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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轻轻哦了一声,脑中突然快速闪过俞晓芙的身影。
她们怎么一个个都这样的?非要离开本来深爱她们并且能够包容她们的男人。不过这话其实由不得我说,如今在别人眼里,我离开何自远那样条件的男人,难道不也是得了失心疯?
曾不凡这是在赌气还是果真下定决心了?我不知道。但男女之间的关系,实在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曾不凡已经快三十岁,应该明白自己所需,不必我来替她操心,当然了,她那种个性,我也操心不来,更何况,她此刻心里必定已是恨死我了,她一向都认为是我仗着有半丝像她所以才勾走了孟西平,在她心里,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一直在阴暗地嫉妒着她的坏女人。
妈妈继续道:“不染你知道吗?那个人年纪都四十出头了,还有个儿子,你姐……一向挺精明的一个人,这是真是昏了头了!”
我问道:“王向东呢?”
在我心里,那个文质彬彬气质儒雅的王向东才是我姐夫,毕竟他们恋爱已经有几年了。
妈妈愤愤道:“还提他做什么!你姐跟他提分手后,他什么话都没有就一走了之,之后我一次都没见过他,这样的男人,遇到点挫折,一点争取表现都没有,这种关头还撑什么面子?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我不觉苦笑,自己的孩子再不好,父母也是向着她的。其实我心中颇替王向东有些不平,当初曾不凡一心要离开他,我爸妈更是因为他的家庭他父亲那无底洞的病症而嫌弃他,一个个的情绪都摆放在脸上,简直巴不得人家赶紧离开,王向东又不是傻子,几年的感情说没了就没了,但凡有点尊严的男人,还强求什么?何况是他那样的知识分子。
妈妈道:“不染,你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的啊,以后对男人要把眼睛睁大一点,别再轻易定下自己的终生了,知道了吗?”
孟西平此时已经将碗轻轻搁在茶几上,人就坐在我身边,眼睛亮晶晶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手机里的声音,他基本上都能够听得到,听到我妈这话后,他不觉冲我一笑,我也一笑,对我妈说:“知道了,暂时就这样吧,我还有事,以后再联系。”
妈妈急急道:“等等!以后你还是这个号码吗?你可千万别又换号码,到时候我都联系不到……你以前那个号码,怎么也打不通,每次都是关机……”
我温声道:“放心好了妈,这个号码我是不会换的,以后我会经常打电话给你。”
妈妈连声道:“好好好!这就好!”
“那就这样,”我说着将手机放下了,笑着主动按住了孟西平的一只手,“别介意我妈的话。”
孟西平两手裹住我的那只手,笑道:“看样子她不并怎么看好我,我需要更努力一些才行。”
“你已经很好了,”说完这话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忙别过脸作势扫了眼那碗热腾腾的稀饭,“我饿了呢。”
“还很烫呢,得稍微凉一下才行,”孟西平并没有松开我,反而将我的手裹得更紧了,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更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掌心微微移动,他贴近了我,声音突然变得非常的温柔,“我真的很好了吗?”
他的呼吸在我耳边清晰可闻,那种清新的杉木味道似乎更浓郁了,我的心狂跳不已,我真想立即就投入他怀中,但我的脑子却不住地提醒自己我目前的身份,我还是个有夫之妇呢!我既狼狈又伤感,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些气急败坏了,一把用力推开了他,“你明明知道的!”
“你这丫头!”他突然一把拥住了我,将我那佯作挣扎的脑袋轻轻按住了,声音颇为激动,“我明白的,傻丫头,要说现在还不明白你的心意,我还算个男人吗?”
我倚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脏在扑腾扑腾坚定而沉稳地跳着,我渐渐平静下来,这是我喜欢的我爱的男人,我为什么不可以大胆主动一点呢?明明已经决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拧巴别扭呢?还提什么有夫之妇?在别人眼里,我跟他孩子都有了呢!
我伸出双臂,轻轻揽住了他的结实如铁般的腰身,那种熨贴温暖的接触让我忍不住想哭,我浑身的细胞都开始频频欢呼, 这是我爱的男人,我想了很久的男人,我要的男人。
“不染……”孟西平亲吻了一下我的头发,然后用下巴在额头不住地轻轻磨蹭,低语喃喃,“我做了很多次梦,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可是每一次醒来你都不在身边……你知道我曾经有多嫉恨自远吗?每一次看到他当着我的面示威似的拉着你的手,我就恨不得……可是我没有一次在他面前表现过我的想法,没有一次。我是个太要面子的人,我憎恨这样的自己……”他痛楚地摇头,“原谅我,你妈妈刚才在电话里说那个王向东不知道争取,其实我又何尝不是?难怪你妈不看好我,要是我当初主动一些,强势一些,你就不至于吃这么多苦,自远现在也不至于……”
“不是这样的!”我忙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你别把罪过非朝自己身上推!”
“要不是我的错,你今天就不必吃这样的苦,”他伸手捧住我的脸,眼里满是疼惜,“几个月前你还纯真空灵得像一朵云,可现在的你苍白又憔悴……我是学医的,我知道一个女孩子做这样的手术有多痛苦……”
我摇头,“不算痛的,真的,而且,”我顿了一下,望着他含泪笑道:“我只想有一个我和你的孩子。”
“你这傻丫头!”他叹息一声,再次将我揽进怀中,声音在我头顶飘荡,“我不要你再受这样的苦,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我心中激荡不已,为了缓和这伤感的气氛,我伸手在他胸口划了一道痕,轻声道:“是吗?难道……”我轻轻一笑,“你也有自远的那种毛病?”
“你——”我感觉到他的身子陡然一紧,接着我的腰身惩罚似的被他掐了一把,“你等着,以后有你好看!”
我不觉发出啊呀的一声。
“怎么了?”孟西平一下子推开我,急切道:“刚才我弄疼你了?”
“不是的,人家只是怕痒。”声音一出来,那种娇嗲连我自己听了都脸红,我忙掩饰地捧起面前的粥碗,“我吃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等会儿就过去,”孟西平拿过我手里的碗,用调羹搅动了两下,放到唇边吹了吹,送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含笑的眼睛,什么都没说,乖乖地张开嘴。
半碗粥下肚之后,我推开碗,“吃不下了。”
孟西平没有勉强我,收起碗起身去了厨房,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后,他又出来了,走过来说道:“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
“不用了,”我忙说道:“万一自远有事,你还是看着他好了。”
其实我的意思是……白天送我过来也就算了,但晚上,如果他来了,势必会住在这里,在别人眼中,我们不就是同居了吗?虽然那是我很想做的事,但理智告诉我,那不该是我做的事。
“自远有太多的人照顾,而你——”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发,“你好好休息,不许乱动,什么都不用做,听话,我现在这就过去,等我。”见我要起身,他忙按住我的肩,“别动,不许送我。”
连续两个不许……我笑着耸耸肩,“好吧。”
他弯腰在我额头一吻,再次摸了下我的头发。
“等等!”我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盯着他的耳边,那里,刚才似乎有银光一闪。
他更低地俯下身子,柔声道:“怎么了?”
我伸手按上他的脑袋右侧,他顺势将头扭动了一下,右侧朝着我。
刚才的银光,是白发。
我伸手一拨。
不是一根两根,是一小撮。
我心中轻颤,仰面道:“你都有白发了呢!”
“是吗?”他微微一愣,“那你给我拔下来看看。”
我试着拔下一根递给他,“其实还有一些,拔不清的。”
“完了完了,这下子我真成老头子了,”他直起身看了看,然后将那根白发放到茶几上,对我笑道:“幸亏还来得及有了你,否则什么都没做头发就白了,我怎么甘心?”
“没事的,”我笑,推他一把,提醒道:“快去医院吧。”
他这样的男人,就算头发全白了,也仍旧是好看,我知道的,他就算到了八十岁,仍旧会风度翩翩。
“好,这就过去,”孟西平点点头,朝我摆摆手,提起外套笑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个人就是走路,也充满了一种特别的气质,那是一种科学家的高智商的一种气质……别人大概以为我单纯是喜欢上他的外表,怎么可能呢?我更倾心的是男人的智慧和能力。
门关上了。
他走了。
我的心陡然就空了。
早上到现在,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意外,整个人像是连续被格式化了几次一般。
他让我等他,我就等他好了。
我打开了电视机,懒洋洋地看着。
一刻钟后,我起身去了趟洗手间,顺便对着照了下自己的容貌,天啦!我怎么会这么难看?上午我对自己的样貌还挺满意的,只是现在,我感觉这样的我根本配不上孟西平。瘦得跟骨架似的,皮肤更白了,要命的是没人色,难怪孟西平见了会难受,就算是一个熟人,见到这样的我恐怕也会震惊。
这样的我,看上去足有三十岁。
太可怕了。
再不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红颜刹那枯槁,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一个人要不是死,要不就好好活下去,绝不能半死不活地拖着。
我走进卧室,到书桌上,拿起大半瓶红酒,给自己斟了半杯。
写小说的时候,咖啡和红酒都是我的辅助剂催化剂。
我不想孟西平晚上见到我的时候,我的面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我一口饮下了半杯红酒,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后来干脆拿着酒瓶到了客厅,坐到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慢慢的自斟自饮,渐渐有些微醺的醉意。
我眼睛看着电视,心中唯一的念想却是等那个叫孟西平的男人。
深秋的风透窗而来,天色渐渐暗下去了,我感觉冷,酒也醒了不少,起身拿了一件黑色的厚外套披上,窝在沙发一侧,继续看电视。
大半瓶酒都已经空了。
他还没有来。
他说过他会来的。
我心中开始有着隐隐的担心。
并非担心他不来。
而是……被何家人牵扯不放,坐车出事,何自远情况危急。
每一个都是不祥。
我不能就干坐着等。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还没拨通孟西平的号码,就听到门外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急着有人敲门。
一定是他!
我赶紧起身,不顾身子的不适,几乎是奔到门口,打开门。
是他!
风尘仆仆,手上拎着一只塑料袋。
我不管不顾,直接就扑进了他怀中,连捶了他胸口两下,然后抱住了他的腰,“你怎么来这么晚?!”
他发出满足的一声闷哼,一只手臂拥住了我,唇在我耳垂上轻轻一吻,突然道:“你喝酒了?”
我懒洋洋地发出嗯的一声,始终留恋地不肯松开他的腰身。
我没想到我会这般想他,需要他,我没想到!
“胡闹!”我突然听到一阵塑料袋的响声,然后一下子就被他横抱起了身,耳边听到他责怪生气的声音,“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我自知理亏,嘿嘿笑了两声,小声道:“人家只是没事做,所以才……”我突然听到他身后有人道:“西平哥,你一直堵在门口,这门又怎么小,我还要不要进去了?”
啊?
竟是自悦的声音!
除了她之外,到底还有谁来了?完了完了,我这般撒娇卖痴,看在别人眼里,还不知要被被传成啥样呢!
我在孟西平怀中不住挣扎,急道:“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不是叫你别乱动的吗?”孟西平皱眉,将我一直抱到沙发边,这才放开了我,眼睛望着茶几上的空酒瓶,面无表情道:“看看你多过分,真想打你一顿才好!”
我扫了他身后的自悦一眼,解释道:“以前我写小说的时候就经常喝酒的,其实我酒量还可以,真的……”我意识到孟西平的脸色越来越沉,忙敛容小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好了,西平哥是关心你所以才生气的,”自悦笑着走过来,那只塑料袋不知何时到了她手中,她从里面小心地取出两只便当盒放到茶几上,“这是从汤馆里面买的腰子汤和排骨炖小蘑菇,还烫着呢,你吃吃看,合不合口味?”
我不自然地笑笑,“谢谢,你们吃过了吗?”
“吃过了,”孟西平道,“我去给你拿调羹和筷子。”
自悦坐到我身边,按住我的手臂,轻声道:“别怪西平哥,是我非要他带我来看你的。”
“怎么会呢?”我低着头,讪讪道:“只是我在你面前只有惭愧……”
“饿了吧?”孟西平从厨房出来,坐到我身子的另一侧,打开一只便当盒,将调羹递给我,“多少吃一点吧,明天一早我去菜场。”
菜场?我怔怔地接过调羹,看看他,又看看自悦。
“好了,你吃你的,”自悦笑笑,叹口气道:“我就知道我来根本是不合时宜……”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忙放下调羹,急急捉住了她的手道:“你能来看我,是表示愿意原谅我了?是不是?”
“说什么呢? ”自悦的面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淡淡道:“你又没对不住我,要我原谅什么。”
“自悦……”
自悦笑着止住了我,“好了,先喝点东西吧,什么都不吃,尽喝酒,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
我笑,“喝着玩的,一直放在床头,没事的时候喝上两口,就会感觉整个人轻松多了。”
孟西平皱眉,突然站起了身,默不作声地走进了我的卧室,他这是?这样明目张胆地,当着自悦的面!我赶紧低头端起面前的一盒便当,拿起调羹舀了一点送到口中。
孟西平很快就出来了,手中拿着两盒咖啡,对我一晃道:“这个先没收了,哦对了,我去给自悦冲一杯……可能还要烧点开水……你们聊……”他自言自语似的,朝厨房走去。
我下意识耸耸肩。
自悦幽幽道:“其实我不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对你好,但我是第一次见到西平哥对女人这么细心体贴,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笑。
她还能见过别的男人对我好过?不就是她哥哥何自远吗?
这是我目前不能触碰的伤,我不想提。
自悦的眼神投向正在厨房忙碌的孟西平,“西平哥总是喜欢穿这种深色系的衣服,原先我总觉得这就跟他的个性一样:冷漠、遥远,我爸也劝我说,这个西平,点起一根烟来,半天都没有一句话,为人实在是木纳没趣,这么不容易相处,将来怎么做夫妻?现在我知道了,我错了,我爸也错了,他不是那样没趣的人,只是没有遇到他想要的人,你看他为你忙得多开心,而且刚才开门时我看到你扑到他怀里的情形,说实话我感动了……不染,因为我哥的原因,我是恨过你,但是刚才你那种雀跃欢欣撒娇的小女人样子,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到,太意外了。你跟我哥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我哥怎么讨好你,你总是淡淡的,被动的,我印象中的你,冷静淡定,甚至还有一丝忧郁,说起来跟西平哥给我的感觉有些相似, 原来你们是因为没有遇到对方……原来一个人遇到心爱的人,自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如果这辈子我也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死也情愿……”
我轻轻搁下调羹,低声道:“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没什么对不起的,”自悦笑笑,“我爸说了,我们何家已经出了一个我哥,不能再出蠢孩子傻孩子了,”她顿了一下,突然道:“不染,你也看到那个人了,你说我会不会和那个人结婚?”
我不觉看向她。
问得好奇怪。
不过她的语气和脸色真的有询问的意思。
我沉吟了一会儿,“那个人很好,气质干净沉稳,家世应该也不错,很配你。”
自悦呼出一口气,“是的,我也觉得,我爸也这么说。”
我轻轻按住她的手臂,“你会幸福的。”
“幸福?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但是杨青……别人都说他好,我也觉得他很好,”自悦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忧伤,随即就消失了,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充满渴望,热切道:“不染,那现在你幸福吗?”
我?我想此刻我是幸福的,但我的幸福充满了罪恶感。自远一天醒不过来,我便一天不得安生,我知道的。
我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真的,从前无论我拥有过多少,我总是觉得那不属于我,将来总有一天会失去,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悦道:“我知道是什么,因为我哥始终都没法给你安全感,但西平哥能。女人要的哪里是什么金钱权势,不就是一种安全感吗?”
我不觉一愣,定定地看向她。
都说女人的敌人是女人,女人的知音又何尝不是女人?
自悦懂我。
我诚心诚意地对她说:“我要是个男人,将来必定要娶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横我一眼道:“是,因为你是没法娶自己的。”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真正的笑靥如花。
那个娇嗔活泼的自悦又回来了。
客厅的光线有些幽暗,但她的皮肤借着些微的亮光,还是闪烁出晶莹的光泽,脸皮紧绷、嘴唇饱满、束成马尾巴的头发每一根都透着青春的弹力的气息,有着我所缺乏的明亮气质,
把人心里的晦涩和阴暗都照没了,面对着她,我自惭形秽,这世间大概也只有孟西平那样的呆子才会撇下她来迁就我这样的枯槁红颜。
孟西平终于从厨房里出来了,手中端着一杯咖啡递给自悦,“喝一点吧,我冲得比较淡,不会影响睡眠。”
“谢谢西平哥,”自悦拿起热腾腾的杯子嗅了一下,点头道:“摩卡的味道,不染你和我口味差不多。”
我还没开口,就听到孟西平的责备声,“你这汤怎么还没喝?就算再难喝,为了你身子,多少也喝一点。”
自悦附和道:“是啊,为了孩子。”
我不觉快速扫了孟西平一眼。
原来,自悦并不知道我流产的事情。
她以为我怀着自远的孩子还能和孟西平平和地相处下去吗?不,那绝不可能,就算孟西平愿意,我也不愿意。
我定定神,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自悦,我已经拿掉了孩子。”
“什么?”自悦端着咖啡杯的手一歪,顿时热咖啡泼了些出来,她不顾被烫,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平静地望着她,“我下午去流产了,已经拿掉了孩子。”
她一把将咖啡杯搁到茶几上,“我哥的孩子?”
我点点头,“是,医生说,留着也可能先天不全……”
“什么先天不全!你这分明是找借口急着想和我哥划清界限!他还没死呢!”自悦一下子站起身来,激动道:“曾不染!你离开我哥和西平哥在一起,这我无话可说,但你不声不响就打掉了我哥的孩子,你问过谁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啊?你可真是残忍!”
“可……”
“别拿我姐说过的那些疯话来塘塞!就算是那保姆陈阿姨也知道那是你和我哥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拿掉了?那是我们何家的孩子!”
“可是……”
“你别激动,别激动,”孟西平握住了我的手,开口道:“自悦,这不能怪不染,是我让她拿掉的,一切的过错都在我身上,我是个自私的男人,我不愿意我爱的女人生下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尤其是你们何家的男人。”
我不觉一愣。
他的语气太确定。
原来他是真的不能接受那个孩子。
自悦更是愤愤地张大眼睛,口不择言道:“我们何家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何家哪里对不住你孟西平了?”
孟西平站起身来,叹口气,淡淡道:“很久以前的事了,当然跟你无关,我也不想谈,回头你自己问问你爸就知道了,问问他关于我父母的事,再问问他关于你妈妈的事。你告诉他,其实我也是最近两个月才知道真相的,他不必为此内疚,但也别想我会一辈子感激他。”
“我妈妈?你父母?你父母不是早去世了吗?”自悦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西平哥,到底是什么事?你告诉我。”
孟西平冷淡地摇头,“我是不会说的,一切以你爸说的为准。”他重新坐下来,勉强冲我笑笑,“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一不小心就把过去的成年烂芝麻谷子吐了出来。”
我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在微微发颤。
我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激动。
天!到底是什么事?
(早上写到现在就写了这么多,抱歉没有一万字,明天继续,争取内容能比今天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