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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分钟微博下的评论和转发便到达了惊人数字, 薛眠看了一会儿收起手机,和刚公开关系时相比双方粉丝的接受度都高了很多。尽管不少卫熙的粉丝仍不能理解男神跟一个花瓶跑了的事实, 但自谈恋爱以来粉丝们发现卫熙出现在公众视野的频率直线上升。卫熙虽然年纪轻轻就成了圈内的第一人,为人处世却非常低调。消失十天半个月是常有的事,也亏他实力出众, 每年年末的颁奖礼都能狂杀一波存在感。换个人这么玩失踪粉丝早就不干了。
对经常十天半个月看不见卫熙的粉丝们来说即使这些日子自家新闻都与薛眠有关, 那也是新闻啊。熙神不仅发博数高了、被记者拍到的频率都要高些了。这恋爱谈得……似乎还行?
出餐厅时薛眠接到了韩小公子的电话, 那头传来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声响。
“阿眠,”韩易萧那边似乎有很多人:“刚看见你微博杀青了,出来玩吗?”
“哪儿?”
“Faker喝酒。有个新来的钢管舞娘,腿特别长、胸特别大、腰特别细。猫儿一样, 大半场人都沸腾了。”
韩易萧后大半截话薛眠都没听进去,他被“Faker”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出于各种原因他一直很想去这个俱乐部,正好闲得没事,薛眠道:“等我半小时。”
韩易萧连忙答应:“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来门口接你。尹辰死后这里都不随便让人进。”
卫熙的助理在前面开车,薛眠挂电话道:“卫熙哥, 你一会儿有事吗?”
卫熙:“怎么了?”
薛眠:“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送我去Faker?有个朋友在那边玩。”
卫熙:“本来就要送你回家,换个方向而已。”
他对助理道:“老书, 去国贸。”
Faker修在首都的购物街,俱乐部旁边就是金碧辉煌的国贸中心。到地点后薛眠下了车, 卫熙在后面叫了他一声:“小眠。”
“?”
薛眠回过身。
卫熙放下了车窗,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温润如玉的青年在车窗内半眯起眸, 他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温柔:“少喝点酒,回家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
尽管隐约觉得发消息已经超过了假情侣的范围,薛眠依然扬起笑容挥了挥手:“好啊,拜拜。”
薛眠离开后卫熙眼底的笑意逐渐淡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手腕,他刚才用了不少意志力才让自己没将薛眠按在车里咬了。
怎么办呢?
卫熙有些苦恼地看着薛眠走远。再喝不到薛眠的血,他的状态似乎会越来越糟糕。
临近Faker的大门薛眠给韩易萧发了个微信,对方很快从里边走了出来。白紫色灯光照映着韩小公子清秀的面容,看见薛眠,他抬手勾住了他的肩膀。
“阿眠,”韩易萧身上带着暖洋洋的酒气:“你电影拍完了?这段时间我家老头子盯我盯得紧,不然我早就找你玩儿了。”
薛眠奇怪:“你爸盯你干嘛?。”
韩易萧不着调也不是一两天了,不爱读书、不过问家里的生意,如果不是上面有个大哥,这小子不知道从小到大该挨他爹多少顿揍,韩易萧说:“老宫家里不是出事了嘛,我们家跟他们家是世交,各方面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我爸担心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盯我盯得可紧了。”
薛眠乐了:“他不管你哥?”
韩易萧:“他管个屁,我哥跟我半个爹一样,”韩小公子说到这儿顿了顿,露出了牙疼的表情:“你知道我哥怎么想的吗?他前几天居然收了我一张黑卡,他当我还在读高中?”
薛眠:“如果我是你哥,我干脆把你的卡都收了。”
韩易萧:“????”
薛眠:“免得你惹事。”
韩易萧露出了受伤的神情,借着酒劲他往薛眠颈窝上蹭:“阿眠,你是不是也拿我当小孩儿啊?所以我每次表白你都觉得自己在听一个小学生放屁?”
韩小公子说话时有清甜的杜松子气息,薛眠推了他一把:“站好小学生,进去了。”
韩易萧不太情愿地挪了挪身子离开他,薛眠跟他一前一后走进Faker粉墨二色交错的大门。廊厅的保安见韩易萧带人进来眼珠转了一转便收回目光,越往里走,人声和音乐就越喧嚣。
场中央的舞娘正将大腿抵着钢管旋转,音响里放的是甜腻性感的《Gimme More》,DJ改编后歌曲里的鼓点更为抓耳。除了员工看起来和顾客一样多这里似乎同任何一个夜场没区别。韩易萧拉他到了一间卡座,里边坐的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看见韩易萧带人回来嚷嚷着让薛眠喝酒。薛眠喝酒快,三杯下肚后他有些头晕,韩易萧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薛眠看了一圈小声问:“尹辰死在哪儿的?”
韩易萧:“好像就是我们隔壁的卡座,听说是猝死。”
薛眠:“因为嗑药吗?”
韩易萧:“不知道,也可能只是单纯喝多了。”
韩易萧的朋友们让他俩一起玩骰子,薛眠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看着坐在这群人腿上娇娇柔柔的公主们薛眠有些后悔大晚上跑到Faker来。原本摇骰子摇得起劲的韩易萧见他没兴趣凑过来问:“你和老宫怎么样了?”
薛眠:“见了一面,没怎么样。”
韩易萧:“话都摊开了?”
薛眠:“和卫熙的事他一直都知道,你哥的我没说。”
韩易萧有些不爽:“为什么啊?卫熙是假的、我哥也是假的,你为啥不一样跟老宫说?”
薛眠:“你被人绿一次和被人绿两次没区别?”
韩易萧小声抱怨:“你都不知道绿了我多少次了。”
薛眠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他正想换个话题,一位着护士装的Omega徐徐向他们走来,她应该是Faker的员工。白帽子、大波浪,白色的胶袜和纤腰上一抹勒紧的红皮带,她手里拿着个注射器,里面是一种淡红色的液体。
Omega走到他们的卡座,冲韩易萧的朋友笑道:“嗨,有哪位帅哥要看看病吗?”
韩易萧:“我。”
Omega步履妖娆地走过来压着他的手臂:“哪里不舒服?”
韩易萧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单相思算不算病?”
Omega展颜一笑,她还来不及说话,韩易萧又以目示意薛眠:“你帮他看看,他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Omega:“……”
薛眠:“……”
有一个朋友哈哈大笑:“小萧,美女当前说这种话,你怎么这么损呢?”
他笑完对Omega道:“你这支给我吧。”
Omega看了一下朋友伸出来的手臂,确定上面有一圈紫色的痕迹:“刷卡还是付现?”
朋友将一叠钞票卷起来塞进她的胸口,Omega毫不在意伸手拨弄了一下内衣,调整好后她将注射器扎进了朋友的手臂。等她去往下一桌韩易萧好奇地凑过去问:“这什么玩意儿?以前怎么没见过?”
朋友手腕的紫色变得更深:“过了凌晨三点才有的特殊服务,扎一针夜御数O。”
韩易萧眉头一挑,用口型比了个“伟-哥”?
朋友笑着摇头:“不是那种东西,但也差不多了。我也是第二次扎,上一次用了感觉特别好,就觉得自己是Alpha中的Alpha,身体和精神都比平时活跃。”
薛眠听到这儿心里一惊,朋友手腕上的紫色让他想起褚瓷曾说尹辰死前身上都是紫的,刚才那种淡红的液体难道就是陆嘉阳说过的Alpha促进剂?
韩易萧以为只是新型兴奋药,他没什么兴趣地坐回了原位。薛眠却坐不住了,Faker果然有问题。他说了句去洗手间站起身,薛眠装作看钢管舞娘的模样跟在护士装的Omega后面,她接连去了几个卡座,薛眠注意到她只给身上有紫痕的顾客注射,就算不知情的人买了药Omega也会想方设法躲过去。眼看着她要走进离开大厅的小道薛眠上前一步:“等下。”
Omega转过身,看见他笑了笑:“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薛眠看了眼她手上的针管,那里面的淡红色液体已经被打空了。想起陆嘉阳说过不能提Alpha促进剂这一名称,稍加犹豫后,薛眠临时改口道:“厕所在哪儿?”
Omega向他指了个方向,薛眠朝那边走了几步后回头看,护士装的Omega已经拐进了廊道里,Faker的廊道挂着抽象派油画,色泽各异的灯光令本就斑斓的画布更显刺目。站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那名Omega出来,薛眠回了卡座。
回去时韩易萧已经喝得半醉,他身边有几对AO滚在了一起,Alpha和Omega发情时浓烈的信息素相互交缠,薛眠对韩易萧道:“我先回去了。”
韩易萧喝得半醉:“回哪儿?”
薛眠:“回家。”
那两个字令韩小公子猛地站了起来,他结结巴巴道:“等、等会儿,我送你。”
薛眠:“你都喝醉了,送个屁啊。”
韩易萧:“我找个代驾。”
薛眠拗不过他,只能等韩易萧叫了车童。上车后韩易萧直往他身上靠,因为先前一起玩的Omega发了情,韩易萧身为Alpha或多或少受了影响,青草味的信息素缠绕在薛眠身边,薛眠闻得烦躁,他忍不住踹了韩易萧一脚。
韩易萧:“嗷!”
薛眠:“疼吗?”
韩易萧嘤嘤嘤:“疼死了。”
薛眠:“疼就对了,记住爸爸踹你的感觉。”
他刚说出这句话,后方传来一阵喇叭声,韩易萧看了眼后视镜嘿嘿嘿笑起来:“阿眠,原来你喜欢这种爱的小游戏?”
薛眠回答的声音淹没在了后方接连不断的喇叭声里,韩易萧操了一声,他又仔细去看后视镜,越看越觉得那辆车熟悉,韩易萧急忙让车童停车。
两辆豪车停在城市寂静的街道中央,后车上的人走下来敲了敲车窗。Alpha俊美的容颜暴露在视野内,宫朗眼皮下有着淡淡的青色,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眉头却蹙得很深,像是极力在压抑自己。
韩易萧问:“还真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宫朗的回答有些奇怪:“问了一圈人才问到你们在哪儿。
韩易萧:“你找阿眠?”
他熟悉知道宫朗的性格。霸道强势、肆意妄为,尽管他和薛眠真的清清白白,凌晨让宫朗看见他和薛眠在一辆车里也不太合适。他不怕宫朗,薛眠却不得不顾虑,韩易萧让出主动权:“既然你来了,那你送阿眠回家吧。”
宫朗的眼神让薛眠有些恐惧,他见过宫朗这样子,每一次最后都没什么好事。薛眠不想下车,偏偏宫朗语气冷硬:“下来。”
薛眠迟疑了一秒,就是这一秒,让宫朗的声音彻底阴沉:“老子叫你下来!”
韩易萧:“喂喂,老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宫朗死死盯着副驾驶的薛眠。姝色面容、娇嫩肌肤,长得就一副招惹人的鬼模样。他还以为薛眠学乖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熬了好几个通宵处理家事,跟大家长谈好后他却看见全网都在讨论卫熙帮薛眠庆祝杀青。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他知道薛眠想红,和卫熙捆绑是一条捷径,想不到调查的人告诉他那辆迈巴赫的车主是韩易延,薛眠同韩家的继承人同样纠缠不清。小叔隐晦地警告他不要因为一个Omega同韩易萧结怨。宫朗怒极反笑:“薛眠,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宫朗很少叫他的全名,薛眠说:“怎么了?”
宫朗懒得跟他废话,他勾勾手指头。这个逗宠物的姿势令薛眠不知从哪儿突然来了一股脾气,这些天来的情绪逐渐发酵,最终定格在宫朗深棕的瞳孔里,薛眠道:“你逗狗呢?”
韩易萧轻轻碰了薛眠一下,他朝宫朗笑道:“阿眠开玩笑。”
说完他又侧过头看薛眠,眼里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宫朗笑了一声:“逗狗?你还挺幽默。”
薛眠脾气上来时基本破罐子破摔,他冷冷地盯着薛眠:“我不幽默。宫少爷如果要逗狗多的是人愿意让你逗,可惜老子不愿意。浪费五年时间老子也玩够了,反正我们本来就不是情侣,以后别联系了。”
宫朗:“我老子刚死,你也想死?”
韩易萧头都要大了,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往日风流倜傥的韩小公子舌头都打了结。宫朗直接把手伸进车内解了薛眠那边的锁,他绕到薛眠的车门外,把门拉开就将他往下拽。
薛眠边躲边骂:“你有病吧?说了别联系了。”
韩易萧:“哎,老宫你别拽他。阿眠冷静冷静,别骂了别骂了。”
“小萧,”宫朗见韩易萧想拦,慢条斯理道:“你今天如果拦着我,别怪我不拿你当哥们。”
韩易萧动作一顿,他收回手。
他看着宫朗把薛眠拽下去,半拖半推将薛眠弄上了自己的车,宫朗关车门的声音隔了几米听着都震耳欲聋。幸亏下了高架人少,不然薛眠还容易被认出来,偶尔有路人看着两辆停靠在一块儿的豪车流露出好奇神色。
不一会儿宫朗车上传来一声惊叫,韩易萧看见一只手抓上了车窗,那手太白太嫩了,即使贴着墨色的车窗玻璃也能看见漂亮的指头。雪白的手被另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抓住,十指相扣,旖旎暧昧。
十多分钟后,车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宫朗下车对韩易萧道:“帮我传个话呗。”
韩易萧:“?”
宫朗:“跟你哥说,我媳妇儿比较水性杨花,让他别跟着他一块儿犯贱。”
韩易萧勉强笑笑:“你这么说不太好吧,阿眠也没做什么,他其实只是帮我哥应付一下家里催婚。”
宫朗:“知不知道你哥送过的礼物都把薛眠的化妆间堆满了?”
看着韩小公子惊愕的表情,宫朗又道:“虽然我媳妇骨头比较贱,欠调-教,但再怎么样也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宝贝。他不懂事,得罪了人,麻烦你哥担待担待,过去的事咱们一笔购销,今后我会好好教他。”
韩易萧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你怎么教?”
宫朗轻描淡写:“带他回美国,我一对一教学。”
韩易萧张了张口没说话,宫朗道:“今天火气有点大,你不介意吧?”
韩易萧说了声不介意,他想劝,又觉得自己在这时帮薛眠说话宫朗可能会更气,最后他道:“你们好好聊聊吧。”
宫朗漫不经心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