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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幻灭
人生总会遇见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你明白——我擦，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今天顾母大概就是让我明白，人，原来可以这般无耻。
顾若晨自然也看见了我，他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女子一把拉住了手。
那双十指相扣的手，真是辣眼睛。
我拍拍阳阳的肩膀，努力微笑：“妈妈累了，和妈妈回家好吗？”
“不要。”大概是真的伤心了，鲜少掉眼泪的阳阳声音也开始颤抖，望着我半天，最终扑在我的怀里，不让我看见他的眼泪。
“妈妈，幼儿园没有不要阳阳对不对？阳阳不是坏孩子对不对？今天是老师放假的，对不对？”
我用手轻轻抚摸着阳阳的后背，却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囡囡乖，不哭了，我们不和这种被幼儿园开除的坏孩子一般见识啊！”
顾母说完，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嘴角还露出一丝冷笑。
顾母的话音刚落，扑在我的话里的阳阳愣了一下，紧接着，我明显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大片的液体浸湿了。
从前，阳阳也把这位看上去端庄大方的人当做和蔼可亲的奶奶，也是毫不保留的对她好，从不曾有戒备。
而现在，顾母说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猝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阳阳原本就不大的心脏。
看着哭不出声音的阳阳，我红着眼睛看着顾母：“你满意了吗？”
“你现在知道我的痛苦了吧？”顾母毫无愧疚的眼神让我心惊，怎么着阳阳也是给她喊过奶奶的人啊，她怎么能这般狠心呢？
和这种人多说也是无意。我看了远处焦急盼望的顾若晨，心里除了心累还有心寒。
抱起阳阳想要离开，可他就像是钻了牛角尖一样，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还挣扎着从我身体离开，想要跑到顾若晨身边。
我赶忙抓住阳阳，心中的焦急和不知所措让我有一股莫名地邪火：“阳阳！你要是再不听话，妈妈就会生气了！”
被我这样一吼，阳阳先是一愣，满脸惊恐的看着我，大滴大滴地掉眼泪，连抽泣的声音都不曾有。
“阳阳？”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疑惑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熟悉：“小天使？你们怎么在这儿？”
王公子。
闭上眼睛，那张张扬跋扈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再次睁开眼，杨薇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我，小声问：“陆总，你还好吧？”
我摇摇头，示意她我没有事。
杨薇看了正在生气的阳阳一眼，把手中的玩具熊塞到他的手里，想要哄哄他，却被心情不好的阳阳误伤，一把扔到了地上。
我满是歉意地看了一眼杨薇，刚准备教训阳阳，却被王公子制止了。好在杨薇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有计较，把玩具熊从地上捡起来，再次塞到阳阳手里。
“阳阳，这次拿稳了，别让小熊再掉了哦！这是给小小男子汉的礼物。”
阳阳点点头，把玩具熊紧紧抱在怀里。
顾母一脸决绝，甚至还有一丝视死如归的味道，那架势摆明了已经准备好和王公子理论一番。没成想，王公子根本没有正眼瞧她，他越过了人群，眼神最终落在站在远处袖手旁观的顾若晨身上。
王公子拍拍阳阳的肩膀，指着顾若晨说：“从此以后，他不是你的爸爸，你明白了吗？”
阳阳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点点头。
顾母冷哼一声，“谁稀罕啊？”
“是啊，谁稀罕。”
王公子说完，拎着拳头，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挥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顾若晨。
“不要说你身不由己，看着他们娘俩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你很爽是吗？我告诉你，就算这个世界上你不在了，我三哥不在了，还有我呢！只要我在，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谁试试看。”
面对盛怒之下的王公子，顾若晨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没有丝毫想要辩解的意思。
是啊，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看在眼里的，他就算是说破了天我都不会原谅。
顾若晨攥紧的拳头不像是回击，倒像是在告诫自己要隐忍。
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太了解，就是当心平气和以后，什么都不用说，就能体谅对方。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王公子散发着骇人的怒气，围绕在他周围的低气压已经让围观的群众少了一大半，公园里的保安围了过来，在周围见机行事。
顾母抱着小包子，斜着眼对我上下打量，尖酸刻薄的话语像是出门前喝了农药：“看不出来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护着你！”
不知这句话落在王公子的耳朵里成了什么，只是到原本背对着我们对他立马转过身来，指着顾母说：“你不要以为顾家的屁股就很干净，要是真的惹毛我了，我还有我三哥帮我收拾烂摊子，你有谁？你真以为顾家老头子会帮你吗？”
“王总，有什么话对我说，你要是再这样对我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终于，顾若晨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这句话，把我们硬生生地隔成了“敌我”两方。
“可以啊，反正阳阳也不认你了，我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有什么不爽的，放马过来吧。”
王公子说完，把站在地上默默掉眼泪的阳阳扛起来，一言不发地朝着游乐场外面走去。
杨薇和我走在后面，一路上都在小声地唉声叹息。我知道她在叹什么，也知道她在惋什么，可我偏偏不知道如何开口。
在坦然接受现实这一点上，我的确不如她勇敢。
勇敢常常和自信连在一起。
我不够勇敢，面对顾若晨和秦朗，我选择当了缩头乌龟。这一切谁都不怪，只怪我自己不够自信，不管是谁我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高攀不上。
走出游乐场大门，秦朗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正嚣张的停在大门的正前方，不是一般的骚气。这件事如果是发生在王公子身上，那必然是骚包的撩妹日常，不显摆就不是真的他了。
但这件事要是发生在秦朗的方向，我下意识地看向车开来的方向，果然有一条长长的刹车印。
看来，他应该是生气了。
王公子站在离他车还有五六米的地方停下来，堵住我说：“我的车只坐得下三个人，所以麻烦你坐我三哥那辆车，阳阳睡着了，我们先替你照顾着。”
看着他驾轻就熟的套路，心里有些恍惚。
慢着，那些“不太正常”的秦朗身上，都有王公子的影子啊！
天啊，难道说，秦朗在我和他的感情问题上，竟然拉下脸来不耻下问？
王公子已经驾车扬长而去，眼前只剩下这个吸睛率极高的迈巴赫。
罢了，要是再不走，自己大概要成为第二个迈巴赫了。
“咳。”
上车还是有些尴尬，顾忌着脸上丢人的泪痕，我低着头，乖巧地系好安全带。
扣子扣上的那一秒，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开到一半，秦朗手机铃声大作，秦朗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免提。
“秦总啊，您要我们查的那个资料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叫秦阳的小孩子的确没有合格的手续，不符合本所幼儿园新生入学的要求。”
“什么才算是符合。”秦朗阴沉着一张脸，我忽然有些羡慕电话那头的人，起码他不用面对一张如此有杀伤力的脸。
“必须是幼儿园小区所在的住户，除此以外，父母在机关单位上班也行。”
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可最后还是没有逃过秦朗发怒的厄运。
“哪怕是我儿子吗？嗯，我知道了。”
秦朗挂了电话，看了我一眼，竟然宠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