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相似的折耳猫

绿篱晚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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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动,“他不去酒店,来这里干什么?”

    顾北城没忍住揉额,男人低低冷笑了一声,“你问我?”

    好吧好吧。

    顾倾城起身,纤细的手指扶着自己的腰,笑意温婉,“好的哥哥,我下去问他。”

    “……”

    男人叹了口气,末了,还是赶紧上前,帮忙扣着顾倾城的腰,免得下楼的时候她一个闪,本来是想让她住一楼的,只是一楼没有卧房。

    不过楼梯上他都让人铺了羊毛地毯,只要上下楼的时候有人搀扶着,她是不会出事的。

    薄祁深就在楼下,白鹭泡了杯茶,茶香袅袅,只是男人一口未品。

    抬眸,就看见顾北城搂着顾倾城的腰,女人拧眉缓缓地下来,目光落在顾北城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男人菲薄的唇瓣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来干是么?”

    顾倾城坐下沙发,白鹭和顾北城自然而然地离开了客厅,给他俩单独的相处空间。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然后放在她的手心里,“你忘了把这个带走,我给你送来。”

    “……”

    顾倾城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戒指,这个戒指是他之前在兰城的时候给她的,她戴了一段时间,后来就放在了卧室化妆桌的抽屉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翻出来的。

    女人抿了抿唇,“你在飞机上就可以给我。”

    男人勾了勾唇,“也许是想找个机会多见你一面,明天一早我就回兰城,顾倾城,你记得我说过的话。”

    在飞机上,她都一直睡着,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只是装作睡着。

    顾倾城一时哑然,她垂眸,看着自己掌心里的戒指,只觉得这依然带着男人体温的原本冰冰凉凉的一圈,此刻却如同被火灼烧过的铁一样的在烫着她的手心。

    “薄祁深,这个戒指你拿回去吧,我留着,算什么呢?”

    顾倾城把戒指重新放回到男人的手心,“我知道你是想用戒指套住我,只是我既然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它,就是不想带走它,你拿过来强迫我留下也没意思的。你拿回去,如果有朝一日,我想开了,愿意跟你在一起了,你再把它给我吧?”

    只是或许永远没有那一天。

    只是她现在只是温声劝哄,在欺骗这个爱她入骨的男人。

    薄祁深看着她,轻轻地笑,“倾城,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想,只要我走了,我们之间其实就这么算了。没有我说的两个月之约,到时候我再过来,你也不过只是会让我见见孩子而已,至于你,你到时候一定不会再跟我一起了,是不是?”

    男人菲薄的唇瓣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倾城,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耐心,只是如果有一天我对你没有耐心了,也顺其自然接受了别的女人,到时候哪怕你后悔,你也没有半点机会了,懂?”

    这场持久战里,不只是她累了,他其实也累了。

    结婚三年,她走后他又等了三年,再加上今年这么久的日子,他们算起来甜蜜的日子其实并不多,有多少美好的回忆么,也没有,或许连别的夫妻的十分之一也没有。

    但他就是确定了,所以才这么义无反顾,可是她现在的态度,却是真的让人心灰意冷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染笑,“所以,我尽全力继续爱你,但你也别真的以为,我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倾城,如果等到你后悔的那一天,我已经不在原地了,你不能怪我,因为我已经尽力了。”

    薄祁深收了戒指,男人的眸底尽是失落。

    她如果把戒指留下了,或许,他这颗心会安定许多,可是她不要,那么她的意思,他就明白的很透彻了。

    以前他还能自欺欺人,说她只是在任性,闹脾气,可是现在看来,脾气么,她分明真的就是想要彻底和他分开了。

    顾倾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堵住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人重新把戒指放回裤袋里,站起身,男人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的女人,嘴角嘲弄的弧度更大,“是,你说得对,我们都需要时间,你需要时间拜托我,我也需要时间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空气一点一点的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顾倾城伸手攥着自己的衣服,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薄祁深眸色深沉如寒冰,就这么看着她的五官,嗓音喑哑到了模糊,“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完,男人便转身,很快离开了别墅。

    等到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顾倾城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揪着,她咬了咬唇瓣,眸子里一片水光,她想忍住,但眼泪啪地一声就落了下来,渗入地毯,寂静无声。

    顾北城和白鹭出来的时候女人脸上已经没了眼泪,白鹭看了看顾北城,“时间不早了,那你们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家了?”

    今天妈咪专门打电话了,说她再不回去,明天就要打死她。

    顾北城看了她一眼,“那你明天早点过来。”

    白鹭脸颊一红,看了顾倾城一眼,然后迅速踮脚在男人脸颊上落了一个吻,继而朝顾倾城也挥了挥手,“倾城,那我走啦,拜拜。”

    “明天见。”

    顾倾城勉强勾出一抹笑意。

    白鹭走后,顾北城这才坐下来,侧眸看着顾倾城,男人笑了一声,“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又要跟他分手?”

    还眼眶红红,一看就是刚才哭过了。

    顾北城抿着薄唇,他什么都看得出来,但很明显这次是自己妹妹闹着要分手,他想跟那个男人打一架,都没有什么理由。

    薄祁深对她多好,他这个和那男人势不两立的人都看得出来。

    “就是想分手了呀,”顾倾城微微一笑,“哥,你不会想给他当说客吧?”

    男人冷哼,“我那么讨厌他,巴不得你跟他分手了,然后我再给你介绍新的,既然杜默生你不喜欢,在美国自然还有别的优秀青年等着我妹妹挑,等你生了孩子,走出薄祁深的阴影,哥哥就让你去相亲。”

    顾倾城原本整捧着花茶慢悠悠的喝着,闻言差点一下子喷出来,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北城,“哥,你可别——”

    她哪里沦落到相亲的地步了?

    顾北城看着她,“要不然,你打算跟他分手了,就孤零零一个人带着孩子?”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反正现在没有考虑。”

    顾北城眯眸看着顾倾城这个模样,男人菲薄的唇瓣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随后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此刻放手放得潇洒,到头来你后悔莫及。”

    “……”

    但顾倾城最终还是没有改变主意,顾北城也就只好作罢。

    薄祁深第二天就回了兰城,男人开车鬼使神差就到了澜湾,顾倾城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他都习惯性往这边来,都快忘记了,这几年他都不曾住过这里。

    不过倒是来了不知道多少次,在想念到了极致,无法疏解的时候。

    男人停了车,就看见别墅门口蹲着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女孩,Joanna手里抱着一只猫,很像是顾倾城几年前养过的那一只折耳。

    薄祁深下楼,男人大步走过去,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时,菲薄的唇瓣紧紧的抿起。

    Joanna目光自下而上,最后把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欣喜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蹲了不知道多久,有些脚麻,“薄先生,你能扶我一下吗?”

    男人抿了抿唇,他记忆力一向很好,所以对于Joanna,多多少少有一点印象。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伸出手,Joanna吸了吸鼻子,最后直接伸手攥着男人的裤腿,然后迅速爬了起来,她一边龇牙咧嘴一边道,“你怎么这么不懂的怜香惜玉啊,我腿麻了你扶我一下怎么了,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她以前遇到的男人,哪一个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成小公举的。

    薄祁深看着她,眉头微微的拧着,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抿着薄唇没有说一句话。

    Joanna瞪大了眼睛,“薄先生,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们之前在罗马见过,我叫Joanna,我之前跟你说过话的,还有前些日子在饭店,我遇到了你的……前妻?我还让她跟你提起我呢。”

    “……”

    薄祁深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宛如智障,但更糟心的是,顾倾城那个时候还真的跟他说了,说有个美人儿从意大利跑到兰城,专门来找他。

    当时他没有多想,现在才觉得,那女人心是真大。

    有或许,她从来不在乎。

    薄祁深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猫身上,男人眸色深了深,“这只猫,是你的吗?”

    Joanna抿了抿唇,“刚才在路上捡的,怪可怜的,所以我就抱着打算养,怎么了,你喜欢吗?”

    “我前妻也养过一只一模一样的。”

    薄祁深没有发现,在提起顾倾城的时候,他居然主动用了前妻一个词。

    又或许,本来就是前妻,潜意识里他就是这样定义她的,连女朋友都不是,何况,现在都分手了,要是女朋友也是前女友,还不如前妻来得关系密切。

    Joanna看着男人黯然神伤的样子,绯色的薄唇微微的抿了抿,然后抬手,嗓音低低地道,“那你是要养吗?如果你要,我把它给你吧,反正……我也只是暂时待在兰城。”

    她今天来,就是要表白心意的,哥哥已经把她跑到兰城的事情告诉了爹地,这一次,她是非回去不可了。

    薄祁深也没有拒绝,男人薄唇勾出一抹弧度,眸色微微柔和了些,“那么,多谢。”

    女人喜笑颜开,“薄先生,感谢可不是这样的。”

    “……”

    Joanna看着他,“你似乎很喜欢你的前妻呀?”

    “嗯。”

    女人扬了扬眉梢,“那是不是我没机会了?”

    男人抿着唇没说话,Joanna只好自说自话,“不过我也看出来了,我是挺没有机会的,我就比你前妻年轻那么一点,没她漂亮,没她温柔,还和你只是几面之缘。不过我还是蛮喜欢你的,薄先生,你记住了,我叫Joanna,要是有一天你放弃了前妻了,你随时来意大利找我啊,我都在的。”

    说完,Joanna便把折耳放在了男人的手机,“那就这样,我就走啦,拜拜了,薄先生。”

    后会有期。

    她总还会来的。

    薄祁深垂眸看了一眼乖巧的折耳,猫咪呜喵叫了一声,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他。

    男人胸口微微一窒,然后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微风卷起外面柏油路上的枯叶,男人的背影有些寂寥,像是这个季节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