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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们进去。”慕绾绾牵着她的手，快步往超市里走。
“慕医生，稍等一下。”身后有两个人快步追了过来。
慕绾绾认识其中一个，这姑娘叫周倩，是记者。以前跟着她们的义工团去过一次山里，想做一篇有关艾滋病村的专题报道。忙了半个月，反复找她商讨过里面的措辞，结果后来报道没发了来。
原因慕绾绾也没追问，不用猜也明白的，有些人只想听好话，不想看到负面的报道出现。
“这个不是丫丫吗？”周倩蹲下来，和丫丫握手，感概地说道：“上回答应给你买水晶鞋的，一直没有兑现。昨天听队长说你下来了，我还正准备抽空去看你。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阿姨好。”丫丫乖巧地问好，习惯性地往慕绾绾的背后躲。
周倩说了声‘乖’，从钱包里拿钱出来给她，“我还要赶报道，你和慕医生去买水晶鞋好不好？”
“我不要钱。”丫丫赶紧摇头。
“拿着吧，上回本来想帮点忙，解决一下你们那里孩子上学的问题。结果……”周倩歉疚地看向慕绾绾，“慕医生，听队长说，你准备收养丫丫。我太佩服你了！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就吱声，我一定会尽力办到。”
“谢谢你。”慕绾绾微微一笑。
“那我先走了。”周倩强行把钱塞到了丫丫的手里，叫上同事，匆匆离开。
“姐姐……”丫丫托着钱，不知所措地看着慕绾绾。
“这是你自己的钱，你自己决定怎么用。”慕绾绾笑着说道：“我看看，一共有五百块呢。”
“哇……”丫丫眼睛瞪大，盯着手里的钱，惊呼道：“这么多钱啊。”
“我等下帮你买一个小钱包，你自己收好。”慕绾绾先帮她把钱收好，牵着她先去超市里面。容湛去停车场了，过会儿会到里面找她们。
丫丫看到什么都感觉新奇，但她不乱碰，最夸张的动作就是弯下腰，凑近那些东西看看。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慕绾绾总是想到当初的自己。
她能撑过来，丫丫也一定可以的。
慕绾绾挑了一些菜放到购物车里，丫丫一直乖乖地拉着她的衣角，寸步不离。这些水果，零食，饮料，都是她见都没有见过的，当然想吃啊！就是不好意思点头，慕绾绾每放一件东西进购物车，她的小脸就红上一分，小脸越涨越红。
“要好多钱呢。”她终于忍不住摇了摇慕绾绾的衣角，指着堆满玉米的柜台说：“我们买几个玉米就好了。”
从前面的柜台前绕出几个女人，走在前面的是凌波，戴着墨镜，穿着低腰破洞牛仔裤，背着LV的包，上下打量着丫丫。
“慕绾绾，不会吧，你有这么大的女儿了？”她推了推墨镜，好奇地问道。
小城最近是摆了什么吸引奇葩的风水阵吗，怎么把凌波都招来了？
不过凌波这几年混得可不差！她在国外呆了两年，后来做了女主播，狠狠炒作一番后，现在已经是当红的网红明星了，还参演了一个大热的网剧，势头正猛。
“阿姨好。”丫丫乖巧地主动问好。
“你好啊，小朋友，给你吃巧克力。从美国带来的。”凌波堆着笑脸，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丫丫，然后伸长双臂要拥抱慕绾绾，“慕绾绾，我们和解吧。以前的事算我不对，以后请多多关照。我最近要在这里拍戏，有空我请你吃饭。大家同学一场，那时候是我不懂事，我诚心实意地向你道歉。”
慕绾绾才不想和她抱在一起呢！凌波身上的香水味儿，浓到能熏死一个团。她强烈怀疑，拜倒在凌波裙下的男人， 不是被凌波迷倒的，而是被她给熏晕过去的。
“小姑娘，亲亲脸。”凌波又弯下腰，在丫丫的脸上亲了一下。
丫丫受宠若惊，这么漂亮的阿姨主动亲吻她，又惊又喜，又害怕，连连后退，小声解释，“不能亲，不能亲……”
慕绾绾赶紧拦住了丫丫后面的话，凌波若知道丫丫的来历，非当场撕破脸，把这里一把火烧了不可。
“听说秦歆儿要判刑呢，想不到她那么恶毒，真是罪有应得。对不对？”凌波装模作样的打抱不平。
慕绾绾看着她，感觉有些奇怪，她怎么聊个不停？一分钟之后，她总算明白过来了。容湛就在那边站着呢，她这角度看不到，但是凌波能看到。凌波这丫头，可能是怕容湛灭了她，所以主动示好？
得，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不为难现在的凌波了。
“叔叔来了。”丫丫也看到了容湛，朝容湛轻轻地挥手，怯生生地叫他。
“呀，容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凌波以手掩唇，风情万种地朝容湛抛了个媚眼。
慕绾绾看得好笑，她是眼角抽筋，不理会她的乱放电。
凌波当了明星，情商明显提高了，不像以前一样乱踩乱咬乱叫。毕竟要注意公众形象啊。说不定有一天，她还真的成了炙手可热的国际大明星呢？
人生路真是变幻莫测，千金大小姐能成阶下囚，刁蛮跋扈的凌波能成小明星。每个人的命运之轮不停地转动，驾驶着自己的小船开往不同的彼岸。或者风光，或者低迷。
——
凌波踩着高跟鞋，和几个助理会合，匆匆穿过收银台往外走。她是来给这家商场拍广告的，顺便来拿点饮料占占便宜。
“真是晦气，居然遇上了她。”一进电梯，她马上就摘掉了墨镜，不满地嘟囔道：“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容湛居然还在喜欢她。你们说说，我难道不比她漂亮吗？”
“哎呀……”突然一名助理惊呼了一声，“你刚刚吻的那个小姑娘，她是艾滋病村的。这是周记者刚刚发的朋友圈，你看看……”
凌波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吓得花容失色，接连呸呸好几声，拿着手帕猛地擦嘴巴，气急败坏地说道：“慕绾绾是不是疯了，带着一个艾滋病的丫头四处乱晃。妈的，我不会被传染上吧？不行，我得去检查一下。”
“你才疯了，你若是敢去做这样的检查，你还要不要火了？”助理赶紧说道。
“这死丫头，生下来就是来坑我的吗？”凌波气得直拍椅子，“真想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撞死她这个害人精。我要真有事，我第一个弄死她。”
“别这么大反应，应该没事。”助理给她递上水，劝解道：“周记者说了小姑娘没事，让大家不要有偏见。还赞美慕医生善良高尚呢。”
“高尚个屁，她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她有本事，牵着一个有病的人再说话。”凌波撇嘴，拿出小镜子来补妆，涂得满嘴嫩红，“晚上的饭局，有哪些人？出场费收了没有？”
“收了，如果能在晚饭时谈好新的节目，今年你的收入就破八千万了。”助理摁了会儿计算器，向她报喜，“在同一线中，你的收入算是很好的了。我们加油努力，争取明年可以参与院线电影，正式进军大屏幕。”
“一定可以了。”凌波挪了挪展，媚眼弯了弯，竖着手指压住红唇，娇媚地说道：“到时候，我就要找一个比容湛还要厉害的男朋友，让慕绾绾看一看。说不定，我还能和容湛……”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助理互相看了看，轻轻摇头。凌波机灵，会来事，但是有时候就是有点头脑不清醒，大家都不说破，谁让她会赚钱呢。蠢就蠢点吧！
凌波眯了眯眼睛，突然抓住了助理的手，小声说：“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让我声名鹊起，绝对上热搜。”
“什么？”助理俯耳过来，听她的主意。
几分钟之后，几人眼睛大亮，立刻开始做起了计划。
——
丫丫头一回坐到了购物车上，她瘦，所以坐在小架子上刚刚好。慕绾绾推着她，容湛跟在二人身后，到了楼上的童装区。
丫丫以后就要住她这里了，床品，用具，衣服，都要置办。刚刚她给丫丫买了卡通的牙刷，要给她一点点地养成新的生活习惯。
“这个好看吗？”慕绾绾突然看到了几双卡通拖鞋，笑着捧了过来。这是小猪佩奇的拖鞋，猪爸爸，猪妈妈，还有佩奇。粉嘟嘟的小猪咧着嘴在笑。
“让我穿？”容湛楞了一下。
“对啊，我们就在家里的时候穿一穿嘛。你看，这是一家人哪。”慕绾绾乐滋滋地把鞋子放进购物车里。
容湛嘴角颤了颤，还不如让他光着脚呢。
丫丫很喜欢这双拖鞋，捧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看着，不停地说：“要好多钱吧，不要买了，不要买了……”
“叔叔很有钱的，不要紧。”慕绾绾安慰她。
“不要买了，不要买了，那是叔叔的钱啊。黄阿婆说，山底下的人工作更辛苦呢，我们还有玉米吃，可是山底下的人如果没有工作，就没有饭吃。”丫丫的头掏得更快了。
这还是真话！
人若不努力，只能喝河水。
慕绾绾感谢当初拼命努力的自己，才能有能力去照顾自己想照顾的人。可惜了，她的外婆没有享受到这一天。
她扭头看了看容湛，往他身上打了一下，嗔怪道：“我不管，我就要买好多好多好东西，就要你给我买。”
“买，喜欢就买。”容湛走到拖鞋柜台前，抱起了一大撂拖鞋，各种颜色的小猪佩奇，全放进了购物车里，“一天换三种颜色，高兴了吧？”
“不高兴，你应该给我买黄金鞋，水晶鞋。”
“不穿最好，我喜欢抓着你的脚。穿着高跟鞋也行，拖鞋不行，少了味道。”容湛揽住她的腰，把她往前推。
呸！
慕绾绾抿唇笑，这个色胚子，又开始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