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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栋带着秦守仁走到门口,一帮特警让开一个口子,郝靓有些尴尬,杨枫却傲然而立,同秦守仁对视着。
秦守仁同杨枫不过一面之缘,上次也是代表一级政府部门慰问来的,没想到此次相见,竟成仇敌。
说实话,秦守仁还真没把杨枫放在眼里。
当看到亲生儿子的惨状,秦守仁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却不敢碰儿子的身体:“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爸爸。”
牛东强谄媚道:“秦书记,您别担心,秦少只是晕过去了。”
“滚!都是你们这些社会渣滓带坏了我儿子,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牛东强差点被一口吐沫噎死,却不敢回半句嘴,心里却将老秦家上下三代女眷慰问了一个遍。
“林栋,给刘院长打电话,接通后,我跟他讲。”
“嗳。”
秦守仁的目光在儿子身上审视着,一寸一寸,双手是诡异的外翻,裆部是触目惊心的红,秦守仁看得心在抽搐,心在滴血。
林栋电话拨通了,秦守仁一把抢过手机:“刘院长,我是秦守仁,有件事麻烦您,我儿子在一中对面的ktv受了点伤,请你派一辆救护车,对,我就在这里,什么,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如果能叫来救护车,我也就不打搅你了。好,我在这里等你。”
放下手机,秦守仁起身,目光冰冷,一步步走向杨枫,强大的气场完全散发:“杨枫,现在咱们来说道说道。”
“怎么说?秦书记。”
秦守仁指着地上挺尸的秦寿,质问杨枫:“你不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么?怎么就下得去手?”
杨枫淡然道:“这一次依然是见义勇为,受害者有我妹妹,还有一个同学。”
“就算见义勇为,你也是防卫过当,杨枫,你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你会为这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等着。”
“来人,给我铐了!”
一个特警抖开手铐,面无表情走过来,就要给杨枫上铐子,秦雪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下子挡在杨枫面前,冲着特警喊道:“你要干什么?”
“让开,我要抓捕凶犯。”
“哥哥怎么可能是凶犯?”
“他对伤人行为供认不讳,不会凶犯又是什么?”
秦雪扭头看了眼地上的惨不忍睹的秦寿,瞪大眼睛,脑袋里支离破碎的片段慢慢连贯起来,她道:“我喝了汽水之后,什么都记不得了,一睁眼,就出现在了这里,哥,是不是秦寿给我们下了药?”
“你们没事。”杨枫轻抚着妹妹柔顺的鬓发。
“可是你……”秦雪眼眶通红,欲言又止。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杨枫淡淡道。
“看看吧,他自己都承认了,请你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特警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听了秦雪的话,秦守仁也能分析出一个大概,不过那又如何,堂堂政法委书记的儿子伤成这样,总得有人陪葬,这已经不单单是一起刑事案件,还关乎到政法委书记颜面的大事。
“杨枫,你死定了!”秦守仁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然后对特警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铐上,带走,我亲自审问。”
林栋撇了撇嘴,这显然不合规矩,不过此刻,他是万万不敢开口表达意见的。
郝靓一把夺过特警的手铐,激动地看着秦守仁,声线略带颤抖:“秦……秦书记,其中必有隐情,请交给我们刑警队,我们一定秉公处理。”
“9527,你是什么东西!”秦守仁咆哮道:“难道没有听懂我的话,这个案子我要亲自处理,谁说老子要秉公处理了?”
随着咔吧两声,杨枫被铐住了,秦雪死死拉着他的胳臂,杨枫脸上依旧凝着让人安心的笑容。
杨枫一步步走到秦守仁面前,揶揄道:“好大的官威啊。”
秦守仁没有说话。
杨枫附耳过去轻轻道:“秦书记,你认识云容吗?”
看到秦守仁脸色微变,杨枫继续道:“你应该听说了,云容的后事是我处理的,我进入了她的云盘,里面居然有雄姿英发的秦书记。”
说完,杨枫径自向楼梯口走去,秦雪和郝靓都追过去,杨枫回身道:“我相信,秦书记一定会秉公而断。”
此时此刻,秦守仁的面皮僵硬无比。
“杨枫,你不用走,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苏沁心揉着太阳穴,下了沙发,倚着门框道。
秦守仁就纳闷了,这小妮子凭什么如此霸气侧漏,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过,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事,秦守仁踱步来到林栋旁边,不耻下问:“小林,云盘是个什么东西?”
“您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随便问问。”
林栋道:“云盘也叫云端,或者云储存,一些私密的东西可以存在里面,而不是像过去存在电脑上。”
看到秦守仁似乎还不明白,林栋补充道:“云盘是网络服务商提供的东西,私人用户可以申请,有账户和密码,如果这东西早些开发出来,说不定就没有那些‘艳照门’事件了……”
林栋说到这里,猛然打住,显然这会儿提“艳照门”不大合适。
不过,林栋通过观察发现,秦守仁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仁眯起双眼,微微点了点头。
林栋看着秦守仁道:“秦书记,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
秦守仁话音未落,熊烈大步走来,牛东强一看,马上迎上去道:“熊爷,你怎么来了?”
熊烈根本没看牛东强一眼,上前径直拉起杨枫的手:“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小兄弟。小枫,你这是怎么了?”
杨枫扭过身子,给了熊烈一个侧面。
“小枫,哥哥错了,要怎么样才原谅哥哥,只要你说出来,哥哥一定答应。”
牛东强当然清楚熊烈在道上的身份地位,没想到他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如此低声下气,看来自己这次真要倒霉了。
秦守仁也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杨枫跟着熊烈惯熟成这样,这个熊烈秦守仁还是知道的,在龙阳市黑白道上,都有那么一点地位,曾几何时,二人也有过称兄道弟的一段日子,不过,他并不认为熊烈能够左右什么,何况自己儿子伤得那么重,按理,熊烈就算不站在他这一方,也不好意思开口求情吧。
秦守仁这边想了不少事,熊烈那边,他正唉声叹气,由牛东强领着,去察看秦寿的伤情。
果然,看到惨不忍睹的秦寿,熊烈没法开口了,但是,他选择了寻找其他人开口。
刘一手终于姗姗而来,身后带着县院的专家团队。
刘一手看到戴着手铐的杨枫,微感诧异,还是跟着林栋、秦守仁,快步走进了包间。
这会儿倒是没人管杨枫了,秦雪、苏沁心、郝靓围在他旁边。
郝靓道:“杨枫,你别担心,我一定尽力……”
杨枫摇摇头:“你不用为难自己。”
苏沁心冷冷道:“杨枫,你救了我一次,放心,我有办法让你全身而退。”
杨枫再一次诧异苏沁心的口气,简直比广东脚的脚气还大。
秦雪则是轻轻抚着杨枫的手腕,低声道:“哥……”
杨枫见特警也不带自己走,他索性回身去凑个热闹。
包间里,刘一手等人已经检查完秦寿,几个人汇总后,向秦守仁做了汇报。
刘一手道:“我先说,然后大家补充。秦书记,令郎生命没有危险,不过通过检查发现,双手八根指头反向骨折,下身海绵体挫伤,一枚****破裂。”
骨科主任道:“关于双手,不排除严重脱臼的可能,后遗症肯定会有,复位可能要依靠手术。”
刘一手道:“秦书记,不瞒你说,杨枫在正骨复位方面很有一套,我敢拍胸脯说,县院无人能及。”
刘一手如此一说,骨科主任脸上蒙上了一层青气。
秦守仁诧异地看了刘一手一眼,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这时,外科主任道:“秦书记,令郎海绵体受损严重,呈酱紫色,应该是存在破裂,为内出血所致,尿道口有血液流出,可能尿道也有破裂,当然,你这完全不用担心,我们这方面手段很成熟,手术后,不会影响令郎的性功能,除了……”
“除了什么?”秦守仁急切的问道。
外科主任艰难道:“缺失一颗****,多少回影响日后的性生活质量,但是请你放心,绝不影响传宗接代。”
内科主任有感而发:“这圣诞过得……”还没说完,就捂住了嘴。
秦守仁冷冷瞪了内科主任一眼,大手一挥:“够了,听到满口可能,我非常失望,不过还是请诸位赶紧行动起来,我儿子的伤情刻不容缓哪!”
几个科室主任亲自上阵,将秦寿弄到担架上抬起了,所有护士只能靠边站。临走的时候,刘一手在秦守仁耳边重复道:“秦书记,我不是信口开河,夸大其词,杨枫的正骨复位手法独步天下,这一点王主任可以作证。”
看到县医院一帮医生抬着儿子离去,秦守仁陷入了沉思。再次抬头时,秦守仁看到了杨枫略带讥诮的双眼,他忍无可忍,喝道:“带回县局,我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