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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B）
顾母给的镯子虽然珍贵, 可王苗心里还是小小的遗憾了下。
这和她预想的太不一样了。
偏偏顾临还特讨厌的看穿了她眼睛里的期待，不停的逗她问她是不是以为他要求婚。
直男都这么没眼力价的么？既然知道了干嘛还要说出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不懂么？
这么大人了怎么那么幼稚呢？
偶尔她也会安慰自己, 都二十七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了, 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浪漫又不能当饭吃。
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亲，双方都是奔着结婚去的。
那么有没有求婚这些细微的环节也就不重要了。
好多人相完亲立马就结婚了呢，他们好歹还谈了个恋爱, 顾临还要跟她订个婚, 已经很正式了。
王苗惯会自我安慰，安慰了几回也就释然了。
她看着顾临拙劣的假装胳膊疼, 又佯装累得开不了车想让她住下, 觉得他的幼稚还挺招人喜欢的。
她还挺想留下的, 单单“过夜”这两个暧昧的字就能让她浮想联翩出很多令人面红耳赤的场景。
只是没想到钮妈如此明察秋毫，她还没来得及编理由太后就已经戳破了真相, “雯雯说了你下午跟顾临看话剧去了！”
王！希！雯！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关键时刻你总给我掉链子！
王苗咬牙切齿的想着回去要好好收拾她这个侄女, 挂了电话看见顾临那一闪而过的懊恼表情又有些得意。
懊恼着吧, 太容易到嘴的肉就不知道珍惜了, 这么拖着也好。
其实关于跟顾临发生亲密关系这件事王苗也有些纠结, 一方面她时常觉得顾临很吸引她让她荷尔蒙激增，另一方面她又担心着他之前到底有没有经验。
如果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话，关系到下半辈子的幸福她是要谨慎抉择的。
所以顾临的那个试婚的建议她觉得还不错，到底行不行合不合拍也是衡量以后婚姻关系稳固的重要因素嘛。
她对自己倒没太多的担忧，很久没交男朋友了, 她觉得自己但凡表现的悠着点儿都不至于被识破。
顾临坚持打车送她回了家又自己打车走了，王苗看着出租车的屁股渐行渐远觉得好笑，他装累就在家歇着呗，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打车回来，何必折腾这一趟。
到了家钮妈坐在沙发正中央抱着手臂冷眼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哼了一声，“知道回来了？”
“您让我回来我敢不回来么？”
钮妈恨铁不成钢的训她，“怎么跟你说的？交往要保持距离，不要让人家占了便宜，你倒好，还想在那边过夜，我看你脑子是被门挤了！”
王苗为了不再挨骂，忙从包里翻出来顾母给的镯子，“这是顾临他妈给我的见面礼，哦也不是见面礼，我也没见着她，反正是他妈让他给我的，说是过阵子跟你和爸商量一下订婚的事。您瞅瞅这镯子，是什么老坑冰种一类的不？”
钮妈把镯子接过去，戴上老花镜对着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什么老坑冰种，不知道别瞎说，嗯，成色挺好的，价格便宜不了。”
王苗见钮妈的注意力都被镯子吸引了，悄悄松了口气。
钮妈把镯子放下，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睛，“还弄什么订婚啊，你跟小顾年纪都不小了，直接结婚不就得了？”
“订婚也就是两家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婚事，不然你连我婆婆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把我嫁过去，不怕我被欺负啊？”
“也是，得聊聊。”钮妈眼神炯炯仿佛有光亮，不知道在考虑什么大事。
王苗逗她妈，“你又不让人家占便宜还想让人家接收你姑娘这么个大麻烦，哪有那么多好事？”
钮妈用力的戳了下王苗的脑袋，“胡说八道，我姑娘那是个大宝贝，他娶了是他的福气。”
王苗这两年整天被她妈催着结婚，都觉得自己在钮妈眼里跟贬值的大萝卜似的卖不出了，听她妈这么说莫名有些心酸，觉得她妈还说挺爱她的。
跟钮妈聊完天，说过两天顾临来跟他们说订婚的事。王苗换了身衣服就去王希雯屋找她算账了，这一天她可没少给自己惹乱子。
她进屋的时候王希雯没在学习，已经躺到床上睡觉了。
屋里只开了一盏低瓦数的小床灯，一般都不关，晚上起夜的时候可以照明。
王苗气势汹汹的来，可进了屋看见王希雯睡了却不自觉放轻了步子，走到她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把屋里空调改成了睡眠模式的自然风。
然后站在床边温柔的看着王希雯睡觉的样子，恍惚间感慨当年那么小手小脚的一个小家伙怎么一下子就长得和她差不多高了呢？
看了有十分钟，闭着眼睛的王希雯瓮声瓮气的问，“小姑，要不你还是直接动手吧，你这么看着我有点儿吓人。”
王苗“噗嗤”笑出来，她倒没看出来王希雯刚刚是在装睡。
“我没想出卖你啊，是奶奶问我怎么回来的，我就说顾叔叔送我回来的，你要是早跟我通个气说你晚上要在顾叔叔家过夜，我肯定帮你瞒过去的！”王希雯举着手发誓，“破坏了你的良辰美景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极了，我已经很自责了，你别打我了。”
“滚蛋，我什么时候还打过你？”王苗不再打扰她休息，转身离开，“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休假积攒了太多工作，顾临忽然又变得特别忙，王苗怕耽误他工作一般一天就中午晚上打个电话给他，就这样还常常打不通。
说好的他要来自己家“提亲”的事也往后推了。
王苗提着小行李箱踏上出差的旅程，她也不知道公司是不是快倒闭了，从前都给订机票的，这次居然给订了高铁票，还是二等座。
坐了将近六个小时的车，下车的时候走路都觉得脚软。偏她去的那天当地下了雨，湿漉漉的让人心情难受，本应来接站的同事说车胎坏了，辛苦她自己打车去酒店。
如果各种糟心事都撞到一起，那也就无所谓哪件更糟心了。
王苗在出站口的出租车区排长长的队上车，后面有个小朋友似乎觉得踩水很好玩，不停的跳来跳去，脏脏的雨水溅到王苗的小腿上，让人很是厌烦。
王苗先是瞪那个小男孩，小孩冲她翻白眼吐舌头做鬼脸，她又去瞪小孩的妈妈，结果那个妈妈只顾着看手机，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愤怒。
秉着在外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没出声训斥，心里想着以后坚决不要小孩这种魔鬼生物，顾二都比小孩懂事！
终于打到车去了酒店，办理好手续以后进了房间。她先是站在门口观察屋内的情况，确认整个屋子都在她的视野范围内，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才把门关上。
冲了个热水澡把腿上的泥点子洗干净，换上睡衣躺到床上查看信息。
顾临居然给她打过电话，她赶紧回过去，说自己已经安全抵达酒店准备休息一会儿下楼吃饭。
顾临大概也是这两天太忙，现在才知道她是一个人出差，发了好大一顿牢骚，中心主题就是以后这种个人出差的活不许她再接了。
王苗觉得他有些不讲理，她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经验也足够丰富，只要小心谨慎哪有那么多意外等着她。
顾临却不听，一个劲儿的让她答应以后不许一个人出差。
他左一句“我觉得你很柔软”右一句“你一个小女生”，说的王苗都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弱不禁风。
连她妈都把她自己出差当成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了，可在顾临眼里这却像是什么天大的危险。王苗不是什么女强人，也没什么大志向，她被他说的有点儿动心了。
就连一整天那些被她刻意忽略掉的委屈也翻滚着冒了出来，如果有人愿意替她担着，她也不想那么自立自强。
她答应顾临以后不自己出差了，答应完了听顾临哄小孩似的说要给她买一锅鸽子蛋吃，又觉得顾临才是小孩。
甜蜜蜜的聊了一通，顾临又忙去了。
王苗不忙，她有情饮水饱，被顾临那一番关心体贴后连肚子都不饿了。
靠着床头看了集电视，昏昏沉沉的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用力的拍门，嘴里嚷嚷着：“臭婆姨，快给老子开门！”
王苗吓了一跳，也不问“是谁”，反正肯定不是找她的。
她下床检查了一遍门锁和挂链，捂着心口隔着一道门听外面的男人吆喝，感觉应该是个醉鬼。
拍门声持续了五分钟才停，王苗听着好像是有哪个房间门开了把男人喊进去了。
她心有余悸的给顾临打电话想寻求安慰，结果顾临的电话又打不通了。
这人，刚觉得他有点儿安全感了又给她玩失踪！
可她又不能怪他什么，他早在第一次跟她相亲的时候就说过，如果交往的话，她能不能接受一个时常失联的男朋友。
她当时不以为意，在一起了也觉得还能接受，可真的喜欢了牵挂了恨不能分分钟在一起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真的很难不介意。
王苗默念着自己是个小可怜忧伤的盖着被子睡觉，睡醒了看见顾临给她发的十几条信息又立马阳光灿烂起来。
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巡讲的工作中，跑了临近城县的七个学校，后面几天每天嗓子都疼的沙哑，润喉片吃了五六盒，这才终于结束了出差任务。
或许是想着这是她最后一次个人出差，临走的时候看看她住的大床房还有些怅然，当然这感觉也就几分钟，回家见男友的喜悦感很快就取而代之。
可她没想到顾临依旧在忙，她数着他已经六天没歇班了，其中还连着一天夜班，这样工作真的不会累死么？
王苗发短信问顾临什么时候倒班去她家，她已经回来了。
她怀疑他累的都没心情跟她去约会。
她短信发了没多久，顾临给她回了个电话，声音懒懒的，“到家了么？”
“嗯，你在哪里呀？医院么？”
“是，在做个小手术。”
王苗诧异，“做手术还能打电话呢？”
“啊，不是，是我要进行个小手术。”
这人真烦，说话不能说全么，这么说一半让人提心吊胆的。王苗被他吓到了，“你怎么了啊？受伤了？还是生了什么病？”
顾临支吾了几声，“小毛病……直肠末端静脉曲张。”
王苗听不懂医学名词，只知道着急，“那是什么？哪里出毛病了？”
“嗯……”顾临清了清嗓子，“就是痔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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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