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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白,外面的阳光十分明媚,透过云层穿梭在阳台,洒了一地的璀璨温暖。
陆河听见她说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见女人仿着他刚刚挪揄的样子打趣他,唇畔间浮现出了一抹极为浅显的弧度。
他从自己的碗里舀了一块肉放进了她的碗里,清隽的面容有些愉悦,薄唇微启:“承蒙陆太太厚爱了。”
男人墨色的眸子好像是一个漩涡,不停的旋转,不停的吸引着人靠近。
心跳的拍子好像乱了节奏。
冬夏耳根微烫,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低头把肉吃了,含糊道:“不客气。”
女人羞赧的小模样倒映在了陆河漆黑的瞳仁里面,细细一看,他的眼底有滚过了一抹极为温柔的笑意。
两人安静的用早膳,氛围很是温馨。
阳台外面时不时会有微风轻拂进来,室内流动的空气被吹的有些舒适清凉。
良久,冬夏低头舀着碗里的东西,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你母亲也知道了这件事吗?”
她的语气里面能听得出来有丝丝的疑虑和顾忌。
陆河缓缓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只是她垂着脑袋,长而卷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情绪,也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他默了下,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声音音线低哑,平缓的说:“冬夏,你根本不需要觉得有任何的负担。”
冬夏捏着勺子的手明显僵了一僵,因为自己的心思实在是太容易就给他洞悉了,根本没有地方藏掖。
她紧了紧手,如今他们的关系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了,但是两人之间隔着的一些问题还是要先梳理清楚和讲明白,不然就这样无视搁放在那儿,久而久之,很容易出现裂痕。
思及此,她抿了抿唇,直言道:“摊开来说,他们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
他们,指的是网上那些躲在电脑后面的键盘侠,随意揣测和插手评价别人的生活,甚至恶言相对。
陆河凝视着她的面容,知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也没有打断她,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冬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斟酌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们的婚姻,确实是存在目的性,我嫁给你不单单是图陆家的权势,还有一点,是想报复傅希林。”
让她也体会一下,失去重要的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说着,视线已经落在了男人清隽俊逸的面容上,意外的,他幽暗的长眸十分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或许是因为,他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根本没有任何一丝的惊讶。
只是莫名的,冬夏对上了他平静沉着的目光,已经组织好的语言,就那样卡在了咽喉里面,说不出来。
她张了张唇,半天都没有声音。
陆河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勺子,他平静的看向她,微动唇:“除了陆家的权势和报复傅希林以外,你嫁给我,还有别的原因吗?”
较比往日,他的嗓音格外的温和,没有因此露出丝毫的不悦。
冬夏难得迟滞了几秒,反应过来,如实的回答:“有。”
闻言,陆河的眉目酝酿着一抹极为浅浅的柔意,他的唇畔间挂着似有似无的弧度,低声问道:“还有什么?”
“喜欢你。”
冬夏笔直的看向他,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和任何的隐瞒,她说:“陆河,还有喜欢你。”
话音落下,陆河的面容明显怔了一秒,他应该是已经洞悉了她所有的顾虑和想法,也算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没有算到,她居然会如此坦白。
他很快恢复了常貌,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却让冬夏的内心有些忐忑不安,她提着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等着他开口。
片刻后,男人看向她,格外从容淡定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冬夏意外的怔了怔,反应过来理解了他这两个字的意思以后,心脏咯噔一跳,面颊莫名有些滚烫。
谢谢,她能够喜欢他吗?
几乎一瞬间,冬夏已经认定自己所有的顾虑都是多余的,他们两人之间,早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了这样的一种默契。
她想说的话,顾忌的话,未说出口的话,任何她的一丝迟疑和不安,他都能很快的察觉出来,也能很快的找对原因,在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及时制止了她的冲动。
虽然他从来都是寡言少语,可偶尔说的一些话,总是能无意的戳中她的心坎,让她莫名的安心。
她或许是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现在不只是金融圈赫赫有名的银行家和桐城许多企业家忌惮的陆家太子爷,他还是陆河,是她的先生。
冬夏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陆河还在看着她,眉目之间都是缱绻着的温和。
他微动唇:“我要去公司了。”
他停顿了一下,哑着嗓音,低声问道:“还有话要跟我说吗?”
冬夏的红唇抿出了一抹弧度,学着他刚刚的语气,平缓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他笑:“不客气。”
*
现在,有关陆家太子爷和傅家长女偷偷领证的新闻各大网络电视媒体都在铺天盖地争相报道,周梅就是想躲,也躲不开。
偌大的公寓里面,氛围莫名有些冷清,墙上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报着有关他们的新闻。
周梅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臂,面色阴测测,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
她绷着唇,看了一会儿,捞过桌子上的遥控把电视给关了。
她起身去酒柜里面拿酒的时候,留意到了一叠随手被她丢在桌子上的信件和邀请函,其中有一封,是傅贺远过几天五十大寿的生日宴邀请函。
虽然周家和傅家之间平常联系甚少,但是曾经也有过一些生意场上的合作,也算是旧识了。
周梅拿起那一张邀请函,看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忽的闪了闪。
她不急不缓的倒了一杯满满的威士忌,喝了两口,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男人接通了。
钟述冷漠的没有丝毫温度可言的声音从电话内响了起来:“有事吗?”
他应该是在工作,所以语气听起来不是特别的有耐心,甚至,还略显烦躁。
周梅也丝毫不介意,她靠在桌子上,摇了摇手里的威士忌,慢不着调的说:“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见一面吧。”
“没空。”
男人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拒绝了她的邀请。
周梅忍不住笑出了声,眼底渐渐有了些冷意:“钟医生,为什么听你的语气好像很生气?啊,让我猜一猜,是不是你也看到了新闻,前女友领证结婚了,你心里很不好受吧?”
闻言,钟述意外的平静,没有被戳穿了心事的恼羞成怒,他淡淡的开口说:“周梅,我们半斤八两不是么?”
周梅脸上的笑容蓦地一僵,她捏紧了手里的酒杯,半响,冷着声说:“我和你不一样,你不过是一个懦夫,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看不住,还白白拱手让给了别人。”
话音落下,电话内沉默了一瞬。
片刻以后,响起了男人凉凉的笑声,他嘲弄的问道:“所以你是觉得,你现在做出来的所有行为,包括伤害冬夏,对陆河就是爱吗?”
周梅没有吭声。
钟述停顿了一下,笑容敛住,冷淡的告诉她:“周梅,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你只知道占有,只知道毁灭,只想着你自己,你根本不清楚,爱在一段感情里面,从来都是相互给予体谅的过程,你只爱你自己,凭什么要让别人来爱你呢?”
男人的话像是带有一把锋利的剑,一下刺穿进了她的心口。
周梅呼吸一滞,反应过来之后,眸子冷却了下来,她面部肌肉紧绷,手攥紧,矢口否认:“钟述,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去爱别人,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钟述也是懒得跟她浪费口舌说这些有的没的,字正腔圆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还有工作要忙。”
他已经准备挂断电话了,只是女人的声音适时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的试探意味:“过几天傅贺远的生日寿宴,你会去吧?”
他顿了顿,轻轻扯了扯唇角,讽笑:“怎么,还想在别人的寿宴上弄出点事情吗?”
周梅抿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红唇轻抿:“傅贺远在桐城可是有头有人的大人物,我可不敢在人家的寿宴上搞事情,只不过,你不想见一见许冬夏吗?”
钟述突然沉默了。
周梅勾唇,慢条斯理的说:“你知道新闻媒体一向喜欢捕风捉影,将虚的写成实的,陆河和许冬夏之间有没有领证结婚,这还只是一个未知数,甚至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
“到时候傅贺远的寿宴上会有很多的媒体,他一定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洗清傅希林现在身上的污垢,给外人呈现一种傅家其乐融融的氛围好相得益彰,所以傅贺远肯定会说服许冬夏出席。”
“你不想亲自问问她,和陆河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钟述抿唇,直言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梅晃了晃手里的威士忌,眸色闪烁:“我要以你女友的身份,出席这场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