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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太后,您可得好好算算,您家皇上一个月来有多少次宿在我这凤仪宫了,就昨天那么一次,还被这舒妃跑到太后面前告了小状。
孟萋萋心里一阵憋屈。且不说这个苦情的皇后就不是她,就算她现在是这个皇后了,也不得不为这个可怜的皇后叫屈。
昨天的事,说来其实有些乌龙。按照祖制,皇帝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歇在皇后那,但因为当今皇上皇后“相敬如宾”,所以皇上每月初一才会去皇后那坐坐,装装样子好堵住群臣们的口舌。
昨日也是如此,皇上照例去了皇后的凤仪宫小坐片刻,就托词政务繁忙要走,孟萋萋心里自然也是跟明镜似的,知道皇帝要去舒妃那,就目送着皇上离去。
谁知皇上前脚刚走,后脚一个小妃子秦美人就来凤仪宫唯唯诺诺的问安。和孟萋萋三两下寒暄后道出自己已有身孕,此番过来是想求孟萋萋给指派个太医。本来这个请求也是小事,孟萋萋一个首肯就解决了的。可惜好巧不巧,这位秦美人忽然腹痛不止。
孟萋萋这下可慌了,下意识的让翠缕去叫刚刚走远的盛嘉彦回来,另一边又吩咐了太医过来照看。
就这样,由盛嘉彦陪着,一通人在凤仪宫忙忙乎乎到半夜。后来派人送走了秦美人,盛嘉彦有些累了,就在凤仪宫歇下了。更何况他只是搂着孟萋萋睡了一夜,俩人什么事也没做呢!
这事再平常不过,谁知在舒妃看来,那就是孟萋萋设计抢走皇上。便去太后跟前梨花带雨的告状,说孟萋萋这是拿子嗣的事做文章,滋长宫内邪魔歪道的风气。
要说这原本的皇后真是倒霉透了。皇帝不爱,太后不喜,宫妃个个作对。
现在换成了孟萋萋,也忍不住对这个皇后表达同情。好在皇帝换成了盛嘉彦,明面上虽然没太大改变,但私底下盛嘉彦十分照顾她。
今天一大早孟萋萋就被太后传召到了康宁宫,先是受了一顿训斥,然后就这么的被罚着跪了一个时辰。
老太后和舒妃在上头一唱一和,孟萋萋压根就不放在眼里,低着头一副受训的样子,其实心思早就飞的老远了。
她想起之前在卷宗上看到的这位皇后的生平记载,不得不感慨这位皇后除了贤惠,性格也是一个极软的软柿子。
皇后本名孟庸,在她没有嫁入皇家的这十八个年头,过的可谓是顺风顺水。
她出身二品巡抚,父亲在朝中勤勤恳恳。兄弟几个也各自成家立业,有的在朝为官,有的做点小生意。
孟庸自小跟着她那嫡亲的大哥在自家药铺里上蹿下跳,在药理先生身旁看着他给病人先闻辛夷后尝川菊又敷细石的,渐渐的一些简单的药理便也懂了。孟大少是极宠这个年纪幼小的嫡妹的,见她对药理兴趣高涨便也由着她去。
人都说神农尝百草、李时珍试百药,孟夫人心知小女儿脾性,不敢让她过多执着在这上头,于是便下了命令,让铺子里的郎中大夫们都不尽心教导,只说常识。奈何孟庸自觉良好,先头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药草作用,便也想着在铺子给病人问诊。
孟大少嘴上应允,却是诱导着她先去给府中各个奴婢把把脉。孟大少可不敢真让孟庸这种半吊子在铺子里问诊,若是出了事可怎生是好。这下可苦了孟府上下的洒扫婢女,为着她们府里孟四小姐的一时兴起吃了不少苦头。例如,胃寒的人在孟庸的指导下误食巴豆,结果拉了几天才消停,还有脾火旺盛的丫鬟吃了孟庸给的药方,上火到鼻血不停。渐渐的,孟庸这股对药理的热情劲便歇了,仅偶尔给小猫小狗包个扎便了了。
这事儿过后,一日孟庸听酒楼那说书先生正说到聊斋里头狐嫁女一则,听得她是津津有味,回去以后便央着孟大少给她偷摸弄来不少志怪小说,自此迷上了齐谐故事,为着这个缘由,还结交了不少盛京有名的风水术师。
她也不胡来,炼丹求长生不老的事儿在她看来是愚蠢之极,偏偏就爱听几则故事,齐谐里常说玉能养人。慢慢的,她开始喜好上把玩玉石。后来,衍生到整个盛京谁不知道孟家四小姐就好这口,从首饰到罗裙,从器具到碗筷,都以玉石混在里头制成。一些想攀附孟家的人,往来孟府送礼的时候,总不忘也带点好玉。
眼见着她到了说亲的年纪,却是死活不肯嫁。好在她前头有个天下第一美头衔的大姐,每日来求亲的人门槛都快踏破了。
孟庸在闺中时常说:“要能力,我大哥就行,要脸面,我大姐就行。你问我干什么?爹娘宠着,哥姐惯着,我都混到这个地步了,就玩玩乐乐呗,不蠢就行了。是不是?”
可福祸难料,孟庸的美梦被一道求娶的圣旨打破。
皇上是新帝登基,后宫高位空悬,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就要迎娶孟巡抚的小女儿孟庸为后。派了礼部来下礼,孟府上下具是一阵怔忪。
圣旨难为,皇帝大过天,孟庸到底拗不过,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出嫁了。自此坐上了那个天下女子都艳羡的后位,也从此过上了婆婆跟小老婆们闹翻天的日子。
孟萋萋为她的人生总结出了一个字,就是——庸。
孟庸的这一生非常完美的诠释了这一个字。
在康宁宫听完训斥,老太后才慢吞吞放人。孟萋萋走出殿外,看着天色已经暗沉,再回头看看康宁宫里的灯火通明,又听得老太后被舒妃哄得笑声不断。孟萋萋默默的为自己扶稳了有些沉甸甸的凤冠,扶着丫鬟碧绮的手,慢慢悠悠的晃荡回了凤仪宫。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她赶忙脱去了繁琐沉重的凤袍凤冠,往自己的小玉榻上这么一滚,抱着被子抻着手脚,兀自一声舒服的暗叹。丫鬟翠缕倒是心疼的不行,一直拿着温热的手绢敷在孟萋萋膝上。
翠缕跟碧绮都是孟庸从孟府带来的丫鬟,她们深知主子性格,皇宫中不得多言,也只得都把委屈咽了,替孟萋萋又擦了一番药膏。
“翠缕。”孟萋萋喊了一声,她的声音清脆好听,不管何时仿佛都带着一阵欢快:“皇上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吗?”
翠缕连连点头:“娘娘料事如神,皇上一炷香前派人来说今晚要在这儿用膳呢。”
又能看到盛嘉彦了,孟萋萋兴致高昂的让人切了两片雪梨给她,半躺在榻上吃了起来。
翠缕笑道:“娘娘如今这样,奴婢们看了都很高兴,想必皇上也是高兴的,不然也不会天天都来了。”
孟萋萋嘴里含着雪梨问:“我以前是哪样的?”
翠缕想了想:“以前您嘴硬,什么都不肯说出来。就好比去年皇上染了风寒,说头疼来您这让您按按,您按的好好地,却问皇上晚上要不要再去别的妃嫔那。皇上当时就生气走了,其实皇上不了解您,奴婢们却是知道的,您的确想皇上留下,就是礼仪束缚着您,让您宽宏大度,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直不争不抢,都让秦美人欺负上来了。”
孟萋萋不动声色的听了,拿帕子沾了沾唇上的雪梨汁。
碧绮从外头打帘进来,满脸喜色:“娘娘,老夫人从家中来信了。”
孟萋萋连忙伸手拿过,挥手让碧绮及翠缕退下,自己展开信封先看了一遍。
孟夫人在信上只写了寥寥几句话——
“为娘就知道,以我儿这等姿色才情,做皇后绰绰有余。这几日你要抓紧皇上的心,别再让人跑了。”
孟萋萋将信折好压在枕头下,撑着脑袋一阵思索。
她跟盛嘉彦纷纷附体在凡间不过五六日,也就是‘孟庸’的情况才刚刚好转,孟家就能这么快的得到消息。看来这个孟府也不像孟萋萋想的那样在宫中全无眼线嘛,只是这个孟夫人着实有些蠢笨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盛嘉彦来了。
他现在用的这具身体虽不如盛嘉彦的本体俊美,但好在也很俊秀,孟萋萋看来也十分赏心悦目。盛嘉彦龙袍未换,似是刚从御书房里出来。
他进了孟萋萋的宫殿,便叫人褪去他的外衫,孟萋萋忙捧上一碗冰糖雪梨。
一阵凉饮入喉,盛嘉彦笑的眼睛都带着星光:“今日你这样乖?”
孟萋萋看着左右两边低着头垂立的侍女,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屋内仅剩他二人时,孟萋萋才忍不住嘟嘴抱怨:“不是说好了咱们俩要做戏吗?你刚才在宫女面前对我这样亲昵说话,该怎么骗过宫里宫外的眼线呀?!”
这个朝代的局势不容乐观,奸臣当道,原来的皇帝只顾着思念已经死去的心上人,对朝政不管不顾。宫里头眼线繁多,孟萋萋和盛嘉彦怀疑孟家的背后有人操控,想借着皇后的眼睛和势力在后宫里搅动风云从而波及朝堂。
而盛嘉彦和孟萋萋商定好,俩人依旧做出水火不容的架势,好迷惑藏在暗处的对手。揪出来后,再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