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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人住进去,轻而易举,拔除一个人,却是要锥心刺骨,剥除血肉才能做到的。
宋令姿点了点头,往卧室走去。她不会去逼韩少廷,越是逼迫,效果越是相反。很多女人,在丈夫出轨之后,总是逼迫丈夫和小三断了关系,其实,男人想了断,不需要逼迫,他也会撇的一干二净的,如果不想了断,逼迫的结果,只能让男人更加靠近小三。
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宋令姿闭上眼睛,试图入睡,却被纷纷扰扰的思绪打断了睡眠。她侧躺在床上,想起自己结婚的始末,想起和韩少廷生活的点点滴滴。
最后,所有的思绪汇聚成了一个疑问。如果韩少廷最后还是决定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她该怎么做?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宋令姿就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韩少廷从客厅走进卧室,他在外头思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进来和宋令姿说清楚一些事情。“令姿,我,我可能一时忘不掉那个人,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一点,我对我们的婚姻是认真的。作为军人,最讲究的就是忠诚,我对国家忠诚,也会对我们的婚姻忠诚。”
宋令姿背对着韩少廷,一双眼睛继续紧闭。至始至终,他能给自己的,除了忠诚还是忠诚。
韩少廷没有勇气当着宋令姿的面继续信誓旦旦,只能站在床的另一边,絮絮叨叨:“或许,你还不了解我的个性,我这个人就是太倔强了,别人撞了南墙就回头,我就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几年前,我和她谈恋爱,常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争执,不过,我一直认为,吵架拌嘴是常事,根本不值得放在心里,现在想起来,是我疏忽了,疏忽她的感觉,疏忽了她……”说到一半,韩少廷又后悔了。他不该提起姜媛媛的,毕竟,姜媛媛代表的是他过往那段感情。
宋令姿继续闭着眼睛装睡觉,事实上,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勇气面对韩少廷之前的那段感情。这就好比说,一个人喜欢一件东西超过十年,再狠心绝情的人,对这件东西也有一定的感情。何况,韩少廷喜欢的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件死物。
韩少廷站在原地,见宋令姿一动不动,有点失望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宋令姿的手不知不觉地就握成拳头,她并没有生气,只是过不了自己这关。她无法装出大方的样子,拍着韩少廷的肩头,说她不介意,更没有办法对韩少廷说,她只要他的忠诚,不要他的心。
静默,就在两个人无声的对峙中荡漾开来。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韩少廷这才移步往外走去。
听到韩少廷的脚步声,宋令姿松了一口气。她动了动手脚,重新换了一个姿势躺着。没有多久,宋令姿就进入梦乡,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韩少廷在她睡着之后,又进来两次。不过,每次他逗留的时间都很短暂。
等宋令姿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房间漆黑一片。她翻身坐起,乌黑如墨玉的双眸里闪过一丝迷茫。现在是几点了?她怎么睡着了?
爬下床,她赤脚踏地,冰凉的感觉,让她的神智一瞬间清醒过来。她急忙弯腰去找拖鞋,却不小心撞到床柜,痛的她龇牙咧嘴,恨不得晕倒算了。
慌慌张张伸手按下台灯的开关,柔和的光线,瞬间就安抚她那颗慌乱无措的心。宋令姿顺着光线,找到床底下的拖鞋。
步出卧室,宋令姿听到了韩少廷的声音:“妈,真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庄雅的声音一如以往那样圆润。“唉,令姿是被我惯坏了,有什么事情,你多多担待一点。”
宋令姿站在门口,默然无语。作为母亲,总是在女婿面前贬低女儿,就是希望女婿能够包容自己的女儿。
“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令姿的。”韩少廷对庄雅的心思十分了然。“我不会辜负她的。”
“那就好。”庄雅这辈子,最操心的就是这个女儿。“夫妻两个人就是要相互扶持,才算是一体。”
韩少廷点了点头,赞同庄雅的意思:“妈的意思,我明白。”
庄雅也不敢多说,点到为止。“长寿面已经煮好了,你先吃吧,我去叫她。”
宋令姿突然记起,S市自古以来,就有初一早上吃长寿面的习俗。
庄雅走了几步,就发现女儿站在大厅和卧室的交界处。“你醒了?”
一眼望过去,见宋令姿身上的衣服极其单薄,庄雅顿时心疼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宋令姿也意识到一股寒意侵袭而来,不自然地缩起肩头。“我忘了。”
庄雅狠狠瞪了她一眼。“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自己的丈夫?睡了一天,怎么就不想想少廷的肚子饿不饿?”
宋令姿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妈,他这么大的人,会自己弄吃的。”
庄雅有点恼了,剜了宋令姿一眼:“幸好你不是和婆婆一起住。”要是搁到以前,宋令姿这种态度,就是不贤不孝的最佳典型。
宋令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身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披上,然后再往餐厅走去。
餐桌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宋令姿走过去一看,就发现汤底是排骨汤,她估计这汤是庄雅昨晚煲好的汤水。“妈,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这么多,我吃不了。”
庄雅摇头。“我早上吃了,这是特地给你们夫妻弄的。”庄雅等了一个早上,都没有见到女儿,这才上楼找宋令姿,结果,却看到韩少廷拿着方便面,准备泡面吃。
宋令姿坐下来,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庄雅却再次钻入厨房,准备晚餐。
等宋令姿吃完,拿着碗进去洗的时候,就发现煤气炉上正煲着汤。“妈,我已经吃饱了,不要再煮了。”
庄雅把女儿推出厨房。“现在时间还早,等会儿你就会饿了。再说,今年是初一,怎么说,都要吃一顿团圆饭。”
听到团圆饭,宋令姿没有吱声了。
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韩少廷,见宋令姿无精打采的样子,有点诧异:“怎么了?睡一个下午还不够吗?”
宋令姿瞥了他一眼,目光极其哀怨。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人啊?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依然精神奕奕的,仿佛昨晚参加宴会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韩少廷看出宋令姿眼里的不满,揉了揉她的秀发:“别想那么多了,我是特种兵出身的,在部队训练,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算什么?有时候,我得几天几夜不睡觉的,就为了击毙某些危险人物。”
宋令姿打了一个冷战,幸好她不是军人,也幸好她是女人。“这么残酷?”
韩少廷不语,长臂一伸,将宋令姿揽到怀里,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上,目光却盯着荧幕上转换的画面:“在军队,比这个残酷的事情多的去了。国家养军人,就是为了保护这方净土的。”
宋令姿明白韩少廷话里的意思。为了保卫国家,有时候得采取某些特殊手段,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了。”
韩少廷笑了,灿若星辰的眼眸熠熠生辉。“嗯,我会小心的。”他结婚之后,才知道,男女朋友之间再亲密,始终少了一层责任。对宋令姿,他有一份与生俱来的责任。
宋令姿躺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肌肤上的热力,眉眼舒展。就算以后会分开,至少,现在的他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在想什么?”韩少廷见宋令姿目光迷离,有点紧张。说实话,宋令姿对早上发生的那件事表现的太冷静了,越是冷静,越让韩少廷感到心惊。在韩少廷看来,她如此冷静,就只有三个原因,要么宋令姿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要么,就是在酝酿一场大风暴,等着他猝不及防的时候,彻底爆发出来。当然,他更怕宋令姿把这件事闹大,影响他日后的仕途。
宋令姿抬眸一笑。“没什么。”她才不会那么傻,在老公面前,频频提起那个女人,加深自己老公对对方的那些“美好”回忆。
“那就好。”韩少廷圈紧她的细腰。“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和妈出去逛街吧。”
宋令姿没有追问他要去哪里,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韩少廷的手掌顺着柔滑的秀发往下滑去。“不问我去做什么?”
“难道你会私奔吗?”宋令姿低笑。“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倒是另眼相看几分。”
韩少廷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清香,黑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嗯,如果我要私奔,你说该带谁走?”
宋令姿点了点他的胸膛。“谁管你啊。反正,和你私奔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这可不一定。”韩少廷凑近宋令姿的脸庞,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令姿,说不定这世上能拐走我的人,就剩下你一个了。”
宋令姿的心砰砰直跳,她秋水般的眼眸闪过一丝困惑,韩少廷到底是什么意思?所谓的拐走,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说……
想到一半,宋令姿强迫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她不该对婚姻抱着太多的幻想。越多的幻想,换来越多的伤心。
当时针指向了七点半,庄雅的菜就上桌了。宋令姿帮着庄雅端菜,韩少廷忙着盛饭,至于刚刚从外头回来的高洋洋,就负责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