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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阿姨在这个时候带着儿子来做客,到底是不是母亲主动邀请,木婉不愿深究,她现在只关心女儿的心情。
“童童呢?”她附在母亲耳边问道。
“自己在房里画画呢。”母亲说。“你先别管她,就留在这里和吴阿姨他们好好聊聊。”
木婉并未听母亲的话,对吴阿姨简单客套了两句,就回房找女儿去了。
隔着辈的两代人,能有什么话题可聊?何况已经十年未有过照面,生疏自然是有的。
“妈妈,外面那个叔叔是喜欢妈妈的人吗?”刚打开房门,正趴在地上拿着画本涂鸦的小人儿就跑过来扑进了她的怀里。
“不是的,小傻瓜,那位叔叔只是妈妈以前的邻居。”女儿的问题让木婉哭笑不得,怀抱着这个软软乎乎的小人儿,她刚才在客厅里的不自在顿时一扫而空。
可是女儿还是嘟着嘴闷闷不乐,“妈妈,童童是不是让妈妈不幸福了?”
小丫头的话让木婉又愣了两秒。“童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小丫头的小嘴撅得更高了,泛着水光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一张小脸儿看上去,模样委屈极了。“外婆说,妈妈没有爸爸就不会幸福,可是童童不喜欢爸爸,童童让妈妈不幸福了。”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没有,傻孩子,妈妈有你就已经很幸福了,因为有童童妈妈才会幸福。”将怀中微微颤抖的小身板越发的抱紧,本来活泼开朗的女儿这两天总是心事重重的,小孩子特有的敏感实在让她心疼。
“好了,别哭了,小花猫公主,今天家里有客人,我们的童童小主人是不是应该大大方方的出去尽地主之谊呢?”为女儿擦拭着脸上的泪,她说道。
小丫头瘪了瘪嘴,总算是破涕为笑。
饭桌上,母亲和吴阿姨一直寒暄着,似乎有永远说不完的话,父亲则和程阳一边喝酒一边聊。如此和气的氛围,木婉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这就是一顿摆在明面儿上的相亲宴,所以也不大交流,自顾照顾着女儿吃饭。
偶尔吴阿姨问起她什么,她就礼貌性的有一句回一句,也不多言,而吴阿姨给女儿夹菜,女儿也都会乖巧的说声“谢谢”,引得吴阿姨连连夸赞。
期间她的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不用看她也知道是易木辰,因为下午她没有回复他的短信,她就不明白了,丁于不是说他忙得快喘不过气了吗?她怎么觉得他倒是闲得发霉了,和女明星谈恋爱也是很费时间的吧。
“你怎么不接电话?”母亲好奇问道。
“没事,同事打来的。”她随口敷衍着,索性将手机关了静音。
“既然是同事,那么肯定就是工作上的事,你快接吧。”父亲也说。
“小婉平日工作很忙吧?”吴阿姨也搭了句嘴。
“还好。”木婉冲她微微一笑,然后顺便又看了一眼手机,刚好他发来信息。
木婉,不接我电话,你又不长记性了是不是?
她仍是未与理会。
于是一顿饭下来,虽然在长辈的撮合下她和程阳相互留了电话,但好歹谁也没提“相亲”一事,这让她感觉暂时逃过了一劫。
……
第二天特意请了个假,一大早送完女儿上学回到家,母亲正在打扫屋子。
“妈,我能和你聊聊吗?”她的语气很柔和,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将会和母亲起很大的争执。
“聊吧。”母亲将手里的抹布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里,看样子似乎是早有预料。
木婉想了想,又在心里打了遍腹稿,才说。“你给我安排相亲我没意见,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童童面前说这些,她还小,承受不了这么多。”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实话告诉你,你吴阿姨和程阳不介意你有一个孩子,他们愿意接受你。”
听了母亲的话,木婉只觉得可笑。“我为什么要让他们接受我?”她又没做过对不起程阳一家的事,干嘛说得好像她必须要得到他们的谅解和宽恕似的。
“木婉,别说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你还带着童童这么个拖油瓶……”母亲话还没说完,木婉就激动的打断了她。
“妈,童童可是从生下来就是你一手带大的,有时她对你比对我还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呢?”她实在无法接受母亲的说辞。
而母亲的怒火也被她这一喊给挑了起来。“我说得有错吗?你出去看看,现在谁还会瞧得上你?你要是真想结婚,也只能找那离过婚的,难得你吴阿姨主动来说他们家程阳还喜欢你,程阳这孩子我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人品和脾性都没得说,在部队,单身还没结过婚,你说说,现在就算打着灯笼,还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
“瞧不上我就和童童相依为命,孤独终老。”说完,她就负气的出了门。
“你怎么能这么和女儿说话呢?确实过了。”木婉走后,一直在房间里听着母女俩吵得不可开交的父亲才走了出来,对老伴儿责备道。
“我不那么说,难道她真要孤独终老吗?我们都已经老了,童童又还小,她要上班又要照顾家里,谁又来照顾她。”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抹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