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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有会议。”
褚子楠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他抿了口咖啡,抬起头看见顾重深已经起身,“这次收购案被截,损失大是其一,公司上下气势受损。”
那张脸,从头至尾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温淡而冷漠,像是压根没将那个电话放在心上。
褚子楠无奈,拦着他,面容严肃认真,“我说,现在重点是这个吗?你说要带她们娘俩走,至于闹的这么僵?到时候人不肯跟你走怎么办?”
她的确不肯。
顾重深的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身上散着一股肃杀和冷漠,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唇才凉薄的掀了掀,“走不走不由她。”
褚子楠,“”
拿着外套往会议室走,前来开会的人基本已经到场,顾重深一言不发要推开门走进去。
他伸手拦着,刻意压低了声音。
“鉴定结果出来了没?这种事总得做个定论。”
话落,褚子楠抬起头,对上那张没有情绪的脸,只拢起眉,甚至连多余的一句解释都没有。
他吃了一惊,“艹,就该不会现在还没做!”
顾重深眼底散出一丝不耐,嗓音低低哑哑的闷在这小小的范围里,长臂落于身侧,骤然收拢手掌,“要我亲眼看着结果证明我们的关系?”
“你这”
“看不看都改变不了事实。”
褚子楠看他甩了话走进去,想了想也只能跟着踏入会议室,可难得的神色凝重起来,手机光明正大放在桌面,一直在发消息
夜很深,银色迈巴赫停在顾园外时,落下的雪已经将院子里盖上厚厚的一层,头顶是漆黑如墨色的天幕,男人的脚步声压的很沉。
推开门,屋子里一片暖意,老管家略显佝偻的身躯从房间里出来,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眉眼弯弯的,“四少回来了,这个点吃了吧?”
“吃了,您早点休息。”
老管家呵呵的笑,偷偷打了个哈欠,“正要去呢,刚给小少爷关上灯。”
抱抱每天晚上要给吃吃讲故事,讲完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可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独独晚上一个人睡觉要开着灯。
顾重深没有脱外套,径直朝二楼走去,紧闭的房门门缝里流泻出一缕晕黄的光。
他走进去,就着昏暗的光线,瞧见了缩在床角落的一坨,许是夜里冷,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侧着身朝他的方向,仔细看,怀里还抱着大白。
可怜的大白被陆沁安环在面前已经变形,满是温柔的脸上还挤压成无奈。
顾重深站定在床边,高大的身躯覆下阴影,将她整个人都掩在里头,目光垂落,正好能瞧见姑娘嫩白的小脸。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手,指尖朝她脸上而去,隐隐约约的看清了她眼下的黑影
没睡好的不止是他。
“吃吃离他远点”
许是指尖有些凉,刚一碰着陆沁安便呢喃出声,软糯柔缓的音有如绕指柔丝,裹在男人心口最坚硬的那处。
手悬在半空许久,顾重深调整好呼吸,静静瞧着她。
只是呓语,没有醒。
他转身走到浴室里,飞快洗了澡出来,换上衣裳,擦头发的时候抬起头,床上的女人已经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小嘴一瘪。
“四叔”
气氛莫名的有些奇怪,顾重深松开手把毛巾搭在一旁,黑眸闪烁了下,很快将那些浓郁的情绪收敛起来,“做噩梦了?”
她一做噩梦就这样,跟个孩子似的看着他,要抱。
陆沁安点头,指尖在被子上摩挲了起来,看着他的眼儿晶亮,像是被什么东西染过,泛着光。
“继续睡吧,还早。”
才十一点。
顾重深随意理了理头发,穿上外套,颀长劲瘦的身躯很快被裹起来,英俊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立体而深邃,头发上偶尔滴下残留的水,“啪嗒”一下,扰乱了岑寂。
“这么晚了你去哪?”
陆沁安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脱口而出,有些恼的捏着手掌,可问都问出口,索性说完,“我下午找你,给你打了电话没接”
“在开会。”
男人低低的应,长指灵活的扣上衬衫最后一颗扣子,身上衣服穿的整齐,莫名的透着一股疏离。
“开到现在么?”
某个小姑娘心里不太是滋味,若是换在白日里也不会非要问清楚,可刚醒来脑子有些乱,做的噩梦是吃吃跟抱抱被顾彦均带走,吓出一身冷汗。
顾重深居高临下的撇了她一眼,喉结滚动一下,“忙,就忘记了。太太有事可以直接告诉秘书,他会转达。”
所以,不要直接找他?
手指捏着被子一角,陆沁安一颗心骤然沉下去,想了想扬起纤细的下巴,“那能不能耽误几分钟,我有事想跟你说。“
男人凉薄的唇上噙着一抹笑意,在灯光下有些晦涩不明的情绪,半晌才“嗯”了一声。
陆沁安低下头,想起白天那个人,想起他说的是要夺回属于他的东西,一下子将膝盖蜷起来,抱紧。
“白天在幼儿园门外,我们见到了一个人。”
眸光里有忐忑,陆沁安小手捏着被子,脸色有些白,“跟三姐长的很像的男人,他说、他叫顾彦均。”
这个名字像是禁忌,原本伫在一侧的颀长身躯忽然僵硬,浑身上下的气息像是迸裂一般,明晃晃的散开而没有任何收敛,周身都是冷厉!
陆沁安不太明白这代表什么,只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低了许多,从他身上蔓延开的情绪和漠然让她心生畏惧,只能轻颤着,缓缓开口。
“他是谁?”
女孩干净清冽的嗓音让顾重深蓦地怔住,身上冷冽如冰的气势终于逐渐收敛起来,只眸里还是冽寒情绪,双拳紧握,下意识的还会想起那些画面。
一早猜到在背后的人是顾彦均,那些录像带除了顾和就只有他可能有,也只有他知道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