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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把我的下巴都惊掉了!
我们的孩子?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他在这给我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没好脾气,晴天霹雳地砸这么个消息落我头上,更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我对秦漪其实非常容忍,只现在,我不能忍了!
他实在太过分,我是佛,佛都有火!
“这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这样的孩子!秦漪我告诉你,你最好快些把它从我的肚子里拿出来,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你别怪我心狠手辣,要对一个娃娃动手,是你先把我逼疯的!”
我气得语无伦次,说话就在喷火!
较之于我的疯狂,秦漪的神情只能用淡定两字形容,他轻轻摇头,非常遗憾地通知我说。“谣谣,这个孩子你打不掉。还有,这是你作为我的妻,应该履行的责任。”
我去他大爷的责任!
我豁出去了,抬手欲给秦漪一巴掌,但被他用手一挡,再是伸手一捞……
我,进了他怀里。
他的眼,深邃、深情……
我在他怀里,错愕地瞪大眼睛,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情,是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出来。
可秦漪不许,他把我抱得更紧。
更是轻俯身子,在我唇上落得一吻。
肆意,侵略!
我挣扎着把秦漪推开,扬手往他脸上来了一巴掌。鲜红的掌印落在他脸上,我手疼得发颤,但他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喜,不怒。
仿佛我的一巴掌,并没有落在他脸上一般。我恨恨看着秦漪,咬牙切齿。“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在我肚子里放了这玩意,总归我一定会除掉,我会想尽所有办法!”
我说得决绝,秦漪表情倒是云淡风轻,只……
只腹中的鬼胎突然踢了我下,他,在抗议?
“谣谣,这孩子,你打不掉。”秦漪非常遗憾地通知我,同时告知。“你是不是有件事情忘记了?”
“我没有!”甭管秦漪说得是不是真的,反正我现在迫不及待要和他撇清关系,干脆否决,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漪没有追上来,只故作无奈地摇头,在我背后喃喃低语。
“你忘了,我给你说过,你最近有血光之灾吗?”
他说得小声,但这话这话不偏不倚,好死不死,我……我听到了!
我瞬间走不动道,干脆转身!
…………
我重新杀了回去,指着秦漪的鼻梁开骂。“血你妹的血光之灾,我就是宁可死,也不会和你住在一起的。你,想都别想!”
我说完,斩钉截铁地转头离开。
“谣谣。”秦漪叫住我,我没有搭理他,大踏步离开。哪知这家伙竟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条长长的藤蔓,将我捉住,藤蔓将我拖回到了秦漪跟前。
“你吧,还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哟喂,我就纳闷,明明世间事情种种都有变数。秦漪凭什么这么一口笃定,说我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他当他是一手遮天的如来佛?
秦漪目光缓缓看我,特别轻柔,尤其是注视着我微微隆起、藏着鬼胎的小腹,更是眼眸深情。可我不领情,我恶心得掉了好几斤鸡皮疙瘩。
“我知道这孩子你没准备。”秦漪握住藤蔓的一端,将我拖到他的怀里,我比他矮一个脑袋,刚好头抵在他的下巴附近,看着某只因为说话而一颤一颤的喉结……
还,还挺性感的?
秦漪不管,继续用苏到炸裂的声音往下说。“但我劝你省点功夫,你越是要针对这孩子,它越会在你的肚子里扎根深种。它是有灵性的,我劝你最好别做什么激怒它的事情。”
鬼胎难缠,我激怒它肯定没有好下场,可我又不能容忍它在我的肚子里胡作非为,最后还要把它生下任由她叫我妈妈……
那画面,想到就醉!
我恨不得捡起地上的锏,往自己的小腹上捅一刀。
…………
好吧,我怕疼。我不敢,只能重新鼓起勇气冲秦漪求饶地笑了笑。“我哪会做什么激怒它的事情,我就觉得自己身体弱,而且也没有什么经验。我怕怠慢这个孩子,更怕出什么意外,不如……”
我搜肠刮肚,努力地组织语言。“不如重新选个身强体健、懂阴阳的女子给您生鬼胎呢?我……我没这能耐。”
硬杠不行,盼着秦漪吃软不吃硬,我说软话能有用。
秦漪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圈,用手抬起我的下颚,轻轻捏了一把。“的确挺瘦的,脸上都没二两肉。”
我一个劲地点头,“就是,就是。”
“不过没事。”秦漪上一句话说得我心花怒放,下一句话却要往我的心头扎刀。“你虽然瘦,但多吃点就胖了,鬼胎才刚刚怀上,我有大把的时间,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他,误会我意思了!
干脆一跺脚、一瞪眼,我从秦漪的怀中挣扎出来,稍稍隔了些距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不可能为你生孩子!秦漪,你知道不知道?”
我看着他,眼神不退不让,也无丝毫妥协。
秦漪那双戏谑的桃花眼突然变得黯淡,脸上也添了一抹失落,怔怔愣愣地低语。“还是不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了。”我干脆否决。
他眼里的亮光更黯淡下去,竟然荡然无存。我觉得奇怪,隐约总感觉秦漪刚才那话,似乎不是对我说的。他一双眼睛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也没把他魂唤回来……
那,那就拉倒吧。
干脆转身离开……
太阳缓缓从小巷上方升起,不过露出一丝光亮。之前躲在暗处悉悉索索的小鬼,看到太阳出现更是身子战栗,它们蜷缩着拥簇在一起,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
这场景,和我之前画的《日之出》一模一样。
“乐谣……”
在初露的晨曦中,秦漪再次把我浇筑。我不情愿地转过身子,犹豫地看了秦漪眼。
他看我,眼睛重新恢复奕奕神采。
“我会去找你的。”他说。
秦漪说得深情,但我听完立刻脚底抹油地撒腿就跑……秦漪倒是没有追,就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浅浅,但于我而言非常诡异阴森的浅笑……
我跑得快,好几次不慎跌倒在地上。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小巷。
走到半道,我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妙可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说话声音嗡嗡的。“谣谣,你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我需要你,我冷,你快回来好不好?”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手机里多了条短信,是妙可发给我的地址。
学校琴房?
妙可一向乐观坚强,我从来没有见她如此神情奔溃的时候。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学校赶,火急火燎地到了琴房。
琴房在第一教学楼的三楼,楼栋下被挤得水泄不通,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挤到三楼。妙可站在走廊边,神情迷离地盯着楼梯口,一双眼睛哭得红肿红肿。
我赶到了,但妙可没有看到我,她只是眼神迷离地看着某个方向……
我不止看到了妙可,还看到了在她身后的警戒线,还有三五个正在忙碌、穿着制服的警察……
“妙可,怎么了?”我一头雾水,连忙快步走过去,拍了拍妙可的肩膀,关切问她。
妙可如丢了灵魂一样,我努力地晃动她的身子,勉强着把她的魂唤了回来,她偏着脑袋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认出我是谁。“谣谣,你总算来了……”
然后,她扑进我的怀里,嚎啕大哭。
一口气没有上来,竟然直接昏了过去!我一面按住她的人中,一面招呼周围人过来帮忙,忙活了好久,妙可才勉强睁开眼睛。
不过模样憔悴,神情恍惚。
“妙可,你到底怎么了?”我忧心忡忡,一二十七八身穿警服的小哥哥走了过来。“同学,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人已经走了,死者已逝,你也别太难过。”
怎么了……
我犹豫着,往前走了两步,恳求警察小哥之后,他准许我进警戒线,不过只能遥遥地看上一眼,因为刑侦科的同事还没有到,必须保持现场的完整……
琴房里……
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地倒着躺着,缺胳膊少腿的。教室的中央放着一架钢琴,王煜铭面色惨白地躺在钢琴上,一把鎏金匕首插在他心口的位置,鲜血早已凝固……
他瞪大眼睛,表情惊恐,仿佛死前经历了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王煜铭是妙可的男朋友,他们经常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各种喂我一嘴狗粮。妙可喜欢计划,总说毕业就和王煜铭一起旅行游历,在旅行中结婚度蜜月,还邀请我做伴娘。
只所有的计划,都敌不过眼前的变化。
王煜铭,死在了琴房里。
…………
妙可身子太虚,我向警察小哥了解情况的时候,她又哭得昏了过去。
“你先带她回去休息下吧,这边调查还需要些时间。我等她情绪稳定了再给她做笔录吧。”警察小哥挺替妙可着想的,知道她留在这地方只能更伤心,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我感激地同他说了句谢谢,扶着妙可离开。她眼神迷离,似丢了魂一般,低声问我。“谣谣,煜铭死了,对不对?”
我不知要怎么回,妙可兀自却有了答案。“他……他是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妙可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只虚软的身子竟半点劲都使不上。
“别想了,这不管你的事,你怎么可能害死王煜铭,别乱想,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我担忧地看了妙可一眼,小心把她送回了寝室,安抚她躺在床上。妙可她许是累了,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沉沉睡去。
我稍稍,松了口气。
取了纸笔出来,我把刚才琴房的布景陈设之类,都画在了纸上。包括桌椅板凳是往哪个方向倒的,也包括王煜铭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凭着美院学生画画的敏锐,很快就画好了。
我用铅笔算了算位置,总觉得这大抵是一个召唤阵,这种玩意我以前听爷爷说起过,厉鬼如果本身的力量不够,便会借助于阵法来达到的自己的目的。只阵法需要有人做出牺牲,作为祭品……
王煜铭就是祭品。
只如果他是祭品,那又是哪只小鬼在使坏呢?
郝佳曾说,我画里的小鬼从画上逃了出去,在外面胡作非为,害死了凌清……
我没亲眼看到,当然不会相信,可倘若真是那只小鬼所为,我……我我也挺想知道,它到底要做什么……
“叩,叩,叩……”
突然又响起了敲墙壁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位置大概是在上铺那边……我皱眉往上看了眼,心里忐忑……我之前就听到过敲打墙壁的声音。
可我的寝室,是走廊尽头的那间,如果有敲打墙壁的声音,那只能是有人在楼外敲……
不可能,没道理呀。
等等……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墙后说不定还有一堵墙,在两个墙的夹缝中,他以手击打墙面。
一声、又一声。
“叩,叩,叩……”
我埋怨了句,吐槽自己还真是没事找事,就喜欢自己吓唬自己……可那声音却是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近了,更近了……
我甚至觉得,会有东西从墙壁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