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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两人交手,萧如歌等人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心中却越发觉得不对劲,楼心月的性子他最清楚,向来喜欢速战速决,今日与尤崇庆交手,却直如猫逗老鼠一般,尤崇庆内功深厚,一掌掌下来,听在众人耳中轰隆有如整座山在响动。
他又突然发现,为何整个凌云峰唯独他们站的这一边地势最平,庚桑楚等人先来,却非要选了另一方?
然后他却已经没有时间想更多。
一波接一波的震动声传来,众人听在耳中,相顾骇然。不动声色的带着众人后退,片刻萧如歌注视凌云峰,心里也终于明白过来:“是凌云峰发出的声音!”
顶上两人仍在激烈打斗,半分也不知道下面的情况。当然这不知道只针对又自以为占了上风的尤崇庆而言。
萧如歌再看向庚桑楚,那人折扇轻摇,面上笑意说不出的妖魅惑人。见他目光,庚桑楚微一颔首,猛然举高折扇叫道:“发箭!”
众人手中没有弓箭,却是劲力扎实的弩,短小的箭支淬得发亮,显是经过特殊炼制,庚桑楚一声令下,一排小箭已齐齐射向凌云峰,竟直没石中。萧如歌心往下沉,沉声道:“大家镇定,千万莫要慌乱!”这时刻他甚至连声音都不敢抬高,众人若惊慌失措大叫乱跑,只会让这山峰塌得更快。
只可惜他不出声也不得,上面那两人若再打下去,只怕今日站在此处的人连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尤掌门,立时停手,凌云峰快塌陷了!”
尤崇庆此刻也已经察觉,但就算他现在想停手,楼心月却也不会那般轻易放过他了:“本座没有说失陪,谁敢下场!”出掌处劲道浑然,绝非方才可比,连发数掌封尤崇庆退路。
尤崇庆又惊又怒:“魔头,你究竟想作甚?”
楼心月笑得一笑,俯视峰下惊慌中人,不疾不徐道:“我儿子说,要这泰山成为你中原武林的葬身之处,我这当爹的,自然要帮一帮他。”
楼心月不住手,尤崇庆为保性命,自然要被迫还手,但这山峰,又还经得住多少掌力摧残?
咬一咬牙,萧如歌挥手道:“莫要再管他们,大家撤退,莫要慌张,挨个挨个退!”又向萧泆然几人道,“立时去杀了问心那边的人!”
这短短时间,庚桑楚早已指挥众人连连发了数百箭。
萧泆然和扶鹤风等人立时朝着庚桑楚一边跃过去。
萧如歌带着众人后退,却发现唯一下山的窄道也早已被楼心圣界的人暗中埋伏等候。数十支箭尖相对,萧如歌怒从心起,终于出掌向众人扫过去。
眼见凌云峰摇摇欲坠,巨石塌陷得越发厉害,庚桑楚笑意更欢,吩咐众人对手,箭尖却转过来对准扶鹤风等人。摇一摇头,庚桑楚笑道:“本座真是不明白,萧如歌此时要你们来堵我有何用处,倒是上面那两个,”指一指峰顶笑道,“若再不阻止他二人打斗之势,只怕萧如歌解决了我方的人,这凌云峰也塌了,到时你们同样一个也跑不出去。”
扶鹤风与洛文靖二人对望一眼,同时调转方向迎着石灰泄落处向峰顶跃去。萧泆然冷哼一声:“我今日拼了性命不要,也定要先拖了你陪葬!”
庚桑楚折扇一挥:“请吧,萧公子!”此人还当真恨他到极致,这般紧要关头,还得与他拼命。摇一摇头,庚桑楚轻叹,人家如此卖力,他怎能不舍命奉陪?
当下几处都是愈发激烈打斗,先前陷落的石灰石粉已换了越大的石块,萧泆然和庚桑楚自是打得酣然,萧如歌一边,却更是不打不行。他一人却更要注意三方的局势,庚桑楚出手之下,却叫他心中骇然,万万没想到,这庚桑楚武功竟似已高过萧泆然。而峰顶那一边——
萧如歌注视之下,几乎要叫出声来!
扶鹤风与洛文靖双双扑向楼心月,却是由下而上之势,楼心月大笑之下,却是借了方才被尤崇庆一掌打飞起来的两块巨石挟十成功力推向扶洛二人。两人半空之中没有着力之处,双双被巨石击中,闷哼两声朝着峰下跌落,楼心月撇开尤崇庆,更与追击。萧如歌眼见不妙,再顾不得这一头,飞上扑上去。谁料楼心月追击之势也不过虚晃一招。眼见半空中接过扶洛二人那身影,楼心月暴喝一声:“萧如歌!”他一掌将尤崇庆打落峰顶之时,另一掌却已挟了十二分功力打落峰顶巨岩跟着几人下坠之势。
三个伤重之人若被巨石倾轧,非得当场粉身碎骨不可。萧如歌咬一咬牙,唯有当头迎上。楼心月目中笑意精亮,萧如歌上迎之时,他身形也已跟着飞速落下,再是一掌击下。二人双掌隔着巨石相交,“轰隆”一声,那巨石已然爆裂开来,萧如歌身形剧落,沾地之时,一口鲜血已狂喷而出。
眼见中原三大高手片刻之间俱已重伤,武林盟这边早已失色,庚桑楚笑得却愈发尘埃落定,寻个机会脱开萧泆然掌控,向身后众人挥手道:“凌云峰即将塌陷,大家尽量往高处攀去。”再看向下山小径处僵持的众人,笑容却已转冷,举手道,“杀!”
这当口,萧泆然心中再恨,也决计不可能再与他拼斗下去,咬一咬牙,终究调头向萧如歌奔过去。
庚桑楚喃喃道:“中原武林,此处今日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所。”
楼心月站在峰顶下眺,目光却忽的一闪,笑道:“儿子,你可以选择让我立时帮你推倒这山峰,或者……”
庚桑楚一愣,已听不远处一人大叫道:“问心,你这魔头,赶紧叫你的人撤退!”却是扶雪珞的声音。
包围与反包围?直觉得这般一想,庚桑楚自己也不由笑出声来:“我还道扶盟主今日去了何处,原来却是前去迎接我的人。”
扶雪珞冷声道:“你若再不撤人,我今日便将你前来支援的数千人马杀得一个不留!”
庚桑楚失笑:“扶盟主会做这样的事?”
“你尽可以试试!”扶雪珞手扣着一人站出来,楼心月与庚桑楚所站地势皆高,一眼便看到他手中人是原镜湄,俱是面色一变,“我数三声,你再不说话,我就立刻杀了她!”扶雪珞此刻早已红了眼,庚桑楚相信他若不肯放人,这人当真有可能把他的人全部杀光。
况且,镜湄……
庚桑楚方想到此处,已见原镜湄向他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口中喃喃道:“我原镜湄,这一生,都绝不会做你的包袱!”
片刻想通她意图,庚桑楚惊叫一声:“湄儿不要!”
同一时间原镜湄已狠狠咬牙向自己舌尖,庚桑楚惊呼之时,扶雪珞也立时察觉,飞快点她穴道。尽管如此,原镜湄口中也早已鲜血飞溅而出。
眼见中原一边死伤无数,庚桑楚暗中大呼可惜,却也唯有挥手大声道:“众人撤退,让他们的人尽数下山!”
萧泆然几人抢上扶了萧如歌扶鹤风几人跟在身后而去。同一时刻巨石轰轰,下坠之势再不可抑。惊叫声中,走在后面之人难免遭殃,前方之人听得轰隆巨响,明知自己此刻绝不能回头,唯有咬着牙更快向山下冲去。
断后那人恨极的一眼当中,庚桑楚已大喝一声:“尤崇陵!”竟不顾巨石陷落,直直向尤崇陵飞奔过来。
走在前面的人听闻他和生,心中俱惊,却无人能在这时刻再回头。
“本座早已说过,你受够羞辱与折磨之时,便是你的死期!”捻小鸡一样提了他衣襟,庚桑楚闪电般向山下蹿去,声音远远传来,“今日本座便拿此人做祭,饶你们一命。扶雪珞,你若敢伤我湄儿与门人,本座定让你等再无翻身之日!”
他身形早已远去,那迅速在风中消散的话语留在众人心中,似还有余威。经过几日一役,此人说出的话,还有谁敢在怀疑其真实?
萧如歌几人都是重伤,尤崇庆眼看不治。一日之内,泰山派两位主事的人物尽去,武林盟伤亡惨重。眼见这等凄厉模样,扶雪珞几人看在眼中,浑身皆是冰凉。
扶鹤风与洛文靖二人伤重,到底性命无碍,唯有萧如歌。一回到泰山派,萧佩如立时叫了几人将萧如歌抬回房中,一整夜再未出来过。
扶雪珞几人忙着善后,心里对着那扇紧闭的门,却无不担忧。
第二日晨间萧佩如总算开门出来,方才歇息下来的扶雪珞几人立时围了上去,见众人俱是疲惫担忧模样,擦一擦汗,萧佩如勉强道:“师傅已无性命之忧,大家不必太担心。”
萧泆然皱眉道:“你去歇息一会儿吧。”她面色惨白,看起来却是随时都要累得晕过去的模样。
摇一摇头,萧佩如道:“还有没有伤重之人,要我出手?”
扶雪珞与洛云岚对望一眼,扶雪珞迟疑道:“洛世叔与我爹爹……还要劳烦萧姐姐。”
萧佩如摇头道:“雪珞不必和我客气。我先去洗把脸,便跟着过来。”
扶雪珞连忙点头。
众人看过萧如歌之后,便回了大厅。气氛沉郁,不难想象。半晌洛云岚问道:“昨日抓获的那一批魔教之人,该如何处置?”
众人对望数眼,不约而同又全部望向扶雪珞。扶雪珞心中这决策何尝不是难下,半晌叹道:“此番我武林盟损兵折将,若不杀几个人,只怕难消众兄弟心头之恨。但若随意滥杀,我们与魔教妖人,却又有甚分别?”
萧泆然沉声道:“你想怎么做?”
摇一摇头,扶雪珞问道:“不知大家有什么意见?”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半晌讨论未果,扶雪珞无奈,唯有先叫众人各自下去歇息。他自己匆匆扒几口饭,却也没了胃口,起身外出,待清醒过来,已在一房门前站定。
暗叹一声,扶雪珞推门进去,床*上那人听到响动,睁开眼来,却是原镜湄。
*
“我有些事想问你。”
无声望他,原镜湄脸色苍白,眸中却全是倔强。
这样的女孩子。扶雪珞暗叹,走近替她掖好被角,顺势抬了凳子在她床前坐定:“问心究竟是何时开始算计我们?”
原镜湄嘲弄一笑,落入眉眼却已然是隐隐的傲:“问心做事,难道还会等你们有所察觉?早在圣君决定约战尤崇庆,他早已做好全盘部署。”
扶雪珞问道:“包括比武的地点和怎生比,都是他决定?但楼心月才是圣君,怎会事事都听他的话?”
“不错。”原镜湄傲然道,“地点,方式,时间,武器,计划,全部是问心部署。圣君早已把我圣界中大小事故悉数交给问心打理,对他信任有嘉,我等都看得明白。”
“为什么会选凌云峰?”
“你当那尤崇陵有本事前来我圣界卧底,我们的人便进不了泰山派?他们都是对高山峭壁有很深研究之人,一致说这凌云峰算是泰山上最危险的一座山峰,而且周围地势绝佳,问心自然要听,你难道当他刚愎自用不成?”
扶雪珞皱眉:“但从头到尾,我们一直派人监视你们,为何并未察觉你们有甚动作。”
原镜湄笑起来:“当真没有?那一晚你们在前方歼灭我教众多教友,更打得应长老重伤,你当这一切,不会有代价?”
扶雪珞瞬间恍然:“应龙那一队人马不过是幌子,同一时间问心却趁我们放松警惕之时在凌云峰动作?”
“正是如此。”原镜湄颔首。
扶雪珞喃喃道:“凌云峰山峰原本松懈,被问心派人蓄意布置过后。那一晚趁机杀尤崇陵,也不过是个幌子,却让他再一次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耍了花招。及到比武当日,尤掌门功力浑厚,再加上楼心月蓄意为之……”那人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有心要将他们全部置于死地。
原镜湄笑道:“雪珞的聪明,倒也在我意料之外。说真的,这一次连我都以为十拿九稳,问心算无遗策,又怎会输?却没料到你与洛云岚竟料到我在后面还有援兵,竟设计拿下我们。问心那人虽冷酷了一些,对我教教友却向来爱护。这一次雪珞你也算押对宝,竟让问心的苦心就此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么?”扶雪珞一贯清淡目中,也不由出现怒色,“尤掌门死了,紫皇与我爹爹和洛世叔几人悉数重伤,我武林盟弟子死伤无数,你竟能说这叫功亏一篑!”说着已霍然起身来。
“扶盟主想杀我泄愤?”原镜湄眼也不眨,淡然望他。
复又坐回去,扶雪珞愤怒已转了苦笑:“镜湄,他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心上,甚至你被我抓获到现在,他的人也没有出现过。为着这样一个人,你竟思考也不犹豫,为了不让我威胁到他便要咬舌自尽?”
“我并不是怕你威胁到他,这天底下,我不相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原镜湄微笑,舌头依然红肿,她笑容虚弱,却是极美,“只是我许久以前便立誓,我要尽最大所能帮他,替他完成他的愿望,扫清一切障碍。而我自己,更是永远也不要成为他的羁绊。”
“他那样一个狠辣无情的人,为何要得你这般深情相待?”扶雪珞委实想不通得紧。
原镜湄笑,却是嘲弄:“那你有没有问过萧冷儿,问心几次三番伤害算计你们,为何她还要对他一往情深?”
扶雪珞不答,目中却忽然出现痛苦之色。
一时口快,原镜湄心中不由有些内疚,半晌低声叹道:“你不明白,雪珞。你们都不明白他,也明白不了。萧冷儿……萧冷儿虽然也不明白,可是她内心里却是通透的,于是敬重他,爱他。或者对他的感情,也不比我对他少。”以前她总觉得萧冷儿还是小孩子,对问心的喜欢也不过一时,可是亲眼见了那许多次她的强颜欢笑无奈深藏,更知道她竟主动离开问心,她心中震动,这才稍微能有体会,她一年的感情,竟当真不比她这许多年来得浅薄。
而她们两个人当中,幸运的那一个又是谁呢?
问心喜不喜欢她都好,她都可以光明正大留在他身边,为他洗衣做饭也好,出谋划策也好,甚至可以随时决定为他生为他死,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自由和时间。
可是不管庚桑楚爱不爱她都好,他们都没有可能在一起,她不能陪在他身边,不能同生共死,甚至处心积虑要对方去死。
想通这一点的时候,原镜湄豁然发现,原来她从前所有计较,都那般的没有意义。只因为那个让她深深嫉妒的女孩子,内心里,只怕比她更苦十倍。
半晌扶雪珞勉强振作心神道:“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原镜湄眨了眨眼:“你确定,做饭的人不会在我的碗里投毒?”
扶雪珞苦笑:“你还怕人下毒?”
“我现在这模样,哪有办法分辨得出。”原镜湄满脸无奈。
扶雪珞比她更无奈:“你说,我亲自去做。”
目的达成!原镜湄笑容得意,忽然间却又沉静下来,望着他道:“雪珞,不知为何,我忽然想到从前你我相交的日子。一起喝酒,一起游乐,那时,你也会下厨煮东西给我们吃。”
世事变迁!扶雪珞心中叹息:“镜湄,无论如何,我心中永远都当你是朋友。”说罢转身出门去。
望了那道门扇,原镜湄一时却不知心中是喜是悲。
*
如此过得几日,萧如歌终于有了些精神气,这天午后坐在椅子上被萧泆然兄妹推出来晒太阳。
看众人模样,萧如歌不由失笑:“你几人各个都是愁眉苦脸模样却是作甚?难道不高兴看我好起来?”
萧泆然蹙眉道:“师傅又再胡乱说甚,我们只是……”
敛了笑,萧如歌淡淡道:“担心我的身体与武功?”
众人默认。
萧如歌望向萧佩如,萧佩如立时道:“师傅内功深厚,此次虽然重伤,那假以时日,身体必能康复,只是……”
“只是你们若时至今日还指望着由我去对付楼心月,那只怕都要失望了。”萧如歌截口笑道。
他模样漫不经心,扶雪珞几人却仍是不敢多说。萧如歌半生习武,傲视天下,此次为了众人,只怕日后就算身体好转,也再不可能恢复从前绝世武功。他表现得再如何混不在意,但心里究竟作何想法,却唯有他自己知。
半晌萧佩如道:“也不一定,医学一途,哪里有甚绝对。听闻赤霞峰主人医术独步武林,此次师娘和冷儿若能寻到他,只怕对师傅的身体,却也会有些帮助。”
洛云岚插口道:“如今也不知他们究竟走到哪里,却要如何联系?”
“也不是没办法。”萧泆然道,“紫峦山自有一套互通消息的方法,我可以将此处的情况想办法传给师娘和冷儿知道。”
萧如歌还想说甚,却有个泰山派弟子过来通报道:“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冷……萧夫人的女子……”
他话未说完,那位“萧夫人”已闯了进来,白衣如雪,黑发如缎,容姿之美,冠绝天下,直直便朝着萧如歌飞奔过来。
萧如歌低低惊呼:“剑心,你怎会来?”
冷剑心不语,趴在他腿上,修长纤细手指抚他伤处,微微颤抖:“他竟伤你如此、伤你如此……”
“剑心,”握住她的手,萧如歌柔声道,“我与他不死不休这局面,二十年前便已注定。那时我对他的伤害,比起今日,却也不遑多让。”
只是摇头,冷剑心整张脸都伏在他腿上,不言不语。
扶雪珞使个眼色,众人都悄无声息退出去。
似感应到人都离开,冷剑心蓦地哭出声来:“大哥,我听闻你被他暗算,重伤垂死,我、我当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什么也没办法多想,立时便赶来这里。”
萧如歌拍她肩膀无声安慰:“傻丫头,有甚好担心,大哥现在也老了。”
不住摇头,冷剑心哽咽道:“大哥在我心里,从来都是神一样,没有任何人可以打败你。可是这一次……大哥,你说,为何我们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萧如歌不语,一时也有些欷歔,半晌叹道:“少年听雨,闲来赋诗,佳人相伴,美酒相和,那时我们一起,说不出的逍遥快活。剑心,时光匆匆,一去不返,你我也早已不再是从前的你我。”
“大哥。”痴痴看了他俊朗容色,冷剑心蓦地咬牙,“此次你的伤若好不了,我定亲手将他千刀万剐,帮你报仇。”
摇一摇头,萧如歌失声笑:“你还说呢,那之后一声不响跑了,冷儿那丫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只怕对你更是埋怨的紧。”
“还不到时候啊。”冷剑心轻叹,“大哥,经过这一次你重伤,我心中更是惶恐,我们待冷儿,是不是太过严苛。”
“这天下,总得有人要挑起那一副担子。”拍拍她手,萧如歌笑道,“莫要再说这些,难得你我兄妹见面,岂能尽用这些煞风景的事,浪费大好光阴。”
冷剑心笑着埋入他怀中:“不管大哥要作甚,不管大哥是站着、坐着或者躺着,有生之年,我也定会陪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