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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景绣看到出现在大厅中的叶寻,惊讶不已。
叶寻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看过来,缓缓的笑了。
两人走出大厅,来到外面。
“师兄怎么这么一大早的过来,我听说师兄最近和五皇子一起忙着西南赈灾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景绣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关切地说道。
叶寻笑道:“我没事,待会儿我就要出发去西南了,走之前来看看你。”
“师兄要去西南?”
“是,所以可能有很长时间不能来见你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叶寻说道。
景绣点头,“我知道了师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路上小心!”
见她关心自己,叶寻心里一片柔软,点头道:“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路上保重!”
叶寻转身离开,静安寺的命案他虽然心里担心不已,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她不需要安慰和鼓励,而且有司马濬和南宫珏在她也绝不会出事的,所以他离开还是比较放心的。
南宫新月来到景绣身后,顺着她的视线一起看向叶寻离去的背影,“表哥他喜欢你!”
景绣不语,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对她提议道:“等会儿我们去趟叶府吧?”
师兄一直待她极好,好到就像是亲兄长一样。她不能再自欺欺人的说他只是把自己当妹妹了,师兄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不能因为她而耽搁了。现在想想叶老夫人和叶夫人对自己这么好,恐怕不单单是因为自己是叶寻的师妹是芸娘的女儿这么简单,恐怕是存了让她当儿媳妇和孙媳妇的心思。
只是她对叶寻只有师兄妹的情谊,根本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注定要让师兄和叶老夫人婆媳失望,辜负他们对她的厚爱了。
既然如此,她还是早点将这样的讯息透露给她们比较好,长痛不如短痛。
南宫新月愣住了,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道:“好。”
*
其实虽说案子是交给他们大家一起查的,但其实大家只需要出出主意就好。司马濬景绣和南宫新月三人吃了早膳去了趟二皇子府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出来了,南宫洐已经将事情都吩咐下去了,该做的准备也已经万事俱备了,现在就等着凶手现身了。
景绣和南宫新月离开二皇子府就直接往叶府而去,三人来的时候坐的是两辆马车,景绣和司马濬一辆蒋迁驾车,南宫新月自己一辆架马车的是今天早上崇明帝派来保护南宫新月的一个姓林的侍卫。
所以此刻景绣上了南宫新月的马车,司马濬和蒋迁回濬王府了。
在叶府门前下车,守门的护卫一看到南宫新月就兴奋地跑进去通报了,五公主许久不来了,老夫人一直念叨着呢,见到了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呢。
景绣和南宫新月在下人的带领下往老夫人的荣乐堂去,南宫新月似乎有些拘谨或是紧张。
“怎么,见自己的外祖母还紧张?”
“许久不来见她老人家了,倒是不知道见了该说什么。”每次来叶府,外祖母大舅母都好像把她当成了什么贵宾一样,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送到她面前,因为这样小的时候还引起叶家其他的孩子的嫉妒和吃醋呢,导致除了叶寻表哥外其他孩子都不喜欢她。当着长辈们的面对她和和气气的,背后就是白眼,所以她也不爱来叶府。跟也叶府的人实在说不上亲。
景绣笑道:“哪里需要说什么,你能来她老人家就已经很高兴了。”
“听说外祖母和大舅母十分喜欢你,依我看是存了让你嫁给叶寻表哥的心思吧,我看你和濬王两情相悦,既然不喜欢表哥,还是早日跟他说开了,长痛不如短痛。”
她和司马濬两情相悦吗?景绣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他是我师兄我把他当亲兄长,自然希望他好,等他这次回来我就会跟他说清楚的。”
“那就好!”
两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荣乐堂,叶家大夫人和二夫人已经在院门口迎接她们了,一看到她们就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
“参见五公主!”
“参见五公主!”
南宫新月忙扶起她们,“二位舅母不必多礼,月儿见过两位舅母才是。”
大夫人忙扶起她,惶恐道:“五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景绣也分别对二位夫人见了礼,几人在外面寒暄了几句就走了进去。
叶老夫人早就望眼欲穿了,一看到南宫新月顿时热泪盈眶,忙冲着她招手。南宫新月眼眶也湿湿的,坐到她身边去了。
叶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直说瘦了。景绣的事情她听说了,也听叶寻说了南宫新月和景绣暂住在濬王府的事情。
看向景绣道:“孩子你受苦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凶手会抓到的!”
“祖母相信我?”
“信,怎么不信!祖母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你是什么样的人祖母还能看不出来?祖母信你!”
景绣喉头哽咽了一下,“谢谢祖母!”
几人聊了一会儿,倒也其乐融融,午膳也是在叶府吃的,一直到傍晚,景绣和南宫新月提告辞。
叶老夫人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们,仿佛欲言又止一样,景绣疑惑着,只见叶大夫人和二夫人带着一群下人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叶老夫人和景绣南宫新月三人。
南宫新月似乎是真的性子太过清冷,再加上不常来叶家的缘故,待了这一整天真的没有说过几句话。
景绣开口问道:“祖母是有话跟我们说?”
“你坐过来!”叶老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位子说道。
她的左手边坐着南宫新月,景绣和南宫新月相视一眼,都听出来叶老夫人刚才的语气略带严肃。
不明所以地坐了过去,“祖母……”
叶老夫人看着她,过了几秒钟才开口道:“我听寻儿说你和那濬王殿下早就认识?”
“是。”隐隐的景绣似乎有些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祖母知道你和平阳城里这些个女子不一样,你聪明有主见,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是个很特别的女子。我听寻儿说过很多你的事,所以,祖母虽然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对你的了解可不少,你啊,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我的女儿……”
“像母妃?”南宫新月插了一句,难以置信地看着景绣,她的母妃和景绣很像吗?也是这样漂亮特别吗?
景绣也有些惊讶,听叶老夫人继续道:“是啊,绣儿很像你母妃。”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睛闪烁着微光,回忆道:“当年的妍儿也是这般的与众不同,和平阳城里所有的小姐们都不一样,具体不一样在什么地方你又说不出来,反正见过她的人都会觉得她和大家不一样。绣儿给我的感觉也是一样,除了格外的漂亮和聪明外我也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一样,可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漂亮的聪明的有主见的女子不是没有,可她们就是那么突出,那么惹人注目。
良妃闺名叫叶妍么?怪不得叶老夫人如此喜欢她,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
叶老夫人看着景绣道:“绣儿,祖母是把你当亲孙女儿疼的,你可明白?”
“绣儿明白,祖母有话尽管和绣儿说,绣儿知道祖母是为了绣儿好!”
“那就好……你出入濬王府的次数实在是太频繁了些,如今更是有家不回直接住进去了,你知道濬王府和别的府邸不同,它只有濬王这一个主人,府中没有一个长辈和女眷,你住进去不合适。如今你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正是该谨言慎行的时候,你可明白祖母的意思?”
“我明白,可是祖母我不会搬出濬王府的!”
“这是为什么?”既然明白为何还执迷不悟,女儿家的名节不要了?
“濬王不会让我离开的,我住在别的地方他不放心。”
叶老夫人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开始莫测起来:“你和濬王……”
“只是朋友,可以彼此信任的朋友,当我觉得累觉得无助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他,现在就是我很累很无助的时候。祖母,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只是住在濬王府,我和濬王之间清清白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叶老夫人看着她坦荡坚定的表情,听着她仿佛不顾一切的语气,愣住了,思绪仿佛回到十八年前。
也是差不多这个时节,她的女儿也是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类似的话,她的话她至今记忆犹新。
……
“母亲,他在我眼中不是皇上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是妍儿喜欢的男子。是在妍儿累的时候伤心无助的时候想要依赖的人,是妍儿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她问她:“你不是说过你要找一个一辈子只对你好只有你一个的男子吗?”而那个男人坐拥三宫六院,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
“女儿知道他不可能只有女儿一个,可是身体不能心却可以,只要他心里只有女儿,女儿便愿意陪在他身边!”
“不后悔?”
“不后悔!”
……
“祖母?”
叶老夫人回过神来,看着她严肃地问道:“绣儿,你喜欢寻儿吗?”
景绣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祖母,我对师兄只有同门之谊绝无半点男女之情。”
本来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一个是带南宫新月过来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二就是为了将这事说开。可是见她老人家一直很开心就没忍心说出来打扰了她的兴致,现在倒是她自己提出来了。
果然……叶老夫人没有吃惊,虽然早就猜到了还是免不了失望。她的孙儿她知道,那是一颗心都落在了绣儿身上,正好绣儿她也喜欢,如果这两孩子能成,她就算是死了也是笑着的。可惜啊……
叹息一声,叶老夫人道:“我知道了,不过你记着,你依然是祖母的好孩子,祖母还是一样喜欢你,有时间一定要多来看我老人家。你和寻儿虽没有做夫妻的缘分,但不能影响你们师兄妹的情谊,知道吗?”
这样开明的老太太,难怪能养出良妃那样与众不同的女子了。景绣含泪点头,“我知道!”
叶老夫人转头看向南宫新月让她留下来住在叶府,一个公主住到外国王爷的府上算什么事,舅舅家不住几个兄长家也不住,这皇上竟然由着她。
南宫新月拒绝了,比起叶府她觉得还是濬王府住着舒服一些,至少还有景绣说说话。
叶老夫人虽然失望但也没强迫她留下,放她们回了濬王府。
*
两天过去了,凶手依旧没有献身,南宫洐除了焦虑凶手没有现身外还在焦虑扁鹊为什么没有现身,以为是她还没听到消息,于是又派出去一批人手往更远的地方去传播消息。
青铜是在她们离开静安寺的第四天回来的,静安寺已经重新选出了主持,就是静安师太的师姐静懿师太。青铜禀报说林秋水在静安寺多留的几天里,总是派两个丫鬟去接触寺里较为年长一些的师傅,因为是暗中监视离的远而且又不方便找人打听,所以青铜并不知道她们到底打听的是什么事。
至于打听的结果,似乎并不是很理想,至少青铜看林秋水这几天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静安寺似乎藏了个很大的秘密啊!”司马濬落下一字,扯唇道。
景绣随后落下一子,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是啊,可惜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已经不在了。”
司马濬看着棋盘上的形势,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盒,不下了,她明显心不在焉,他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景绣看了眼棋局,吐了吐舌,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已经连输四盘了,每盘都输的很惨很惨也很迅速,对司马濬来说根本没有挑战性吧!
可是如今的情况,她真的没办法心平气和什么都不想地坐下来下棋啊,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大秘密,还有那个星月玉佩,还有景天岚、六姨娘、扶桑他们和十几年前良妃的死是不是有关系?
“不能告诉我吗?”司马濬伸手抚平她紧缩的眉头,问道。
景绣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道:“当年我娘和良妃娘娘同时在静安寺,并在同一天生下了我和五公主。”
司马濬琥珀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景绣接着道:“那日我们刚到静安寺,我躺下没多久静安师太派净圆小师傅来叫我,我去了后她交给我一块玉佩,现在正挂在五公主的腰上。师太说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可是五公主一看见玉佩就说是良妃娘娘留给她的,那是皇上亲手所刻的玉佩,放在烛火下照还能看到五公主的名字。”
“五公主说,她五岁那年皇上才想起有这么一块玉佩的存在就带着她去找静安师太要过那块玉佩,可是静安师太说丢了。东西明明没丢,静安师太为什么要说谎呢?”
司马濬听得专注同时又难掩诧异和不解,这事听起来怎么都透着一丝诡异,要说静安师太记错了玉佩是良妃给的还是芸娘给的这简直说不过去,良妃的身份哪怕是交一颗石头让静安师太保存,静安师太也应该会当做宝玉一样细心保管的。
而且崇明帝既然曾经去找她要过,她说丢了,且不论当时这玉佩是真丢还是假丢,就算她之前因为某个原因误认为玉佩是芸娘交给她的,在这种情况下也应该明白玉佩实则是良妃交给她的。为什么十年后说是芸娘留给绣儿的呢?
“你为什么去静安寺?”司马濬又问道。她说的这些都是去了静安寺之后才发现的,但却不是她去静安寺的理由。她是因为察觉到静安寺藏着秘密才去的,那么她到底是察觉了什么呢?
司马濬何其精明的人,怎么会被她绕进去?
景绣无奈的叹了口气,和聪明人说话轻松也不轻松,轻松是因为你说一件事简单的说说他就能听得懂,能省下你不少口舌,不轻松是当你想向他隐瞒一件事或者糊弄他的时候,你就算绞尽了脑汁也不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