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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笑说没事,手脚麻利地将碎片收拾了。
何自悦望着我笑道:“不过是只普通的瓷勺子,碎了就碎了呗,回头结账时多给两个钱就是了,你紧张什么?平时你也不是这样的人。”
“我紧张了吗?”我下意识摸摸脸,然后扫了老板娘的背影一眼,低声道:“我是怕她担心我不赔,她们做生意挺不容易的。”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怪不得哥哥喜欢你。”何自悦感叹说:“哎,要是某一天某个人也能像哥哥在乎你一样在乎我就好了。”
某个人……
我拿起筷子低头吃菜,没有搭话。
但何自悦今天显然很有倾吐的欲望,“不染,如果我跟西平哥说我爸愿意资助他搞科研,你说他会不会回泰城来?”
“我怎么知道呢?”我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过,我曾经听自远说过这个孟西平以前上学时就接受过你家的资助,如果他是个自尊心过强的人,我想,他未必会同意回来。”
何自悦轻轻哦了一声,脸上生出一种了然的无奈神色来,“怪不得呢,怪不得他宁愿到那偏远地区也不肯留在泰城,在泰城,无论他做出多大的成绩来,人家还是会说他是因为得了我们何家的关照……”她突然皱眉,“可他这次明明说好会留在泰城医院的,是他自己亲口说的,不知道怎么第二天莫名其妙就变卦了,真是奇怪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走了就走了,你何必多想?凭你的家世和样貌还怕找不到好对象?依我看,孟西平这个男人再好,他也不适合你。”
何自悦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为什么?”
“我并不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我觉得,他因为自尊什么的就这么一走了之,根本不顾你的感受,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实在很……”我顿了一下,硬着心肠继续道:“这种根本没心肝的男人,不要也罢。”
何自悦咬咬唇,没有出声。
我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伤着她了。
但我不得不这么说,我是真的不希望孟西平回来,我不愿意他和何自悦好。我希望他远远的,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好好的活着。
我实在无法想象他将来以另外一种身份天天出现在我面前时的景象。
我会无法面对。
周六这天何自远陪着他家老爷子到外地出差了,我横竖无事,上午在家一直躺到近十点才起床,居然也无人责怪,这要在从前,难听话都不知道听了几车了。想着已经有好些天没见俞晓芙,我匆匆洗漱了,连早饭也没吃就出门打的直奔俞晓芙的服装店所在地。
此时还是上午,正是一天中生意最淡的时候,店里只有俞晓芙和一个女店员在,她正在整理货架,一见我来了,忙放下手中的衣物笑着迎上来,“豪门太太来了。”
我忍不住伸手打了她一下,“什么话!”
她不痛不痒的揉了下手臂,然后上下打量着我,不住地点头,“瞧着气色好多了,似乎连气质都带着贵气了,果然是人靠衣装啊,真是好看,”她看了眼四周,突然将我拉到一侧,附耳低语道:“你跟何自远,有没有再……那个?”
我没想到才说了两句话她就这么直接,一下子红了脸,忙不迭连连摇头。
“还没有啊?你身上应该早就干净了的,”她似乎有些惊讶,“他倒也沉得住气,第一次那样对你,还以为是个急色鬼呢。”
我掩饰地笑,没有将七颗龙珠的故事告诉她,太说不出口了。
“这样也好,男人就要是适当的冷一冷,太容易到手就不珍惜了。”俞晓芙笑道:“其实这种手段你比我懂的,只是你这个人不说出来罢了,否则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的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我有些讶异地看向她,这种口吻不像是我熟悉的俞晓芙,倒像是……敏感多情的宋心语。
俞晓芙接触到我的眼神,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妥,忙垂下眼帘仓促地道歉,“对不起不染,我昨晚跟赵培林吵了架,压根见不得别人的好,刚才说话有些刻薄了,你别介意。”
“吵架?为什么?”我这才注意到俞晓芙的眼皮比平时要肿些,大概是哭过的。
俞晓芙说:“还能为什么?他那刑警工作你也知道的,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有时候还有危险,一个月拿的钱本来就少,还要贴补他乡下的爸妈,房子票子什么都没有,全靠我,我这感觉很不好,这情形倒好像是我要娶他似的,我想让他换个工作,实在不行就和我一起做服装生意得了,昨天晚上我不过是跟他商量而已,哪知道他一听就炸了,直接走人了,到现在都没一个电话过来。”
“啊?这家伙也真够倔的,不过,”我看着俞晓芙,认真说道:“赵培林很喜欢干刑警这个工作,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既然爱他,就应该包容包容他,自己辛苦多赚一点,”我顿了一下,继续道:“你知道你会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我现在攀上了一座金山,晓芙,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自己能嫁给一个有钱人。”
俞晓芙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曾经说过,你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小的独立的房子,对不对?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呢,我也不是非要剥夺赵培林的事业,我干活累了牢骚几句还不行啊?他倒好,一句话也不肯哄,脸一沉就走,把我当什么了?”
我不禁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我这就来打电话给赵培林,这家伙情商也太低了,连女朋友的心情都揣摩不透,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破案的。”
我这手机刚掏出来,就看到俞晓芙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店门口,我下意识扭头,发现赵培林手中拎着一只塑料袋走了进来,见到我,他憨厚地一笑,“不染也在啊?来来来,正好我买了点水果,一起吃吧。”
我还没说话,便听到俞晓芙冷声恶气道:“我这店里是卖衣服的,别让什么烂水果汁儿把衣服给弄脏了,你也赔不起,再说我还没吃早饭呢,哪有空腹就吃水果的。”
赵培林赔笑,“知道你没吃,所以我买了水晶蒸饺过来。”
俞晓芙快速接口,“我不想吃!”
水晶蒸饺,明明是俞晓芙最爱的早点之一。
我笑着将她朝赵培林的方向一推,“好啦,差不多就行了!”
俞晓芙的高跟鞋一个趔趄,身子有意无意前倾,一下子扑到赵培林面前,赵培林下意识伸手将她抱住了。
俞晓芙用力将他一推,身子一扭,“滚开!”
声音却是哽咽低沉的。
赵培林一愣,无声上前,也不顾我的眼光,重新将她搂进怀中,低声道:“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这些年你跟了我一直很辛苦,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还要跟着我担惊受怕,如果你真的要跟我分手,我想……我会同意的。”
“你同意?”俞晓芙顿时双拳如雨下,“同意你个头啊!你还没问问我是不是同意!我不同意!不同意!”
赵培林坚实的胸膛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可见俞晓芙这拳头委实不轻,但赵培林只是望着她呵呵呵地傻笑,很享受似的。
我的鼻翼隐隐有些发酸,笑着和一侧正抿嘴笑的店员点点头,然后悄悄退到店门外。
到店门外才走了两步,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我忙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是何自远的,他告诉我说明天还在外地,可能不能及时赶回泰城了,到时候会派韩必成过去跟我会合,我不得不应了。
真是要命了。
昨天我为着周末的金湖湾钓鱼节目还特地去那里考察了一番,定下了凭窗临湖的一个带有餐厅洗漱及卧室的特大包间,然后又慎重地打电话给那位副局长,再次跟他敲定了时间。
要是他发现明天陪他的仅仅是迅驰的一名中级职员,感觉肯定不会好。
接下来的半天我的心情都是郁郁的,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俞晓芙那里,而是自己一个人在街头闲逛,肚子饿了就买点小吃,就这么混过去半天。
回家之前我给俞晓芙打了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清脆利爽,想来赵培林已经将她安抚好了。
俞晓芙笑道:“不染,你上午怎么不声不响就跑了?我还准备打电话叫你一起吃午饭的。”
我没好气道:“那为什么不打呢?害得我一个人在街上逛了半天没处去,我发现你现在没以前对我好了。”
俞晓芙很明显意想不到,“啊?你这蠢货,我不打你自己不会打给我啊?要不你现在过来?晚上我请你。”
我是不是有些贱呢?被她叫蠢货我竟然立即感觉舒服多了,笑道:“晚上就不去了,今天走累了,要早点回家休息。”
俞晓芙说:“那明天过来吧,明天我生日呢。”
我一愣,“你生日?我都差点忘了,那我马上去你那边一趟,你等我。”
半小时后,我到了俞晓芙店里,将一只小锦盒送到她手中。
她疑惑地打开,见是一条白金镶碎钻的项链,不禁惊喜道:“给我的?”
“我刚买的,提前祝生日快乐,”我拿起来亲手给她戴上,“何自远出差了,明天我要招待一名重要客户,实在是没空过来了,到时候我再让花店送束鲜花过来。”
“小生日,鲜花就没必要了吧?用在我身上也是浪费了,我就一粗人,又不是你这种学艺术的。”俞晓芙站在镜子前欣赏着项链,有些迟疑道:“不染,我收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以后要拿什么还你才好呢?”
我笑道:“还什么还?反正用的是何自远的钱,我也就是现在任性一点他不会过问,以后,就说不好了。”
俞晓芙按住我的肩膀,“什么意思?他对你不好吗?”
我摇头,“不是,是太好了,好得让我感觉不真实,像做梦似的,我感觉我这样的人不应该值得他这样,你知道吗?我在他面前常常有愧疚感,明明是他先对不起我的,可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我甚至还差一点要把真相告诉他……”
俞晓芙赶紧道:“千万别!道理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懂的,这其实也不算欺骗,善意的不伤害人的,都不算欺骗,你不要有什么压力,以后对他好就是了,你想想,其实现在有几个女孩子像你一样干净的?我在赵培林之前还跟两个男人谈过恋爱上过床,你不过就是把第一次给了孟……好了我不说了,你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去,我们店南边刚开了家酸菜鱼馆,味道还可以的。”
吃完晚饭,我就和俞晓芙分手,直接打车回家了。
车在半路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因为现在太多的陌生号码是广告,本来我不想接的,但看着是本地的,想了想,终于还是将手机搁到耳边,“喂?请问哪位?”
“不染,是我。”
竟然是罗杰!
我硬生生道:“你又想说什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罗杰的轻笑透过手机传来,“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下午接到了老爷子的指令,让我明天陪你去金湖湾走一趟,横竖我明天有空。”
我轻轻哦了一声。
原来如此。是我太多心了。
“这是我的工作电话,”罗杰说:“明天早上我去接你,然后一起去接周伟民,时间定在八点,你看怎样?”
周伟民,就是那个副局长的名字。
“行。”我顿了一下,“谢谢你了。”
“明天见。”
罗杰再没有多余的话,径自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不禁笑着松了口气。
明天有作为祥泰高管何家女婿身份的罗杰过去,自然跟何自远去的效果是差不多的,大概是听到了何自远打给我的电话,难为何老爷子想得这么周到,所谓狮子搏兔也用全力,这大概是成功生意人的秘诀之一吧?甚至,我私下感觉,罗杰到场比何自远到场,效果要好,我个人也肯定轻松多了。
耳边再次回想起罗杰刚才那稳重冷静的口音,我想,如果我们以后就一直这样和平相处下去,其实也不算太困难的。
罗杰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八分的时候,我听到楼下一声鸣笛,赶紧拿了包下楼。
罗杰黑色的奥迪停在楼下。
他从后座车窗探出头来招手,“不染,这里!”
“姐夫早,”我笑笑走过去,刚想打开副驾驶车门,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我不得不打开后座车门,探头进去,和罗杰并排坐在后座。
他今天用司机,那是正常的,因为肯定要陪客人喝酒,到时候没法开车,可是前排那个人……四十岁左右,瘦瘦白白的,脸生得很,是他的朋友吗?他有意这样安排的?
我正在心里嘀咕,罗杰介绍道:“前排是市委办公室的张主任。”
张主任……周伟民的好朋友,市委书记跟前的红人,人称泰城二书记。
不得不说,罗杰此举实在漂亮,我没想到他竟然有本事请到此人,杀鸡用牛刀,我甚至觉得今天的牛刀实在是太大了,简直要浪费资源了。
那人转头朝我一笑,牙齿极白。
我不禁凛然,赶紧招呼,“张主任好,我是迅驰何自远的助理。”
张主任笑道:“知道,罗总来之前都已经介绍过了,曾小姐不但是何总的助理,还是何总的女朋友。”
我笑笑权作默认。
何总的女朋友……罗杰是这样介绍我的吗?这么说他已经承认这个事实了?我不禁向他看过去,他的视线正好也扫过来,四目相对间,他的眼神垂了下去,落到我的手腕处,轻声道:“还疼吗?”
这句话外人听着是没头没脑的,甚至多心的还会觉得有些暧昧,我忙摇头,没说话。
前排的张主任开口道:“这种天气晴好的周末应该是出游的好机会,曾小姐这么年轻,竟要陪伟民和我这样的俗人,实在是浪费了。”
我忙笑道:“怎么会是浪费呢?钓鱼本就是一件赏心乐事,而且我早就听姐夫说过,张主任是南大才子,不但写得一手好文章,更是写得一手好书法,真希望哪天有机会能欣赏到张主任的书法。”
张主任哈哈笑起来,“曾小姐谬赞了,我看也不要找什么机会了,今天有的是机会,曾小姐也喜欢书法吗?”
我老实道:“只是喜欢,但并不懂。”
罗杰在一侧道:“不染是学艺术的,所谓触类旁通,书法多少懂一点,她尤其喜欢文征明的《滕王阁序》,可以算是张主任的半个知音。”
张主任发出哦的一声,这个哦,是扬声,带着疑惑的。
我有些恼恨罗杰的多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文征明师从的本是东坡先生和黄山谷,后来自成一家了,我也就是看着喜欢罢了,并不懂得多少,我后来读汪曾祺的书,他说东坡先生的字太过俗气,文征明又师从过他,想必也是有这方面的诟病的,张主任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