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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阵恐怖的光雨之后,妖魔之中十去三四,但更可怕的是于军心士气的打击,在这等几乎令魔气无存的浩瀚剑气面前,妖魔大军心惊胆寒,原本齐整的阵型竟是四散溃逃起来,就好似原本齐整的豆腐块直接化成一滩烂泥,四散而去,负责指挥的妖魔再如何收拢亦是难挽败局。
高空之上,横霄剑派的指挥一变,剑阵再次变幻,竟是化为一道滚滚浪潮,直朝着那些四散败逃的妖魔追击而去,那一道道白衣胜雪的身影伴着身畔的寒芒疾若一颗颗流星一般掩杀而下,所过之处,摧枯拉朽,竟无一合之敌。
高空之上,三位无婴眼前再次一亮,横霄剑派……这追击之势中,弟子们剑气互相交错掩护,竟也是剑阵!
在横霄剑派如此强大剑阵攻势之下,三位元婴更不犹豫,三派弟子在指挥之下,尽皆降下法器,跟在横霄剑派之后杀将过去!
蓝如晦、雷山即使身为六派出身的金丹修士,哪怕生平经历过再多的宏伟场景,当俯视着大地山河上无数妖魔大军在这等铺天盖地的光雨之下溃散四逃、四派弟子尽皆追击之时,亦是觉得一股难以抑制的热血沸腾。
雷山长啸一声:“咱们也下去!”
可当他发现他们这飞行法器是下降了一些,但却不是要降到地面的样子,就好像只是下降了一些跟在横霄剑派的弟子头顶之上?
雷山疑惑地回过头去看操纵法器的某人,然后惊愕地道:“这……似是水镜术?”
某人对有人识货表示满意,还是开口纠正道:“这是改良之后的水镜阵。”
ps:为合欢宗专门研制。
蓝如晦是真正识货的,对此他:……
雷山却更疑惑了,只当自己是对这位向来高深莫测的杜宗主不甚了解所致,于是虚心地请教道:“此阵于修士可有何助益?还是改良之后可于妖魔有何妨碍?”
杜子腾却是一脸得意地道:“改良之后,可以实现录制、播放的分时进行,而且画面超级流畅逼真,精彩瞬间,永恒画面,给观众身临其境的体验!”
所有修士:……
这不还是水镜术吗?
水镜术就是一种双向法术,可将一处的影像投放到另一处,就算这位杜宗主真的实现了所谓的将录、播分开,并且画面如何牛叉,但是……这tmd跟战局有什么关系啊啊啊啊啊啊!
杜子腾却是双眼放光地看着底下的恢宏战局,犹自不停地在碎碎念:“这可是修真界前所未有的大场面,多少投资也买不来的天然大片,一定要好好拍!”
雷山:……
蓝如晦:……
一众散修:……
这等杀敌的良机居然要法器之上空空错过,绝对不能忍!
雷妗便忍无可忍走出来朝杜子腾一礼道:“杜宗主!横霄剑派重临修真界,正是我等斩妖除魔的大好时机!请让我等一并加入战阵!”
那语气中*的,昔日的天之娇子,这段时日斩妖除魔下来,一身娇骄之气悉数化作凌厉凛冽的气势,寻常修士根本不敢与她对视,此时气势外放之下,十分迫人。
杜子腾却似浑然不觉:“加入战阵?”
然后他才一拍脑袋:“哎哟!”然后他连忙灌下一大瓶灵丹,手中符笔光华大作,众人身下的飞行器再次拆分成数个堡垒,载着一众修士便是降下长空,加入战局去了,只除了半残的蓝如晦。
而被无奈留下的蓝如晦也知道自己方才燃烧金丹之下,四肢百骸丹田经脉间俱是枯竭至极,下去也只是徒然给妖魔增加口粮,便还是不裹乱为妙。
可是,他却浑然不觉遗憾,在方才这位杜宗主的举动间,那飞行器竟是能自动拆解成几个部分,还能各自发挥作用,这简直是修真界中前所未见的法器!
蓝如晦直觉,这里面定有一个大秘密,这等法器必然不凡!
然后,蓝如晦就看到了令他更吃惊也更无语的一幕。
只见这位杜宗主手中符笔再次闪动,他们身下这剩下的唯一一个堡垒居然再次分崩离析,而最后,除了他与这位杜宗主立足的这块薄薄地面,堡垒的其他部分居然悉数化作了一块块砖头悬浮了空中。
然后这位杜宗主手中符笔闪烁间,这些砖块重新组合,成了一个个一尺见方的小法器。
任是蓝如晦号称妙思书院见多识广第一人,他也从来没有在修真界见识过这样分合随意、妙用由心的法器,而现在,看着这些小小的法器,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一个个小东西要被用来做什么。
紧接着,蓝如晦就看着这位杜宗主以一种熟练到发指的手法,迅速地画了许多符,他指尖符笔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画出一道道符箓。
在这久久未见的透明澄澈天空下,这些符箓上的光华熠熠夺目,蓝如晦几乎被这熟极而流几近眩目的符艺给彻底征服,纵是在他那位几乎以符道结婴、号称修真界数千年以降的至交——符道第一天才赫连远身上,他也从未见识过这样恐怖的技巧。
不过眨眼间,这些符箓悉数备齐,符笔一扬,九个一组,齐齐奔向那些一尺见方的古怪法器。
蓝如晦:……
这tmd居然全部是水、镜、阵!!!
杜子腾却是还在嘀咕:“真是傻叉了,应该多个视角抓拍才好剪辑啊!”
在他一个个点着这些古怪的小法器:“一、二、……十,好了,编号都有了!航拍无人机,出发!”
这十个小法器便载着各自的水镜阵飞速奔向四周,显然是完成主人要求多角度抓拍的要求去了。
只留下蓝如晦在原地久久无语。
修真界前所未见的分合自由的法器,修真界中能够超越符道第一人赫连远的画符技艺……居然最后都是为了录制什么大场面?说出去,谁信,谁信,谁信!!!
生平第一次,号称口风如刀的蓝如晦竟也有种难以言表的憋屈。
而做完这一切,杜子腾才好似放下一段最重要的心事一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蓝如晦身旁,自储物袋中摸出一个酒壶,惬意地啜饮了一口禾禾酒,眯着眼睛看着那纯净无暇的天际:“这天……可真蓝啊……还是这个色儿好看!”
蓝如晦抬头仰望天际,仿佛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天空一般,晴阳若画,碧空如洗,美丽得如诗如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能再看到这样的天空了。
然后转头看向杜子腾:“还有吗?”
杜子腾:?
“酒。”蓝如晦挑眉道。
杜子腾一怔之后,随即哈哈一笑,抛过一瓶酒,晴空之下,杀场震天,明明是一副恢弘宏大的史诗画面,却偏偏有这样两个人在高空上自顾自地豪饮,似是置身事外,可那痛饮之中,却是仿佛为生平最得意、最欢喜之事而酣畅淋漓。
同样是高空之上,夏侯煜明、公羊炎光、云寒仙子看着面前这位与过去一样、却似乎又与过去截然不同的修士,心中感慨万千。
“萧道友,一别经年,能再见到你真是再好不过。”终究是儒雅的公羊炎光先开了口,这番话真心实意,没有半分虚假。
萧辰看着这三位元婴修士,亦有恍如隔世之感,上一次见面之时,还是云横峰上,师尊为他开星耀宫之时,彼时的他,还是修真界中崛起的后起之秀,上有师尊门派庇佑,下有云横峰万众相拥,转眼间,先是污名加身,然后是山门不幸……
如今回望,犹如大梦一场。世事变幻无过于此。
可于如今的萧辰而言,心境却是平静得难起波澜:“公羊山长,夏侯掌门、云庄主,别来无恙。”
夏侯煜明看着这样气息深不可测的萧辰,全然不知在横霄剑派消失的这段时日里,萧辰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明明原本只是金丹初期的修士,现在却连他们这几个元婴都看不出深浅。
至于底下那些弟子……三位元婴在横霄剑派初初出现之时,还以为是云横峰真的又回来,但他们方才已经看得清楚明白,那些弟子……不过数个金丹领头,为数最多的却还是炼气、筑基,哪里是昔日云横峰的架势。
可是,能以这样修为的弟子劈出那样的剑气、凝出那样的剑意,他们三人于横霄剑派相交甚久,亦知之甚深,根本从来未曾听过云横峰有除了横霄剑阵之外的阵法绝学,如果不意外,恐怕横霄剑派中又多了一门绝学。
若这一切都是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所为……哪怕是有重重奇遇支撑,即使云横峰真的永远消失在了那空间裂缝中,重建之日亦不会太远了。
想到这里,三位元婴心中均是感慨万千,当日在云横峰上恭贺这年轻人结丹之喜,以修为论,他们怎么可能与一个金丹修士结交?当日多半也是看在长霄真人与横霄剑派的脸面上,而现在,夏侯煜明却是真心实意地拱手为礼:“萧道友,别来无恙。”
云寒看着这位站在他们面前、已然平起平坐、不论个人修为还是门派表现甚至都隐隐超越三派的年轻人,心中一声长叹:“萧道友。”
若是知道横霄剑派还有这样的中流砥柱力挽狂澜,当日他们谁敢那般袖手旁观?哪怕知道碧、雪二派追杀、慑于二派化神修士之威,恐怕暗中庇佑一二也是定然要做的。
却听萧辰特特向夏侯煜明长揖道:“夏侯掌门,昔日碧、雪二派为恶霸凌之时,我门下数位弟子托庇门下方得以保全,我横霄剑派铭感五内,大恩不言谢!”
夏侯煜明大吃一惊连忙避过萧辰这一礼:“葛长老与我门下明长胜乃是生死至交,他将子弟托于春山池中,论情论理皆是应当的,何敢当萧道友此谢?”
公羊炎光却是与云寒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萧辰好生厉害!如今他身份不同,俨然是与这三个元婴并肩之人,这般一谢,看似直承春山池恩情,却也是在他们三派之间分出了亲疏远近,同时也表明了横霄剑派一如既往的立场:知恩图报、重情重义。
然后,夏侯煜明顿了顿才道:“昔年,我等慑于化神之威,未能及时相助于云横峰,现今想来,悔之莫及……”
这番话固然是在修补关系,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帮云华山庄、妙思书院一把,当时受这威胁的,绝不只是春山池:大家当年不是不愿意相帮,实在是碧、雪二派势大,大家有苦衷,实在是迫不得已。
这样的台阶,公羊炎光与云寒皆是一派之首,如何不知?
当即便都道:“是极,还好能得见萧道友重振门派,横霄剑派今犹胜昔,我等悔愧难安之余,才能得以心中稍慰。”
萧辰却是淡淡一笑,不接这话,若轻轻一句苦衷就能抹杀所有往昔的茫然伤痛,那这世间,一切未免来得太容易。横霄剑派的弟子在被追击间颠沛间茫然西向之时,若不是杜子腾得天之幸想到了西荒入口,他们恐怕连尸骨都已经凉透,这世间又哪里还会有横霄剑派。
以萧辰的城府,自然不会轻易将所有心思显露人前,而且,这些伤口已经渐渐结疤,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又何必叫他人看见。一切失去的,他们横霄剑派自会自己找回。
萧辰只话锋一转:“今日一战,虽暂时击退妖魔,恐怕依旧难伤其根本,据我所知,如今北、中、南三道大的空间裂隙乃是妖魔进入修真界的主要通道……”
四位门派领袖在高空中商议的一切外人无从得知。
而在这一役之后,至少妙思书院的危局得到了解决,修真界的腹地暂时得以保存。
这一战,影响了千千万万的修士。
金竹镇乃是清河之畔一个极其普通的修真小镇,因为盛产金灵竹而渐渐聚集了修士,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镇子。
镇中惶惶不安的气氛已经持续了许多日,听闻清河下游的妙思书院都已经支撑不住……这只是一个以出产灵物而闻名的安宁小镇,镇上许多居民别说妖魔,他们中的许多人此生连镇子都没出过半步,妙思书院已经是他们想像中最强大的门派,如果连这样的门派都不是妖魔之敌……镇上甚至已经隐隐可以听到惊恐的啜泣之声。
便在此时,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妖魔败了、妖魔败了!!!”
无数道门户吱呀的声音响起:“妖魔败了?!”“当真?!”“我就知道妙思书院定能打败妖魔的!”“就是,伢子,你好好修炼,将来也入妙思书院!”
那传话的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听闻这些邻里七嘴八舌竟不再看他,便有些愀然不乐,当即大声道:“才不是什么妙思书院呢!是横霄剑派打败的!我将来一定要去横霄剑派当剑修!”
“横霄剑派?郑家的小子,你没烧糊涂?那横霄剑派早就不在了,还当剑修呢,等等!那妖魔败了的消息你从何处听来,该不是骗大家伙儿的?!”
“李家大哥,赶紧的,你去清河城打听一下!”
“对,这小子说话没个准数,我看还是多几个稳妥人和李家大哥一道儿去!”
姓郑的少年气得呼呼喘气,他身后一个急促的声音却是道:“是真的!是真的!!!横霄剑派大败妖魔!”
“啊,陈真人!”
“陈真人,真的是横霄剑派大败妖魔?!”
那陈姓道人是这小镇上唯一的炼气八层修士,平日里多为镇民排忧解难,故受大家尊敬,亦是那郑姓少年的师尊。此时,即使平时端着高人范儿的他,亦是难掩满面的激动:“当然是真的!那可是横霄剑派!剑出西荒,谁人能敌!”
见镇民们七嘴八舌还有许多问题,他却是一摆手:“都不要说话,我给大家带了一个宝贝回来,你们都去把家里人叫上,咱们在晾竹滩上看!”
镇民们心中的疑惑快要爆棚,然而陈真人可不是郑家的小子,绝不会信口开河,难道还真是那已经消失的横霄剑派重回了修真界打败了妖魔?陈真人说的宝贝又是什么?
然后,等到整个镇上男女老幼悉数聚集在晾竹滩上时,这位陈真人已经架好了台子,正在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一个法器。
大家伸长了脑袋去看:“这就是那宝贝?”“定然是了,不知道是用来做啥的……”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一阵滴滴的清脆响声之后,一个声音突然道:“欢迎使用收音机3.0版本,精致互动,奢华呈现,全面升级!您——值得拥有。”
这莫名其妙的话令镇民面面相觑,然后有人一捅那郑姓少年:“这是什么意思?”
郑家小子哼了一声,看吧,最后还不是要问他,他得意地道:“这是收音机,乃是清河城里最火爆的宝贝,师尊可是花了二十个灵石呢!”
二十个灵石?!
镇民们尽皆倒抽一口凉气,然后看着那小小的玩意儿目光便有些敬畏起来,这么贵的宝贝,必定不凡!
“而且啊——”少年拉长了声音,看大家的目光都迫不及待地看过来,等他解惑,他却眨了一下眼睛:“反正等会儿有更好看的!你们就知道,这个宝贝为什么这么火爆了!”
镇民们笑骂了几声,看在这小子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份儿上,也懒得揍他了。
然后,那个宝贝就在半空中投影出一片黑色,纵是个小镇,居民们都是最低阶的修士,但这水镜术还是见识过的,都有些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却画面一闪,蓦然间,好似他们已经来到了绝顶的高空之上,俯视着底下的山川大地,视线一抬,便看到他们身后无尽追击而来的、密密麻麻的无尽妖魔,胆子小的镇民当场就失声尖叫起来,场面登时有些混乱。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这些尖叫全部变成了倒抽气声,所有镇民呆呆看着那罡风凛冽,令妖魔血肉销蚀成血雨,再然后,在所有人的屏息之间,那一轮烈日喷薄而出,妖魔如冰雪般消融其间,那一轮烈日化作万千流光奔腾向山川大地,荡涤无尽妖邪!
那些流光最后化作四个光辉璀璨却又锋芒铮铮的大字:“剑出西荒”!
直到此刻,许多镇民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方才不过是水镜术,却那样逼真,逼真得叫他们害怕,只是图像便有这般的恐怖,若是真的看到妖魔还不知要如何骇人呢,明明心脏怦怦不停,却不知为何,没有一个镇民舍得移开视线。
那四个大字黯淡之后,又是一行字:“御兽宗摄制”。
再一行字:“无忧集团后期制作”。
御兽宗?无忧集团?这是什么鬼????
他们来不及细想,画面上又再一行字:“恭贺苍山大捷,仅以此片献给云横峰!愿有生之年,再见您荣光闪耀天下!”
这行张扬到张狂的贺词不知为何,却是叫镇民们觉得内心有什么很沉重,又有什么在涌动。
然后,这些生平未曾真正到过云横峰的小镇镇民们看到了那座凛冽山峰,云雾苍茫,庚金刺骨,却有无数身影御剑往来其间,亦有飞瀑流川,灵兽无数,无数美丽的景象在其间不断出没,最后都凝成那巍峨直指长空的身影——那是只有对于修真界至高处的极致想像中才会有的一切。
再然后,就是高空之上的血色狰狞,再没有任何关于那座山峰的半点影像,只有一行行平静的文字:
“修真界从来不是宁静之地,自有修真界之日,便有域外妖魔虎视眈眈。”
“为御妖魔护卫壁障,数千年以降,横霄剑派共计二十三位化神真人,殁。”
“天人岛一役,横霄剑派毙天魔于域外,碧月城、大雪宫出手,云横峰就此消失,七名化神真人,十九位元婴真人,三百三十七金丹真人,共计八千余名弟子,踪迹不明。”
看到这里,纵是再对妖魔无知,这些镇民亦是眼中隐有泪意。
一直到了现在,他们才明白,原来,在这小小镇中的安宁生活,却是有那样修为惊天动地的大修士们和那样实力冠绝整个修真界的门派默默献出了一切在维系着。
然后,水镜投影中,有修为惊人却笑容儒雅的长霄真人,亦有言辞严厉却难掩关怀的大长老们,还有顽劣搞怪却笑容烂漫的小修士们……
那一张张生动的面孔,最后却是悉数消失在了那一个巨大的血色空间裂缝之中。
看到这里,已经有几个阿妈擦了擦通红的眼眶。
那些文字没有停止:
“是日,云横峰逝,妖魔始入侵修真界。”
“碧、雪二派追杀之下,横霄剑派两百余名幸存弟子避入西荒,修真界中,再无踪迹。”
投影之中,一片黑暗。
观看的镇民中,一切低低的啜泣,还有一声声追问:“西荒……那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投影中,再次出现了开头那一幕,苍山一役,妙思书院数百名弟子死守山门,根本就是独木难支,眼看一切都要崩塌,令妙思书院、甚至修真界整个腹地都要沦于妖魔之手之际,那一把正直凛冽、纵横天地、从不令世人失望的璀璨长剑再现世间。
当那长剑之上,无尽光华荡涤天地,还一方天空澄澈宁静,将那些妖魔尽情地驱逐之时,怕只是远远看到这一切,哪怕知道这一切已经发生,这许多观看影片的镇民亦是情不自禁地泪水夺眶而出,忍不住出声呐喊:“横霄剑派!”“云横峰!”
那一个个白衣胜雪、剑意凛凛的身影深深印刻在每一个人的脑海心间,永远也无法忘怀。
这一幕,不只是在金竹镇,在修真界未历妖魔之劫却隐隐受妖魔威胁的腹地之上,每一个城池、每一个村镇,每一处有修士聚集的地方,伴随着收音机传播开来的,就是这部《剑出西荒》。
就算看过千百遍,那许多修士仍旧一遍遍地播放着这部《剑出西荒》,一次次看那把巨剑荡涤天地,斩妖除魔,一次次看白衣胜雪剑意无双,护佑苍生,哪怕再是目中含泪,心跳如擂,热血沸腾亦不甘休。
在片子的结尾,依旧只有一行文字:
“但要天地间仍有妖魔未尽,仍有苍生需佑,云横峰便永远都在!”
在这样一幕面前,那个原本只是被许多修士在闲聊、在酒醉、在梦回、甚至只是修真界历史中隐隐回顾的名字再次响彻整个修真界:云横峰,横霄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