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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老者是早已猜出了司空澈身份的,但是这些天来,却也什么都不问,只当他们是偶然相遇的有缘人,缘来则聚,缘散则离,世间万事皆是如此。
数十日的功夫过去,司空澈的右臂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说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也能稍稍地活动一些了。
崖底的日子虽然安静而平和,可到底司空澈和苏洛宁都有各自放不下的东西,不能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虽说来到这里是因为坠崖的意外,但是苏洛宁还是挺喜欢这里的,尤其这里还有一个面恶心善的尹老前辈。
这日一早,吃罢早膳之后,司空澈便和苏洛宁一起来向那尹老前辈辞行。
那老者也没多余的话,只道:“赶紧走吧,一直住在这里也是扰了我的清净,这些日子都快把我给烦死了,赶紧走。”但见得他不耐烦地冲着司空澈和苏洛宁摆手道。
虽然他做出这般不耐烦的样子,但是司空澈和苏洛宁怎么会看不出来,其实他也是有些不舍的。
“我们以后会回来看您的,就算嫌我们烦也没办法了。”苏洛宁含笑道。
“别,你们人不用来,只要把吃的给我送来就行。”
苏洛宁莞尔一笑,然后道:“那我们真的走了。”
“走吧,走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早一天,晚一天,他们都是要走的。
司空澈也是看着那尹老前辈诚然道:“虽然前辈不喜欢听我们道谢,但是,我还是要跟您说一声‘多谢’。”
“行了,这一声谢我就收下了。”
告别尹老前辈之后,苏洛宁和司空澈便是跟赵明朗一起走出了这篱笆小院,乘了马车回京去了。
马车一路驶进京城,耳边渐渐由安静变为热闹,百姓们过年的热情还未散去,苏洛宁撩起窗帘看向外面,只见得街市上正摆着各色各样的花灯在卖。
苏洛宁放下帘子,不由轻叹道:“在崖底过了几天远离俗世的日子,再回来这里,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篱笆小院住着的日子里,苏洛宁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年还尚未过完呢。
马车在澈王府门前停下,司空澈和苏洛宁这厢刚下了马车,就见管家柳淑儿带着府里的一众下人迎了出来,面带喜色道:“恭迎王爷和王妃回府。”
“恭迎王爷和王妃回府。”众人齐声道。
司空澈见了,不禁玩笑道:“看来我这个主子做得还是不错的,他们都知道主动出门来迎接我了。”
虽然在崖底的日子很悠闲,但是回到澈王府之后,才是一种放松的感觉,苏洛宁一进到房间里就倒身歪在了软榻上,然后就见侍女端了果盘进来。
苏洛宁不由笑道:“看来,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司空澈走到苏洛宁的身边坐下,轻抚着她的长发轻声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苏洛宁从小也是养尊处优的,虽说在学做生意的事情上,她受了不少的累,吃了不少的苦,但是在生活上,她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而且还不是一般富庶人家的千金小姐,出入皆有人伺候,什么都不必自己动手。在崖底的这段时间里,她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真是难为她了。
苏洛宁闻言含笑道:“那王爷以后可要好好报答我哦。”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得柳淑儿在外面敲门,待她进入,先是问了司空澈和苏洛宁的安,然后道:“这段日子苏家已经派了好几次下人过来询问王爷的情况,我们也都不知道具体如何,所以就没法详细地说,苏夫人让那下人带话来说,要是王爷和王妃回来了,让派人去告诉他们一声,他们也好安心。”
苏洛宁闻言便是坐起身来,道:“那你就派个人过去跟他们报一声平安吧。”虽然已经让人去苏府给他们报了平安,但是坠崖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和母亲若是不亲眼看到司空澈安然无恙想必是不会安心的。
果然,柳淑儿刚派人去苏府报信没多久,苏之牧便带着苏夫人一起过来了,不仅是他们,就苏老爷子都一起过来了。
苏洛宁和司空澈听闻苏老爷子也来了,便是迎了出去,苏夫人远远的就看到司空澈跟苏洛宁并肩走来,这一颗悬了十来天的心终于放下,还好,看样子,司空澈并没有什么大事。
“祖父,您怎么也来了?应该是我们去看您才是呢。”司空澈迎到苏老爷子的面前道。
苏老爷子也是不在意地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得来看看,你怎么样?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得再养上一段时间。”
苏老爷子上下打量了司空澈一下,见他果真是没事,这才略略放心了些,“没什么大碍就好,不过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不是陪着皇上去祭天吗?怎么好端端地就坠崖了呢?”
司空澈闻言淡淡一笑,“意外而已。”说着,又是看向站在苏老太爷身后的苏之牧和苏夫人,道:“岳父和岳母大人,大家都先进去说话吧。”
这澈王府,之前苏之牧带着苏绮蔓和苏芊雅一起来过一次,苏夫人和苏老太爷倒都是第一次来,司空澈和苏洛宁便是带着他们在王府里闲看了会儿。
眼看着就是晌午了,苏洛宁便留了他们三人在澈王府吃饭,由着司空澈和苏老太爷还有苏之牧一起闲聊,苏洛宁则是把苏夫人带去了后院,她的房间里。
屏退了室内的侍女,苏夫人这才轻声开口问道:“澈王殿下的身体真的没事儿吧?”
“没事,您不也看到了吗?他现在除了手还不太方便之外,身上其他地方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之前还担心……”苏夫人却是顿住不说了,只笑着道:“这大概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吧,我之前想着澈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了,就算不死,只怕后半辈子也难过了,没想到现在依旧完好无损,真是感谢上苍。”
苏洛宁何尝不觉得庆幸,只是这件事分明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是除了那个人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只是她真的没想到那个人的心会狠到这种地步,这样的杀招他竟也使得出来。
眼看着苏洛宁走神,苏夫人不禁盯着她道:“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母亲,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让最近你不要回去苏家了。”
苏洛宁诧异,“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苏雪彤的事情,琴姨娘又闹起来了,真是够麻烦的。”苏夫人皱眉道。
“雪彤怎么了?”她现在不是住在母亲的院子里吗?可这件事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当时自己人根本就不在京城。
“你不知道,前几日,有媒婆上门向雪彤提亲了,而且一来就是两个,家世还都很不错,一个是现在吏部尚书的公子,一个是前内阁大学士的孙儿。”
苏洛宁闻言清淡一笑,“那琴姨娘应该乐坏了吧。”她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让她的两个女儿都嫁进权贵之家,好给她挣面子,挣银子。
“可是怪就怪在苏雪彤死活不同意啊,琴姨娘好说歹说地劝,你父亲也劝,可她就像是铁了心一般的,就是咬死了不同意。你说这倒也是奇怪得很,之前那苏雪彤不是最听话了吗?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反驳,老老实实,逆来顺受的,怎么突然这样执拗起来了?我是不知道原因,但是琴姨娘却非要说是你唆使的她,说你是不想让她们二房有出息,才对苏雪彤说了一些蛊惑的话,嚷嚷要找你算账呢。”苏夫人气愤道:“你说她是不是无赖,这种事情还赖在你的头上,真是无理搅三分,她女儿不愿意嫁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洛宁闻言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淡淡道:“说不定真的跟我有关系呢。”
“什么?!”这次惊讶的换成了苏夫人了,“你真的对苏雪彤说了什么了?”
“也不算吧,其实我只是跟她说了我的一些想法。”
“那你可更得小心了,琴姨娘知道了这件事定是跟你没完,你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苏雪雁的婚事,她是完全指望不上了,就只能靠着苏雪彤翻身了,要是她知道苏雪彤拒嫁的事情跟你有关,她还不跟你闹翻了天去。”宁儿也真是,明知道琴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何苦去掺和她们母女的事情?这以后琴姨娘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苏洛宁轻轻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这才淡笑道:“我却是不怕她跟我闹。”
苏夫人不赞同地摇头,“你还是别太大意了,她现在跟以前又有所不同了,在苏雪雁的事情之后,她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说起苏雪雁……“对了,母亲,苏雪雁怎么样了?”
“这不还在她外祖母家住着呢吗?不过我估计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应该也不怎么好。其实,被你祖父送出去的第二天,她就又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回来干什么的,可是你祖父愣是连门都没让她进,直接让守卫给挡在了门外。不过我估计啊,她可能是回来拿银子的,你以前长久不住在京城,所以不知道,琴姨娘娘家的那群人简直没法儿说,个个都是掉进钱眼儿里了,有银子才是祖宗,势力得很。苏雪雁要是没银子拿给他们,他们定不会给苏雪雁好脸色的。”其实说起来,琴姨娘不也是如此吗?所以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就算你本性不是如此,时间长,潜移默化之下,也渐渐会变成他们的样子。
而正如苏夫人猜测得那样,当看到苏雪雁从苏家空手而归之后,她那舅母,当即就板下了脸,更是在言语之间讽刺不断,苏雪雁现在是一见到她的舅母就觉得害怕。
不仅是她的舅母,还有她的舅舅、外祖母,以及表哥表姐,他们对她都是冷冰冰的态度,让自己明确地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如何地不受欢迎,她现在甚至连房门都不愿意出了。
可就算她不出房门,也总能听到她那表姐对她的冷嘲热讽,因为她表姐已经搬回到这房间来住了,她们两个现在住的是同一间,而且是她那表姐睡在床上,苏雪雁在地上打地铺,用她舅母的话来说就是,“你既然是来我们这里白吃白喝的,难道我们还要像是供菩萨一样地供着你吗?能让你睡在房间里已经是我们的恩慈了。”
苏雪雁还能怎么说,她带来的首饰都已经被舅母给拿走了,甚至稍微好一点点的衣服都被表姐给占为己有。苏雪雁一开始当然不服气,也是跟她们吵,可是有什么用?除了这里,她已经无处可去了,身上一点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苏府那里,自己连大门都进不去,自己要是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也只有忍气吞声地在这里一日日地延挨,期盼着祖父的气早一点消了,自己也好尽快回到苏府里去。
此时看得苏雪雁坐在那里发呆,她那舅母不禁杏眼一瞪,“没事儿干了是不是?正好一大推的衣服还没洗呢,你反正没事儿,就都给洗了吧。”
苏雪雁看向一旁正在嗑瓜子的表哥表姐,道:“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闲着吗?”他们这一家子的人不都整天什么都不干?
“可是你现在吃的喝的都是我们的银子买来的,难道你就不应该做些什么吗?”
苏雪雁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舅母,讽刺地笑道:“你们的银子?舅母还真好意思说出口,你看看你们这些人,有一个是能挣银子的吗?整天不是闲着就是闲着,难道你们的银子都是从天上接的,地上摘的?还不都是我娘给你们的?这是我们苏家的银子,而我是苏家的小姐,也就是说,你们现在用的是我的银子,明白吗?你竟然还敢跟我说这样的话?”
她真是受够了,这些人也欺人太甚了,凭什么让自己干活儿,他们却闲着?
可是她那舅母也是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道:“呦,您还当自己是苏家的三小姐呢?对不起您嘞,那苏家已经把你给赶出来了,连大门都不让你进了,你还在这里充什么千金小姐呢?你跟晟王世子那事儿早就传遍整个京城了,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呢,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跟一个男子进去青楼那样污秽的地方,难怪苏家要把你赶出来了。就是我们现在出去,也不敢承认你是我们的亲戚,我们怕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
“你!”苏雪雁一下子就气红了脸,“你别太过分,你先想想你以后的银子要从哪里来吧,还不是要从我娘手里拿?她要是知道你们这样对我,她还会给你们银子吗?到那时候,你们全家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她们两个吵得这般激烈,也是惊动了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的老妇人,她一进来就听到苏雪雁说出这样威胁的话语,当即抖擞了精神道:“她敢不给!我把她养到那么大,让她嫁到一个富贵人家,我容易吗?她嫁得那么好,凭什么不给我银子?难道就只顾着自己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全然不顾自己亲娘的死活吗?她要是不给,我就把整个苏府都闹得天翻地覆,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到底是个怎样忘恩负义的人。”
苏雪雁闻言却是蓦地愣住了,恍惚间,她仿佛有了一种错觉,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不是外祖母,而是老了的娘亲,是娘亲在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她好像能预见未来的自己和娘亲……
房间内的其他几人见苏雪雁只愣愣地站在那里,却不说话,便以为她是没话可说了,那舅母见状,脸上不由勾起胜利的笑容,继续道:“雁儿啊,你就别在这里自说自话了,你以为你娘现在还顾得上你吗?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听说已经有两家人上苏家去提亲去了,当然提亲的对象不是你,而是你的妹妹雪彤。你道是哪两家呢?一家是吏部尚书,一家是前内阁大学士,你说你娘现在高兴不高兴?得意不得意?她一心顾着你妹妹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能想起你来?你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苏雪雁听闻她这话,心里的确是很讶异的,怎么突然间就有人向雪彤提亲了?哦,对了,一定是因为将军夫人在宫宴上穿的那件衣裳,让那些达官贵人注意到了雪彤。她此刻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换了以前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话,那么好的人家会看中苏雪彤?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是再也及不上自己那个胆小怯弱的妹妹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名声毁了,那一辈子也就毁了,再没有出路了。
她只顾在这里自怨自艾,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把这两门亲事通通拒绝,也不会想到此刻自己的母亲正怒火冲冲地往澈王府赶,要找苏洛宁算账。
澈王府中,厨房已经把午膳做好,司空澈正待引着苏家的长辈入席,就听到外面似乎有吵嚷的声音,下一刻就见一个侍女快步走了进来,朝着众人匆匆行了一礼,这才道:“苏府的姨娘来了,说要见小姐。”
苏老太爷闻言当即沉了脸色道:“这个女人又跑到这里来闹什么?”
而此时被拦在前厅中的琴姨娘正吵嚷着,却听得身后有人道:“娘,您来这里干什么?我都跟您说了,我拒婚的事情跟二姐无关,是我自己不想嫁入那样的人家。”
琴姨娘闻言骤然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苏雪彤,面上怒气更盛,“那样的人家怎么了?你有哪里不满意的?要银子有银子,要地位有地位,你还想要什么?难不成你还妄想着能做个正妻不成?”
“是,我就是想做一个正妻,我不想像母亲一样一辈子给人做妾。”
琴姨娘羞恼之间,竟是抬手就往苏雪彤的身上打,苏雪彤却也不躲,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旁的侍女看不过去,连忙上前拉住琴姨娘,“您别这样……”
“干什么呢?!”
一句沉冷的话顿时止住了琴姨娘的动作,这是老太爷的声音。她这才转头看过来,目光却是一下子聚集在苏洛宁的身上,伸手指着她就道:“一定是你,你说,你都跟我们彤儿说什么鬼话了?这样好的人家都不嫁,你是不是就怕我的女儿嫁得好,挡了你们的风头了?苏洛宁你也够卑鄙无耻的了。”
苏洛宁闻言眸光顿时一冷,沉声对旁边的侍女道:“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