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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说说看,什么好办法?”容睦扣上麻将,饶有兴致地看向秦歆儿。
“让市府签字,没那么难的。”秦歆儿捏着一张麻将,在脸颊上轻轻碰了两下,满脸笑容地看向容睦,“不过,这事还是需要容叔叔出马才行。不仅可以得到这块地,还能以最低的价,甚至让市府倒贴钱……”
“哦?”容睦面露讶然,朝另两个陪他打麻将的男子点了点头,“今天就到这里吧,不打了,你们先回去,有事我再叫你们。老规矩,听到的话,一个字也别说出去。”
“明白的,容先生放心吧,既然决定跟着您走,我们什么都听您的。”那两人赶紧表态。
容睦笑了笑,把桌上的钱捧起来,递给二人,“你们把这些都拿去,给弟妹们打牌玩。”
这桌面上少说也有三十来万!两个人也不推辞,一人拿了只黑色塑料袋,把钱扫进袋子里,拎着就走。
“容叔叔真大方啊,也不留一点给我。”秦歆儿双手托着下巴,笑着说道:“到时候我大婚,容叔叔一定要记得送大礼给我。”
“那是一定的。先说说你的主意!”容睦催促道。
“现在市府最怕的就是乱!秩序不能乱,人心不能乱,一切都不能乱。明年的世界环境大会,还是定在我们国内。现在都十月了,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准备,若这时候出点差错,你觉得市府会怎么办?”秦歆儿眼波轻转,看向了容睦。
容睦拧着眉,想了会儿,指着秦歆儿说道:“歆儿确实够聪明,老弟,你这个女儿生得好。”
“你们在说什么?”秦奕不解地问道。
“秋季燥热,天气时冷时热,说不定会流行禽流感呢。哎,野生的鸟啊雀啊,会不会传染疾病呢?还有艾滋病村的那些人要种树种花,说不定也有携带者,鸟儿会不会啄伤了携带者,把这种病也传染开呢?哎呀,医学上的事,谁能说得好?湿地公园离城市太近了,给鸟儿找个合适的新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呀。”秦歆儿拔了拔头发,轻轻地往桌子中间放了一张麻将牌,红唇微扬,轻轻地说了一句:“幺鸡。”
“办法不错,容兄,你来办?还是我来?”
“这种事,我们不要出面了,最好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要办得真,办得像。到时候容叔叔是救世主,力挽狂澜。主动为市府分忧。”秦歆儿笑吟吟地看向容睦,柔声说:“所以容叔叔在我大婚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大红包。”
“我送你一辆新车,你自己挑,我来付款。”容睦爽快地说道。
“那我可不客气了,新出的兰博基尼我很喜欢。”秦歆儿晃了晃手机,笑着说:“我真的下单喽,离我大婚只有丙个月了,先下单,到时候再提车。容叔叔,我这样没问题吧?”
“歆儿,怎么找叔叔要东西呀。”秦奕装模作样地瞪眼睛。
“开玩笑嘛。”秦歆儿嘻嘻地笑,把手机放回桌上。
“我可没开玩笑,只要这件事办好,那就是兰博基尼。”容睦严肃地说道。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放心吧。”秦歆儿笃定地说道:“只要这件事操作得好,一个月就能拿下。”
“容湛那小子,可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得手吧?”秦奕眉头紧锁,不满地说道:“这小子是狗鼻子,就是狼狗,嗅到气味就会死咬不放。”
“那就让他没时间找我们哪。”秦歆儿的笑容浅了浅,小声说道:“事都是人办出来的,事在人为,我们说一下说细的细节,明天就开始操作吧。”
“看,提到容湛这小子,歆儿就不高兴。你不要再想着他了,好好的和现在的未婚夫培养感情。他不计前嫌,是真的喜欢你的。”秦奕点了根烟,不满地说道:“明天叫他出来吃饭,你也不和他约约会,成天跟着我们这些老头子跑。”
“约了。”秦歆儿乖巧地点头。
“歆儿又听话又懂事,老弟,你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女儿啊。”容睦凝视着秦歆儿,眼神里流露出几份意味不明的笑意。
秦歆儿抬头看到了他的眼神,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转开了头,“那我就说一下……”
容睦笑笑,眼皮子垂下,手指头在面前几张麻将牌上轻轻叩击。
——
宫思雪出了酒店,百无聊赖地在大路上闲逛。
她不想回酒店,容峻和她的婚姻已经成了一潭死水,她厌烦这个丈夫,也想去找几个小情郎,但是想到容湛,又忍下来了。
她在珠宝店门口停下脚步,视线落到了一套翡翠首饰上面。
“三十七万,还行吧。”她看了看价格,心里痒痒起来,“好久没买新首饰了,这套也不贵。”
“我要这套,拿给我。”此时有人在她身后说话了。
她扭头看,元昕眉也正在看那套首饰。
“官夫人,这是我先看到的。”宫思雪拧拧眉,摁住了售货员的手。
“哦……是你啊。”元昕眉看了看她,笑笑,“那就给你吧,反正我也是准备买给绾绾的。”
“你干吗要买给她?”宫思雪立刻警惕起来了。
“她要生孩子了,给她的贺礼。虽然不能给我当媳妇了,但她和我家先生,还有凌止的感情都挺好的,早就是一家人了。”宫思雪不紧不慢地说道:“本来想买那套贵一点的,但是她平常很节省,买太贵,她也不会戴。”
宫思雪一脸不痛快地盯着元昕眉看,“她是我家的儿媳妇,请你不要在外面乱说话。什么叫和你家先生, 还有凌止的感情好?她和容湛才是夫妻。”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元昕眉看了她一眼,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让官凌止离我儿媳妇远一点,这四年,还没占够便宜啊?”宫思雪把首饰推开,起身就走。
“你不要吗?”元昕眉看着那副首饰,小声问她。
“太便宜了,我看不上。”宫思雪讽刺道:“你自己戴吧。”
“那帮我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元昕眉没理会她尖刻的话,给柜员写了地址,过去刷卡付钱。
宫思雪有点不高兴,嘀嘀咕咕地骂了几句,给容湛发消息,“让慕绾绾离官家的人远一点,外面都怎么议论她了,她自己不知道吗?和父子两个牵扯不清,也不嫌丢脸。”
过了一会儿,容湛回了三个字,“别找事。”
宫思雪闷闷不乐地把手机放回包里,站在路边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光线落在她的头顶,像顶了一堆雪。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左顾右盼半天,还是没想好要往哪边走。
她渐老了,开始喜欢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了。当初那些争权夺利,好像已经让她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她居然开始期待慕绾绾肚子里那个小东西,会不会和容湛那时候一样?长得会像他吧?
容榕出生之后,她经历了一段魔鬼式的岁月,每天以泪洗面。她也曾想当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但她很快就发现,生了一个有病的女儿,在容家根本说不起话,没有地位。在生下容湛之后,她出了月子,迅速进入公司,开始了她漫长的夺权的路。
她曾经很风光,老太太很信任她。
她越来越相信,女人必须握住钱和权力,才能让自己一辈子过得舒舒服服的。现在她觉得还得加上一个,就是一定要把握住儿子。不能像她对容湛一样放纵,现在一点都不听她的话,非要娶她不喜欢的女人。现在她被容湛推开了,只能孤伶伶地站在大马路边,看着眼前陌生的红男绿女,无处可去。
她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悲凉感。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若容榕嫁得好也行,偏偏容榕怀了翟天禹的孩子,现在恨她入骨,根本不说话。
“我没做错啊,我就是想给容榕找一个能让她衣食无忧的老公啊。身体那样子,年纪也大了,怎么能嫁好人家呢?我要是死了,谁管你呢。”她抱怨了几句,有气无力地拖着有些泛酸的腿往停车场走。
当逛街都不能让宫思雪打起精神的时候,她就是真的老了。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伯母。”秦歆儿的声音从一边传了过来。
她拧拧眉,抬头看向秦歆儿,“哦,是你啊。”
“伯母还在生我的气吗?”秦歆儿捧着一只盒子过来,小声说道:“你很久没接我电话了,我已经向容湛道过歉了。一直想再亲自向您赔罪,但没找到机会。正好今天遇上了,这是我早就买下来,准备送给您的生辰贺礼。没有人比您更适合佩戴这个了。”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水润莹亮的翡翠佛项链。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是雕刻家黄老先生亲手刻的,料是我自己亲手挑的和田玉。”
这个比刚刚在珠宝店看到的那套水色要好多了!
宫思雪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那我收下了,你大婚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份厚礼。”
“您能来就是我的荣幸,这辈子不能给您当儿媳妇,不能陪伴您,侍奉您,是我福浅,福气不够。伯母,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要少了,希望您能保重身体,开开心心。”秦歆儿微微一笑,红着眼眶抱了她一下。
宫思雪有些感动,她最近一直被慕绾绾怼,怼得她有时候想和慕绾绾扯头发打一架。现在听到秦歆儿这么一通好听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