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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次听见美丽钢琴声的时候,她每次都会在窗外偷偷放一瓶水,然后等他弹奏完,她就离开了。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了周祁安出现在这里,而且他当时站在这架钢琴的旁边,看见她愣愣的站在门外,主动对她露出笑容。
那一刻,她怦然心动,竟然盯着对方看得出神,从那次之后,两人迅速进入热恋,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不顾爸爸怎么反对,婚后跟他一起创业。
可惜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没能迎来一个美好的结局。
程潇潇原本以为已经将过去的一切淡忘,而此刻却再次听见了熟悉的旋律,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那个熟悉的位置。
只一眼,已经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在不断掉下来,她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渐渐的,仿佛跟记忆中融合在一起。
有什么答案在内心呼之欲出,她却不愿意相信。
直到他转过身朝自己走来,程潇潇仍然惊愕得回不过神来,他温柔的笑,伸出手擦拭她的脸,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是不是太好听了?让你感动成这个样子?”
程潇潇惊魂未定,抓着他的手问:“你怎么会弹钢琴?”
陆谨言失笑:“我为什么不会弹钢琴?”
“刚才你……”她犹豫了几下,问:“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呢?”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看着陆谨言微笑的脸,她甚至有些害怕知道答案了,甚至在想,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她会不会崩溃了。
然而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听他的回答,陆谨言失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过是一首曲子而已,看把你激动成这样,那个时候你不是经常给我留下一瓶水吗?看来你是真的没想起来啊,可惜后来我没见过你,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名花有主了。”
程潇潇脸色苍白,要不是陆谨言及时将她扶住,已经滑落在地上。
他紧张的看着怀中的女人,急切的问:“怎么了?潇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陆谨言说完就要去抱她,被她用力扼住手腕。
“别……别动……”
“潇潇!你没事吧。”他语气关切,眉头死死皱着。
程潇潇抬起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颤声问:“你说,很多年前就是你在这里弹钢琴给孩子们听?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就见过我了?”
陆谨言看了她一会儿,点头:“是啊,可惜我每次回过头来,你已经走了,只有那瓶水在等着我,其实很想跟你搭讪,可是又不敢,所以每次我都提前过来,然后看到你教他们唱歌,画画,玩游戏,等你结束之后,我才会在这里弹钢琴,为的是让你可以听见。”陆谨言笑了笑,继续说:“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回过头才能看见你在后面呢,没想到后来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别说了。”她听到最后,摇着头泣不成声,真相大白,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站在钢琴旁边的人会变成周祁安,但是这一刻,毋庸置疑,当初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是陆谨言。
竟然因为她每次都不肯多等两分钟,生生跟他错过,最后错爱一个人渣。
怪不得她每次央求周祁安弹钢琴,他总是有那么多的借口推脱,后来跟他一起来到孤儿院,从来都没有提出过要弹钢琴。
根本就不是他,不是他,那个混蛋,偷走了自己对陆谨言的爱,他根本就知道这一切,只是自私的不告诉自己。
为什么他会突然对自己伸出援手,在监狱里甚至是这么长时间都想不明白的问题,通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答案昭然若揭。
陆谨言不是莫名其妙要跟她结婚,更不是什么一见钟情,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她,为什么她却看错了人。
程潇潇浑身颤抖,无比悔恨,当初只要她鼓起勇气多看一眼,也许两个人就会是不一样的结局,中间也不会横着一个周祁安。
然而这一切,陆谨言不知道,他看见程潇潇哭得伤心,只能将他抱在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慰,根本不知她此刻心中惊涛骇浪。
“是不是后悔当时没看上我呢?”陆谨言笑着说:“别哭了,现在也不晚啊,你不是已经嫁给我了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是不是也证明,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老天都不忍心将我们分开呢,嗯?”
程潇潇揪着他的衣领,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根本不敢将事情告诉陆谨言,唯一庆幸的是,最终她没有错过。
但是周祁安这个混蛋,程潇潇此刻想起那张虚伪的脸,就觉得恶心。
她竟然这么多年,对他深信不疑,而他在明知道自己认错人,还一如既往的享受自己毫无保留的爱情,这样自私果然符合他的风格。
她到底瞎眼到了什么程度,才会任由他践踏自己,要不是最后有程小雨的插足,到现在恐怕她也无法摆脱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走吧,我们下次再来,别哭了。”
程潇潇被揽着,一直到上了车,才冷静下来,陆谨言拿着纸巾替她擦眼泪,无奈的笑:“爱哭猫,下次不带你来了,好不容易开心的一天。”
陆谨言捏了捏她鼻尖:“我还以为至少可以勾你一丝回忆,也不枉费当初那每次一瓶水,原来你当初这么不喜欢我啊,竟然到现在还给我哭。”
“陆谨言,你是故意的。”她红着眼睛,带着浓浓的鼻音瞪他:“你是故意让我听见的吧,怪我当初没有选择你吗?”
他叹了口气:“是啊,我后悔没有早点跟你表白,谁知你转眼就跟别人在一起了,看起来你那么幸福,我根本狠不下心去破坏,看你笑得那么开心,我想,你们也许会一直幸福下去吧,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十分后悔,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那个人渣,如果我当时将你抢回来,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程潇潇很想抓着他大声质问,当时为什么不跟自己表白,为什么不用尽一切手段将她抢回来。
可是面对此刻陆谨言认真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幸好,你现在还是我的,当时我还没有现在的能力,说不定跟你在一起了,也未必可以走到最后,现在不一样了,我具备了可以养你的能力。”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关注我的消息,否则我跟周祁安闹掰,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潇潇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她几乎是刚刚被算计开始,陆谨言就从天而降,如果不是当时自己不信任他,也就不用在监狱中受苦。
但在那种情况下,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不可能相信。
刚刚经历了可怕的背叛,对任何人的帮助,都只会产生怀疑,尤其是陆谨言这样的身份,只是结婚这么长时间,竟然到了今日才发现周祁安的真面目。
“你被陷害的时候,我刚刚在国外处理一笔生意,回来你已经在监狱了,所以我带着何律师去找你,谁知道当时你不领情,还这么冷冰冰的拒绝了我。”
回想当时他那高傲的姿态,哪里像是来帮助自己,根本就是来落井下石还差不多。
“所以你生气了?到了后来我终于忍不住才出手?”
陆谨言摇头:“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不让你看清楚现实,你是不可能心甘情愿答应我的条件,向我低头的,监狱里头的残酷,周祁安跟程小雨对你的无情,可以让你迅速成长,也让你看清楚,什么人才是最终值得你相信,哪怕只是利用关系。”
不得不说,他非常聪明,完全猜中她的弱点。
换了任何一个人,在她没有经历最后残酷的对待,就将她救出来的话,也许到现在为止,仍然看不清现实,陆谨言只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对不起潇潇,我知道你当时很难过。”
他将人揽过来,慢慢亲吻,眼中有愧疚。
程潇潇刚刚得知了让自己震惊的消息,情绪一时有些低落,让陆谨言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还是她在介意当时自己选择旁观。
“以后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了,但你要相信,当时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她伸手,按着他的唇:“我并没有责怪你当初的决定,反而觉得,这么做是最正确的,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真高兴你后来用了这样的办法将我留下来。”
陆谨言慢慢弯起眼睛:“因为第一次错过了,结果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抢走,所以这次我告诉自己,无论用什么极端的办法,只要可以将你留在身边,不惜一切代价。”
程潇潇听得哭笑不得,在他脸上亲了亲。
不过幸而陆谨言没有再追问关于当年的事情,不然依照他的脾气,要是知道周祁安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跟她在一起,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毕竟是陆家人,程小雨也是陆家的孩子,他要对付周祁安,肯定会引来陆家的指责,但是陆谨言我行我素惯了,不可能会听他们的。
关系本来就已经冷淡,闹下来差不多是等于彻底决裂。