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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晦暗不明的多雨天,嘉渔的内心却是无限的明朗,与宋菱约见后的不欢而散一扫而空……
坐在车内坐好,嘉渔看着迎上高中放学时段,骑单车载着女孩儿的少年,撑花伞,陆陆续续的学生,透明的雨衣迸溅着水花……
“到前面将车速降低,放缓。”
章理事以为慕董事长晕车,而嘉渔明白前方有学校,有意降速说明慕先生是个心思细致到位的人,不觉间脸上染了清浅的笑意。
“小舅舅呢?”嘉渔上车后,对慕郗城问起来宋少卿的去向。慕郗城对他妻子道,“阿渔,对你舅舅很关心?”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长辈,好意来送我,该要问问。”
“嗯,该问问。”慕郗城应声。
让嘉渔听出不一样的情绪,高三一年她和宋少卿相处过多引他不悦,到现在这么久,他像是还记得。
慕郗城看他小妻子脸上明显有清浅的笑意,不像在当时手机里听到和宋菱谈话的样子,嗓子那么沙哑艰涩,当初是一定哭过流了眼泪的。
阿渔怀孕后,爱哭,情绪过激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
难得见她情绪恢复的很快,他不问她去了宋家别苑经历了什么,也不问她对于奥斯汀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靠在他的肩膀上,“出来了一天,累吗?”
“还好。”
孕初期她在清淮苑足不出户太久,现在能出来走走,已经让她很满意。
雨天有些微凉的柔软小手被慕郗城握在掌心里,她体寒,总是习惯帮她暖手,揉捻着她细腻的肌肤,“等你身体稳定一些了,我们就回苏州。”
“我很好。”温暖的车内,感觉到他的手从她毛衣的一侧探进去,搁置在她的小腹处,让她耳骨晶透地泛着羞涩的红。
孕期2个月多的腹部,慕郗城感觉到掌心下的变化,不再是以往的那么柔软,随着孩子的发育而变得更加的紧绷紧实。
“再过一个月,等三个月过了,我们再离开C市。”
“你决定。”她听他的。
白.皙纤细的指隔着毛衣和搁置在她柔软腹部的大手重叠,会让嘉渔觉得无比的安定踏实,所有每日孕吐和身体的不适在现在都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车窗外的细雨在缠.绵,嘉渔在开着暖气的车内盖着羊绒毯缱绻在慕郗城的怀里,因为他时而的爱抚显得很舒服,渐有昏昏谷欠睡的样子。
冬日,在温暖的环境里人易犯困,更别提怀孕的女人……
看着窗外的雨,在新春除夕就要来临的最后一天,冬雨也像是害了相思缠.绵不断。
章理事半天听不到车后位置上老板和慕太太的谈话声,知道陈小姐应该是睡了,压低嗓音问,“是回清淮苑,还是去……”
“到新悦酒店。”
“好。”伸手将嘉渔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慕郗城给她换了个位置让她入眠睡得更为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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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渔苏醒,天际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身上盖着薄被室内很暖,暖到她的掌心都开始向外冒汗。
怀孕后,最近的她变得很嗜睡……
她苏醒后,掀开薄被下牀入目就看到慕郗城的深灰色风衣搁置在客厅的沙发上,有几份他工作用的文件落在茶几上,说明人并未离开。
“醒了?”慕郗城推门而入,看着坐在沙发上喝水的人出声询问。
刚苏醒的嘉渔,思绪还不是很清明,“这是在哪里?”她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慕郗城问她,“有觉得饿了没有?”
嘉渔摇摇头,她晚上一向胃口不好,吃了也多半吐得多。
“既然不饿,那等他们送餐的上来我们在一起吃。”
慕郗城朝她伸手,嘉渔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还是下意识地将手递给他……
巨大的遮光窗帘拉开,刹那间窗外的明亮灯火入眼,扰了室内的起初清寂的平静,晕开的灯光,满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在嘉渔的肩膀上搭了一件披肩,推开露台和室内的隔断,迎面而来的清爽的风,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某酒店的顶层……
完全没有知觉,也不知道慕郗城什么时候将她抱上牀,安置在这里休息的。
这些情绪的错愕,都被天际弥漫的火光所吸引,深夜的清寂夜空下,无数祈福而升上夜空高飞的孔明灯,成为了夜空里最亮眼的明星。
由于孔明灯的火光,将露台都映衬在一片梦幻的色彩里……
慕郗城站在嘉渔的背后,将她肩头的披肩收楼紧,双手撑在露台的围栏栏杆上,就将嘉渔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是不是觉得很美?”
嘉渔轻轻侧过脸……
慕郗城看着火光映衬着他妻子白.皙素净的脸,唇角微薄的笑意,就明白她是喜欢的。
吻了吻她的额头,慕郗城告诉她,“还不到最好的时段?”
“什么?”
将下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他说,“新悦酒店前面就是C市最有名的东陵寺,每年除夕的前一夜都会有很多人在大殿前放孔明灯,0点的人最多。一年一次,这样的景象可不多见。”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嘉渔不觉得慕郗城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即便真的知情,又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的观景位置的露台的。
慕郗城只浅浅笑笑,不言语。
三年前他来过新悦这间酒店的房间住宿,不过不是为了观景,而是去了一趟前面的东陵寺,将外祖母纪繁手抄的佛经在大殿焚烧给过世的陈屹年,还有他的‘阿渔’……
一样的即将新春的日子,等他走出东陵寺的大殿,看到聚集在此祈福的男男女女,小孩子,老人,不是情侣夫妻就是一大家子人,而他唯独一个人……
所以他没有留在东林寺看每年一次的万千孔明灯放飞的景致,留在那样合家欢的气氛里,他会觉得自己更孤独。
直到回到,酒店,走上露台的那一刹那他的心是暖而酸涩的。嘉渔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在黑暗里可以闪亮的东西。
她怕黑,喜欢夜里有光,10岁的少女曾经说,她相信:“只要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希望。”
那年,太美的孔明灯夜景,明灯朦胧璀璨似星火栾动,唯独最喜欢这些的人已经不在了。
07年,慕郗城站在这里,他想,既然你看不到,那我就替你看吧。多看看你喜欢的东西,这么一看就看了很多年。
至此后,每年都在除夕夜的前一天飞C市焚烧外婆的手抄佛经,看孔明灯高飞,他已习惯。
现在是2011年,时隔四年,他终于能站在这里对身边的人说上一句,“你看这样的夜景是不是很美?”
“是呀,很美,很美。”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回答,她不知道站在她身边陪她看灯的男人足足等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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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餐的侍应生送了晚餐上来后,嘉渔和慕郗城一起用了晚餐,她坐在他身边对一份蔬菜沙拉上下其手,还是提议道,“慕郗城,我想到东陵寺前的大殿前看看。”
“还有呢?”
慕郗城问。
“郗城哥,那个孔明灯我也想要。”
不自觉的染上的撒娇语气,却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在慕郗城对嘉渔的理解中,她是绝对不可能看看夜景就能满足的。
“等一会儿你能将你面前的东西吃完,我就带你出去。”
晚上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嘉渔为难,会吐……
“那要是吃不完呢?”她黛眉紧蹙着继续追问。
“吃不完,也带你去。”
终于脸上有了笑容……
慕郗城见嘉渔笑:突然觉得他妻子其实本性是个非常简单,也非常好哄的小女孩儿。
夜晚,吃了晚餐……
慕郗城带嘉渔外出,碍于最近婚讯刚公布的问题,还是有章理事派遣的保镖在后面跟随。
出了新悦酒店,步行一直到东陵寺,碍于这里的人太多,嘉渔只好主动去牵慕郗城的手,然后交握在一起被对方揣进口袋里。
骤雨初歇,像是一会儿下一会儿不下,天际这时候没了雨水。
地上是湿漉漉的,碍于身为公众人物的慕郗城,嘉渔和他很少能有这么手牵手在人群中步行走很远的经历……
仿佛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因为有他在,她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无比安心的,内心很平静,很安然。
漫天是流火般温暖,让这个冬夜变得格外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