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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人为焦点,周围的黑衣人呈扇状排开,犹如众星捧月般,把他烘托在中心位置。
宫五的小心肝一阵哆嗦,肿么回事?
那没骨头的人懒洋洋地动了动身体,头也没抬的说:“先剪了她的一只手再说。”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已经出来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女人,一个手里拿着支架,一个拿着特定的大铁剪,朝宫五走过来。
就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宫五一看是冲着自己的,撒腿就想跑,结果被人直接摁住,那支架往她手上一夹,固定住,大铁剪在消毒。
宫五开始还不以为意,一看这架势,急了,“我干嘛了?我干嘛了呀?别别别……别呀……”
“我那个擦!救命!来人啊!救命啊!”宫五反抗强烈,直接被人摁住,怎么都挣不脱:“这什么世道啊!故意伤害罪啊!我的妈呀……爸,救命啊……爷爷,你救救我!爸……”
没有人动。
宫家的人脸色白得跟雪花片似得。
原本站在最后面的宫四努力朝前挤来,却被他身侧的宫言江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三哥,小五她……”
宫四是宫五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学名宫言庭,是宫家“言”字辈男丁里年纪最小的男丁,也是宫五母亲离婚之前在宫家生的儿子。
宫言江咬牙,压低声音开口:“那是燕回,爷爷都不敢得罪的人,你充什么英雄?”
宫四看向宫学勤,看到他手拄拐杖,目视前方,无动于衷的坐着。
他再看向父亲,宫传世的表情纠结,有些坐不住,他动了动身体,看向自己父亲:“父亲!”
可宫学勤没理他,只是挺了挺腰杆,坐得愈发端正。
宫传世的视线落在宫五身上,拧着眉头,再怎么着,那也是自己的女儿,更何况,她还小,好好的姑娘缺了手指,以后怎么办?
大铁剪消毒完毕,烈焰红唇的黑衣女人走到宫五面前,对她款款一笑,涂了红色指甲的手拿起棉签,一点一点涂在宫五的手指上。
消毒酒精的味道。
宫五看出来了,她虽然挂了宫家的姓,不过在他们心里,她不重要,根本没人打算来救她。
她身体只打哆嗦,停下了絮叨的求饶,骂道:“要杀要剐随便,要剪我手指还给我消毒,有病吧!”
躺在沙发上的人突然动了动,慢慢起身,那动作比贵妃起驾还要慵懒上三分,他懒洋洋的抬头,露出一张足以倾倒众生的面容。
岁月的痕迹从他脸上划过,留下并不醒目的痕迹。
如果说宫学勤是保养得当,岁月厚待了他,那么对燕回而言,岁月只能证明……它来过。
细长的眼,微挑的眼角,一张充满妖气的脸。
难以分辨年龄的相貌。
盛夏的天,穿着花里胡哨的衣裳,嚣张的高调。
一个长着张妖精脸的骚包老男人!
看他的衣着打扮和脸,宫五终于知道那辆骚包车的主人是谁了。
“防止你有破伤风,爷体贴。”
声音透着几分阴柔,有种刚刚睡醒似得惺忪感。
宫五手指头都要掉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眼睛盯着那给她消毒的棉签,一上一下来回抹着,“破伤风也不要管你,你这个变态!”
“话多,”燕回笑的勾人心魂:“连舌根一起拔了!”
宫五目瞪口呆。
正在给宫五手指消毒的女人手里棉签一松,接过了大铁剪,朝宫五款款一笑,剪刀夹住了宫五的一根手指。
宫五拼命动着手指:“来真的啊!救命,救命啊!我错了!我不想变残疾……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呀!”
剪刀缓缓收紧,宫五感觉到了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大骂:“狗日的……我艹你大爷……”
“等等!”
宫四挤出人群,宫言江没能拉住他。
宫学勤老狐狸抬了抬眼皮,声音带了怒气:“小四!”
宫传世更是站了起来:“言庭,你干什么?还不快下去!”
宫四看着宫五眼泪汪汪的脸,他上前一步,直接走到宫五身边,往地上一跪,说:“燕先生,我妹妹还在上学,要是没了手,以后什么都干不。我代替她!”
她的便宜哥哥,宫五的脸上有些诧异,呆呆看向宫四:“四哥……”
宫四开口:“剪我的!”宫五愣着,然后她闭上眼,稳定心神,不再看那让她觉得恐惧的剪刀,深呼吸一口气,说:“四哥,你别参合进来。麻烦你去冰箱拿几块冰,顺便叫下救护车。要是有止疼药最后一起拿过来,剪了没关系,不定还能接上……”
刚刚咋呼乱叫的恐惧没了,她声音颤抖,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瘦瘦的女孩,以一个极力拉着裙摆不让自己走光的姿势蹲着,在人群中央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
宫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心中最神圣的爷爷,最崇敬的父亲,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目光逐渐黯淡。
那年轻美艳的女人回头,看向沙发上男子,脸上的笑勾得人心跳就快上几拍,一张红唇微启:“爷。”
宫五的手指隐隐的疼,她一动不动的蹲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燕回一脸兴味,看到津津有味:“好呀,一人一只,来吧!”
女人妩媚一笑,重新拿起剪刀。
宫四伸出手:“先剪我的!”
他闭着眼,努力维持身体因恐惧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女人瞥了他一眼,眼神示意,有人拿了另一副支架过来,固定了宫四的一只手。
宫五抿着嘴,看着宫四的脸,她开口:“四哥……”
“别说话!”
宫四的呼吸随着消毒棉签的碰出愈发紧迫,那是过于紧张而无法抑制的反应。
宫传世面部的肌肉在抽动,他看向宫学勤,语气急切:“父亲!”
宫学勤依旧没有动作。
不多时,一声痛苦的嚎叫传来。地上落下一根带着血的手指,宫四的身体几近颤抖往下滑去。
宫五呆呆地蹲在地上,一手还被固定,惨白的脸上是过度受惊的空洞。
眼前的人,不论是固定手指的女人,还是拿着剪刀的女人,笑容愈发灿烂,带了血的剪刀重新落在宫四的中指上。
宫五想要开口,但是她怕,她从宫四的嚎叫中觉到了十指连心的断指之痛。
“燕先生。”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安静的、站满了人的大厅响起,余音带着磁性,有着浑然天成的诱人音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