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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尸体横陈,城墙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全是些被箭支射中的尸体,此时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只能将那些受了伤的人给先抬下去医治,又安排了新的战士上来。
越来越多的云梯架好了,北云战士跟疯了一样的往上爬,丁大力便命令大家往下砸石头,硕大的石头直直地对准了那些爬在云梯上的北云战士的脑袋上,一个个地往下倒去。
司马贺见这些战士还没有冲上去,打到现在,却已经死了两三千人了,还没有登上城门,要是再耗下去,死伤更多,也不利于后边两军短兵相接,自己将会处于劣势。
司马贺纵马向前,从射箭射程以外往城门下冲,丁大力连忙扔掉了手中的铜锤,拿起弓箭,便朝司马贺射过去,司马贺一弯腰,那箭贴着司马贺的背呼啸而过,郑彪见状,连忙安排弓箭手跟着司马贺往前跑,朝丁大力射箭,掩护司马贺。
司马贺用剑格挡开冲他而来的箭,一转身子,倒挂在马腹下,从地上捡了一个盾牌,再利落地翻身上马背,丁大力眼眸眯起,射人先射马,看着越来越近的司马贺,丁大力拉足了弓,搭了两只箭,嗖地一下松手后,两只箭准确地直接射在了两只马眼上,穿透了马脑袋,那马轰然倒地,四个蹄子抽搐了一阵,终究是停了下来。司马贺最喜爱的战马就这样死在了丁大力的手中,刚刚司马贺一直在抵挡朝自己射过来的箭,没有料到丁大力竟然对准的不是自己。
司马贺在马倒地的瞬间腾空而起,飞到了旁边弓箭手的马背上,司马贺看了一眼自己的爱马两只眼睛都被箭穿透了,司马贺没想到一向以使百斤铜锤而著名外号丁铜锤的丁大力,他的箭术竟然如此精湛。
他的马可是万里挑一难得的战马,它奔跑的速度极快,在它奔跑的时候,位置发生了变化,射箭就很难瞄准他,即便是能射中它,却也难以保证射中哪个部位,倘若说射中了庞大的身躯,那也不奇怪,可是单单射中了两只眼睛,那丁大力的箭术就不可小觑了。司马贺暗道,难怪那个文盲丁大力竟然能当副将,武功倒是深藏不露啊,原先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还以为他也就会用一身的蛮力使那对铜锤而已,看来自己真的是轻敌了。
司马贺骑着这匹普通的战马,就是觉得这匹战马跑得贼慢,哪里有自己那匹马好骑,司马贺两条腿使劲地踢了一下马腹,马儿吃痛,拼劲了全力往前跑,可是司马贺依旧觉得这马跑得慢,心下不禁有些烦躁,一边用剑格挡着箭,一边策马向前,丁大力加快了射向司马贺的频率,可是司马贺武功极高,那劈剑的速度也极快,将丁大力射过来的箭全数都给格挡开来。
待司马贺纵马骑到了城墙下,蹬了一脚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径直飞上了城墙,丁大力连忙扔掉了弓箭,捡起地上铜锤,便迎上了司马贺的剑。只不过打了十几个回合,丁大力渐渐地就敌不过司马贺。
夜影忙完了事情,赶到城墙上,司马贺一见主将出来了,他才懒得与丁大力这种副将对打了。司马贺飞身开来,与丁大力保持了一定距离,看着夜影说道:“呦,这都打了一早上了,你这才出来呢?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拎你出来了。”
夜影说道:“我早点出来做什么?对付你们,丁副将绰绰有余。”夜影一脸不屑地看着司马贺,一副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出手的意思。在夜影的眼里,司马贺就是一个娇纵惯了的公子而已。即便他打了几场胜仗,可是司马贺的脸上却依旧写满了稚嫩和大意,完全没有一个大将应有的沉稳。
司马贺头一次被人用如此轻视地看着,刚刚心里的烦躁又升了上来,司马贺举起手中的剑指着夜影说道:“你敢跟我单枪匹马地打一场吗?让你看看究竟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夜影朝他挑了挑眉,轻蔑地一笑,说道:“你尽管放马过来。”
司马贺提剑策马上前,夜影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迎上了司马贺,噌!噌!铛!剑与剑相碰的声音,两剑相交,崩裂出了火花,两人在城墙上直接开打了起来。
丁大力便抽空去阻止那些爬云梯上来的兵,虽然丁大力堵得了一头,却堵不了另一头,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北云兵爬上了墙头,城墙上的东朔战士便拿刀与他们对打起来,两方厮杀了起来,直接将刀深深地捅入了对方的身体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霎那间,城墙上一阵厮杀声。
当城墙上的人只顾着用刀砍杀时,就没有人再顾着往下射箭了,郑彪连忙命令人扛起大圆木柱子撞击城门,咚咚咚地声音,城门被撞得剧烈摇晃了起来,城内的东朔战士连忙用身体使劲挡着城门,但是根本就抵挡不住北云的猛烈撞击,被圆木连续撞了几十下之后,那个铁门也在最后一声咚声中轰然打开,北云战士便举着那个圆木往城墙里的战士撞去,那些肉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撞击,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瞬间就被撞得胸腔都破裂了,吐了几口鲜血出来,便一命呜呼了。
丁大力连忙飞下城墙,率领众将士跟他们肉体拼杀。
“杀,杀,杀”城内的东朔将士举着刀和长矛便从城内如同潮水一般地冲出了城门,在城外的宽阔地带与北云国的战士直接厮杀了起来。
这些兵就不像夜影他们一样是有武功的,他们就只是一般的战士,自然不能凌空而起在空中打斗,就只是在地面上奔跑厮杀,一对一,或者一对多,拿着手中的刀和戟刺向对方,只是一瞬间,地上便多了许多尸体,比起两队远远地用箭射杀的人死得多、快、惨烈。
之前的人不过就是被箭射中了而已,起码还留了个全尸,现在这些人死了,几乎没有全尸了,手脚被砍断,脑袋也搬家了,被刺破肚皮的人,肠子内脏流了一地,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丁大力在那些普通的战士中更是如同牛鬼蛇神一般,挥动着他的长铜锤,所向披靡,他所经过的地方,倒下一路北云战士的尸体,他就像是一个收割机一样,一路将人头都收了去。
郑彪见状,纵马向前,与丁大力打斗了起来,郑彪手中拿的是短刀,只能一下一下地格开丁大力的铜锤,但是却伤不了丁大力,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 ”,郑彪的短刀对上丁大力的长铜锤,自然就吃亏了许多,短刀根本就碰不到丁大力的身子,郑彪策马跑开,捡了一把长矛,丁大力追了上去,郑彪杀了一个回马枪,长矛直直地刺向了丁大力的胸口,丁大力大喝一声,一个闪身躲过了这一枪,又拎起长铜锤锤向了郑彪,郑彪很轻巧地躲了开来,一把长矛在他的手中舞动得非常快,一下一下地刺向了丁大力。
长铜锤的缺点就是太重,缺乏了灵巧性,这一挥出去,要是再转变方向,还需要很大的力气来克服铜锤挥出去后的那股巨大的惯性,而且丁大力的身躯粗壮,也不是很灵活。郑彪此刻换上了长矛,长矛轻且长,十分灵活,郑彪的武功又比丁大力的武功略高,丁大力渐渐地便落了下乘,只能顾得上防守,却来不及进攻了。
夜影和司马贺在城墙上打斗了一会,便开始嫌弃城墙上的地方太窄,不够施展武功,两人飞身下来,加入了下面的混战队伍。那些小兵见他们俩下来了,根本就不敢靠近他们,匆忙让开一个空地,自己这种低水平的人要是进了他们两个打斗的这个空地,保准立马会被对方的将军一剑格杀了。
夜影和司马贺都没有骑马,两人都是用剑,没有优劣之分,有的只有在武功上一见高低。司马贺飞身上前,拿剑劈向夜影的脑袋。夜影一侧身子,斜着身子贴着他的剑面向前刺向了司马贺的心口,司马贺脚尖点地,腾空而起,脚朝上头朝下,从上而下倒立俯身冲下来,剑尖直指夜影的头顶,夜影一个旋转离开了原地,司马贺来不及落地,就被夜影一个横扫劈中了大腿,司马贺一个翻身落了地,稳稳当当地站立着,丝毫看不出腿部受伤了,然而那腿上的鲜血已经 顺着裤腿往下流,将原本宽松的裤腿黏在了腿上,司马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的神情,立即又刺了过来。
夜影提剑迎了上去,夜影见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越战越勇,夜影心下不禁对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产生了敬佩之心,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夜影运了内力,将内力注到剑尖,提剑向他刺去,司马贺眉头一皱,也运了内力,用剑格挡夜影刺过来的剑,两剑在内力的作用下,碰撞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铛铛声。两人就这么用内力抵着剑,维持了约几分钟,两人逐渐往剑尖加注更多的内力,两把剑的剑尖开始微微的颤抖,司马贺越是用内力,腿上的伤口流血速度越来越快。
司马贺暗道一声糟糕,这个夜影真是太奸诈了,现在居然跟自己在这里拼内力,这个时候自己又不能分身去点腿上的穴道控制一下流血,如果自己分一只手去点穴道,那么就不能集中精力注内力,夜影一定会趁着这个间隙给自己一击,可是如果自己不去管那个伤口,以夜影的功力,他还能继续保持一个时辰,只怕一个时辰后,自己都已经流血死了,或者这场战役都结束了。
司马贺咬牙坚持了一会,司马贺的内力并没有夜影的内力深厚,倘若是打持久战,司马贺可拼不过夜影的内力,司马贺当即决定快刀斩乱麻,拼尽全身的内力,将夜影的剑格挡开来,急速地往后面掠去,还未落地就重重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夜影被司马贺的突袭惊了一下,忙用内力挡他的箭,但是内力还没有加上去就被司马贺给突袭了,夜影拿剑的右手虎口被震裂了一道口子。
相比之下,司马贺受的伤就严重多了,夜影趁着司马贺还没有站稳,便又朝他刺了过去,司马贺一口气还未稳,只得边挡边往后退。连续往后退了数十步,夜影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个是正面向前,一个是极速往后退,司马贺往后退的速度慢慢的比不过夜影前进的速度。司马贺一个快步上前,刺了过去,司马贺连忙格挡,但是已经来不及,司马贺只得连忙转身,但是身体已经被刺中了,所幸刚刚他侧了下身子,剑没有刺中心脏,而是刺偏了。
司马贺忍痛往后退,用剑直接劈向夜影拿剑的右手,夜影只得快速抽出剑收回了手。
司马贺急忙快速后退,躲在那些小兵身后,将胸口上和大腿上的穴道点了,防止流血过多而亡。夜影提剑追了过去,那些小兵见司马贺居然受伤了,这段日子以来,他们都已经认为司马贺战无不胜,哪里会想到司马贺居然会被夜影刺伤,想不到夜影的武功竟然这么高。
那些北云的小兵不禁有些慌,自己的将军躲在自己的身后,他们不得不举起手中的长矛对上了夜影。
夜影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些小人物,他的眼中只有那个躲在人群背后暗自疗伤的司马贺。夜影直接朝司马贺追去,那些小兵围上来后,夜影手起刀落,锋利的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出一阵阵白光,那剑尖还在滴着血,随着寒光闪闪,一个个北云国的战士纷纷倒地,他们在武功高强的夜影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还未看清夜影的动作,那柄锋利的剑尖便已经完全没入了他们的喉咙和心间,连同那惊得还未发出的喊叫声也随着刺入的剑而消失在喉咙里。他们如同泥塑的玩偶一样,被夜影一个一个的刺死倒地,剩下的那些人都开始犹犹豫豫,不敢再上前,只得往后退。
夜影扫清障碍,来到司马贺跟前,司马贺稳了稳心脉,眼眸看着周围还在打得热火朝天,唯独他们二人这里犹如静止了一样,两人对立而站,没有任何动作。
司马贺看见东朔的战士哪里像是身体虚弱的样子啊?分明一个个都是龙虎精神,身强体壮,奔跑起来速度好似猎豹一样,砍杀的力度极大,司马贺收回了眼神,问道:“你们没有食物中毒吗?你们不是应该身体虚弱无力吗?你们在骗我?”
“骗你?又不是我告诉你的,谁叫你心术不正,在我的军营里安插探子。”
“他们骗了我?”司马贺不可置信,自己可是问了几个探子的,难道这几个探子串通好了?不可能啊,这些探子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探子身份,他们的身份是保密的,只有自己知道,不存在能串通一气的可能啊。“不可能,不可能。”司马贺喃喃自语。
“是的,他们说的全是实话,并没有骗你,说起来,他们对你可全是忠心得很呢。”夜影说道,眼眸里里闪过一丝狠厉,难怪前段日子一直打败战,丢了几座城,孙将军也死了。这一切都跟军营里那些叛徒脱不了关系,等战事结束,一定要好好清理清理军营里的败类。
“他们说的是实话?可是你们并没有食物中毒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司马贺此时觉得眼前这个夜影的心思有些深不可测了,自己居然琢磨不透这其中的原因。
“告诉你也无妨,让你当个明白鬼。食物中毒确实是有,不过没有那么严重,那就是我们故意表演得厉害了一些罢了,而且很快就服了药,睡一觉也就恢复了。我们只是故意演给那些叛徒看的。于是他们就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你们了。这个故事告诉你,眼见不一定为实。”夜影说道,随即提剑上前。
司马贺此时才知道自己竟然上当了,所幸自己没有固执己见只带二万兵马,自己听了郑彪的劝,最终带了四万兵马过来,即便夜影的人没有事,可是自己四万兵马对夜影的三万人,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
司马贺提剑迎了上去,与夜影再次对打起来,说道:“那又如何?你以为你耍了这些小技俩就能打赢这场战了吗?你不过区区三万人,哪里打的过我的四万人呢?铁宁镇我今日势在必得!”
夜影一个侧身,斜斜地往他的腹部刺过去,嘴角泛起一股嘲弄的笑容,说道:“三万人?我记得我刚刚才告诉过你,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就忘性大了吗?”
司马贺轻轻地躲开夜影的剑锋,皱眉说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等会会让你知道的。”说罢夜影加快了手中的攻击速度和力道,司马贺一时分心去想他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不妨,肩上又多了一道伤。司马贺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分神,凝目盯着夜影的剑,抵挡着他的进攻,几十回合下来,司马贺便渐渐不敌夜影。
现在算起来,司马贺已经有了三处伤口,可是却丝毫伤不了夜影,夜影的武功和内力都在他之上,此时又占据了上风,夜影的攻击就更加猛烈,司马贺便变得有些招架不住,只得死死地防卫,没法主动攻击了,不停地往后退,几乎要被夜影给逼入了绝境。
那一边,丁大力和郑彪的情形正好相反,丁大力打不过郑彪,也在节节后退,丁大力眼见自己就要死在郑彪手上了,丁大力一个闪身躲开了郑彪的长矛,说道:“恭喜你,你快升官了!”
“废话少说!纳命来。”
丁大力见他不理会自己,便朝司马贺那边看了过去,笑盈盈地说道:“你家将军快挂了,你就可以补他的缺了。”丁大力满脸的黑色络腮胡子,脸也是黑乎乎的,脸上还沾着死去的战士喷溅过来的血迹,这咧开嘴笑起来时,整个脸上猛地出现一大口白牙,十分地瘆人。
郑彪正全身心的投入这悲惨壮烈的战争中,丁大力的身后是一个个倒下去的身躯和飞起的头颅,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在那么一个悲烈的背景下,丁大力这咧开嘴的大笑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郑彪为了防止丁大力偷袭,策马跑开一点距离,往司马贺那边一看,发现司马贺已经受了伤,被夜影逼得一阵后退,只怕打不过夜影了,郑彪心里一惊,连忙策马赶去营救司马贺。
丁大力见郑彪急匆匆地赶去救司马贺,丁大力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郑彪中计了。
丁大力的武功比郑彪低,如果郑彪不离开的话,丁大力与他继续打下去,丁大力必死无疑,可是现在郑彪赶去救司马贺了,司马贺与郑彪两个人联手的话,却打不过夜影和丁大力两人。丁大力笑呵呵地策马追了过去。
夜影趁胜追击,只把司马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司马贺已经明显地力不从心了,抵挡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身上已经零零总总地被划了七八条伤口了,夜影现在只想寻个机会直接刺中他的命脉。招招都是出奇的狠,直往他的脖子和心口刺去。
即便司马贺身上有了许多的剑伤,但是他依旧一声不吭,没有半丝胆怯,费尽全力抵挡着夜影的进攻,不屈不饶,夜影暗道:“这倒是一个不怕死的,不是个孬种。”
即便司马贺费尽全力,但是依旧打不过他,慢慢地开始被夜影逼得露出了破绽,夜影找准机会一剑往司马贺的心口刺去,郑彪连忙赶过来,用手中的长矛挑开夜影的剑,看了眼浑身流血的司马贺,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痛和怒其不争,郑彪挥动长矛对上了夜影的利剑,将司马贺挡在了身后,司马贺拼杀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缓缓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便也挥剑上去与郑彪一起对付夜影。
夜影一人自然是打不过他们两个人了,打了几招便往后退,只能开始防守。
丁大力一见这边二打一,兴奋地跑了过来,大喊一声:“我来也。”便挥动长铜锤加入了混战当中。丁大力只管一心对付郑彪,而夜影有了丁大力的帮忙,便多了一份精力,可以一人同时对付他们两人。如此一来,郑彪和司马贺便也占不了好处,打着打着就只能开始自保,而顾不及保护对方了。
郑彪此时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他发现怎么周围北云战士越来越少,东朔的战士占的数量却越来越多,郑彪说道:“你们究竟出了多少兵马?”
“五万”丁大力再次咧开了嘴笑道。
“五万?你们不是三万吗?”郑彪惊讶地说道。
“我们这里是三万没错,不过后来又调了两万,那两万还没有出来呢。”
“还没有出来?”郑彪不禁大惊失色,这么说司马贺的这四万兵马对付夜影的这三万兵马,都还打不过,以战士损失的人数来看,现在剩下的兵马,北云已经比东朔少了,没想到东朔的这三万兵马这么能打。除非东朔的这三万兵马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干将,所以对付自己的这四万兵马还能以少胜多。
司马贺一听东朔居然还有两万兵马留着没有出现,心下也是吃惊,暗道一声不好,中计了,自己这纯粹是自投罗网了。司马贺狂骂道:“姓夜的,你个小人,你使诈。”
夜影邪魅地一笑,说道:“兵不厌诈。”
郑彪连忙对着司马贺说道:“将军,赶紧撤兵。”郑彪现在的想法就是赶紧往后撤,然后与十里外的两万兵马汇合,有了那两万兵马,才能保住这里剩下的这些兵马,否则再这样拖下去,势必会被打得一兵不剩。
司马贺却是个不服输的人,连赢了几场胜利的他,此刻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败在夜影的手下,总觉得只要杀了夜影,那么再杀丁大力简直易如反掌,东朔没了将军,就会溃不成军,一败到底。司马贺幻想着自己能打赢这场仗,根本就不听郑彪的劝,依旧与夜影厮杀,说道:“本将军岂会当逃兵。”在他看来,现在胜负未定,就仓皇撤兵,简直就是懦夫所为。
而且司马贺根本就不知道郑彪私自调了两万兵马在十里之外,他也不知道郑彪此刻要撤兵的真正目的是要与那两万兵马汇合,他以为郑彪的撤兵就是直接认输战败。可是郑彪此刻根本就不敢跟他说两万兵马的事情,夜影和丁大力就在一旁,他们若是听到了,那自己的计策就会无效。
郑彪心急地朝司马贺大吼道:“听我的,快撤兵。”
可是司马贺此刻已经杀红了眼,拿着剑一下一下地往夜影刺去,郑彪见他又犯了刚愎自用的毛病,倔强起来不听劝,郑彪只得慢慢地抵挡着丁大力,然后飞到司马贺的身边跟他低声说道:“快撤,十里外我还安排了两万兵马应急。”
司马贺一听还有两万兵马,当即眼前一亮,感觉胜利的机会还很大,便当即决定撤兵,只要把夜影的这些人马引过去,再给他来个突袭,这样的话胜率就大大增加了。
可惜司马贺想得太过简单了,他能想到的,夜影还能想不到吗?虽然郑彪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夜影看到郑彪去跟司马贺讲悄悄话,夜影便屏了内力专注地去听郑彪的话,完完全全地将他的话听了去。
司马贺当即就命令鸣金收兵,往北撤去,司马贺和郑彪策马就逃,企图将他们引到后面的包围圈去,丁大力可不知道司马贺还有两万兵马的事情,丁大力见他们要逃,当即便追了上去,大喝一声:“小贼子,你往哪里逃!”
司马贺若是平时有人敢这么骂自己,自己一定会转头就与他打起来,只是此时撤兵要紧,便忍下了这口气,不去与丁大力计较。然而他想跑,夜影却不让他跑。
夜影当下就发了信号弹,埋伏在城外的轩王府五百精兵带着两万兵马就冲了过来将司马贺的军队团团围住,拦住了司马贺的去路,夜影策马快步上前拿剑就与司马贺又纠缠在一起,司马贺边打边往北边撤,但是有伤在身的他已经打不过夜影了,郑彪又被丁大力给纠缠着,一时分不开身来救司马贺。郑彪只得抽了马屁股一下,快速往前跑,离开丁大力。
司马贺已经抵挡不住夜影的进攻了,手臂也被刺中了,拿剑十分艰难,夜影虚晃一剑,转手便调转了方向朝司马贺的脖子刺去,就在那把剑离司马贺的脖子还剩一公分的时候,司马贺差点就一命呜呼了,郑彪连忙上前一脚将司马贺踢开,用长矛挑开夜影的剑。司马贺被踢倒了,在倒下去的瞬间抱住了马腹,双腿勾住了马背倒挂在马腹下。
郑彪狠狠地抽了一下司马贺的马屁股,喊道:“你先走。”说完就转身拦住夜影追赶的步伐。
夜影刚刚差点就杀了司马贺了,结果被郑彪给救了,夜影看着司马贺越跑越远,一阵恼怒,与郑彪厮打了起来,丁大力连忙上前来帮忙,郑彪一人打不过两个人,十几招下来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夜影一剑往他的心口刺去,郑彪冷眸以对,挥矛迎上格挡那一剑,却来不及抵挡丁大力的铜锤,被一锤就把脑袋砸碎了,他的身子从颠簸的马背上轰然倒下。
跑远的司马贺还倒挂在马腹下,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眼睛睁得如铜铃一样大,大喊一声:“郑叔!”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司马贺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十年前,自己还是个孩子,去父亲的军营里,拿起长矛就与郑彪比武,结果自己输了,还一个劲地不服气,非要缠着郑彪比武,喊道:“郑彪,我们再来打一场。”
郑彪笑道:“你喊我一声叔,我就跟你打。”
“不喊”
“不喊我就不打了。”
司马栋看到了说道:“你应该喊他为郑叔。”
司马贺扬起那张不服气的脸说道:“他赢了就要我喊他叔,那我以后长大了,我打赢了他,他能喊我一声叔吗?”
“司马贺,你休得无理。”司马栋朝他喝到,拿起长鞭就要教训他。
“无妨无妨”郑彪笑道,过来拍了拍司马贺的头,对司马栋说道:“他这小子,长大后必有出息。”
从那以后,郑彪经常教司马贺武功,但是司马贺从未叫过他一声叔,只因为司马贺觉得郑彪的官位比司马栋的官位低而已。再后来,郑彪已经打不过司马贺了,就不再教他了,都是由司马栋教了。长大后的司马贺也很少再去父亲的军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军营,也很少见到郑彪了。
前段时间,他被派到这里来攻打东朔,司马栋深知东朔不好打,担心司马贺的安危,这才把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得力副将郑彪派来帮助司马贺。只是这一来,郑彪再也回不到司马栋的身边了。
“郑叔”天空中回荡着司马贺的那声呐喊,这是司马贺第一次喊郑彪为叔,可是这唯一的一声叔,郑彪却是听不见了。郑彪倒下去的尸体被后面奔驰而过的马匹踩得四分五裂的,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司马贺的眼眸红通通的,将满腔的悲痛化为仇恨、愤怒,他翻身上马带着兵就往那两万援兵的地方撤去。
夜影见他已经跑远了,再想去追他,已经追不上了,夜影连忙发了信号弹,带着自己的部队趁胜追击,一路斩杀着仓皇撤退的北云兵。
那些北云士兵见自己的副将已经死了,而主将又身受重伤骑马撤退了,司马贺骑了马,自然是没一会就跑了个没影,能跟上司马贺的也就只有那些骑马的士兵了,而那些没有骑马的士兵靠着两条腿根本就跑不快,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跑,又没有了指挥作战的人,被东朔的兵一围截,他们如同没了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如同一团散沙。
而东朔的战士一见敌人的副将都已经死了,北云人溃不成军,仓惶逃走,东朔的士气顿时就大涨了,又有王府的五百精兵以及另外两万兵马助阵,杀敌更是勇猛了。一路追着北云的士兵砍杀,司马贺带来的四万兵马到最后战死了三万,只剩下一万人跟着司马贺跑了。
顷刻间,这里活着的便只剩下了东朔的士兵,地上尸体横陈,东朔和北云国的战士的尸体重重叠叠地堆在一起,地上的残肢和破裂的内脏以及滚落的头颅已然分不清它们的主人是谁的,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战争就是是死神的盛宴,刚刚还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今就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当然这些尸体还没有完全冷,还残留了一些余温。
刚刚还一阵厮杀声的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些东朔的伤兵痛苦的哀嚎声,当活下来的东朔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杀红了双眼寻找下一个北云士兵时,发现战场上已经没有一个北云人了,他们沉默了一会,互相望了一眼,随即爆发出胜利的呼喊声,大笑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刀剑,将身旁的战友揽入了怀中,几人十几人围成一团抱在一起,笑着笑着便又大哭出声,为那些死去的战友而哭,也为了自己还活着而哭,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打的第一场胜仗。
夜影抽出了剑,最后那个北云士兵的心口如同喷泉一样喷射出鲜血来,他的身体轰然倒地,倒在了早他几秒钟前刚刚死去的战友的尸体上,剑身上的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流,从剑尖流了下去,滴入了那已经红艳艳的土地上,如同一条红色的丝线一样连接着剑与土地,随后那鲜血变得断断续续的,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在那一滩血水里荡漾起一层层细小的波纹。夜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这猩红的世界刺得他有些难受。
丁大力从不远处策马过来,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夜影问道:“夜老弟,追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