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薄凉君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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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五章

    堂堂副将军被人如耍猴一般轻松撂倒,围观的所有人都是一阵唏嘘。

    特别是士兵们,看向北夜君的目光简直可以用痴狂来形容,狂热的崇拜。

    让李允卿都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的莫名感觉。

    “怎么样,还不错吧。”北夜君慵懒的拍了拍手上的沙尘,笑眯眯的凑近李允卿,渴望被表扬。

    李允卿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脱口而出不痛不痒的夸赞:“嗯,不错。”

    “啊,就这样啊,小卿儿真小气。”北夜君幽怨的叹了口气,把李允卿怀中的披风拿了过来抱在怀中,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那你要怎么样?”李允卿嘴角抽搐,这么多人围观呢,这厮也不知道收敛点。

    北夜君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将自己的俊脸凑近李允卿:“我也不贪心,你亲我一口就好了。”

    李允卿:“……”

    这叫不贪心么?

    没有得到回应的北夜君依旧把自己的脸贴在李允卿的面前,被旁人围观半晌,都丝毫没有撤回去的觉悟。

    李允卿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好,回去亲好了吧,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北夜君眼睛一亮,如看到小白兔放光的狼:“那小卿儿可不准反悔。”

    “不反悔。”李允卿推搡了一下他,让他不要离自己那么近。每次他靠近,她都有一种神思紊乱的感觉。

    然而其实旁人也不觉得什么,毕竟一个是崔大人孙女,一个是孙女婿,这样大庭广众下秀恩爱,也实属正常。

    不过正事还没完呢。

    崔亭昱咳嗽了一下,问道:“宋副将没事吧?”

    刚刚到达军营的大夫正在现场为宋副将整治,他探查了一下伤口和脉搏之后,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宋副将大多数是内伤,所以外表看不出来,但是约莫要在床上躺半年……才能下床了。”

    “嘶。”

    周围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位段副将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北夜君,思忖片刻后终于问出了口:“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竟有如此武艺,令在下佩服。”

    北夜君看也没看他一眼,场面一度凝固。

    崔亭昱只有跑出来圆场,面目肃穆的道:“都说了他是我的孙女婿,江湖中人不足挂齿。”

    “哦。”段副将再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北夜君,心中思虑万分,却也不敢多看,暗暗的收回目光。

    这下,关都的四大副将,就折损了三个,只有这位智商在线的段副将没有事。

    其他的鲁莽之人,皆需要在床上躺许久了。

    “那么段副将以后,可愿意听从爷爷差遣了?”李允卿小脸清冷,看着段副将,浅淡的话语脱口而出,却叫人觉得背后凉意寸寸。

    段副将觉得,这崔大人一家子都不是好对付的人啊,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待林大人有新的命令了再行动,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段副将对崔亭昱恭敬的抱拳行礼:“这是自然,既然是朝廷派来的大将军,我等自然是要遵从命令的。”

    “那好。”见终于把这群人给降服了,崔亭昱立马下令,“现在立刻开始整顿军队,入册的士兵非死非伤一个也不能缺,,都在军营给我开始操练。这样懒散下去,敌国乘虚而入,后果将不堪设想!”

    “是。”段副将领命,走下去整顿军队。

    围观的士兵都是乖乖的跑回自己的队伍去。

    “另外,把原来军队的火夫,都给撤了。”崔亭昱继续道。

    常悦心不解:“撤了火夫,士兵们吃什么啊?”

    崔亭昱肃穆道:“行军途中都是自给自足,要什么火夫。从即日起,即便没有战事,每日都过打仗时的日子。吃干粮,喝雨水。”

    古书有纂,太久没有经历沙场之苦的士兵,在战事中往往会输给那些常年征战的士兵。

    所有即便没有战事,也需要不忘沙场之艰,刻苦训练。

    军中最忌讳增长懒惰之风,这关都的士兵已经懒散了好几个月了,现在正是需要极速培养起来。

    “叫人把训练的设施都修缮一下,每日训练的最后一千名没有饭吃。不听命令,偷懒之人,通通斩首,不得姑息。”

    几道命令下去,底下一片叫苦声。

    其实有的士兵是认识崔亭昱的,他治军最是严苛,容不得一点马虎,以前派给崔亭昱旗下的士兵都是叫苦不迭,毕生夙愿就是能离开他的管制。

    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崔亭昱又回来了,还亲自管制二十万关都军。

    这可让士兵们有苦无处说。

    整顿军队还有一段时间,崔亭昱叫李允卿他们去营帐中坐坐,先讨论一下副将空缺的事宜。

    李允卿还是第一次进营帐,帐篷雪白,非常宽阔,有几个矮桌和软垫,四周都摆放着不同的兵器,以及摆放着兵书和贴着巨大地图的牌面。

    一切都是那么恢宏气派,叫她这个第一次入军营的小女子,还真是长了见识。

    李允卿一进去,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些兵器上面,忍不住好奇挨个拿下来把玩。

    有的兵器太重,她还有点拿不动。

    她是没注意到北夜君的神情,他一双黑眸幽暗深邃,看着那四周的景物,目光中竟有几分眷恋。

    崔亭昱很快发现了北夜君的不同。

    他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名扬天下的战神北夜战,就是这位北夜王殿下的父亲。

    在北夜战四处征战之时,北夜君应该只有八九岁,他就跟着北夜战,马上马下,征战四方,应该对军营是有特殊的眷恋之情的。

    此时李允卿正在搬动一柄长剑,那长剑以青铜打造,刻纹极为精美,年数应该也长了,有了岁月的痕迹,却给这柄长剑增添了古老的幽凛光华。

    第一眼,李允卿就看上了它,可惜这柄长剑实在是太重了,估计得有她重了吧,搬动了半晌都动弹不了一分。

    在她无力的叹息时,从旁边伸过来了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握住剑柄,轻而易举就给拿了起来。

    李允卿看过去,就见北夜君低头扫了一眼这柄长剑,微微勾起唇角:“下次要拿什么,就叫我。”

    说着,他将长剑凑近李允卿,让她好看得清楚。

    李允卿微微挑眉,她抬起清眸看着北夜君,她怎么觉得他格外的伤感呢?难道是她眼花了?

    她低下头,手指轻抚过那刻纹繁复精美的刀刃,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北夜君以前应该也是从军过的。

    就是和他那位名满天下的战神爹爹。

    在北夜君十分年幼之时,他的父亲就重伤难愈而亡。

    从他对墨家的憎恨程度就可以看出,北夜君他是非常爱他的父亲的,亦会非常想念与父亲的军旅生活。

    “北夜君?”李允卿轻轻唤了一声。

    北夜君慵懒的目光,柔和的落在李允卿身上,低沉的声线微扬:“嗯?”

    李允卿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长睫卷翘,清眸如月,蓦然扬唇一笑:“你以前征战时,用的什么兵器啊?”

    没想到李允卿竟然会问这个,北夜君敛了敛目光,微微沉思了一下,仿佛真的年代久远,想不起来了。

    许久之后,他才淡淡道:“一柄青铜长剑。”

    那时的他才刚刚能拿的起那巨重的长剑,长剑比他还要长几分。

    那是他父亲送给他的生辰礼物,是他第一柄也是最后一柄武器。

    “它叫青曜,在王府中,回帝都了给你看。”北夜君慵懒而温柔的一笑,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青丝,声线缠绵,是前所未有的温润,“和这柄有点相似,就是比它轻些,你应该能拿的起。”

    李允卿抬起纯粹如水的清眸,声音澄澈空灵:“那等我身体好些了,你教我习武如何?”

    “好啊。”北夜君一口答应,眉毛一扬,方才的沉重瞬间一扫而光,薄唇一瘪幽怨道,“那依小卿儿这般聪慧,这天下第一怕是要易主了。”

    李允卿扬唇一笑,轻快道:“那你就等着吧。”

    二人这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在旁人看来就是情投意合,一对璧人。

    崔亭昱直接屏蔽了五感,翻了翻架子上的兵书,看了看地图。

    常悦心也在为他整理书籍,并和他谈论如何治军。

    这两座大佛谈情说爱,其他人还敢围观不成。

    倒是曹八和如溪的气氛怪怪的。

    曹八看似漫不经心的靠在一旁,宽大的草帽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可是那快要溢出来的孤寂,被如溪看得一清二楚。

    如溪觉得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口,酸涩难忍,她却不能说什么,只有掀开帐篷的帘子,走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一会儿,曹八也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却不敢走远,守在帐篷外。

    怕里面的人会出意外。

    “没想到关都大将军去世了那么久,这里他的东西还是一样不少。”常悦心将那些不需要的杂物全部清理了。

    “咦,这是什么。”常悦心疑惑翻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藏的隐秘,没有上锁,她一下就打开了。

    那小小的枣红色盒子中,竟然装着十几封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