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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一见面,就把我误认成了她的孙女了?
“怎么回事?她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色鬼微微侧身解释起来:“地缚灵的记忆就像碎片,断断续续的,可能之前和你打招呼,只是觉得你很熟悉,随着她成为地缚灵的时间越长,她生前的记忆就会变得连贯,变得更清晰。”
他这么一解释,我立刻懂了为什么自己前两次见到老阿姨,她和自己打招呼,回家的时候对着我笑。
这么说来,现在的老阿姨,是重新组装好了记忆,所以才将我误认成了自己的孙女。
难不成,她的孙女也叫小华?
“老阿姨,我不是你的孙女。”
她听到我的话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沮丧的表情,哭丧着脸,可怜地说道:“是奶奶的错,我知道你怪奶奶。”
我不禁看向了空旷的马路,刚刚她看得方向一直是朝着那边,难不成,她的孙女就是死在这的吗?
她不愿从这边离开,只能说她在这块区域去世了,为了能帮她回到她该去的地方,得弄清楚她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
“那天,是我的错,要是我不拉着你闯那个红灯,你也就不会死了,都是我的错啊!都是奶奶的错啊。”
单是从这句话,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区门口的马路上,正好有一个斑马线,供行人从马路对面穿到这边,方便进入这个小区。
可见,出事的那天,老阿姨拉着孙女闯红灯过马路,所以才酿成了悲剧收场,双双殒命。
她口中的小华多半已经回到了阴间,而她可能是因为内疚和后悔,便化成了地缚灵。
我看了眼色鬼,若真的和我想的一样,让老阿姨的灵魂得到解脱,只有消除她的愧疚,才能让她安心地回到阴间。
色鬼看到我的眼色,挑了挑眉,说道:“你想让我去阴间把她孙女的魂魄引上来,让他们见面?”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懂我的意思!
他的眼中露出了不情愿的神情,我看出来了,想想也是,色鬼好歹是个阎王,鬼魂要回到阴间,他总不能为了我,去把鬼引出来,做这种和他身份完全不符的行为。
那该怎么办?
我皱了下眉头,手捏着下巴,思索着,老阿姨一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让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瞧瞧她穿的服装,平时多半就是在这边清扫街道,去世了之后,她的魂魄就一直以这种形态在这里徘徊,陷入对自己孙女无尽的悔恨之中。
突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身边的老阿姨,心里酝酿了好一番,满怀情感地开口喊了声:“奶奶……”
老阿姨顿时泪奔了,在那又是哭又是笑的,直应和:“诶!我的小华啊!你果然是我的小华,刚才你不认我,一定是在怪我,怪我害了你……”
既然色鬼无法出手帮忙,那这件事情,就得靠自己来,看到老阿姨的表现,我立马知道,自己的角色扮演游戏成功了!自己成功带入了角色。
我心中不禁对她孙女悄悄说了句抱歉,我可能要借用一回你的身份了。
为了让你的奶奶到阴间,与你团聚,无法在阳间再续这份亲情,那只能留到阴间了。
我听到她的话后,连忙摆手,稍稍靠近了她一点,眼睛不由地看向了色鬼。
他朝着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应允了我的行动,我没有遗漏他谨慎的眼神,牢牢地盯紧着我,以防我出什么事情。
我也留了个心,拉住了老阿姨的手,轻轻拍了起来,语气轻缓道:“我没有怪过你,奶奶,真的,不怪你,世事难料,发生这种事情,只能说都是命啊,并不是你的错。”
老阿姨听到我这席话后,我明显感觉到她身体周围的一层淡灰色的气体逐渐消散,她的身子也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小华,你真的不怪我吗?”
我笑着摇摇头,不知为何,心里顿时一阵颤动,鬼使神差地开口了:“你是我的奶奶,我是你的孙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怪你,你别再自责了。”
她的身子变得越来越透明,我原先还能够碰到她的手,此刻,我的手只能穿过她半透明的身子。
“老阿姨……”
“谢谢你能原谅我,小华。”她的声音越来越缥缈,越来越轻。
我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八匹铜马前,直站着我和色鬼。
“华儿,还好你及时发现了她,将她送去了阴间,不然再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恶鬼。”
色鬼开口赞扬道,走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腰,夸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一点闪烁,显然,他应该是瞒了我些什么,这个神情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一瞬间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我不禁想到,我在靠近老阿姨身边的时候,她身体的周围隐约包裹着一层灰色的气息,可能这就代表着从亡灵变成恶灵的过度期象征。
是不是变成黑色,她就变成恶灵了?
我不由地深吸了口气,心中生出一丝骄傲和喜悦来。
自己帮助了一个老人的灵魂去到她该去的地方,让她和她的孙女真正地团聚,我想,她的小华也一定不会怪罪她的。
“很多人对阴间的定义带有很重的偏见。”
色鬼拉着我的手,准备带我回去,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在这个八匹铜马所正对的小区里,隐约传来一阵阵阴邪之气。
“其实阳间是给人住的,阴间就是给鬼魂住的。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我边听着,点点头,刚才做了一件好事,心情也稍许愉悦了些,不过想到那祖孙两人的遭遇,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惋惜和哀叹。
想到那个和自己同名的少女,可能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如此年轻便英年早逝了,实在是可惜。
快要到家的时候,我听到了从玄关里面传出的声音,顿时将我吓了一跳!
爸妈回来了!
我赶忙推搡着身边的男人,压低声音道:“我爸妈回来了,你快走!”
色鬼轻笑了声,一只手将我抱了起来,嘴唇贴在了我的额头上,轻吻了下,温柔道:“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记住我说的话,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法来陪你了,记得想我。”
不来最好呢!省得你天天吃我的豆腐!想到自己和他在床上做的一些事情,脸又开始发烫了起来。
我正打算敲门,突然!我想是意识到了什么,手举在空中,僵硬住了。
现在是凌晨啊,爸妈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啊,大半夜两三点到家……
虽说我是大学生了,可是对于小姑娘来说,门禁还是有的,这个时间点回家,不是在找打么!
可是,我都站在门口了,总不能让我转身离开,出去开个房间住?
色鬼离开了,女子夜间外出出事的新闻屡见不鲜,为了自己人身安全,外加肚子里的小家伙,我也必须对他负责,只好在心中想了好几个晚归的理由,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爸妈一看到我回来,妈立马扑了上来,将我抱在怀里,激动地说道:“你去哪里了啊!害得我担心死了,我们急急忙忙回来,就是怕你又遇到些什么……”
原先想好的理由一下子忘了个精光,我回抱住了妈妈,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没事呢,就是和安宁那个丫头在外面疯的有点晚了,你放心,他们将我送到楼下再走的。”
爸爸蹲在地上,将行李从箱子里拿出来,动作很慢,明显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我们身上。
我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紧绷的背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下不为例啊,这也太晚了。”
他的语气严肃充满威严,略带着愤怒。
我吐了吐舌头,暗地里做了个鬼脸,忙发誓道:“好,好,下不为例,以后我一定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爸妈貌似还想对我说些什么,但他们都朝着我挥了挥手,道:“你快去睡吧,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洗个澡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指针已经快要指向三点半了,再过半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我也没有心思去想些别的事情,双眼一闭,疲劳使得我脑袋一沾枕头,我便睡着了。
在陷入沉睡之前,我的脑海里还是那个清洁工老阿姨最后释怀的笑容,从视线中缓缓消失。
朦朦胧胧中,我能感觉到光线从窗户外透进来,洒在我的脸上,空调发出细微的运转声,我的腹部,似乎动了两下。
由于动静实在是太小了,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动了,还是自己的错觉。
……
等我醒来之时,爸妈早已上班去了,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只好起身去给自己弄点中饭吃。
暑假过去了大半,再休息个几周就要开学了,想到这里就不免有些沮丧。
休息的时光总是流逝的那么快啊。
我不禁想到安爷爷从古董商那拿走了那么多有问题的古董,也不知道他怎么处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