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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方荣之死
褚燕咬牙切齿，满面狰狞，眼泪盈眶，怒吼道：“你这个畜生，害我全家，然却根本不记得你所做何事，苍天啊，这等败类，居然也能当县贼曹，老天无眼，朝廷腐败，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
褚燕挥刀斩来，方荣惊叫，下意识要退，可褚燕速度快且力道大，只见一道血柱喷起，血珠四溅，方荣的双目怒张，头颅飞起，无脑身躯摇晃一下，软软的倒下。
可怜方荣根本还不知道到因何惹的褚燕，以前做过的恶，现在终于还了，一直到死，也不瞑目。
跟随方荣前来的县吏，除了高成这个内应，其他四个人毫无抵抗力，眼见方荣如此干脆被杀，全部惊哭求饶，却被褚燕和身边的轻侠朋友随意砍死。
这群人确实已成亡命之徒……
褚燕拿着方荣的头颅，祭奠完家人之后，对身边的轻侠说道：“县贼曹乃是执掌贼盗的重要官职，朝廷命官被杀，事情一旦败露，定然会起轩然大波，很快会被追查，我就此遁逃山中，你等也各自小心，千万不可走漏风声。”
众人应是，眼神中却露出对褚燕依依不舍之情，可见其在轻侠之中的地位之高，平日中受到大家敬重之深。
……
方荣失踪了，连续几日没有归家，虽然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却至少会和家里打一声招呼。
赵慧差人去县府询问，县府也没有人，最后问到县府的左贼曹史施忠，也说不知道方贼曹去哪里了。
这让赵慧有些不安，却也突然觉得轻松了少许。
不过县府里却无法消停，贼曹连续几日不出现，终于有人禀告道县尉赵范处了。
赵家的基因都不错，赵慧明眸皓齿，玉颜滑润，赵范年岁四旬左右，身长七尺四寸，胡须茂盛，髯须飘飘，颇有威严。
“尔等是说方荣当日找高成来叫了几个人，出去办案至今未归？”赵范正在向下首的几个贼曹部官吏询问当日情景。
“是的大人，好像说是要去外抓捕谋害梨花乡游徼的凶手，不过跟随而去的贼曹吏也一直未归。”正在汇报情况的是左贼曹史施忠，“且被带去的县吏都是几个平日里干活不利索，或者说有点懒惰的，属下认为，这应该是一起蓄意而为的事件，现在应该先去调查高成身边友人，家属，确定了解高成的身份，再顺藤摸瓜，去查找方大人在何处，我今日也专门去拜访方府，夫人也未提到有人去索取钱银，那应该不是绑架勒索案。”
赵范这么一听，那还不知道，这个方荣恐怕是凶多吉少，让人埋到哪都不晓得。
“行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挥了挥手，心中烦闷，这个贼曹的位置很重要，方荣虽做事一般，但毕竟属于赵家阵营，如果这次方荣不见了，这个位置被别人顶上来，事情变得不好办。
尤其如若让县令程修再控制这个位置，那程家估计会更加肆意妄为，想想类似于县公安局长的县贼曹和县令，县丞，主簿等要职全是程家之人，那不论什么案件，只要和程家牵扯，全部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本就已经肆无忌惮的程家，将会更加无法无天。
正在赵范犹豫之时，县府传来消息，说县令程修传县尉赵范前去商议事情。
……
等到赵范来到县令府时，看到一脸倨傲，身材胖硕的程修正坐在主位上，面露不愉之色，而堂下的丁书整整齐齐的穿着官服，腰佩官印，面红耳赤，不知在争辩什么。
县主簿余青留着八字胡，在旁边给赵范扇着扇子，偷笑低语。
主簿其实就是县令的秘书长一类的角色，这个职位在县府，也属要职，最亲近县令的职位。
“属下赵范拜见程大人，见过丁大人，余大人，不知程大人叫下官此时过来，有何事商讨。”赵范看到丁书在这里，猜想应和人事任命有关。
“赵大人请坐，丁书大人刚才给我上缴了一份报文，里面提到了梨花乡游徼身死，现在他举荐一位我从来没听说过的人担任此职，我不同意，请赵大人来此，是想询问询问你的意见。”程修是十常侍程旷的从子，也就是侄子。
在程旷还没有当十常侍之前，程家本来在真定县是籍籍无名，可是当程旷当上了十常侍，程家很快风云起势，尤其是党锢之后，此程修就是其中一个，五年前被县里举荐为孝廉，很快就被任命为常山国国治元氏的县丞，之后再过一年，提报上去，被任命到程旷家族所在的真定县当县令，速度简直可以用飞升来形容。
当然你要说这个程修到底有何能耐，赵范只能说，没有任何能耐，就是会捞钱，买官卖官，贪赃枉法，简直和他的叔父程旷学的十成十的模样。
这般如此，真定县还能好过吗？当日千璃在县城门外，程修之子多么张扬跋扈，闹市骑快马，草菅人命。
程旷家族现在在县内也不过就程修和他儿子有一个府邸，其他族人全部在县外乡中，那有千倾良田，徒附千记，大部分人日日享乐，横行无忌，鱼肉百姓，整个真定都被程家搞的乌烟瘴气。
可是当今宦官当朝，赵范也无可奈何，只能在这里努力维持赵家的地位，希望当朝尽快解除党锢，让赵家弟子可以有机会出头。
程修以为这个被提出的人是赵范的意思，因此想和赵范做交易，而赵范却知道，丁书虽然是赵家举荐出来的士子，说着是赵家门生，然他性情秉直，很有主见，并不会一味只是听从赵范指示，很多事情都是独立做主。
“下官并不清楚此事，请大人明鉴。”赵范据实回答。
程修露出意外之色，没想到这个人选不是赵范推举的，赵家在真定士子群中影响力很大，时常会推举出他们觉得优秀的士子进入县府或者各乡谋职。
不过每次推举的人才到程修这里，都会几番拿捏，和赵范做一些交换，甚至有些不给钱都过不去，但是多数比较有刚烈的士子怎么会贿赂当官，还不如选择在乡里教书也比较好。
“那请丁大人把推荐的人选再和赵大人说一下吧。”程修吩咐道。
“是，赵大人，梨花乡乃是我县北部大乡，人口众多，平日里处理事项也多，游徼一死，百姓治安不可耽误，下官在梨花乡多反调查，知道了一位少年奇才，此人文可断案，武可抓贼，平日在梨花乡百姓口中交口称赞，因故推荐他，他叫千璃，字重生！”
赵范吃了一惊，他是在丁书面前推举过千璃，不过赵范知道丁书性格，肯定会仔细调查一番，只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前几日才刚提起这个事情，丁书就已经推举到这里，看来丁书对千璃十分满意啊，这出乎了赵范的意料。
既然如此，今天的事情，可以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