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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不适，乱了方寸也乱了心
昨日小猫儿让他干等，还给他那么大气受，今日他若不报复回来，这干爹的面子要往哪里放？不过小猫儿说过，女儿都是父亲的小棉袄，还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既然他是做干爹的，如何会真的跟自己上辈子的小情人作对？待会儿用膳的时候让她多吃点儿吧，也算是对情人的弥补。
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情人这个称呼，九千岁的一侧唇角微微一掀，阳光下，又细又白的小虎牙如贝壳般闪亮。
正为自己的小算计暗自得意，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领先半步之人身形纤细，那聘婷袅娜的身姿，不知怎地，就让九千岁觉得入了眼也入了心。
不知道小猫儿身后的李嬷嬷跟她说了什么，只见小猫儿笑得花枝乱颤，阳光下的一张小脸粉雕玉琢，竟是半透明的，只看一眼，就让九千岁有种咬一口的冲动。
九千岁唇边的笑意一点点弥漫开来，直到林若溪和李嬷嬷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他才不悦地蹙了蹙眉。
正要唤寒夜，突然发现林若溪和李嬷嬷行走的方向乃是府门，猛地明白过来小猫儿是要离开。
求见不得二话不说就离开？而且还兴高采烈？她就那么不耐烦他？那么不待见他？
九千岁的怒火腾地一下窜上来，抓起桌案上的茶杯便砸了出去……
寒夜去膳司坊传完膳往回走，刚巧遇见林若溪和李嬷嬷离开，急急忙忙打了个招呼就往凤鸣殿跑，才跑到窗前，眼前白影一闪，来不及躲，“砰”地一下被砸了个正着。
这一下虽不至于将寒夜砸晕，却实实在在在他脑门上砸了个大包。本想破口大骂，可认出这是千岁爷最喜欢用的茶具，顾不得头痛，寒夜推开殿门便走了进来，“千岁……”
“嗖……”又一个杯子飞过来，寒夜也不敢躲，硬生生闭着眼受了。
千岁爷不管高不高兴从来都没有情绪，便是自幼跟随千岁爷的寒夜也只能从千岁爷剥皮剔骨的嗜好中品出一些端倪。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千岁爷都是无喜无忧的霸主，永远慵懒、危险，又触不可及。
可现在，那样神祗般存在的千岁爷居然在发脾气。而发脾气的千岁爷没有下令剥人的皮剔人的骨挖人的心，居然跟气急败坏的小孩儿一样在砸东西。这样的天下奇闻若是传出去，估计先帝爷都要从坟墓里吓得爬出来。
殿外的太监们听见殿内“乒乒乓乓”的声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殿内的寒夜无比幽怨地看着自家主子，不住祈祷这发神经的妖孽赶紧恢复正常。
直到九千岁将整套茶具中的最后一只茶杯砸完，寒夜才顶着满头包小心翼翼道：“千岁爷？慧敏郡主和李嬷嬷大概还没走远，她们……”
“嗯？”果然，九千岁才抓了茶壶准备丢过来的手猛地停下：“你说甚？”
寒夜目测了一下距离和角度，这茶壶不比茶杯，以千岁爷的内力，若是他说错了话，这一茶壶砸过来，估计能把他的脑浆直接砸出来。他还是先看清楚往哪儿躲比较保险后再说话也不迟。
终于寻到了比较理想的角度和位置，眼见千岁爷的脸已黑得不能再黑，寒夜才咽着口水，绷紧身体做好逃跑准备道：“方才属下返回时遇见郡主，属下告诉郡主咱们后院的蝉蜕比药铺里的好，个头大，药性足，品质也纯。郡主一听便道她正在找上好的蝉蜕给小篮子治痫症，属下便擅自做主，派了两名小太监带郡主和李嬷嬷去……”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阵紫色妖风掠过，待抬头时，哪里还有九千岁的影子。
死要面子活受罪，祖宗？您就作吧！
重重吁口气，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包子脸，寒夜无比郁卒地跟上去……
林若溪听了寒夜的话将信将疑，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带着李嬷嬷来到后院。不料两个小太监竟是好手，没几分钟，便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一大把只有春秋季才会见到的蝉蜕。其中有两个个头特别大，九节腹部钝圆清晰，一看就是罕见的极品。
林若溪喜得眉开眼笑，这下别说小篮子的病，便是紫鹃兄长那个患有惊痫症的小儿也有得救了。
从荷包中摸出两块碎银子递过去，也顾不得蝉蜕上还沾着泥巴，林若溪提起裙摆将蝉蜕小心翼翼擦干净收进药包，嘴里笑道：“谢谢两位小哥，待我给我妹妹治好痫症再好好谢你们啊！”
这俩小太监平素只在府里做杂活，根本轮不上在九千岁面前露脸，算是端王府的下等人。且太监的身份本就低下，自打出生后他们就没被人这般和颜悦色对待过，顿觉受宠若惊。扑通跪倒在地，俩小太监倒头就拜：“慧敏郡主客气，奴才只是做分内的事儿，不敢要郡主的赏赐……”
“这哪里是赏赐？你们给我帮忙出力了，我付给你们薪资那是理所当然。我不喜人跪我，小哥你们快点起来……”说话间，林若溪一手一个拽住他二人便要将他们拉起来。
两个小太监自忖低人一等，突然被林若溪握住手，心头一暖，人未站起来已双双抬头激动地看向林若溪。
这一看，正好对上林若溪清澈纯净，笑得弯弯如月牙儿般的大眼睛。那瞳眸中的柔和与感激坦坦荡荡，真诚而又温暖，竟让俩小太监看得眼圈一红，脱口道：“郡主您真美！”
话音才落，突听身后响起冰冷的声音：“慧敏郡主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刚被林若溪拉起来的俩小太监吓得面无人色，一把抓过银子松开林若溪的手再次跪下去，这次不但跪得重，还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林若溪一愣，九千岁这妖人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吓死人，话说，他不是身子不适不见客吗？跑这里干吗来了？
虽然有些内疚，但此时她自身难保，也就顾不上俩小太监了。做了个深呼吸，摆出副谄媚的表情，林若溪才缓缓转过身半蹲下身子行礼：“九千岁吉祥，若溪祝九千岁身体康健延年益寿！”
哪想马屁拍在马腿上，九千岁理也不理她，只斜睨着两名小太监道：“还不快滚！”
“诺！”如同得到特赦令，小太监们爬起身就走。连告退行礼都来不及，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变成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