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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茫茫大海上的刘备自然不会知晓,那远处自己的根据地临菑正在暗流涌动,一场针锋相对的杀谋正在悄然展开。
午时,将军府,偏厅。
郑玄自刘备成亲后便已经在此处住了下来,此时其正在偏厅内召见临菑剩余的文武大臣进行磋商。
文臣这边刘备军两大智囊已经随军而去,只剩下崔琰、伏完、刘德然和高坐主位的郑玄。
武将那边却也就只剩下张飞、王越二人,最后被郑玄几番拜帖方才请来的赵斌也自觉的坐到了武将的位置。
看着赵云这个神秘的长兄,郑玄也有些琢磨不透此人,听刘元起说起此人当时在河间对战五十彪悍乌桓游骑就好似玩似得,但却为何在刘备帐下选择沉寂?
“不知亚父召见我等前来,有何要事?”崔琰抱拳问道。
郑玄这才收回目光,对众人道:“此番玄德出去已有十日,这高密大军却又迟迟未到临菑防御,此番召见诸位便是想要议一议这临菑的事儿。”
“这齐王宫中尚且有两千卫士,若对方冒险发动变乱,只怕将军府难以据守。”说到这,他看向王越道:“你们奇士府还有多少人在临菑?”
“亚父!”王越抱拳道:“只有一个统制还在,其余要不是分派出去了,便是在其它地方拉练,还未回来。不过亚父放心,便是只有一个统制在,他齐王宫两千人也不敢如何。”
“亚父也知道我们奇士府占地比较小,若是全部回来的话也难以住下,故而大部分时候都是只留一个掌旗在临菑听命。”
王越点点头,道:“如此便好,只是这将军府除去往常的守卫之外,更要加强戒备,这一个统制必须调出两个百户驻守将军府。”
“诺!”
说到这,他又向张飞问道:“这高密驻军到何处了?”
“已到东安平附近,今晚会在东安平驻扎,明日一早便开赴临菑。”张飞道。
郑玄点点头,心下思索了一会,道:“一会会散之后,你尽快赶到东安平,务必要让军队今夜子时前进入临菑。”
“亚父,为何这么赶?士卒们从高密过来一路上奔波劳顿,怎的连在东安平歇息一日都不行?”要是刘备在这的话肯定会夸赞这个原本轨迹中的火爆张飞转性了,居然知道心疼士卒了。
郑玄摆摆手,道:“我这几日眼皮跳个不停,总是觉得没什么好事儿。”
“诺!”
“这城外墨殿的墨家人马,如何了?要是在的话,便调入城中。”郑玄问道。
崔琰抱拳道:“师父有所不知,这前番云长召集兵马之时,便是看重这墨家人马,特意组建了一个墨营,已经带去三韩了。”
郑玄道:“即是如此的话,那便只能让翼德尽快领军入城了。”说到这,他揉了揉太阳穴,道:“今日大家都注意一点,只要翼德大军入城便可安稳。”
“伏公,学院那边便交给你了,我这几日只怕在将军府还有些走不开。”郑玄向着伏完抱拳道。
“郑公放心。”伏完还礼道。
“便有劳三位将军上心了。”郑玄向着三位武将抱拳道。
“亚父哪里话,当是我等本分也。”
郑玄这才向众人道:“今日且都先散去,且不要误了公事儿,只是齐王宫那边但凡有什么举动,还要望诸位临机行事。”
“诺!”
亥时,齐王宫。
齐王刘承披甲带剑,站在殿前看着广场中的七千人,虽然都是临时拼凑的亡命之徒和各没落豪族的忠心食客,但穿上盔甲,握上武器之后还是比较像样。
近来他花费大力气瞒过奇士耳目,将这些人揽入宫中,等的便是今日之事儿。好在刘备并没有撤换自己忠心耿耿的王宫守卫,不然自己又何尝会有机会行此事?又何尝有机会成就那武王昔日之事?
他豪气上冲,大手一挥,这支缄默的军队便自发的向着宫门出发,向着远方的将军府浩浩荡荡杀去。
“咻!”一支响箭带着火光在临菑城上方炸响。
“齐王宫怎么了?”郑玄披着衣服步入将军府前的院落之中,只见此时大门被推开,王越手持利刃快步走入:
“亚父,齐王宫有人马向着此间杀来!”
正说间,只见又有两支响箭划破夜空,炸响天际。
“迅速带着你的人,无论如何将齐王的人给我堵在各方要道上!”郑玄此时仿若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一扫往日大儒气息,杀伐果决。
“诺!”王越抱拳,当即便奔出门去。
“立即派人去通知城外的伏完和东安平的张将军,让他们立即带人赶来护卫主公家眷!”
郑玄向在场的卫士撂下这句话,便向着自己屋里而去。
穿好衣服后的郑玄,推开屋门,将腰间长久未出鞘的宝剑拔出,对着院中侍卫道:“让牛百户带人护卫好家眷,让栾百户带人到此间来,务必给我守住将军府大门!”
“诺!”
便是此时,城中火光四起,喊杀声自通往将军府的三条干道传来。一场血战,就这般在平静的临菑城内展开。
王越沉着的看着面前嘶吼着冲来的齐王军,拔出手中长剑,喝道:“箭阵!三段射!”
话音刚落,便听见无数弩弦崩响,神臂弓射出一排排弩矢,向着不要命般冲来的齐王军。
那劲弩射出的矢顿时便将最前排的齐王士兵洞穿,留下一个深深的血洞,去势未减的插在后排来不及防备的士兵身上。
齐王的人便犹如麦秆一般,一排排倒下。后面的齐王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和血,在后面的人推搡之下向着前方冲来。
双方距离便在这一轮轮射击中慢慢拉近,每踏出一步,几乎都要倒下一排士兵,这三十步便好似不可逾越的天堑。
“还击!”不知是谁一声大喝,早被神臂弓吓着的齐王弓箭手们方才反应过来,纷纷向着奇士还击。
“止射,盾阵!”王越冷静的下达着命令,只见一个小旗的奇士扛着大橹快速护卫在前,形成一股盾墙。
没有了神臂弓的压力,齐王军当即便兴奋的嘶吼着杀来,妄想着为适才倒在血泊之中的战友报仇。
“二十五步!二十步.”王越的心中默默算着:“十步!”
王越双眼猛然睁开,喝道:“拔剑!撤盾阵!冲锋!”
话音刚落,身旁的奇士们纷纷拔剑,负责防御的盾阵迅速撤下,持剑的奇士们成排冲锋。
与嘶吼的齐王军不同,冲锋的奇士们一片沉寂,肃杀之气在那稳健的步伐之中散发。
齐王军还未想到怎么去虐杀眼前这百余黑衣士兵,笑容便再次凝固在了面上,只见奇士们缄默的挥舞着手上的长剑,犹如地狱来的死神,寒光乍现便有残肢断臂飞起。
他们是那般的冷血,当热乎乎的血液挥洒在面上,当敌人跪在躺在苦苦哀求,依然不心存慈悲,切破对方咽喉。
他们是那般专注,双目死死的盯着身前的猎物,果决挥剑,夺走对方最后一口呼吸和温度。
前阵的齐王士兵已经从那百十来人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再大的呐喊,再多的战友也无法驱散的恐惧,在他们面前,自己就好像婴儿一般无法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神出鬼没的长剑削掉自己的脑袋。
他们好似天生便没有神情一般,只是冷漠的注视着自己,哪怕最终血洒尽,到在这冰冷的地上,面上的表情依旧是那般冷,那般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