好奇的,是慕言口中那个比真实身份性别曝光,还要惨痛的代价是什么。
“你真想让我帮你?”半阖了一双桃花眼,她将双手拢进宽大的衣袖里,整个人周身的气场收敛,“你可想好,我帮你也不是无偿的,也是要你拿东西来换的。”
她的松口反而吓到了慕言。
小小的丫头微张着一张红口,满眼的惊与不可置信。
最终,喜色覆盖上了她还没张开,但已经见得出妩媚的一张小脸,“只要八姐姐肯出售帮忙!言儿愿为八姐姐左膀右臂!”
可能是因为激动过了头,她的双膝一弯就要往地上跪。
这一下把慕莘雪给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把人扶住,慕莘雪面儿上一直维持的平静与淡漠通通消失不见。
说实话,从现代来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个古人一言不合就下跪。
毕竟,习惯了众生平等,便再难适应阶级主义。
“你别跪!我说了,我帮你不是出于道义,更不是出于善心!是等价交换的!”拉着慕言纤细的手腕,慕莘雪难得的有些着急慌忙的解释道,“你跪了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会良心不安的!”
相对于慕莘雪的大反应,慕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她脸上的泪已经只剩下点点干涸的泪痕。
扬起那张清媚的小脸,她语气坚定地再一次的重申道:“言儿答应姐姐,只要姐姐帮言儿度过了这一劫,今后只要姐姐开口,刀山火海,言儿也会去淌。若是言儿今后不肯兑现今日的承诺,那么言儿必定遭天公轰五雷!”
这,便是立誓了。
慕莘雪在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也在同时对眼前这个小丫头生出了些许敬畏。
与她这样成长在社会主义唯物论的大环境下的新时代女性不同,这些个古人最讲究的便是誓言,最信的便是天。
天打五雷轰,可谓是最狠毒的誓言之一。
看来,这个小丫头是真的打心底里害怕自己的真实性别被发现啊!
不着痕迹的打量过慕言还没张开的眉眼,内心里稍微回忆里一下最开始进来时看到了的慕言的身材,慕莘雪在心里道了一声可惜。
再过个两三年,眼前这个小美人必定会长成一个大美人。
只是这丞相府九公子的身份,却又会让这份美被深深地埋葬。
可惜了啊!
感慨着,她拍了拍慕言的胳膊,桃花眼中浮光流动,倒也显出了几分安抚的意思,“行了,你的决心我理解了!你的请求,我也答应了!等我三天,让我好好想想,你这个事情要怎么处理才能处理的妥当——你的生日,是在冬月十八,是吧?”
“恩。”慕言点头。
掰着手指算了下时间,慕莘雪放开慕言的胳膊,给她下了定心丸,“现在是七月,还有四个月,虽然有点紧迫,但也足够了!你乖乖等着,不要慌,不要乱,等我想出办法,就会来跟你商量!”
“好!言儿等着姐姐!”
*
离了明月台,慕莘雪并没有直接回沐雪园,而是绕了一点点路,走去了幽篁小馆。
萧子墨还在昏睡。
这是她才回来的时候,郁婶儿告诉她的。
而现在离她回来,也不过才过去了半个时辰。
所以,萧子墨还在昏睡的可能性要比醒过来的可能性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那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如果他醒了,她想看他,反而会变得困难吧?
站在幽篁林中的小径口,慕莘雪有些好笑的想着。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在空中燃烧了一天的烈日,此时早已沉入了西边,化为了晚霞,染红了半边的天空。
慕莘雪抬头漫无目的看了一眼竹林周边的景致,脑海里闪过一个月多之前,自己在这里与萧子墨初相见的情景,内心里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不过眨眼,盛夏已经过去,整个夏天已经接近尾声。
她和他之间不过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却已经经历如此多的事情。
还真是……
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惊飞了慕莘雪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感慨。
她定睛往声音传来的林子更深处望去,眼中除了惊喜还有满满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的啊!
这才第二天而已!
就算是清醒了,也没可能下床啊!
可是,着琴声……又只有可能是他啊!
脑子里想着这些,脚步却不受控制的自行迈开,冲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发丝,面纱,衣衫,因为剧烈的跑动,这些纷纷扬扬的在半空中飞舞,可是慕莘雪已经没有精力去管去纠结。
在小径的尽头,她奔跑的脚步蓦然止住。
扶着一杆幽篁竹,口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慕莘雪的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幽篁小馆的阁楼前,那一道苍白的身影。
“子墨……你……”
眼前白影飘飘,一张雪白的面纱轻缓的落下。
因为之前的剧烈运动,慕莘雪束缚在耳后的绳结自行松了开来,现在她停止了跑动,一直挂在她一边耳朵上的面纱便就这样掉了下来。
慕莘雪那张恢复了八九成的脸,就这样暴露在了天光之下,正在弹琴的萧子墨的眼中。
悠扬的琴声,停了。
一双眼死死的看着慕莘雪脸上那消失的几乎快要看不到的疤痕,萧子墨扶着面前的琴桌,艰难的站起了身子。
“你怎么下床了?照顾你的下人呢?!太医交代了,你近期不能有任何大幅度的运动的!”忙忙跑过去,慕莘雪伸手扶住身子晃晃悠悠,看起来似乎一阵风一吹就能掀翻的萧子墨,温柔的语气说着嗔怪的话。
萧子墨并不言语,他还是死死的盯着慕莘雪的脸,一双深邃的眼中,满是复杂。
“你的脸,好了?”
在慕莘雪将他搀扶着走到室内坐下之后,萧子墨躲开她递过来的热水,开口问道。
这个时候,慕莘雪才后知后觉的抬手捂住了脸颊。
想了又想,斟酌了又斟酌,在不知道要怎么跟萧子墨解释她那张药方的前提下,慕莘雪只能选择含糊应付,“还没呢!我偶然在你借我的那些书里发现了一张古方,便大着胆子按照上面的比例,调出了膏药……试了一个月,倒还真起了点作用。”
然而萧子墨却不放过她,他依旧看着她,只是目光却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她的眼睛上,“哦?是么?是哪本书?竟有如此神奇的方子!那么大那么深的疤痕都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子!我以前怎么都没看到过?”
不算大的空间里,相互依偎坐着的一男一女四目相对,这气氛怎么看怎么暧昧。可这暧昧的气氛却因为萧子墨的问题而无法凝集,相反的,反而十分的尴尬。
并不知道萧子墨的真实意图,慕莘雪只当他是真的好奇,继续编谎话哄骗道:“都说了是偶然啦!我只记着看方子了,反而把书名给忘了!那一个月,我借的书怎么着也有一百多本,记性再好,也记不了那么清楚啊!”
这个回答,让萧子墨的眼中闪过绝望。
只是他掩饰的极好,慕莘雪又有些闪躲,便就这么生生错开。
偏开脑袋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萧子墨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收敛起来,在慕莘雪因为他的咳嗽而一脸担忧的时候,摆了摆手,“我有些疲了,想继续睡一会儿!你帮我去厨房跟照顾我的下人说一声,晚上的药晚些送来。”
一边说着,他自顾自的站起身便往里面走。
慕莘雪跟着他走进去,扶着他在床躺好,给他盖上了被子,才转身离开。
因为她走的较快,所以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萧子墨的卧房之后,当着她的面闭上眼睛的萧子墨又睁开了眼,自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支小小的玉盒。
将玉盒的盖子打开,嗅着铺面而来的清新香味儿,萧子墨的视线在玉盒内那被动过一点的药膏的凹陷处扫过。
这个部分自然是他用了的,就在那个所谓的香满阁的管家云默走了之后。
药自然是好药,他不过上午涂上了伤口,下午伤口不但不疼了,原本里面还在往外渗的血也跟着止住了。
可是现在,看着这盒药,想着慕莘雪那张几乎快要复原的脸,萧子墨却觉得,他分明没有伤到的心脏,疼的他恨不得把它剖出来。
“砰!”
晶莹剔透的玉盒在地上绽开一朵碎花,原本盛在里面的价值千金的,效果极好的药膏也跟着迸射的到处都是。
清香味儿慢慢的自碎片间飘散开来,躺在床的萧子墨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