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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歌,浅歌你松开我。”我的手腕在她手掌中挣扎,“你们都是怎么了?”我着急并且心疼。可是浅歌根本就无动于衷。冷漠的表情和生硬的动作,明明我的力气要比她大,这一刻却挣不开她的禁锢。
“周慕,我奉劝你不该管的不要管,”我被浅歌拽下楼梯,娜姐高高地站在楼梯口对我说话,成熟的姿态、冷漠的口吻让我听得难受,“想要继续安生地过日子,就把今天的事情忘了。”
娜姐的声音随着我们的远离渐渐变得清浅,我心头的难受却挥之不去。浅歌一路冷漠脸把我拉回了房间。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紧皱眉头问她。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周慕。”浅歌带着凉意和生硬的声音里出现一丝颤抖。
“是不是很疼?”看着她突然一阵抽搐,我还是不由关切。结果我话音刚落,浅歌就以一种奇异的蜷缩方式整个人团在床尾,不住地颤抖着。
“浅歌,你怎么了?”她抽搐从细微变成整个身体的抖动,人就像磁场上的一块铁屑般直颤。
“浅歌!浅歌!”我一声声呼唤她,声音很大,可她仿佛一点都听不见,陷入急剧的颤抖。“浅歌!浅歌?”我叫着她,可是不敢去碰她。有人说叫醒梦游的人会导致其猝死,我不知道浅歌这样的症状会有什么危险。报警?打救护车?我迟疑着,浅歌全身的颤抖渐渐停止,蜷曲的身子也放松开然后一动不动。
浅歌她到底怎么样?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怔怔地盯着瘫软在床上的浅歌,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探到她鼻子地下。还好,还没死!我长抒气,悬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我把她挪到被子里躺好,Emperor的医生团队不是我们能随便调动的,平时有什么病痛只有自己去医务室。浅歌这样决计是去不了的,我安排好她赶紧跑去二楼医务室。
我气喘吁吁地停在医务室门口走进去,急促喘气的样子引起两个坐着排队的女孩的注意,她们看着我,大概是不知道我是过来看病还是被追杀逃进来。女医生正在给一名女孩看诊然,她抬头看看我,面上闪过不悦的神情。“我,”我动动嘴皮子想解释,可是医生没理会又把头转回去问那名女孩一些症状,接着又开药单、取药。
每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因为我掌握不了浅歌现在的情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唯一一名医生,按说这个医务室还有另一名,可是他好像不在这里。两名排队的女孩子看出了我焦急热切的眼神,立刻变得嫌恶起我。
“她不会要插队吧?”一个女孩横眉冷眼瞥我,悄悄问另一个。“看她的样子像是呢。”另一个女孩也充满敌意。
“下一个。”先前问诊的女孩拿了药离开,医生头也不抬喊到。
对不起,我真的要插队了,心里默念抱歉,我快步走上去对女医生说:“医生您好,跟我同一个房间的女孩受伤特别重,情况危急,您能过去看一下吗?拜托拜托,求您了!”医生抬头看我一眼,坐在她对面凳子上的女孩也很不高兴。
“你怎么插队呢?”她蹙眉指责我。“真是对不起,我朋友她现在情况特别危险,能不能拜托让医生过去看看再回来?”我态度特别诚恳,心里真是火烧眉毛的急。
两个等候的女孩子对视之后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医生也观察着我们三个人的态度变化。“那好吧。”那个女孩勉强的说,盯着我的眼神中有同情和悲悯好像在说:你朋友真可怜。
我初时不理解但还是向她们道了谢,女医生扫视我之后站起身穿上白大褂,打开药柜拿出急诊箱。“她室友真可怜,做这行被玩到那种程度。”我听见她们隐隐约约地讨论。她们是不是……想太多?
“你要去哪?”坐诊女医生刚要跟我一起踏出门,另一名医生刚好进来。
“跟我一个房间的室友受伤不方便过来所以请这位医生去看一下。”我赶紧跟他解释,希望他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后来的这个医生却看了我良久:“我们从来没有上门看诊的规矩,你们是Emperor的内部人员吗?”
“是的是的,我们在这里工作。”难以启齿的事情在救命面前不名一文。
“行,你跟她过去。”后进来的男医生挥挥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谢谢。”嘴里说着话我的脚步匆匆向前移。快点走,我在心里想但又不敢催促医生。
“等一下!”才走出几步,男医生突然叫住我们,“你那个同一个房间住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我以为是要登记:“她叫白浅歌。”赶紧回答。
我声音刚落,身旁的女医生就震惊地看着我,然后恼怒一般大步朝医务室走回去。
“医生。怎么……”我顿时懵住,焦急地拦下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她却拨开我的身子义无反顾走回医务室。“下一个。”我听见她放下东西喊道,声音里尚且留有怒意。
我愣在原地不能理解。“回去别再找我们,白浅歌我们不治。”男医生从医务室的门缩回探出的上半身之前对我说。
为什么?这句话不知该去问谁。一股绝望之意油然而生,这就是夜场中不值钱且被摆布的命运吗?我跟浅歌不再是朋友,处境却仍然相同:都是Emperor的小姐。
医务室里有人陆陆续续地进出,我现在离它几步之遥的地方,即使上前去也得不到帮助。在原地站了不知道不久,当我微微移动双腿的时候腿居然已经麻了,走几步有密密的刺痛感。
回到房间时浅歌还在睡,或者是昏迷,我分不清。心情烦躁地进洗手间洗把脸,窗子外面的天光亮稀疏,月亮被墨蓝色的云层遮得绰绰隐隐,星子也是稀稀落落的,让人觉得暗沉、压抑。
“浅歌,你醒了。”当我走出浴室时双手抹干脸上的水珠,刚抬头就撞进了浅歌死死盯着我的双眸。
“感觉怎么样?”我关切地问。“你觉得呢?”浅歌长长的睫毛缓慢扇动,吐出的字句让我无法作答。
“你不都看见了吗?他们就是那样对付我的,也同样打压宋姿。”浅歌是杏形的眼,氤氲的水雾在她眼中聚集,然后滚落下来。她泪光闪动的眸子盯着我一眨不眨,似乎在控诉着。
我能从浅歌处感受到深深的怨气,可是我跟她们一样是被管理被掌控的,又能如何呢?
“慕慕,为什么主子和妈咪把你往上捧却一直打压我和宋姿?”浅歌问我这话的时候仿佛压抑很久的苦水缓缓向外倾泻。
“没有。”我下意识地否认。凌盛然屡次三番把我逼上绝路,妈咪对我和对其他女孩并无差别。
“你跟郑昀出逃主子都没有处罚你,还有最近妈咪给你的课程越来越多,甚至接客时间都被压缩成三四个小时,Emperor是营业赚钱的,不是免费培养我们做慈善的,周慕,即使是这样你还要否认吗?”浅歌说的有理有据,语气明明无比平静却让我感受到质问和压迫。
“我也不知道。”我无话可说。我要帮主子办事妈咪才给我安排那么多的课程。主子不是根本没有惩罚我,他把郑昀打成重伤,至今我都不了解他状况如何。开始的时候凌盛然根本就是想要杀掉我,不过是看中我有利用价值才暂时放过我。可他那何尝就是放过呢?一步步把我引上不归的路,我是该感恩戴德吗?
这些话都不可能跟浅歌说,因为我还背负着监视她的任务。
“是妈咪对你动的手?为什么要打压你们?”我转移话题,刚好也是我想问的。
“是,第六间黑屋子就是为惩罚我们准备的。我不像宋姿有自由能跟陈哥闹,我只是抵债卖进来的人,唯有认命的份。”她冷笑的表情骇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压你们?宋姿不是陈哥手下头牌吗?”我不解地问她,皱着眉头,这份急躁既为不同于初见的浅歌,也为Emperor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浅歌的嘴角以诡异的弧度上扬,“你明白吗?”她定定地看着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真相不可能仅限于此。难道不是姑娘越优秀,Emperor的名声和利润越高吗?我不相信浅歌的话但也不能全部不信,因为她们确实是我们这批姑娘里拔尖的两个。我决定留着这个问题问宋姿。
“早点睡,养养精神,明天还要继续工作呢。”我用平淡的口吻对浅歌说话,她并不理会我,过了好久突然站起来走进浴间去。
宋姿现在是什么情形?看着浅歌的背影,我想。她没有遭受浅歌这样的责打反而可以怒气冲天地质问陈哥,事件平静之后问题应该没多大。有时间就去找宋姿,我暗暗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