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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臻听了萧俊康的这话也是沉默了,是啊,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能在自己的汤药里动手脚呢?这么说来的话,皇后娘娘果真是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竟是叫人看不出破绽来。
看着萧俊康伤感的神色,司空臻不由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知道道萧俊康毕竟是在皇后的身边长大的,皇后就是他的养母,这许多年下来,感情自然是不浅,如今知道这样的真相他心里自然是难受。
“我一直以为虽然我不是她亲生,她待我也算是亲厚,我母族没有势力,资质又很平庸,注定不是继承大统的料,唯一拥有的只是这个皇长子的身份,我以为凭着这些,她应该不会对我起什么戒心,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我的戒心。”
让萧俊康感到悲哀的是,自己从小在皇后的身边长大,一起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皇后娘娘却依旧一点都不了解自己。
却说肖大夫离开了皇宫之后,便是径直回了他们刚搬进的宅子,刚走到大门处,正要推门进去,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便是朝着他跑了过来。
“给你。”那小孩子跑到肖大夫的面前,别的话也不说,径直把手中的一个小瓷瓶递到肖大夫的手里。
“这是什么?”肖大夫不解地看着那孩子,开口问道。
那孩子却是摇了摇头,“别人让我给你的,我不知道。”
肖大夫闻言更加表情更加疑惑了,这种小瓷瓶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平常多是用来装药粉、药丸什么的,这么想着,他便是晃了晃手中的瓷瓶,那里面传来轻微的声音,的确很像是药丸。只见他伸手打开瓷瓶,把它凑到自己的鼻下闻了闻,果然从那里面传来一股草药的味道。
“这是谁让你给我的?”
“一个姐姐。”
姐姐?是个女子。
“那她还有说什么吗?”
那孩子想了一下,然后道:“姐姐说,吃了这个,小姐就能开口说话了。”
小姐?难道指的是洛宁?
“除了这个,那个姐姐还说什么了?”
孩子摇头,“没有了。”
“你说的那个姐姐现在在哪里呢?”
“走了。”
……
司空澈和苏洛宁从街市上回来之后,进到后院里,正看到肖大夫坐在那廊下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发呆,司空澈不由和苏洛宁对视了一眼,这才上前问道:“肖先生,这是怎么了?”
肖大夫则是把手中的小瓷瓶递给司空澈,口中稍沉了声音道:“这个是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一个孩子递给我的,里面装的是药丸,那孩子说是一个姐姐让他给我的。”肖大夫稍稍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个孩子还说,让他给我这个的那个姐姐说,吃了这个,小姐就能开口说话了。我想,他口中说的那个‘小姐’,应该就是指洛宁。”
苏洛宁闻言亦是怔了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前来送药的人应该就是南之了。这么一想,苏洛宁便是执起身旁司空澈的手掌在他的掌心写下‘南之’二字。
司空澈亦是侧头看向苏洛宁,也就是说那个掳走了宁儿的南之,现在把能让宁儿开口说话的解药给送回来了?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先生以为这个药是真的吗?”
肖大夫摇头,“这种药丸我之前从未见过。”
司空澈闻言亦是皱眉,“我觉得那些人未必有那么好心,直接把解药给送过来,或许这药根本就不是解药,而是其他的什么药。”他不能拿宁儿冒险。
苏洛宁看着肖大夫手里的瓷瓶也是心思暗转,澈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但是对于南之和尤叔,苏洛宁却并不止是把他们当做敌人。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他们三个人也是相互扶持的,算是恭过患难。苏洛宁不由苦笑,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其实南之和尤叔也是这样的吧,那日自己坠崖的时候,还听到南之呼喊自己的声音,那种情形之下,情绪是无法伪装的。
也许,这颗药的确是真的。
肖大夫转了转手中的瓷瓶,半晌之后才开口道:“里面的药丸只有一粒,如果能多一粒的话,还能切开来研究研究,可是现下……澈王殿下,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这药切开一点喂了兔子,看看那兔子会不会有问题。这种药丸一般都是秘制的,除了下药的人,很少有人知道解药,若是就这么放弃了这颗药丸,着实有些可惜,万一这要是真的解药……”
苏洛宁闻言也是朝着司空澈微微点了点头,她认为南之对自己还是有些有些感情的,其实她一早就怀疑自己并没有失忆的事情了,但是她却并没有为难自己,中秋那晚,他们找了黑衣人过来,也并不是为了要杀自己,而是要把自己带走。他们应该是觉得自己越是在司空臻的身边呆得久,自己的身份就越有可能暴露,所以才趁着自己出宫的机会,把自己该带走,远离司空臻的身边。
所以,苏洛宁愿意相信,南之送来的这颗是真正的解药。
司空澈见苏洛宁如此,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就按肖先生说的做吧。”
而这厢南之看着那孩子把药交给肖大夫之后,便是回到了她跟尤叔暂时栖身的地方。
就在她刚进门的时候,尤叔正是迎面走了过来,眉头微微皱着看着她道:“你干什么去了?”
南之表情平淡,“出去转转而已。”
尤叔怀疑地看了南之一眼,然后道:“这段时间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要出去乱转了,若是被澈王可撞到了可就麻烦了,我们现在只有等着主子那里传来消息了,也不知道主子要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谁知道呢,主子的心思我们哪里猜得着。”南之一边往里走,一边轻声道。
“其实也没什么猜不着的,我估摸着主子大约会让我们再找机会……杀了澈王妃。”这是主子一开始的计划,不过因为小公主而改变了计划,饶了澈王妃一命,可是从现下的情况来看,主子应该不会让澈王妃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南之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等着主子的安排吧,就我们两个人也是没有办法在澈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杀了澈王妃的。”
尤叔看着南之这样,沉默了片刻之后不禁开口问道:“你不想杀澈王妃的是不是?”
“难道你想?”南之亦是抬眸看着尤叔反问道。
“想不想有什么用,我们是主子的人,一切都要听主子的命令,若是他让我们去杀澈王妃,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既然这样,我们心里怎么想的也没什么重要的,反正到最后都是要听主子的意思。”南之说完这话便是径直回房去了,留下尤叔一个人愣怔地站在原地。
……
两日过去了,被喂下药的兔子不见有丝毫的一样,肖大夫看了看被放在匣子里的药丸,心中暗道:或许这真的是解药,最起码,它并不是毒药。
抬眸看向站在那里的司空澈,肖大夫开口问道:“这药没有毒性,只不过是不是真的是解药就不知道了。”
司空澈听了这话,不由侧头看向身旁的苏洛宁,面上仍是有些犹豫,有关于宁儿的事情,他总不敢轻易冒险,这样不确定的药能给宁儿吃吗?
苏洛宁却是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伸手拈起那药丸,正要送入口中,却是被司空澈给阻止,“宁儿,等一下。”他心里有些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宁儿了,要是万一再出了什么事情……
苏洛宁见状便是安抚了司空澈,她相信南之送药来是出于好心,而且正如肖叔叔所言,他们给自己下的药一定是一种秘不外传的药,解药应该也只有他们有,若是自己放弃了,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声音了,或许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开口说话了。再说了,刚才肖叔叔也说了,虽然无法确定这颗药究竟是不是解药,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并不是毒药。
司空澈被苏洛宁安抚之下,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苏洛宁便是把那颗药给送入了口中,辅水咽下,司空澈和肖大夫都是紧张地盯着苏洛宁看。
苏洛宁张了张口,可是仍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着急,现在药刚吃下去,还没有这么快发挥药效,来,我先给你把把脉,看看脉象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苏洛宁依言伸出手去让肖大夫为她把脉,而司空澈也是走上前来,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二人。
肖大夫的手指探在苏洛宁如雪的皓腕上,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看得一旁的司空澈也是提起了一颗心,也不敢打扰,只是小声地问那肖大夫道:“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要皱眉?
“问题倒是没有,可就是因为这脉象没有任何问题才……有问题啊。”
“什么意思?”司空澈下意识地反问道。
“洛宁的脉象很平稳,一点变化都没有,难道是药效还没发挥?”不管是什么药,这药既然已经已经吃下去了,那脉象必然会有变化的啊,可为什么到现在了,却仍旧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肖大夫都要为苏洛宁诊上一次脉,可是每一次都跟上一次一样,什么变化都没有,好像苏洛宁根本就没有吃下那颗药一样,这让肖大夫极其地纳闷。
一直到临睡前,肖大夫又是给苏洛宁诊了一次脉,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这也让苏洛宁心中更是疑惑,不管是什么药,自己吃下去已经将近一天了,为什么自己的脉象一点变化也没有,而且她也没有感觉到有哪里不舒服,这药到底是什么药啊?纯粹是南之故意耍着自己玩儿的?可是南之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肖大夫比苏洛宁更疑惑,此时只好无奈地道:“洛宁,你今天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再看看什么情况吧。”
苏洛宁点头,司空澈这才送了肖大夫出去。
而苏洛宁趁着这个时候试着开口说话,可结果还是跟之前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苏洛宁不禁感到挫败,难道自己吃下去的真的不是解药?
司空澈转身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苏洛宁坐在床上神色沮丧,他不由走过去,轻然在苏洛宁的身边坐下,伸手揽了她入怀,柔声道:“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能再开口说话的。”等回到祈灵国之后,自己再给宁儿找大夫来,肖先生虽说是医术高明,但他所习医术毕竟是偏向于医治女子身疾的,对于这种毒术应该不是太擅长,那些江湖中的大夫应该是更有经验的,等回到祈灵国之后,自己可以去找尹老前辈,或许他会有什么办法。
只是现在还不能回去祈灵国,也不知道司空宇那里怎么样了,这回信应该也快到了吧。
安抚苏洛宁睡下之后,司空澈熄了灯,也是在苏洛宁的身边躺下,伸出手臂把她环入怀中。身边环绕的全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这种熟悉的气息让司空澈觉得十分的安心,想起之前宁儿失踪的日子,自己每夜孤枕难眠,比得不到更可怕的是,得到又失去,人一旦拥有过幸福的滋味,等到失去的时候,就简直比死更难受了。
不过那时候,自己知道宁儿还活在这世上,知道自己一定能跟她重逢,她一定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等着自己去找她,这才坚持了下来。想到这里,司空澈不由吻了苏洛宁的头发,宁儿,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这秋季的清晨凉意入骨,仿佛已经有了初冬的意味,苏洛宁不由嘤咛了一声,整人不由往身边司空澈的怀里缩了缩,还在睡意朦胧中的司空澈感受到苏洛宁的动作,也是不由收紧了手臂,让苏洛宁紧贴了自己。
可是男人在这种清晨时分,最是经受不起……肌肤相贴的,鼻间全是苏洛宁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儿,这香气明明淡得很,却是让司空澈莫名地心头躁动起来,这般躁动之下,他那环在苏洛宁腰间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沿着那熟悉的玲珑曲线而上,司空澈的掌心开始变得灼热,低头寻上苏洛宁的红唇,便是覆了上去,身形翻转,苏洛宁已是被司空澈给压在了身下。
可是苏洛宁此时还困着呢,不由伸手去推压在身上的司空澈,司空澈哪里肯放,越发放肆起来,吻已经沿着锁骨而下,苏洛宁继续去推他,“别闹,我好困。”
声音慵懒魅惑,听在司空澈的耳中,又是一阵激荡,正要伸手扯去苏洛宁身上的束缚,那双修长的手却是突然顿住了,瞬间睁大了双眼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苏洛宁,却只是这般看着,没有说话。
这突然而来的停顿,让苏洛宁也是讶然,不由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司空澈,此时他们四目相对,苏洛宁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苏洛宁满是不解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宁儿,你……刚刚说什么?”
“你聋了?我问你怎么了?”
等一下,等一下,自己刚刚说什么了?自己能说话了,能发出声音了!
苏洛宁反应过来之后,不由欣喜地抬手环上司空澈的脖子,“澈,我能说话了,那药真的是解药!”
能重新说话的感觉真好,苏洛宁正要起身把这个消息告诉肖大夫,却是被司空澈给重新压在了身下,轻声道:“既然宁儿能重新开口说话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