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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么僵持在门口也不好,清歌见状想要让两人先进屋。
可她的话还没出口,傅景琛倒是先出声了:“好久不见,要不要去喝两杯。”这话明显是对着姜律说的。
姜律黑眸沉了沉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道:“好”
傅景琛把手上自己带着餐点交在清歌的手上,还不忘嘱咐道:“最近你就不要出门了,要什么我就给你带。”
他眉间担忧的神色掩不住的又露了出来,到底还是怕她遇到什么意外。
比起傅景琛的叮咛,姜律就直白了许多,只是在换鞋的时候,告诉她:“有什么事,就跟我打电话。”
清歌对着两人的话都点了点头,这个气氛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尴尬吗?
姜律换鞋的动作落到傅景琛的眸子,黑眸盯着他的动作,眸子越发的黑了,仿若刚刚研好的墨。
他记得自己这些天来清歌这里也没见她专门的给他准备一双拖鞋……
没用多少时间,姜律就已经站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傅景琛面前,对着他道:“走吧”
傅景琛愣愣的,随即才反应过来,然后点了点头,走在前面领路。
清歌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想起多年前傅景琛得知她出轨的时候狠狠的揍姜律的身影。
今天晚上她一直觉得气氛怪怪的,此时仿佛才明白了什么,对啊,按照傅景琛的脾性不是应该狠揍姜律一顿吗。
可为什么今晚的这个气氛却是诡异的和谐。
清歌没做多想,因为这个时候这些事也轮不到她来操心了,两人显然是在刻意的避开她,何况看他们今晚和谐的模样怕也是打不起来的吧。
姜律刚才过来给她带了不少两个孩子的照片,此时她趴在床上一张张的看着自己的宝贝,眉眼不自觉就流露出最温软的笑意。
姜律没有开车,自然就是坐傅景琛的车了,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交谈。
现在时间不过也才七点,可是夜幕却已经笼罩了整个大地,傅景琛径直的带着姜律熟门熟路的去了贵宾区。
姜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熟练的点好酒,似乎也没在乎他的意见。
他笑了笑,随即把玩着自己手上的佛珠串。
散发着香味的木珠子被他捏在手里把玩,这个珠子还是在他出差的那个城市里,最有名的佛堂里去求的,一共两串,他也给清歌带了一串。
只不过给清歌带的礼物都被助理拿着回下榻的酒店了,他是因为烦心她,所以什么东西都没拿就直接过来。
此时摸到手腕上的珠串才想起来。
他正寻思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把礼物给清歌,傅景琛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了。
旁边的傅景琛点好了酒,眼神自然也就落到他的身上,低声笑道:“你什么时候也信鬼神了。”
显然姜律把玩着珠串的动作毫无疑问的落在了他的眼里。
姜律轻声笑了笑,眸子落在手上的珠串上,显得有些深邃:“鬼神么,信则有不信则无,恩,可能是需要一个寄托吧。”
傅景琛瞧着他低声笑了笑,倒也没在出声,只是落在他手上的目光,显得有些不屑,信则有不信则无?这种玩意不过就是图心里安慰罢了,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点好了酒不一会就被服务生送了过来,傅景琛也不再打量他了,拿起玻璃杯把酒倒好递到他的面前。
姜律眉眼沉了沉才抬手接过,浅浅抿了一口,看着对面的傅景琛玻璃杯里的酒已经一饮而尽了。
他忍不住拢起自己的眉头:“你这么喝,待会会醉的。”
他喝醉了,他可没办法把他弄回去,几年没有回来,这座城市都再不是他熟悉的模样了。
傅景琛低声的呲笑了一声,没有理会姜律的话,倒是自顾自的问道:“这么多年,在美国还好吗?”
姜律没做声点了点头,只是盯着傅景琛身上的目光显得别有一番意味。
傅景琛喝了许多酒,不像是为了给姜律接风洗尘,因为他很少和姜律说话,也不像是借酒浇愁,因为他面容十分坦然。
酒喝了不少,姜律看着恍惚之间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坐在一旁,手指有节奏的敲在玻璃桌上。
他低声的朝着他道:“你的记忆恢复了。”
傅景琛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黑色的墨眸里像是寒冰破裂一般的裂纹,他拿起酒杯又一杯酒水灌进肚子里。
姜律看着他还是不做声,但是显然他是肯定的,他的记忆恢复了,不然今晚的他不会是这样的失态。
傅景琛的自控能力,他从来不怀疑,能像这样的大醉,那肯定是他的心里藏了连他自己都拿不准的事。
何况他今晚上对他的态度,也着实是令他不得不仔细推敲。
空气里沉寂了好一会,傅景琛才带着迷离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律:“当年的事,你知道的多少?”
他笑了笑,右腿压在左腿上,手指敲在桌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浅声道:“不多也不少。”
傅景琛闻言苦笑了一声,到头来了解他的还是这个情敌监兄弟的他。
本以为他和清歌还有机会的,可是没想到姜律回提前回来,又或许他是察觉到了什么才回来了。
又是一番沉默,姜律瞧着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他敛了敛眸,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好一会,傅景琛语气里夹杂着几丝痛苦的味道,颤着嗓音低哑的问道:“她的孩子……现在,还好么?”说着他闭了闭眸,到底是那段回忆在他的脑海里创伤的太过刻骨,现在就连提起来都在泛疼。
姜律闻言,握在自己手里的玻璃杯仿佛没有拿稳一下就从手中滑落在地,“啪嗒”声响不大,但足够让刚刚发愣的他回神。
眯了眯眸,他记得当初清歌告诉过他,傅景琛压根就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可如今看来,难道是在傅景琛记忆被催眠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的心口不可愕然的像是被人捂住了一样,透着一股子的窒息感。
这个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和清歌之间别人所无法插足的秘密,今天突然从傅景琛的口中说出来,他仿佛感觉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人救赎的一般。
顿了顿,他才有些失神的对上傅景琛不经意间涌出了泪水的眸子,他轻声道:“这件事……你怎么不亲自问她呢?”
傅景琛的喉头上像是堵了一口气,怎么都没办法吐出来,或者咽下去。
就像是鬼片里的那些僵尸一样,人死前喉头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在死后就会变成僵尸。
他自然是变不了僵尸的,可是这口气堵在喉头,他着实是难受的紧。
语气夹杂着几分的哽咽,他低低喃像是讲故事一般的说道:“我不敢去问她,也没有勇气,我只要一记起刚刚看到她的时候,她瘦弱的跟营养不良的山区的孩子一样的身体,那些话我就问不出口。”话里带着的颤音不经意之间也让姜律红了眼眶。
那样的身体,到底是如何才能孕育下他的孩子,他不敢问,也问不出口,当初到底是他犯下的罪孽。
说着,说着,傅景琛不知道在何时,脸上已经是湿濡一片,甚至他还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有泪水滑落。
仿若陷入某种沉思里,他也没有顾及姜律,自顾自的说道:“我现在看着她多想将她养胖一点,你不知道我只要看到她的身影,我的心底都在泛疼。”
她的瘦弱无时无刻的都在仿佛在提醒他当年他做的混账事,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那句话,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姜律不怀疑傅景琛话里的真实性,因为三年前的清歌和今天的清歌着实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只是傅景琛不知道他看到的那个让他接受不了的清歌,已经比他看到的那个清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到底他的心也在泛酸,最后沉闷着道:“一男一女,女孩因为母体的原因身子比较弱,三天两头的都在医院。”他僵硬的低哑着嗓音。
终究还是想起了那个乖巧懂事的小丫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对着他问:“叔叔,爸爸为什么重来都没有看过我?”
傅景琛闻言愣了好一会,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姜律,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大喜过望,激动了好一会,最后他才哑着声音道:“他们现在还好吗,有没有……照片?”
姜律叹了一口气,暗忖自己到底是太君子了,还是真的只是可怜那两个孩子。
姜律看到傅景琛充满希冀的眼神,心底不可谓不触动,认识傅景琛这么多年,他曾几何时见到过这样卑微的他。
他从来都是桀骜的,不会像任何人低头,到底最后还是栽在了感情的绊子上。
他的心里泛着一股不及一股的烦躁,他知道自己今天的选择,无疑就是对傅景琛推波助澜了一把。
这,也算是他在清歌身上堵的最后一把吧,若是最后她选择的是他,他不会辜负他们母子的。
但若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