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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偶遇张燕
千璃正在思量间,看到高成家的院子一个人探头出来左右观望了一阵,紧接着有五人戴着大斗笠,穿着蓑衣,从里面鱼贯而出,神色小心翼翼,有些鬼祟的观察着周围。
突然有人看到这大树下骑着马四人,喊叫了一声:“有人!”
那几人突然停止步伐,全都抬头看过来。
千璃心道,“来了,这必须要过去了。”
“走,过去问问。”千璃驾马过去。
那几人可并未站在原地等待,看到千璃几人驾马而来,翻身就跑。
张霖大吼一声:“你们跑什么,我们是褚燕的朋友,我身边这位鹿鸣大哥,你们应该有所耳闻的。”
听到这一声大吼,跑在最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转身看来。
大雨加上斗笠的阴影,根本瞧不清他模样,只看的出来他身形削瘦,这么几下工夫,俨然已经快拉开千璃百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千璃轻声道:“鹿鸣和张霖过去先稳住他们,我跟在后面。”
鹿鸣应是,骑马走在最前。
千璃压了压斗笠,遮住脸庞,跟在其后。
最后面的魏斌不知是冷,还是怕,声音有些抖,“大人,下官就不过去了吧,给你们带路已经带到,下面的事情我也无力参与。”
千璃也懒得理他,挥了挥手。
魏斌如释重负,忙忙骑马往回跑去,不过不知道他思量什么,却并没直接回‘亭舍’,而是在更远的大树下翘首观望着。
……
两方人马已经形成对峙。
千璃等人骑在马上,形成天然俯视,鹿鸣问道:“你们是何人,怎么会来高成家里。”
跑的最快的削瘦之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扬起斗笠,嘿嘿笑道:“鹿鸣兄弟,许久不见啊。”
鹿鸣听闻此声,在看到此人清癯无须,脸庞细长,愕然道:“褚兄?”
褚燕淡然一笑,“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以后叫我张燕吧。”
鹿鸣下意识的想回头看一眼千璃的指示,只是刚要侧首,即刻反应过来,这样会穿帮。
可惜张燕反应极快,已经看到鹿鸣微微迟钝的动作,眼神一转,讲道:“恐怕鹿兄弟身后的这位,就是名震真定,让我们这些穷苦黔首们传颂的贼曹千璃大人了。”
一声轻笑,千璃驾马上前,俯视着这位算得上在后世也传名之人。
近距离看到张燕,千璃有点讶于他的长相平凡,最吸引千璃的还是他狭长有神的眼睛,形如山猴,传闻他号称‘飞燕’,矫捷剽悍,可这身形矫捷无疑,难以想象他到底如何剽悍。
“看来张兄对我的情况很了解,那想必也知道我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了?”千璃听到张燕赞颂他,心里暗忖,张燕既然能成为让人传送的大侠,想必还是有他的底线的,该不会对他不利。
张燕沉默,他身侧几人听到千璃的话语,微微移动,形成掩护张燕的架势。
挥了挥手,示意几人不用担心,张燕爽快笑道:“我张燕行事仰天不愧,今日能遇见千大人,也算是命中注定,那我就坦白讲了吧,我知道大人所谓何来,方荣确为我所杀,但请千大人知晓,那狗官他性好渔色,在我乡中任职时,胡乱判案,强霸民女,害我妻离子散,不光是我,高成家亦是如此,被他欺侮在头,千大人你何不问问你身边的鹿鸣、张霖,我等同乡不同里,他鹿鸣为何会到县中当轻侠,他可曾提起过家人么,他又为何逃到梨花乡去给人当个看家护院,你可曾知道?”
听到这些,鹿鸣微微驾马后退了两步,斗笠下遮住了他的表情,想来也是被张燕说到了心里,不想再说话。
千璃其实早猜到鹿鸣必然有自己的过去,否则不会这么沉默寡语,定然是有过伤心事,只是没想到居然和方荣、张燕也能扯上关系。
然他神色微冷,声音微凉,讲道:“你杀害县贼曹,朝廷命官,任凭你再三狡辩,已是大罪,惩戒官吏之事,若尽有你等妄言就可评判,那还不天下大乱,你可知罪。”
张燕眼中寒光一闪,清喝道:“那千大人是要逼我下手了?”
千璃毫不畏惧,呵斥道:“我乃真定县贼曹,抓捕妄杀罪犯是我之责,如何是我逼你,明明是你逼我。”
千璃只是呵斥,并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他也看得出来,这张燕并不是那种不分好坏是非之人,心中还有一杆称,他以后的叛乱也只不过是为自保居多,应是颇有大义。
张燕身旁的人虽是保护张燕的模样,但看到千璃正义凌然的模样,也不由心生敬仰,这就是养天地之正气,千璃才真是仰天不愧,因而身带禀然之气。
千璃身后的鹿鸣和张霖可就对千璃崇拜异常了,在常山国,敢对张燕如此呼喝之人,恐怕除了千璃,在无他人了。
哪怕是张燕的义父张牛角,也不可能这么对张燕随意喝叱。
张燕极为聪明,暗暗猜测千璃既然没有抓捕他的动作,却还这么讲话,那是为何?
眼神一转,张燕似乎明白了,千璃仿佛并没有捉拿他的意思,恐是担心让其他人传出去他私放罪犯的风声,对他影响不好吧?
张燕冷声一笑:“那就多有得罪了。”
言罢,千璃只觉得眼前一晃,一道鬼影掠到面前。
下意识的拔剑而挡,‘叮’一声兵器相交,紧接着千璃身后鹿鸣张霖呼喝上前,劈砍向张燕,大声喊道:“张燕,你疯了,竟敢对千君动手。”
那张燕本也没有真的动手,和千璃打了个照面,两人眼神一对,一副大家都明白的样子。
随后一个口哨,他身侧几人也都四散跑开。
张燕速度奇快,只是一眨眼工夫,快消失在大雨之中,远去的身影传来一声呼喊:“千大人,今日领教了,我们后会有期。”
千璃深深的看了一眼张燕远去的身影,转头道:“回县中,看来今日白来了。”
结果没走多远,那魏斌骑着马,远远的在一棵大树下观望,发现千璃带人过来,讪笑迎上来,“我担心大人出事,在远处观望,大人能平安归来,简直太好了。”
千璃冷冷看了魏斌一眼,“你认识张燕?”
魏斌立刻摇头,“不认识。”
“那你为何刚才躲开?”千璃问道。
魏斌呐呐道:“那高成家平日里就是轻侠来往极多,各个凶神恶煞的,我又没大人你这般武力,只能躲开为好,省的给大人你带来麻烦。”
千璃失笑:“你倒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