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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辰的眼神里，迸发出来的怒火，像是要把我给吞掉。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
他抓住我的手臂不停的摇晃着，蹙着眉头盯着我，问：“说，你给方婶说了什么？”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眼泪无法控制的，就那么顺着流下来，带着隐忍的抽泣着，说：“墨辰，你觉得我知道什么？你又觉得我能给方婶说什么？为什么每次出现任何的问题，你第一个都是在指责和责问？难道在你的心里就认定，所有的祸事都会是从我这儿出的吗？”
“难道不是？”苏墨辰挑动着眉头，反问我说：“何恩璐，你就是乱入到我世界里的一个小丑！”
我红着眼眶愣看着苏墨辰：“那么我是小丑，你为什么又要把我留在你的身边？”
“哼！”苏墨辰冷哼着，说：“你难道真觉得，你是谁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苏墨辰把“东西”两个字咬得很重，瞬间我的心就被刺得生生做疼，我带着一股子不爽的意味盯着他，说：“那么苏先生，你能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
苏墨辰扬起手来，真的是准备把一巴掌给我打下来的。
我习惯性的闭上了眼睛，静待着他对我的责罚。
但是过了一会，他的手始终没有打下来，而是叹了口气说：“何恩璐我告诉过你的，如果不是为了乔乔，你觉得我会管你的生死吗？”
“如果我留在你的身边，实在是让你苏先生糟心的话，那你完全可以放弃管我的生死。等有天我到下面去见了乔乔，我自然会和她解释清楚。”忽然间，我在苏墨辰的面前，变成了心里想什么都敢要说出来了。
可能是，他总是这么一次次的，怀疑和责问我，让我带着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吧？
“你——”苏墨辰一副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指着我“你”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快告诉我，你到底跟方婶说了什么？”
眼看着苏墨辰被我几句话呛得，就不得不把话题扯回到方婶的身上，我带着点儿胜利的满足反问他，说：“那么苏先生，你能先告诉我，方婶到底是什么人吗？你那么煞费苦心的把他找到我的身边来，不可能会不知道的对吧？”
苏墨辰死死的盯着我，半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迎上他的目光，和他对视。
几秒，几分......
我在他的眼神中好像忽然读到了，很多很多的内容。有对我的可怜，有对我的憎恨，有对我的不满，有对我想要放弃但是有不舍。我知道眼前的苏墨辰，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冷，绝对不是表明上看到的那么憎恨我。
他是个不喜欢把很多事情都说出来的人，所以他不习惯和我多表达很多情绪。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可在这么的一个瞬间，我相信苏墨辰的诚挚的眼神没有骗人。
于是我，心甘情愿的就败下阵来。
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出照片递给苏墨辰，说：“我问方婶认不认识我妈妈，我说了我妈妈的名字她说很熟悉，然后我不甘心的，想要把照片给她让她看看。然后......然后她看到照片之后，就失控了。”
苏墨辰没有接我的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像是沉入了什么深思。
“吁——”很长时间以后，苏墨辰才轻轻的嘘了口气，问我：“这照片，是哪儿来的？”
“从我家里翻到的，应该是，我妈妈留下来的。”我指着照片上说：“喏，这个是我妈妈，这个是方婶。”
“她是乔乔！”苏墨辰指着我妈妈抱着那个小女孩儿，说。
我指着另外的那个小男孩，问：“那他，你认识吗？”
苏墨辰把手机还给我，忽然闭上了眼睛走到窗户旁边儿，点了支烟才慢悠悠的说：“他，是何熙。”
“阿熙？”
“是。”
那并不清晰的照片上，何熙和乔安怡被我妈妈，一左一右很亲昵的抱在怀里，眉目之间看得都不是很清晰了。以至于我之前一直没有办法确定他们到底是谁，但是现在苏墨辰这么一说我再看，真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像。
“那天晚上跟我输血的人，是何熙。”
“看来，我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苏墨辰深吸着尼古丁，像是在自言自语。
虽然在小杜说跟我鲜血的人是何熙时，我有一瞬间的想过，我和何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但是跟着很快的，因为苏墨辰对我的质疑，连带着何熙对我的冷漠，这样的想法又消失了。
直到现在苏墨辰说照片上的人，是何熙，再看到他和乔安怡被我妈妈，一左一右很亲昵的抱在怀里。我的心里就像是敲打着拨浪鼓，阵阵撞击着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何熙，乔安怡，难道都是我妈妈的孩子？
阿熙和白墨恒都说过，他们四个是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巧合的是，在阿熙的父母出意外的时候，乔安怡的养父母也去世。如果他们真的都是我妈妈的孩子，不得不说出事的时间，真的很诡异。
好像冥冥之中总是有个力量，在控制着我妈妈的这三个孩子，不管是我原生在我妈妈的身边，还是阿熙和乔安怡那样寄生在别人的家庭，谁碰到她和她的孩子，注定会——家破人亡！
当初的意外，到底是什么？
怎么感觉到所有的事情，都跟当初那场意外有关系似的。
只是那场意外中，活下来的人目前我知道的，就只剩下了方婶一个人。但是方婶别说提起那场意外，就连看到照片就瞬间变成了这样，想要再从她的嘴里问出其他，显然并不现实。
我和苏墨辰各自站在原地，都因为再看了那张照片，发着呆想着自己的心事。我并不知道苏墨辰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猜测着，他应该也是在想照片上的那些人发生过的那些事，显然他知道的事情，也并不少。
我收回情绪，轻轻的走到了苏墨辰的伸手，为了缓和刚才紧张的氛围，伸手从后面去环抱住他的腰，手贴在他腹肌上，很踏实也很强魄，我贴在他后背柔声说：“对不起，我刚才的态度......有点儿不好。”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其实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我只是一直在争取，面对苏墨辰的时候，能平等的和他对话。而不是他说什么做什么质问什么，我都得乖乖的顺着他，一点儿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我潜意识的，还是怕苏墨辰这样变得沉寂，不跟我搭话。
我想要主管的去改变和化解，我们两人此刻的尴尬。指望着他说对不起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能做出让步的人只能是我。所以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刻意把手停在他的腹部，上下轻轻的滑动抚/摸着。
苏墨辰毫不留情的，把我的手从他的身上拿开，“我现在对你失去兴趣了！
我是乱入他世界的小丑。
他现在对我已经失去了兴趣？
这些话，都是亲口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吧？
明明我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一场游戏，我应该很能接受他对我说任何话的呀？可是为什么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我会觉得胸口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难受得喘息不过来啊？
我的手已经被他取了下来，可是我的脸还贴在他的后背上，眼泪都没干过，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滑动。我想，他是感受到了我情绪的，因为他怔着没有忍心，再往前挪动一步让我整个人也离开他。
于是我鼓起勇气，把心里想得话都说了出来：
“墨辰......都要这么直接的，把挡在我们中间的遮羞布给拉开？然后把那么赤/裸裸的现实，毫不留情的撕开给我看？”
“你是第一个进入我的男人，你是第一个把我送上天际的男人，你是那个一次次带给我欢愉和快乐的男人啊！你每次在让我亢奋之后，又撕开这么残忍的现实给我看，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你可以不爱我，你的心里可以只有乔安怡，即便我们游戏结束就要分道扬镳，但是你可不可以给我点儿尊严？可不可以换个方式，让我们相处的时候你要那么多阴霾，等离开的时候我们都笑着转身，不行吗？”
“你要我附和着你在床上时候的高/潮，你为什么就不能附和着我，日常舒心一些？”
“我是个女人啊，我是个有心有感情的女人啊。我真的......不只是你泄欲的工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