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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鲤斜瞥了那个看起来獐头鼠目的瘦黑男人一眼,拉住天香的手,对着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这位请慎言,我确实还小,所以也没你这么大的儿子,不要胡乱的攀亲戚。”
其他几人憋着笑意,那人看来也是个有城府的,虽然气的脸色更黑了一层,险些将面目融到了夜色中,但就是忍了下来,露出两排白岑岑的牙齿,一张一合,若是有人眼拙,怕是还以为大晚上凭空出现了一张嘴,兀自说话。
“倒是忘记了,外面人如今都唤年轻女子是姑娘,我们那地方闭塞的很,也就这么说惯了,灵乡应该是清楚的,不然你……”
宫鲤感觉天香身子如今紧绷着,就截住了那人的话头,“如此说,出来一趟也是难得,您随着几位朋友多走走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那人笑了笑倒也没有阻拦,只是在她们转身的时候,冲着天香不高不低的说了句:“灵乡,你姐姐祭日就要到了,记得回去祭奠。”
天香没有回身,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句:“我知道。”
待回到了屋里,安顿好天香,宫鲤便回去对着墨崖说着刚才的那人。
“你是没见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怪不得天香都不愿意说起自己的族人,那眼神,即便隔着夜晚我都能看到里面的恶意,还有那大白牙,如果不是有嘴唇拦着,怕是能扑上来把天香咬上一口。”
宫鲤皱着眉头数落着那人,倒是墨崖因为她这乱七八糟的话,笑出了声。
“你的嘴皮子倒是练的越来越厉害了,怎么又要偷懒,打算以后坏人出现的时候,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其击毙么,嗯?”
宫鲤看着墨崖凑近的脸,和意味不明的微微上挑的尾音,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不由得向后折过去,本就是圆凳,她这么向后倒下去,墨崖自然要拉住她,这么一来二往的,就扑在了人家怀里。
也不知道是太过于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的,就在她对着墨崖微微勾起来的嘴角胡思乱想的时候,门上被敲了几下,大惊失色之余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床上。
果不其然,又是白篱。
她端着一盘不知是什么的盖碗,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面色肃然正在打坐的宫鲤。
墨崖也回头瞧了她一眼,憋着笑坐在了桌边。
“以后不用往这边拿这些东西,我不吃。”
“这可不是这山庄里的,是人家自己做的呢,墨崖哥哥你尝一口。”
墨崖余光看着床上的宫鲤抖了一下,转头冲着白篱说道:“这跟是不是你做的无关,我不吃这些,你应该知道,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白篱有些委屈的低着头,还想再说什么,见墨崖扭头去看床上的宫鲤,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深吸了口气又恢复了笑语嫣嫣。
墨崖也不是故意针对她,见她没有之前那不舒服的做派,对她也温和了些,让她把东西带走,明日要要多注意云云,嘱咐了两句。
待他关了门再回头的时候,就见宫鲤偷瞄了他一眼,然后重新摆了下姿势,端端正正的开始打坐。
今日,一魂归体,经脉在流转的过程中又厚重了些,而且也能感觉丹田处的内里正在快速的聚集力量,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两边的身子有些不对称,很显然就是左边的气息在行进中更为顺畅,每每到了右边就会迟缓。
果然还是得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个时候魂魄大抵就全了吧。
她放空思绪,试着将内劲聚集在左手上,然后并拢双指学着墨崖他们的样子,冲着前方一指。
正在床边凝神打坐的墨崖,忽然感觉一道很凌厉的气息冲他过来,抬手便是一挡,然后翻身而起立在榻边,有些惊异的看着闭着眼伸着手指嘴角还带笑的宫鲤。
“怎么?大半夜是要谋杀亲夫么?”
“谋杀……亲夫?”
霍然睁开眼,对上墨崖高挑起来的眉角,和眼神示意的方向。茫然看去才发现,自己手指的方向正是榻上墨崖坐的地方,而且中间的桌子如今上面有一道锋利的痕迹。
她站起身,伸手在上面点了点,就见那桌子瞬间分崩离析,从中间分成两半。
“我这么厉害么?就一招?”
“嗯,很厉害,一出手就砍了一张桌子。”
宫鲤兴高采烈的围着桌子转了几圈,追问了几句自己的天资,在得到墨崖的称赞之后,更是喜不自持。
“你以后若是有空可以教我几个基本的咒语,这样我下次见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能……”
忽然想起之前墨崖曾经告诫自己不要随便在人前用咒,本来打算要问阿七学的,这几天没见,加上之前又得意忘形,所以就脱口而出。
倒是墨崖想了想之后,点了头。
他自有考量,与其让她胡乱的学一些别人的咒法,还不如从基本的学起,待到她身份明朗,正好可以解除些更高深的,那时候既不会引人注目,也不会因为控制不住出乱子。
“待你那天可以一招劈开一颗合抱的大树,我便教你。”
激将法对于那种初生牛犊来说最是管用,宫鲤想都没想合抱的树究竟有多粗就迷失在了自信之中。
第二日也不知道墨崖时怎么解释,好好的桌子变的欺凌八落,倒是前来收拾的仆从笑的有些奇怪,还连连说不妨事,末了送来一张又大了一圈的红木桌子,比之前的也重了许多,上面铺着缠枝牡丹的绸缎面桌布,倒是让宫鲤有些不好意思在上面用饭了。
“真是有钱的地方,墨崖你看看这桌子,我和爷爷之前去给镇子上一个富绅看诊,他们家这个质地的屏风据说要上万两,真是不明白这么块儿木头这般贵,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咳咳”
随着墨崖的咳嗽,门口传来那去而复返的仆从声音,“这桌子是南海一种极为难得的树,好几百年才能成这么一株,这可是整一块木料,上万两,也算不上暴殄天物……”
“哦,那个我见这么好的桌子,都不好意思在上面吃饭了,没别的意思……”
那仆从,将手里一套洁白的茶具放到旁边小机上,笑着说“其实不吃茶也无事,反正这桌子结实……”
“哈……真会说笑,难不成还打架。”
想起昨天那架势也算是自己头一回施展功夫,勉强也算得上是……打架,就幽幽的闭上了嘴。
“哈哈哈,贵客喜欢便好,那小的就不打扰了,要是再有什么事,请随时招呼我。”
眼看大典在即,还要麻烦人家亲自跑一趟送桌椅,宫鲤多少有些愧疚,便赶紧又把自己仔仔细细收拾一遍,又看了眼墨崖,确保两人都完美的诠释了道貌岸然,便崩起了脸,随着墨崖出了门。
在宫鲤的脑中,这样的大典必然是严肃而不苟言笑的,所以也配合着这样的气氛,想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一些,毕竟今日肯定会有很多人是认识墨崖时令主的,自己当然也得有些样子。
转来转去,竟然碰上了严柏卿和几个衣着华丽的人,阿七垂手跟在身后,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闪了闪,抬手示意了一下。
宫鲤自是看得懂,就拉了拉墨崖的衣袖,趁着有人想着他行礼,窜到了阿七身边。
“族长送了信来,说是极有可能你体内正苏醒一种力量,而你并不能控制,让你切记不要随意动用内力,免得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